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想走be却过于沙雕[穿书]——考生禁甜【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04 23:19:07

  如果他真的爱上了她,如果他通过某种渠道突然知道了她的最终目的。
  那么一切疑点都能解释通顺了。
  为什么男主会突然如此殷勤追求女主、为什么余稚斜会突然和她决断、为什么林翡身上会出现如此多原本不应该出现的巧合、为什么心思缜密的余稚斜会露出这么多可疑的破绽……
  答案一直摆在她眼前。
  江饶沉默着。
  现在余稚斜已经表明了他的选择,但是结局应该由男女主双方共同构成,只要她这边还没有行动,就不会打出GAMR OVER。
  那么,此刻该怎么办呢?显而易见,无论是选be还是he,必然会有一方会死亡。
  难道就没有一条两人都能活下来的道路吗?
  江饶看向泛黄的天花板发呆。
  此刻听到身边的手机响起。
  江饶及时暂时了思考,点开接听键。
  大姨的声音从那端传来,“江饶,前几天我给你说的教资考试你考虑如何了?你现在也该准备考个这个证了,还有,我看网上说……像什么初级会计师证你也可以考一个。”
  “哎呀,你也别嫌大姨我嗦,大姨也是为了你好,不然还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呢。”
  “嗯嗯。”江饶敷衍道。
  “前几天我看到老李他女儿,哟,在城里当小学老师,待遇好,工作不累,又好嫁人,我给你说,女孩子就应该安安稳稳当个老师、会计,或者……医生也……”
  江饶沉闷地点头。
  好的,女孩子应该,女孩子应该……她竟然不知道在这些职业上女孩子占了很大的优势,都已经到了刻板到“应该”的地步了。
  要她说,女孩子还应该玩刀弄剑呢。
  江饶哑声叹气。固定化思维最能将一个人的视野框住,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非要说应该,也应该是热情活泼的人适合去做与人沟通的工作,安静内敛的人适合去……
  等等。
  江饶突然愣住。
  固定化思维。她缓慢地咀嚼着这五个字。
  她何尝又不是被固定化思维了呢?
  谁说一定要选be或者he?换句话说,谁说一定要做出选择。
  而且,结局只有这两种吗?
  即使是人还未出生就已经决定好的性别在不同分类标准下也存在除开男女外的类别,即使这种类别十分少见,也不能否认其存在的价值。
  同样,在be和he之间,还有一种少见的路。
  open ending,也就是开放式结局。
  *
  树叶飘黄,秋风微凉,余稚斜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两口,又顺手点开手机看了眼。
  江饶发来了一则消息。
  江饶:“晚安咯~^V^”
  他看向窗外,艳阳高照,少见的秋高气爽好天气,不自觉勾了勾嘴角。
  手指往上滑过去,是一串串江饶偶尔的碎碎念。
  她好像已经把他当成了备忘录和心情记录站,睡觉的时候要报备一声,早中午吃了什么会实时分享,偶尔在路上看到一只很可爱的小狗会拍给他看,落雨不再觉得烦躁,见雨后树下长出小白蘑菇能立马给他编纂一段和科学一点边不沾的蘑菇家族史。
  甚至还有拼多多砍一刀以及欢乐斗地主分享得欢乐豆链接。
  小猫长得快,前几个月路都还不太走得稳,现在已经可以在家里随意上蹿下跳。
  它轻盈一跃,跳到余稚斜胳膊边。
  余稚斜伸出手来摸了摸它的头顶,视线却没看它,只是翻着聊天框,无意识喃喃了句,“你妈好可爱。”
  小猫不懂,小猫歪头,小猫蹭蹭。
  余稚斜等它自顾自玩了一会儿后再将手收回来。
  他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固定一个姿势而有些酸胀的后颈,拿起桌上一本彩绘书,缓慢起身往书房走去。
  书房立了两架大型书柜,在左边书柜的最里侧,放置了满满一排版本各异而主角却始终一致的“系列”小说。
  余稚斜挪动书籍的位置,腾出了个空位,随即将手中最新一版塞了进去。
  他拿起马克笔,在最后那本书侧边写了个“43”。
  第43个版本。
  这也代表了他和白亿青的第43个看似重复实则每次都有轻微变动的故事。
  第一次意识到轮回事实的余稚斜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勉强让自己相信这一切。
  是的,不断修改版本的不仅仅是余稚斜和江饶。
  还有他和白亿青,两个以为自己在局外的穿书者。
  轮回的齿轮照常重复转动着,而系统“莫名”的反水――它在余稚斜面前播放了现实白亿青在急救室抢救的视频,带来了本次版本的第一个岔口。
  系统可以通过播放视频来刺激穿书者加速剧情发展,但播放错视频会直接导致结局改写,这是大忌,无异于自毁,最初程序设计时根本不存在这一流程。
  然而这个岔口背后的推手,是余稚斜。
  换句话说,是过去版本的余稚斜。
  他们经历了无数次重复,每一次重复开始都会被系统抹去几乎所有的记忆和先前版本的痕迹。
  但是就像无限大的图中有一颗无限小的黑点,即使在概率看来,投中那颗黑点的概率完全可以说是零,也不能拒绝会有投中的事件发生。
  任何事都很难做到绝对完美。
  正是这一点缝隙给了余稚斜机会。
  纵然记忆都被清零,所有的轮回中,余稚斜在意识到模糊真相的那刻,都试图为下一个版本的自己留下一些细小的、会让自己幡然醒悟的线索。
  一次次刷新,他顿悟越来越早,逐渐拥有改变结局的能力。
  从第一次完美he结局,回到现实后却在电视里面看到白亿青死于交通事故的报道,到后来他能在现实找到白亿青,他们两个能说上一两句话,再到他们结婚,生了个可爱的小孩。
  然后。
  到了这里。
  循环还在继续,天平还在倾斜,这就意味着,在第43个版本中,他再一次失去了白亿青。
  余稚斜疲惫地合上眼眸。
  他承认在一开始他就有私心。如果真正想要做到完全奉献,他大可细致规划,让江饶彻底恨他或者忘记他,果断地走向江饶能活着的be结局,但是……
  在做决定的那刻,他罕见地犹豫了。
  可能是他太贪心,又可能是他根本无法做到完全舍弃,他很想很想,很想和她一起好好活下去。
  去过他想过无数次的生活,他们会在现实结婚,会有孩子(如果江饶不喜欢,也可以不用),会养一些小猫小狗,会在吃完晚饭后一起散步,会一起躺在床上,她懒洋洋地和他讲今天发生的事情,他默默听着,然后她声音低下去,困意沉沉地睡过去,而他会关了灯,在夜里一遍又一遍地吻她。
  他们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故事不应该只停留在这里。
  他不应该只叫她江饶,而她也不应该只叫他余稚斜。
  他坐在书房的木质地板上,看着窗外橘色的太阳逐渐退下,皎洁的弯月升起,时钟的圆盘还在转动。
  直到某一刻,某个正常却又不正常的时间点,原本“嘀嗒”扭动的指针突然毫无征兆地静止――
  封闭的房间猛然掀起一阵狂乱的风,那一排被放置妥当的小说无故脱离书架,无规则地悬浮在空中。
  风刮得猛烈,那些书被迫打开,枯黄、暖白、灰白……各色纸张纷纷脱离书籍本身,混乱地飘荡在房内,四处响起“刺啦”,清脆而又残忍的书页撕毁声音,无数碎片攒成一团,形成了个微型龙卷风状。
  余稚斜眼神平淡地立在风暴正中,残缺的片段刮过他的眼睫,他伸出手来接住那片。
  只见上面写着。
  “全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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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咯。(其实没有,后面还有一章(?)正文,以及一个(?)番外。
第36章 江里有小鱼
  “刺啦――”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传来,公交车紧急刹车,无法避免的惯性让所有人猛然往前一倾倒,白亿青双手撑在前面的座位靠背上,这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哎呀,这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突然停车,吓死我了!”
  “叔叔,不好意思,我的耳机掉到您座位下面了,可以麻烦您帮我看看吗?”
  ……
  周围乘客抱怨的声音接连响起,白亿青只手覆在自己发凉的额头上,头靠在一旁的玻璃窗前,眼眸微合,感受自己剧烈又紧凑的心跳。
  回来了……
  她拿出包里装的小镜子,镜子里面的人发丝凌乱,面色略白,额前的几缕碎发因为一层薄汗而粘连在一起。
  是她自己的样子。
  前方的司机也在抱怨,“原来是只白猫,先前我还以为是个人呢,真是奇了怪了,这大白天还能闹鬼不成?”
  江饶眉间一皱。
  是回来了,但是有些不对。
  穿书前她立在路边,当时因为赶时间加看错红绿灯,着急忙慌的她毫不犹豫地迈出步子,迎面就见一辆大型公交车朝她撞来,怎么如今换成一只白猫了?
  而且她又为何莫名其妙出现在公交车上?
  江饶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开始思索另一个问题。
  无论如何她也算是避免了死亡,也就是说小说最后的结局是……be?
  那么余稚斜……
  有一种be是不需要双方协定的,就是一方突然的死亡。
  她呼吸一滞,随即牵强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
  心里却是没底气的。
  但是退一万步讲,先前所有都是她的猜测,或许余稚斜从始至终就是真男主,并不存在另一个穿书者。
  然而这也不是什么好答案。
  白亿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一切过得太快,像她只是坐在公交车上睡了一觉。
  她视线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葱绿树影,神色各异的行人,或陈旧或崭新的店铺,店铺亮着明洁的灯光,以及穿过半截玻璃窗将她的长发吹起的初夏暖风。
  原来现在才刚刚夏天啊。
  公交车的最后一站是省图书馆。
  白亿青茫然地站在图书馆门口,几乎是鬼使神差般,她脑子一片空白地走了进去。
  省图书馆人流量不大,平时也就一二楼自习室会有学生来自习,里面摆放的书大多老旧而布满灰尘,白亿青没有想到能在这里找到最新版。
  最新版的内容她再清楚不过,甚至已经达到还未翻开下一页便知道具体对话的程度。
  江饶心情复杂地一页一页翻看着,像是在阅读他人为她记录的回忆录。
  陌生又熟悉,心酸又感慨。
  她的手指停在最后江饶得了季军后的那个秋天。
  按道理故事应该到这里就结束,然而后面还有厚厚一叠书页。
  白亿青愣住。
  后面“江饶”在武术道路上继续奋勇进军,省赛从季军到亚军再到冠军,接着被选拔进入国家队、代表中国参加国际比赛,她一步步从封闭的小家走向县城再走向首都,最后走到全世界都能看到她的最顶尖位置。
  运动员生涯结束后她被聘请为国家队教练,勤勤恳恳几十年,教学出无数优秀武术套路冠军。
  在她九十岁那年,她毫不犹豫地捐出自己所有的资产给予乡村教育建设和女性公益组织。
  “温婉贤淑是女性,善良忠义也是女性,聪明活泼亦是女性,还有成千上万种性格各异却一致坚定的女性。”
  无数次夺冠的后台采访,她的声音温柔而又充满力量,“没有一条道路是不可以去尝试的,也没有一条道路有理由因为你是女性就将你框固在此处,能决定你去那条道路的,只有你自己。如果有困难牵制住你,”
  她笑了笑,抬起手中泛着白光的剑,“那就斩断它。”
  同年,她平和地躺在床上,与生命最后一瞬安然交接,悄然合眼。
  陪伴她无数个日夜的双剑被她放置在床头柜,那边立着另一个黑白相框,上面是赵阳雪二十五岁那年暑假留下的最后一张自拍照,身后是层层高耸的群山,笑容灿烂的她不知道,在此之后她会遇到几十年少见的暴雨和山洪,天灾匆匆卷走人的生命,原本那年夏天过后,她会第一次走向国际。
  过了几十年剑穗依然鲜红,它自然垂落在深褐色的实木床头柜,安静又沉稳。
  再也不会有风将它吹起,再也不会有一双手带它在空中舞出一道靓丽的线条,它也似乎是安眠了。
  然而这抹红色永远不会消失,它已经重新活在接下来人的手上。
  后来的生涯中,即使父母百般规劝,她始终未婚,感情部分只简短地提到她每年都会往国外寄信,信林林总总寄出了几十封,却未曾收到过回信。
  或许国外那个人早已经换了地址,信并没有到达他手上,又或许是只是接受,并不开封。
  故事的最后,总是要留下一个空白,才能让人久久回味。
  【她合眼在大学母校附近的公寓里,隔公寓三百米远有一间小巧的书店,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余稚斜的地方。】
  【全书完。】
  白亿青沉默地看完了整本书,正午金黄又炽热的阳光已经转变为温柔的橘黄,撒了一半在高大的白框书架上。
  她眼睫不住地颤抖着,长久的哑声后是一声情绪繁复的叹息。
  她正准备合上书,却发现最后书籍详情页好像卡了什么东西,白亿青翻开一看。
  是几张陈旧的借阅卡。
  如今大多都是用电子借阅,她以为这种手写记录早已经消失,没想到还会出现在省图书馆内。
  上面只记录了一个人的借阅,登记时并不详细,借阅人的名字那栏只留了个标准行楷的“淮”。
  借阅卡很薄,在正面能隐约看到背后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翻开过来一看,白亿青瞬间怔然。
  【中午简单吃了烤面包,摸了一层黄油,有点腻,想回来吃中餐,也很想你。】
  【这只小狗看起来和我们孩子差不多大,可惜有生殖隔离,不然可以考虑让两小孩交流交流。小猫在我手边喵喵叫,它也很想你,江饶。】
  【我查了你那边的天气,傍晚也会落雨,下午上课之前别忘记带上雨伞,我这边目前还是晴天,不过你会在意吗。】
  【好,这是第十二个蘑菇家族的故事,上个家族故事你讲到一半就没影了,是你那边出太阳了?蘑菇小兵全军覆没了?】
  ……
  是她从未看见过的信息回复。
  每一句都对应了她碎碎念的每一段话,句句详细,句句回应,从不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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