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文里的反派正室——遇罗【完结】
时间:2023-06-05 14:42:02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置身事外呢?
  她出嫁前住的止莹阁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陪嫁的下人已经将东西都布置好了。
  临近中午,府里的大厨房送了丰盛的午膳来,比在侯府吃的还好几分,现在府里的下人尚不知道她和离的事,仍小心翼翼地当世子夫人供着。
  但晚膳就不一样了,直接下降了几个档次,连荤腥都不见多少,江窈一猜就是她的好继母干的。
  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陈氏怎么会放过。
  而后几天府里的下人也从陈氏透露出来的风声中猜到了一二,待止莹阁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恭敬了,吃穿用度都克扣不少。
  紫苏和秋莲因为此事和他们吵了许多次,最后也只能作罢。
  除此之外止莹阁的下人也跑了不少,多是托关系给钱财让主管安排到别的院子里做事了。
  “这些人在侯府时没少得主子恩惠,回了江府一个个就想着捧高踩低,实在气人!”
  紫苏气愤地看着今日送来的饭菜,一荤两素,看起来寡淡无味,跟下人吃的没什么两样。
  秋莲道:“下人一贯如此,小姐,您看这……”
  江窈瞥了一眼菜式,拿起筷子道:“没事,这都是暂时的,先吃饭吧。”
  在侯府住了几天,江父和侯府都没什么动静,但和离这事儿到底瞒不了多久,江家也不是她能久留的地方。
  如今对她忠心的也就紫苏和香莲两个从小伺候原身长大的丫鬟了。
  她在等,她总觉得侯府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她走,而且宣平侯现在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断了和江府的合作。
  这几天她已经想出了一个计划,只待时机到来。
  出乎意料的是,时机来得很快。
  这天下午,江窈午睡刚醒,一个下人就来通传,“大小姐,老爷让您赶紧去前院正厅,宣平侯世子来了。”
  江窈尚存的睡意一下没了,清醒过来,“除了他还有谁?”
  下人道:“这小的也不知道。”
  江窈心里怦怦直跳,要是萧桓之把真相告诉了江父怎么办?
  她猛地站起身来,“去叫软轿来,马上去前院。”
  待江窈赶到前院时,却发现江父和萧桓之相对而坐,各自饮茶,江父满脸笑意。
  “阿窈来了,快过来,世子都等你半天了。”
  萧桓之也看向她,眼神平静。
  江窈狐疑地走进去,行礼之后站直身子,道:“世子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江父先一步开口道:“世子是来找你的,还非要等你来了才说事,阿窈,你领着世子去园子里转转,我前些日子命人从外邦带回好些品种的花,现下开得正好。”
  萧桓之闻言站起身,拱手道:“多谢岳父成全。”
  江父一听岳父二字,嘴都要咧耳朵上了,摆摆手,“好好好,晚点回来吃饭,你们两个别吵架啊。”
  江窈不明就里地跟着萧桓之走出门,小声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桓之道:“此处人多口杂,待去了僻静之处我再同你说。”
  江窈叫紫苏等人不必跟着,领着萧桓之来到园子里的水榭上。
  因池子里引来了温泉,所以早春的季节坐在水榭上就普通坐在暖房里一般。
  池子周围摆满了争奇斗艳的花儿,满园春色。
  待下人将糕点和茶水端上来又退下后,萧桓之才开口道:“你我和离之事京中的人和我父亲都已知晓。”
  “侯爷回京了?”
  “昨日回的。”
  “那他说什么了?你今日来又所为何事?”
  萧桓之表情有些严肃,放在桌上的手也握成拳,“父亲不同意和离,让我来接你回去。”
  江窈心道果然。
  她试探性地问:“为什么?本朝律令和离只需夫妻二人共同决定即可。”
  萧桓之看着她,眼神微动,轻咳一声掩饰道:“我父亲他觉得你没犯错,错都在我,让我给你赔礼道歉。”
  他其实内心也十分纠结和不情愿,于理,他已经写下和离书,怎可言而无信,于心,他这辈子只爱芸儿一人,不可再耽误江窈的年华。
  且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庶子。
  但他父亲与他说无论如何都要把江窈接回去,侯府现在不能没有这门亲事。
  他其实心里或多或少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不愿意承认。
  当今天子昏晕无能,残暴不仁,百姓深受压迫,他的心里也十分摇摆。
  但他现在无权无势,父亲说若是不把江窈接回去,就不同意芸儿进门。
  他眼底深处浮现出愧疚之色,道:“我十分抱歉,今日我来不是逼你回去的,我也知道侯府并不是你想长留的地方,我是想问问你有什么别的法子?”
  江窈脑子迅速思考着,看来萧桓之是个可拉拢的人。
  她斟酌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隐瞒着,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了。”
  萧桓之凝神,正襟危坐道:“你请讲。”
  江窈手搅着帕子,垂着头道:“其实我……我心仪的另有其人。”
  萧桓之并不惊讶,顺口问道:“何人?”
  江窈抬头做害羞状,“就是你的二弟,萧宸之。”
  萧桓之:“?”
  他瞪了瞪眼,身子僵硬了半晌,不确定地问:“宸之?他不是已经……”
  江窈点点头,语气悲痛,“是,他走了五年了,可是我还是没有忘记他。”
  她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怀念道:“五年前,我刚与你订婚后,曾偶然见到了他,一见误终身,从那以后我的心里就再也放不下他了,但是因为你我已经有了婚约,我便只能将他埋藏在心里。”
  她直视着萧桓之,诚恳万分道:“你也有所爱之人,你懂我的心情吧?”
  萧桓之下意识颔首。
  江窈用帕子假装拭泪道:“但谁知他远走边关,未过几个月就战死沙场,尸骨无存,我真后悔当初未曾勇敢点毁亲追随他而去,以至于我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这样痛苦的念想中,我正是在对他的思念中熬垮了身子,我感觉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的演技极好,说罢还咳嗽几声显得自己很虚弱。
  萧桓之内心十分触动,他没想到江窈竟然对自己二弟用情到这种地步。
  他想起他刚成亲时,私下与赵芸偷偷相见,赵芸看着他一直掉流泪,欲语还休,宛如生离死别,他心痛得无法呼吸。
  所以江窈肯定也承受过如此痛苦。
  “我真的不知道你……唉,可惜二弟已经死了五年了,只留下一座衣冠冢,昔人已逝,你看开点,好好养病。”
  萧桓之也不知道说什么,随便扯了几句安慰的话。
  江窈心道有戏,演得越发起劲,趴在桌上小声啜泣起来,“不,我想不开,这个世上没有我可以留念的东西了,我父亲和继母也只是把我当枚换得家族荣誉的棋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回去告诉你父亲,就说我得了绝症。”
  萧桓之有些脑子发懵,站起身来想安慰她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又坐回去,非常认真道:“你千万别这么想,这世上好儿郎很多,你一定会遇见一个真心待你的。”
  江窈坐直身子,道:“我这几日倒是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萧桓之一喜,道:“快说说什么办法。”
  江窈咬唇,做出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我要遵从本心嫁给你二弟,为他守一辈子!”
第4章 相亲宴
  ◎把你儿子介绍给我◎
  江窈又在江家受了几天白眼。
  江父很忙,只有晚上才回来,也没空过问她,府里的大小事都是继母陈氏安排的。
  陈氏那日见萧桓之亲自登门,还以为峰回路转,谁知道萧桓之一个人走了,江窈也一直没回去的意思。
  她派人去京城打听,得到的消息都是宣平侯世子已经和离了。
  她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对江窈更恨了。
  江窈心里倒是很平静,因为现在矛头已经不是指向她,而是指向了萧桓之。
  萧桓之为了他的心爱之人,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完成她提出的计划。
  他说给她几天时间回去谋划下。
  江窈不怀疑他的智慧和能力,谁让他是原文男主呢。
  如此过了几日后,日子进入三月初,天气回暖,园子里的花更加争奇斗艳。
  陈氏计划了一个月的赏花宴来了。
  这宴会本来是给她挑女婿用的相亲大会,当然更多的是炫耀,启料出了江窈这事儿,但帖子早就发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办。
  以往很多的官宦子弟上门提亲,普通的进士和四品以下的人家她根本看不上,如今这些人多半都派人来传话说临时有事不能参加,剩下的要么是商户,要么是穷秀才。
  陈氏气得牙疼了几天,辗转难眠,她的女儿,江家二小姐江茗也成天哭哭啼啼,母女俩恨不得把江窈扫地出门,生啖其肉。
  这日天气甚好,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庭院里。
  江窈对镜梳妆,明显感觉自己回江家后瘦了一圈,连下巴都尖了几分,看起来真像病了。
  都是因为最近吃得太素,又想得太多。
  她摸了摸脸,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她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临近正午时,有下人来通传,道:“大小姐,今日夫人在园中举办赏花宴,邀您前往同赏,夫人还说来了很多长辈,希望您务必要去拜见。”
  江窈听罢琢磨了一下这话,笑道:“知道了,马上去。”
  这种场合,叫她前去参加,陈氏是故意地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吧。
  她倒要去看看,陈氏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她叫紫苏香莲给她换上一身艳丽的衣裳,又重新化了妆,看着比园中的百花还夺目。
  她本就生得美丽,在京中贵妇中也毫不露怯,加上做了几年世子夫人养出来的气度,非常人可比,好歹她也是入宫参加过宫宴的人。
  “小姐,夫人他们就存心想看你笑话,您这次去一定要狠狠杀杀他们的威风。”
  紫苏一边为江窈整理头饰一边自信满满道。
  香莲道:“就是,奴婢这口气已经忍了小半个月了。”
  江窈笑道:“说什么呢,我们这是去赏花的,顺便帮妹妹挑挑夫家,他们不对我发难,那我也就不会做什么。”
  紫苏一脸看穿她的表情:“小姐你今日的打扮,夫人肯定要气坏了。”
  江窈要的就是这效果,打扮完毕便坐着轿子往园子去。
  今日的园子布置得很隆重,虽说一些高官人家看不上江家了,但好歹江家是大商户,想要结亲的人还是非常多,也满满当当地把亭子和水榭坐满了。
  陈氏打扮得很富贵,坐在人群中央,旁边坐着的是今日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官家太太。
  今日来的也不光是想与江家结亲的,也有互相攀谈的,多物色几个回去慢慢挑选。
  “我的茗儿啊,和她姐姐可不一样,最是知书达理,我啊,请了多少名师教导呢,比起官家小姐,可是没一点差的。”
  陈氏被周围几个商户家的夫人哄得高兴,越说越来劲,极力想证明自己的女儿和江窈不同。
  “这毕竟啊不是一个娘生的不是,虽说我堂姐去世多年,我这个又做姨娘又做继母的,待她也算尽心尽力,可到底啊,唉……不说了不说了,来,吃茶吃茶。”
  旁边人附和道:“当年啊要不是茗儿还小,这嫁进侯府的哪能是她啊?”
  “谁说不是呢,这如今京城可传遍了她与宣平侯世子和离的事,听说啊,她五年未曾有孕,又不敬公婆,还善妒,不让夫君纳妾,这才被惹怒了侯府,说是和离,其实啊就是被休了。”
  几个夫人一边品茶一边掩嘴轻笑。
  这时一个江家本家的嫂子,江窈的伯娘一辈的夫人柳氏笑道:“既已经和离,我看啊,侯府这样的人家断没有再让她回去的道理,这覆水难收。”
  她用手肘碰了碰陈氏,道:“总不能让她一直住家里吧,你有什么打算?”
  陈氏拍手道:“我有什么打算?我哪敢有什么打算呢,她性子倔得很,我又不是亲娘,可不敢多言。”
  柳氏道:“我倒是有一打算。”
  “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柳氏道:“我有个娘家侄儿,前两年中进士的那个,你应该知道的,他现在在衙门里,他的上官两个月前死了正室,现在正有意续弦呢。”
  陈氏一听来劲儿了,“对方是几品官?多大年纪了?会要和离的妇人吗?”
  柳氏道:“从四品,虽比不上侯府啊,但也是咱们这些商户人家高攀不起的啊,今年四十有五,有儿有女,续弦啊都不用再生育了,你家江窈这不正好。”
  柳氏正说得起劲,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就在她耳边道:“伯娘,您可真是考虑周全呢。”
  “哎哟!”柳氏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扭头一看江窈正笑盈盈地站在她旁边。
  “你吓死我了你!”
  江窈服了服身子行礼,笑道:“伯娘,我可没吓你,是您自己做了亏心事。”
  “你……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难怪你娘说你比不上你妹妹。”柳氏气急败坏地叫道。
  陈氏赶紧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掩饰心虚。
  江窈内心里翻了翻白眼,道:“那你这是跟晚辈说话的态度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跟你的仇家说话呢。”
  旁边的夫人们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窃窃私语着,柳氏脸火辣辣的,道:“我这是为你好,难不成你要一直住在娘家吗?”
  江窈瞥向她,“我要你养了吗?不然我去出家当姑子?四十五的男人?比你年纪都大吧,你介绍给我?”
  她啧啧两声,“各位夫人你们瞧瞧,这就是不安好心。”
  柳氏简直要被气死了,手指着江窈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位夫人李氏指责道:“你怎么这么牙尖嘴利的,既然已经和离,就不要挑三拣四,寻常和离的女子哪个不是马上挑选合适的人家嫁过去,留在家里是要遭人非议的。”
  江窈看向李氏笑道:“看您说的,我哪里有那么挑,不过是四五十的年纪也太大了,对了我记得你儿子的正室去年难产去世,如今还没续弦吧,把你儿子介绍给我吧,我不挑。”
  她从旁边拖了张椅子过来在一群夫人中间一放,一屁股坐下,抓了把瓜子开始磕。
  李氏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恼怒道:“我儿今年才十八!”
  江窈道:“大五岁啊?没事啊,女大三,抱金砖,我不介意啊!”
  李氏更加恼怒,“我儿去年中了举人,要续弦也要挑个黄花大闺女才行。”
  江窈一边嗑瓜子一边和旁边的夫人们道:“你们听,她的意思是举人比那从四品的官老爷都金贵,我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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