振阳侯夫人没想到一个守门的侍卫竟然也敢怼她,扬手一巴掌就朝那侍卫扇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阴阳怪气!”
只是一巴掌打出去,却没扇到对方脸上。
那侍卫用剑鞘挡了一下,振阳侯夫人的手直接就扇到了剑鞘上。
那剑鞘虽然古朴,但是上面嵌着一颗威猛的虎头,振阳侯夫人的手正好拍到那虎头上。顿时疼的冷汗直接在数九寒天里冒了出来。
可当着人的面,有不好龇牙甩手,只能硬生生忍下这口疼,还要做出一副我不疼的样子。
侍卫:...这么冷的天,你是真敢拍,手没粘了剑鞘上都是好的。
昨天还有个小孩儿舌头粘了铁棍子上弄不下来呢——
振阳侯夫人忍着手疼,心头火气汹涌,可两个侍卫明显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也不能如何,闯也闯不进去,只能冷脸道:“去通传,我要见太子!”
“那不行,我们殿下刚刚吩咐了,任何人不见!”
刚刚吩咐?
这府里只有她一个客人来做客,吩咐这个,不就是等于吩咐不见她吗!
振阳侯夫人咬牙切齿,“你最好进去通传,不然我现在就进宫求了皇后娘娘和莫太妃开恩,让这两位辛苦一趟,来太子府看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昨儿太子爷生辰,闹得宫中人仰马翻。莫太妃正想要来劝慰劝慰太子呢。”
振阳侯夫人摆出了莫太妃。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眼底带着犹豫。
莫太妃一直把他们殿下视为眼中钉。如果真的让振阳侯夫人进宫告状,那莫太妃一定会来。
就在两个侍卫犹豫的功夫,振阳侯夫人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剑鞘,一阵风的冲了进去。
“你站住!”
两个侍卫立刻去拦她,却被振阳侯夫人带来的婢女给缠住。
振阳侯夫人怎么说都是太子妃的母亲,他们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把人伤到。哪怕是婢女,若是伤到一个,只怕振阳侯夫人转头就去找皇后找莫太妃,这可是给了她实锤把柄。
两个侍卫不敢硬把那两个婢女推开,可那两个婢女却不把他们当人,眼看他们要去追振阳侯夫人,两人死死把人抱住不撒手。
耽误的功夫,振阳侯夫人在暗卫犹豫到底要不要出手的时候,风一样的冲到了书房门口。
抬脚。砰。
一脚将书房大门踹开。
暗卫:操!好嚣张。
另一个暗卫:操!殿下好像在洗澡。
另另一个暗卫:...?!
振阳侯夫人原以为会在书房看到姜意和太子在这里卿卿我我伤风败俗,没想到一头冲进来,里面却没人。
人呢?哗啦——水声?
振阳侯夫人顿时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书房左边有个小隔间。
难道祁阑和姜意在这里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一个妾室,敢在书房这种地方和男人这样那样,那就不要怪她告她一状,说她红颜祸水影响太子用功了。
那么多老臣可是都十分看重太子,那么多四皇子的拥护者可都巴不得太子犯错。
在屋里倒也罢了,在书房这种地方也能颠鸾倒凤...
振阳侯夫人自以为抓到了把柄,提了一口气,秉承着抓奸抓双的原则,一头就朝隔间里冲了进去。
隔间大门一推开。
长喜震惊的转头看过去。
一眼看到振阳侯夫人满面怒火僵硬的堆在脸上,整张脸都因为惊愕而凝滞在那里的时候,长喜惊得一下跳起来,扯了旁边的衣袍就给祁阑裹上。
然后飞快的扯了另外一件衣袍给自己裹上。
刚刚出浴的祁阑:...
仿佛看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到的振阳侯夫人:...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为什么我女婿和他的亲随要一起洗澡!
振阳侯夫人已经被眼前的双男出浴给活生生搞得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也忘了两个刚刚出浴的男人就在她面前,其中一个还是她女婿,她应该立刻退出去。
太震惊了。
以至于她就被震的杵在那里,失去了思维,不知道该如何。
长喜裹完衣袍,转头朝振阳侯夫人怒斥过去,“您好歹也是一侯府夫人,侯府当家做主的主母,这是要做什么?擅闯太子府的书房不说,还要闯殿下沐浴的浴房?您要干什么?啊?这事儿传出去,您闺女那里,您解释的了?”
振阳侯夫人一个激灵回神,转头就往外走。
倒是祁阑,大大方方往出走。
“岳母大人这就要走了?孤和你一起走,是去看望太子妃吗?正好,孤也过去,顺便告诉她,连她都没看过孤的身体,岳母大人倒是先睹为快了!”
振阳侯夫人被气了个满脸通红,连尊卑都忘了,脱口就一句,“你不知廉耻!”
祁阑冷呵一声,“孤不知廉耻?行,孤不知廉耻,要不,咱们进宫一趟,告诉三宫六院,文武百官,让大家评评理,看看谁更不知廉耻。嗯,振阳侯,孤的岳父,必定也得知道。”
第92章 麻了
振阳侯夫人一个激灵,险些大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妄图占据这场对话的主导位置。
冷笑一声,振阳侯夫人怒斥,“你身为堂堂太子,和自己的亲随一起沐浴,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祁阑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岳母若非亲眼看见,怎么会知道孤和孤的亲随一起沐浴呢?孤不怕被人知道,岳母也不怕就好。
走,我们都嚷嚷出去。
你就说:太子荒淫无度,龙阳断袖。孤呢,就说,你馋孤的身子。”
振阳侯夫人差点气晕过去,“你胡说,我明明是...”
长喜阴恻恻的说:“明明是在我们殿下沐浴的时候,强闯进来。”
振阳侯夫人有嘴说不清。
祁阑慢条斯理的将外袍穿好,偏头看他,“岳母急急忙忙的冲进来,不会真的是迫不及待来看孤沐浴吧?”
振阳侯夫人一张脸紫红,这才缓过来神志,想起自己来到底是做什么,可被祁晏捏了这样一个把柄,底气却远没有之前那样足,只说:“太子妃身子抱恙,姜侧妃给她请来的太医却说她是小产落胎,殿下连太子妃的屋门都不登,哪来的小产落胎!”
一面怒斥,一面心里哭诉,我特么的倒了哪辈子的血霉,竟然撞上这么个场面!
可又忍不住仔细回想,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
好像就...看到了长喜的半个屁股?
振阳侯夫人脸色五彩斑斓,祁阑兴致盎然,“这么说来,岳母是来让孤给太子妃做主的?好说,不过...岳母大人是觉得,孤这样过去好呢,还是再穿条裤子过去好!”
振阳侯夫人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原地升天。
刚刚她一头冲进去的时候,长喜只顾得上给祁晏穿了个长袍,后来祁晏又给自己穿了个外袍,倒是把身体严严实实的遮掩了,可里面还灌空呢。
酱红着一张脸,宛若一盘行走的酱牛肉,振阳侯夫人攥着帕子转头出去。
她一出去,刚刚还气定神闲的祁阑,立刻弯腰给自己找裤子,“操!这是个什么奇葩,吓死我了!”
长喜也翻白眼,“我的玉体都被她看了去,我还不能找她负责,我找谁说理去,殿下好歹我及时给你穿了衣袍。”
祁阑只能同情的拍拍长喜肩膀,“一会儿我让她赔钱,你觉得你的玉体,多少钱看一次比较合适?”
长喜:...
这话特么的怎么听得那么别扭!
但好像又没有什么问题。
犹豫了一下,长喜给自己的玉体报价,“一万两?”
祁阑:...
“你真贵,孤的话,可能五千两就差不多了,不过一万就一万吧,孤宠你。”
长喜只想给他一声爆吼:滚!
祁阑笑的浑身发颤,转头穿裤子去了。
等两人都穿好,故意在屋里又吃了点点心喝了点茶水,磨蹭了一刻多钟,才开门出去。
振阳侯夫人就立在院子里等着。
起初还脑子不由自主的回忆刚刚冲进去眼前一击的那一幕,后来就被西北风吹得有点全身发麻,脑子都快冻住了。
只想拍门问问里面两个穿个裤子怎么这么慢,可转念一想,他俩万一xxxx,可不就是慢,然后又转念一想,她女婿竟然明知道她在外面还要和一个亲随XXXX,血管子里的血液一下就直飚天灵盖。
终于。
在振阳侯夫人双脚都冻麻掉的时候,祁阑和长喜总算是开门出来了。
振阳侯夫人尽管心头怒火连连,但没忍住,打量他二人脸色,想要窥探一二。
不过祁阑冷着脸,长喜冷着脸,谁都没搭理他,从书房一出来,祁阑带着长喜径直就往主院走,连振阳侯夫人一眼都没看。
振阳侯夫人气不过,可又心虚,唯恐祁阑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自己不要脸也连累她,把刚刚的事嚷嚷出去。
只能憋屈的跟在后面。
跟着振阳侯夫人的两个婢女都面面相觑:夫人竟然不发火?
太子妃在屋里等啊等啊,都快望眼欲穿差点以为她母亲回振阳侯府了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动静。
“来了来了,快躺好!”
嬷嬷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赶紧拿起杯子往太子妃脸上洒了点水珠子。
太子妃躺在床上,缩成一团,抱着肚子,“我好疼,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祁阑就是踏着这句我是不是要死了,进了屋门。
才一脚踏进来,跟着就赶紧又抽脚退出去。
差点踩了后面长喜腿上。
“怎么了?”长喜忙问。
祁阑指了屋里,“可能有人要死了,孤进去,岂不是沾染一身晦气?”
太子妃:...振阳侯夫人:...
嬷嬷转头,愤怒的看向祁阑,然后等着振阳侯夫人开骂。
然而,振阳侯夫人憋了半天,“殿下误会了,陵儿只是肚子疼的不行,不是真的要死了。”
嬷嬷:?
祁阑站在门口,岿然不动,一脸惊悚,“但是她说她要死了,孤十分的害怕鬼!”
振阳侯夫人只想一把掐死他!
但是她不能。她还得哄着。
“不会有鬼,殿下多虑了,再说了,现在青天白日的,殿下,还是给陵儿瞧病要紧。”
嬷嬷人都麻了。这是啥情况?
从这屋里冲出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啊。
这怎么出去一趟,归来就不是你了?
嬷嬷震惊的看着振阳侯夫人,振阳侯夫人不敢和她对视,目光躲闪,催促祁阑,“殿下,快给陵儿再请个大夫吧。”
祁阑在门口拖拉一会儿,总算是进了屋。
满屋子血腥气让他十分不舒服。
不过祁阑也算是杀人如麻的一枚优秀选手,吸了吸鼻子,闻着也不像是人血啊。
祁阑转头看长喜。
长喜给了祁阑一个心灵相通的点头:确实不是人血。
祁阑在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了,看着床榻上脸色蜡黄仿佛被病痛折磨的没了人形的太子妃,“怎么回事?”
嬷嬷原以为振阳侯夫人已经在书房那边把事情告了状了。
结果,太子还不知道?
嬷嬷不由的看向振阳侯夫人:您都去干嘛了啊!
振阳侯夫人:...!
第93章 杖责
眼见振阳侯夫人不说话,嬷嬷只能压着一脑袋的疑惑,上前一步,屈膝行礼。
“回殿下的话,太子妃娘娘这几日一直身子不大爽利。自上次月事之后,一直戚戚沥沥不止,今儿突然腹痛难耐。
因着姜侧妃娘娘掌管中馈,老奴便求了姜侧妃娘娘给太子妃娘娘请了大夫来看。
姜侧妃娘娘请了太医院的刘丙刘太医来。
刘太医也算是太医院的老手,可...”
嬷嬷满目的愤怒和委屈。
“可刘太医瞧完之后,竟然说我们娘娘是小产滑胎,殿下明察,娘娘自从嫁过来,还未与殿下圆房啊,何来小产滑胎一说。
如今娘娘腹痛难耐,求殿下再给娘娘请个大夫好好瞧瞧。”
祁阑一脸狐疑,看了太子妃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振阳侯夫人,“这么说来,孤被绿了?”
振阳侯夫人:!嬷嬷:!太子妃:!
“不是!”嬷嬷扑通就跪下了,“我们娘娘从未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事!”
祁阑一脸我不信的表情,“若是没有做过,那没有和孤圆房,为什么会小产滑胎?”
嬷嬷:因为太医有问题!
就差把这句话直接怒吼出来了。
气沉丹田,嬷嬷压着火气,“想来是太医误诊。”
祁阑摇头,“你也说了,刘太医是太医院的老手,而且内科也是他擅长的,又是来给太子妃请脉,自然是万般慎重,怎么会误诊?你的意思是,刘太医不把孤放在眼里?”
嬷嬷快疯了!
太子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思路这么奇葩。
而且,振阳侯夫人为什么一句话不说!
把您叫来是让您给太子妃做主的,不是让你来看热闹的!
嬷嬷气的肝疼,振阳侯夫人不说话,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殿下,是不是误诊,再请个太医来瞧了就知道了,总不能让娘娘就这样一直疼下去啊,会没命的。”
祁阑又摇摇头,“再请个太医来,他若是说你就是小产滑胎,那岂不是又多一个人知道孤被绿了?他若是说你只是其他病症,那岂不是孤要怀疑他是不是和你串通了?”
嬷嬷:...这话都让您说完了!
深吸一口气,嬷嬷耐不住心头的怒火,“殿下难道就让娘娘这样活活疼死吗!”
祁阑摆摆手,“人是振阳侯府的人,你自己也说了,孤从来没有碰过她,孤一早也说过,她身子不好就回振阳侯府养病,你们偏不听。现在闹出这样的丑闻!”
说到丑闻二字,祁阑转头看了振阳侯夫人一眼。
振阳侯夫人顿时脊背一僵。
祁阑笑了一下,又说:“正好,今儿振阳侯夫人也来了,人你们就带回去吧。至于是丑闻还是真的病了,你们振阳侯府又不是请不来太医,自己请了瞧吧!”
说完,祁阑起身就要离开,太子妃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震惊之下,连哼哼都忘了。
嬷嬷也心头一慌,赶紧去拉祁阑。
“殿下!”嬷嬷扯住祁阑的衣袍,“娘娘和殿下的婚事,那是陛下圣旨赐婚的,殿下就算是要休妻,也要过了宗祠,怎么能说让娘娘回府就让娘娘回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