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掩饰般的轻咳一声,“姑母切莫再打趣侄儿了,婚姻之事全凭父皇和母后做主。”
此时一个女子施施然走到他们身边停下,“臣女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大长公主。”
太子先是闻到一股馨香,转头便看到一个气质清冷的女子,她穿着一袭水蓝色襦裙配浅青色披帛,通身首饰都是玉石打造,如同风中默默绽放的兰花。
刘怡月对着太子浅浅一笑便不再看他,这一笑叫太子几乎酥到骨子里,他听见自己的胸膛中心几乎要跳出来。
建安大长公主对眼前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印象,“你是?”
“臣女怡月,祖父乃是宰相。”
建安大长公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宰相府的千金,这大变样了难怪她认不出来。
她亲切地拉着刘怡月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本宫离京几年,你这模样天翻地覆,怎么都想不到会是你。如今变得仙女似的,便是说了名字本宫都不敢认了。”
“家母得知今日能见到大长公主特地嘱咐臣女要前来拜见大长公主,家母心中一直挂念您,只是您回宫至今一直忙碌还未有机会见面。”
刘怡月的母亲与建安大长公主在闺中之时便是手帕交,二人有着多年的交情,建安大长公主难得回京,她母亲自然是挂念。
建安大长公主拍了拍刘怡月的手,语气中带着怀念,“本宫与曼娘也是多年未见,待本宫得了闲,你一定要同她一起来见本宫。”
“自然,母亲早就念叨着要见您。”
太子看着刘怡月的娇颜,只觉得她如同自己的梦中神女一般优雅高贵,他想只有这般身份高贵、知书达理的女子才有资格做自己的太子妃。
太子的眼神太过于炙热,刘怡月虽然暗自欣喜太子对她的青睐,却也还是觉得有些羞涩一下都不敢直视太子。
“靖王驾到~”
“襄阳公主驾到~”
“长宁郡主到~”
“凌小姐到~”
李彻领着几个姑娘穿过月洞门来到荷风四面亭,顿时所有的贵女都被李彻吸引了目光。
“臣女拜见王爷、拜见公主、拜见郡主。”
“免礼,诸位随意不用在意本王。”
李彻的话是这么说,贵女们可做不到,有的大胆的直接凑到他面前,就连刘怡月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着爱慕和崇拜。
太子瞧着眼前这一幕脸瞬间耷拉了下来,他盯着李彻眼中是嫉妒的焰火,他才是大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凭什么李彻一出现便夺去了他所有的光芒。
太子紧紧攥住拳头,李彻,迟早有一天,孤要叫你知道谁才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母亲,长宁来啦~”
长宁郡主从李彻身后冒出个脑袋,她看到建安大长公主身边站着的陌生女子神色一愣,“这位姑娘是?”
刘怡月优雅福了福身,“臣女刘怡月拜见长宁郡主。”
“刘、刘怡月?!你怎么变得、”
长宁话说到一半便被李襄宜在腰上拧了一把,登时便闭上了嘴巴。
“刘小姐,许久不见。”
刘怡月对着李襄宜露出感激的笑容,“公主殿下别来无恙。”
建安大长公主看出她们在她身边很是无趣便开口赶人,“好了好了,你们小姑娘家的自己去玩吧,难不成要留在这里陪本宫这个妇人。”
“那母亲,我们去玩啦~”
建安大长公主无奈地摇摇头对着长宁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别留在本宫面前碍眼。”
这本来也是要给她相看的宴会,她倒是一门心思都在玩上面。
“怡月,你同她们几个一起去玩吧?”
刘怡月微微摇头,“殿下,怡月留下来陪着您。”
建安大长公主心中了然地看了一眼她和太子,“你这孩子打小就沉稳,不像这几个皮猴整日坐不住。”
“公主殿下谬赞了。”
三个人才不愿意留下来陪着他们说话,得了建安大长公主的话连忙就跑开了。
李彻本就对这种场合没兴趣,见李襄宜身影消失他也准备找个地方清静清静,耳边全是人说话的声音,吵得他头疼。
“小九,坐下。”
建安大长公主一句话,李彻无奈地停下脚步,“皇姐,弟弟还有公务要处理...”
“你再装,你若是有公务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坐下陪本宫聊聊天,若不是偶尔能从驸马的公文中听到你的消息,本宫还以为自己从来没有你这个弟弟呢。”
“是,弟弟知错,日后一定多给皇姐写信报平安。”
李彻这边被建安大长公主拘着说话,那边三个人早已走过小桥往见山楼而去,这见山楼是整个沁园最高的地方,上去便可俯瞰整个园子的风景。
“对了襄阳,你方才怎么不让我说话?那刘怡月怎么突然变得这般苗条了?我记着她以前可是个小胖丫头。”
“你还说,你方才差点在太子面前落了她的面子,她肯定不想太子知道自己以前是个胖姑娘。”
“知道就知道呗,这难不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长宁说着说着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她想做太子妃?”
“不想当太子妃,今日来沁园作甚。”
“可是他明明就是心悦小皇舅的啊!”
“什么?!”
“什么?!”
这回连凌沐雪也震惊了,刘怡月心仪靖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长宁疑惑了,“你们不知道?小皇舅离京之前我还撞见她向小皇舅诉说心意呢。”
“我们又没撞见当然不知道了!快仔细说说!”
三个人爬到见山楼的顶楼,果然这边风景独好,只是她们如今的心思都在刘怡月心仪靖王的事情上,根本无心赏风景。
凌沐雪给长宁倒了一杯茶,示意她继续说。
“就是前几年有一回赏春宴,我恰好撞见刘怡月拦住小皇舅说她心仪他。”
“然后呢然后呢。”
“还能有什么然后,当然是被小皇舅婉拒了啊。”
“刘小姐,朝中局势不稳,本王暂时无心男女之事,抱歉。”长宁学着当年李彻的模样,低着声音说出这番话。
李襄宜笑得都直不起腰,“噗嗤~哈哈哈,这的确是九皇叔会说出来的话。”
长宁喝了一口杯子中的茶水皱了皱眉,“宝簪,去叫人重新沏壶茶来。”
宝簪是长宁的贴身丫鬟,她福身答道:“是,郡主,奴婢这就去。”
很快便有一个丫鬟端着新沏的茶跟在宝簪身后回来了,眼看着就要走到桌边谁知她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手中的托盘磕在桌边,茶壶翻到茶水全都撒在了李襄宜的裙摆上,她被这一下惊得立刻站起身。
“公主!”喜鹊眼疾手快地拎起了裙摆,“公主,有没有烫到?”
茶水还冒着热气,李襄宜也有些心有余悸,还好不是直接泼到她皮肤上,“没有,幸好方才站得及时。”
“公主殿下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饶命。”那丫鬟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李襄宜抖了抖裙摆上的茶叶渣,“你起来吧,本宫无事。”
“你这个小丫鬟怎么做事毛手毛脚的?连壶茶都端不好,若是伤了公主可有你好果子吃。”
“郡主饶命,奴婢知错。”
“好了,长宁你别训她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褐色的茶水沾湿了裙子,留下一片明显的印迹,这般模样实在是无法见人了。
“襄阳你快去换身衣裳,这衣裳可不能穿了。”
长宁和凌沐雪要陪李襄宜一同去换衣裳,李襄宜觉着麻烦不叫她们跑这一趟,“本宫去换身衣裳,你们在这儿等着,本宫去去就回。”
“喜鹊,你去马车上将本宫的衣裳取来。”
“是。”
于是喜鹊去马车上取衣裳,宝簪陪着李襄宜由方才惹祸的小丫鬟带着去厢房将脏湿的衣裳换下。
长宁和凌沐雪没等到李襄宜回来,倒是等到宝簪着急忙慌地回来喊道:“公主殿下不见了!”
“去找母亲。”“去找王爷。”二人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起身便赶回荷风四面亭。
第21章
长宁和凌沐雪一路跑着回了荷风四面亭,幸好此时只有建安大长公主和靖王坐在亭子内。
建安大长公主看她们二人慌慌张张的模样忽然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了如此慌张?襄阳呢?”
“襄阳不见了!”
李彻闻言立刻问道:“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方才丫鬟毛手毛脚将茶水洒在襄阳身上,丫鬟带她襄阳去换衣裳,没过多久宝簪就回来禀报说襄阳不见了!”
“襄儿身边除了那丫鬟和宝簪还有旁人吗?”
长宁很是自责,“没了。都怪我们,若是方才坚持跟着她去就不会出事了。”
“皇姐,你稳住园子里的人,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走动,其他交给本王。”
“好,你快去,本宫保证绝不会有旁人知道此事。”
“兆松,带人将沁园仔细搜查,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
“是!”
李彻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兆松轻声吩咐了一句,兆松神色一凛点了点头。
“王爷,我们也去找人。”
李彻的身影转眼消失,建安大长公主阴沉着脸对着身边的嬷嬷吩咐道:“去将那个丫鬟给本宫找出来,本宫倒要看看什么人赶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惹事!”
“是,奴婢遵命。”
李襄宜跟着小丫鬟往厢房走去,中途经过了几个路口后她自己也对这路有些迷糊了。
“这厢房这么难找,喜鹊便是拿到衣裳怕是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吧。”
那小丫鬟听了立刻指了指前面的路,“殿下,我们顺着这条小路走过前面的门再拐个弯就到了。不如让这位姐姐去接人,奴婢带您先过去将湿衣裳先脱下,这样也能快些。”
李襄宜思忖片刻便答应了,“宝簪,你去迎一迎喜鹊,本宫在厢房等你们。”
“是,公主,奴婢这便去。”宝簪领了命便跑开了。
“公主,您随小的来。”
随后二人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在李襄宜耐心消失殆尽之时,丫鬟终于将她领到了一处厢房。
她推开房门,里面是一处布置得很雅致的屋子,里面熏着香,“公主,到了。”
李襄宜走进屋子便坐在椅子上,裙摆被茶水浸湿黏在腿上,就连裤子都被濡湿,不仅难受还有一股凉意,她只能用手将裙摆拎着不让它贴在身上。
“公主,奴婢去给您找些棉布再打些水来。”
“去吧。”
小丫鬟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李襄宜又等了一会儿,小丫鬟没回来,喜鹊和宝簪也不见踪影,湿乎乎的裙摆又十分难受,她估摸着这会儿功夫喜鹊也该取了衣裳回来了,便干脆走到屏风后将湿透的裙子脱下。
茶渍在鹅黄色的裙摆上留下了一大片褐色的痕迹,她将襦裙搭在屏风上看了看自己的白绸的裤子,果然也有一片褐色的印记。
房门轻轻推开又合上,李襄宜还以为是方才的小丫鬟回来了便隔着屏风叫她,“将水端进来吧,本宫要擦一下。”
直到一个结实的手臂搂上他的腰i,她才意识到来的人不是那个小丫鬟。
李襄宜被吓得惊叫出声,“啊!”
“大胆!你知道本宫是谁吗?竟敢对本宫无理!”
李襄宜用力地挣脱腰间的手臂,回头竟然看到了太子那张熟悉的脸。
“太子?!怎么是你?你放开本宫!”
太子搂着李襄宜的腰只觉得软得他酥到了骨子里,方才他从后面看李襄宜仅仅只穿了一个短的藕色诃子和白绸裤,露出纤细的腰肢和白皙的后背,顿时便觉得心猿意马。
“襄阳,你再叫得大声一些,让所有人都进来看看你在孤怀中这般□□的模样,到时候你只能进孤的东宫做一个低贱的妾。”
太子的污言秽语让李襄宜气得牙都咬紧了,她低头狠狠在太子手臂上咬了一口,太子吃痛松开了手,她这才找到时机跑远了一些。
只是她此时衣不蔽体,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双手护在胸前。
“太子,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这等龌龊之事。”
太子举起手腕,神情迷蒙地舔了一口手臂上的牙印,“襄阳,你有什么资格提孤的身份,若不是你孤怎么会十八年都在宫外受苦?你先前不是颠颠儿地给孤送礼想要孤原谅你吗,现在是你补偿孤的时候了,只要你给孤快活快活,孤就原谅你。”
太子□□上头,连宫外学来的荤话都说了出来。
李襄宜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狠狠地瞪着太子,“你无耻!本宫要去告诉父皇和母后。”
“呵呵,襄阳,你忘了那可是孤的父皇和母后,你只是个野种。”
说着太子便朝着李襄宜扑了过来,李襄宜往旁边躲却不小心撞倒了屏风,她顺手扯过屏风上搭着的裙子捂在自己胸前。
屋子并不大,李襄宜躲在桌子后和太子兜圈子,太子耐心消磨殆尽竟一把掀翻了桌子,李襄宜想逃却被他一把扯着手臂扯了回来。
她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混蛋!”可是却被太子双臂紧紧钳制。
“别挣扎了,孤可不想伤了你漂亮的脸蛋。”
太子将头凑过去想要一亲芳泽,李襄宜手臂挡在两人中间拼命推搡,慌乱间她出奇冷静地想起来凌沐雪告诉她的那句话,对付男人就抬腿往中间踹,有多大劲用多大劲。
男子的鼻息就喷在她耳边,让她心中生出一阵阵呕意。
她深吸一口气抬腿用膝盖狠狠往太子腿间撞去,太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痛苦地捂着下腹倒在地上。
“啊!你这个贱人竟敢踢孤。”
太子双眼通红地瞪着李襄宜,她被吓得腿一软便摔倒在地,太子忍着疼痛爬过来扯住她的脚踝。
李襄宜方才那一脚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和理智,如今被吓得只敢一边惊叫一边胡乱地踢着腿,慌乱中太子竟也被一脚踢到了脸上,顿时嘴都歪到了一边。
李彻找到这间屋子打开门之时看到的便是这般场景,太子蜷缩在地,而李襄宜胡乱地裹着衣裙缩在角落抽泣,满脸糊着泪水好不可怜。
“襄儿!”
李襄宜听到李彻的声音这才恢复了些许神智,眼神愣怔地往声音的源头看去,随后眼中便迸发出惊人的光,“皇叔!”
“您怎么才来!”
眼泪好似决堤一般涌出,李彻心好似被狠狠攥了一把,简直比被用刀子捅了一刀还疼。
他几乎是一步便迈到李襄宜面前脱下外袍罩着她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襄儿,你怎么样了?是皇叔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