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也将自己放在虚空的手搭在江灵腰上，拥住这个住在心尖上的少女。
他收起笑容，眼中是晕不开的深情。
不知道哪天他可以光明正大拥住这个少女。
大巴车速不快，但他们的目的地并未在天涯海角。
不过半小时不到，姜岐轻声唤醒江灵。
“江灵到站了。”
没有完全睡熟，不如说半睡半醒睡得更让人难受。
江灵努力振奋精神，亦趋亦步跟在姜岐身后下车。
她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只想回家睡觉。
在岔口和姜岐道别，江灵眯着眼睛慢慢踱步回家。
打开家门，要不是小橘一直在她脚边转悠她都快不记得给小橘倒猫粮。
冲完澡精神勉强恢复一些，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在头疼寒假过年的事，她在扑到床上的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梦里她仿佛置身与洒满阳光的药田。
非常熟悉的味道。
第二天被闹钟铃声吵醒，江灵打开手机有些懵。
但没过多久意识回笼，她突然响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和那个温柔的怀抱。
她到头死死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
怎么会这样！
其实没反应过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一旦反应过来那是姜岐的拥抱。
她就浑身不自在。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扫过，痒痒的。
心跳似乎又开始加快。
江灵吐气。
只是一个拥抱，慌什么。
她努力抑制自己难以理解的情绪。
却发现似乎无法克制。
最后她只能抱着被子坐起身开始发呆。
喜欢一个人会对他的拥抱有那么大反应吗？
可是昨天似乎她也没感受到什么心跳加快。
好像一心只想着睡觉，没有想太多。
所以果然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姜岐。
得出这一结论，江灵有些不舒服，但同时又感到松了一口气。
“小橘。”
小橘窝在她毛茸茸的拖鞋上抬了下尾巴。
见它这般懒洋洋的可爱模样，江灵把它抱到被子上。
“乖乖看家。”
带着不错的心情来到道馆见到姜岐时，江灵又开始感到心脏不规律跳动。
但她这次没有移开视线和往常一样和姜岐发打招呼。
姜岐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这样平静却又暗藏波澜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考试开始。
因为始终和姜岐的名次相距不大，江灵这次也和他处于同一个考场。
凑巧这次两人只隔一个过道。
因此在写完卷子，江灵百无聊赖地盯着卷面发呆。
余光却无意识关注着姜岐。
他似乎比自己更快解决试卷，此时正无意义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
看上去和她一样无聊。
江灵下意识学着他开始在纸上涂改，等考场铃声响起，她才惊觉自己都在干什么。
她像是在掩盖着什么，匆忙收起自己的文具。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却没想到同她一样，姜岐始终用余光关注着她。
但看到她跟着自己一起乱画，姜岐内心的情感满到快要溢出来。
这只不过是所有考试中的一个小插曲。
并没有影响到江灵和姜岐两人什么。
或者说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影响。
等两天考试结束，迎来寒假第一天，江灵一如以往来到道馆。
“小灵来来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一进道馆，明哥神秘兮兮地把江灵拉到一边。
“你看？”
他摊开手，一只柔软的仓鼠躺在他手心。
江灵眼前一亮。
谁也不知道她超级喜欢毛茸茸。
小橘就是她在路边捡回来的小橘猫。
正是因为它当初那副脏兮兮的样子让赵女士嫌弃至今。
江灵小心翼翼戳弄小仓鼠的腹部。
触感柔软软绵。
见她爱不释手的样子，明哥自豪笑笑。
“怎么样，想不想要。”
虽然十分心动，但江灵还是摇头。
“我家有猫。”
虽然不一定会怎么样，但江灵还是怕小橘会对这只小仓鼠行不轨之事。
没能推销出自家仓鼠，明哥头疼。
他家当初忘记隔离，现在家里十几只老鼠找不到下家。
他们家已经快要养不下。
明哥装模作样用脸蹭着小仓鼠，“宝啊，你的主人在哪里啊。”
“叫我呢？”
姜岐站在江灵身后探头。
第70章 养仓鼠
“你要养仓鼠？”
明哥倏地收起手上的小仓鼠，看姜岐的眼神带着那么点狐疑。
像是在看什么不法分子。
姜岐走到明哥身旁，摊开手，“我很喜欢小动物。”
这话明哥怎么听都不信。
主要姜岐说过的鬼话太多，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姜岐对明哥的提防感到无奈。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明哥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绑在菜板上做实验。”
姜岐笑眯眯地指向自己，“我看着有那么变态？”
明哥上下打量姜岐，脸上笑容虚假，一身白衣看着就衣冠禽兽。
他毫不犹豫点头。“像啊。”
姜岐可怜兮兮地看向江灵。
“姐姐。”
“嗯？”江灵也打量了他两眼，安慰性摇头，“你不会欺负小仓鼠。”
却没否认看着像变态这个说法。
姜岐不开心，耷拉着眼角，“姐姐。”
江灵微不可见地抿了下唇，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在憋笑。
“所以你真的要养？”
急切想要为自家小仓鼠找到主人，明哥非常没有眼力见地打断两人的默默相视。
姜岐收起那副虚假的神情，“嗯，我给奶奶找个伴。”
老太太总是一个人在家太孤独，姜岐想着给她养些什么小动物。
正好明哥的仓鼠撞上来。
明哥一听是给老太太，二话不说就这么把小仓鼠交给姜岐。
“千万要好好对它。”
说着他恋恋不舍地最后再看了一眼其实他根本认不出来的小仓鼠，转身离开。
姜岐捧着小仓鼠笑道，“小东西，今天就跟我回家了。”
听他这口气确实像是什么性格恶劣的坏人。
江灵莞尔，“你想好要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
“小河。”“什么？”
姜岐手指轻抚仓鼠脊背，“江河的河。”
这不是什么常见的名字，江灵好奇。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姜岐笑而不语，笑容中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猜？”
因为习惯会用动物外形取名，江灵盯着仓鼠沉思片刻。
“因为它背上的花纹？”
浅棕色和浅白色分庭抗礼形成一道明显的交界线，毛发被揉乱，看上去像是狭窄的河流。
姜岐愣住，细细抚摸那条分界线。
“嗯。”
江灵没有发现他声音中微不可闻的失落，只是抬起手揉了下这只找到主人的小家伙。
“要乖乖的。”
小仓鼠转了个圈，舒舒服服窝在姜岐掌心，睡得好不惬意。
这模样与小橘活像是相隔不远的血亲。
因为惦记着小仓鼠，江灵和姜岐特意迅速解决午饭，打算用一个中午时间买齐仓鼠所需用具。
“这个怎么样？”
宠物商店，江灵经常会为小橘的伙食来到这里。
可她一般直奔猫咪专区，还是第一次发现店里竟然有那么千奇百怪的东西。
江灵拎起一小袋果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姜岐。
看上去不是仓鼠要吃，而是她迫不及待想要品尝。
姜岐眼带笑意，“很不错。”
因为都是仓鼠新手，两人还特意问明哥要来物品清单。
但上面也只有十分简单的几个字。
吃的，用的，玩的。
有这张清单和没有也差不多。
这也导致两人疯狂选择自己看上的小物件。
最后明哥见他们大包小包回来，脸上的异色根本无法掩盖。
“你们去打劫宠物店了？”
知道的是养一只仓鼠，不知道的或许都会以为他们要养成千上万的仓鼠。
“我说这也太多吧。”
姜岐义正言辞，“这叫一劳永逸。”
江灵跟在一边附和点头。
明哥说不过他们只能扒拉那堆东西啧啧称奇。
“好家伙，我家宝贝可真是要享福了。”
会不会享福不知道，只是当小河出现在王阮面前时，这个小团子直接惊叫着捧着仓鼠撒不来手。
连她最爱的江灵都没多看一眼。
失宠的江灵也不在意，“王叔今天麻烦你了。”
寒假第一天王叔热情邀请许久未见的江灵来他家做客。
江灵当然不会拒绝。
王叔正站在收银台后炸香肠，“怎么会麻烦，快进来吧，外面冷。”
同时被邀请的还有李奶奶，此时姜岐去接李奶奶过来。
现在文具店就只有他们三人。
或许是因为是寒假第一天，意外文具店的生意不降反升。
领着小朋友的家长络绎不绝。
像是要一次性买齐寒假需要用到的所有文具。
不过小孩们的注意力并不在文具上，他们涌在王叔身旁等待香气扑鼻的美食和百花缭乱的小玩具。
“小妹妹这个多少钱？”
老奶奶把江灵当成店员，举起一只孙女喜欢的粉色毛绒笔问道。
江灵瞥过货架上的标签卡，不知被谁撞到，看不清价格。
她抬手扶正标签卡，回答老奶奶，“5块。”
“那这个呢？”“6块。”
“唉，小姑娘这个多少！”
一旦有一人开始询问，周围人也纷纷涌上来询问，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的老年人。
江灵耐性地一个个回答，等到招待完这一波客人，她第一次感受到口干舌燥是什么感觉。
好像最近说的话都没有今天多。
“辛苦了。”
王叔递来给江灵一瓶可乐。
江灵仰头喝了一口，“没什么。”
“今天一定要好好犒劳你。”
王阮抱着仓鼠狠狠点头，肯定要犒劳带来仓鼠的姐姐。
感觉莫名被当成小孩子哄，江灵借着喝可乐的动作没说话。
好在姜岐来的及时，解救江灵那丝微妙的害羞。
“小灵！”
许久未见自己心爱的大闺女，老太太健步如飞，看的江灵心惊肉跳，唯恐老人不小心摔上一跤。
老太太用力搂了下江灵，“最近都没看到你，真是想死奶奶了。”
她可是真心把江灵当作自己的小孙女。
说着她揉揉江灵小脸，“怎么瘦了，自己一个人有没有好好吃饭。”
早就从姜岐那里听说过江灵是离开父母一个人居住，李奶奶就心疼得不行。
估计是和姜岐一样家里就没一个靠谱的长辈。
“以后要不都来奶奶家吃饭吧。”
其实她早就想这么说，可总找不到和江灵说的机会。
鼻尖是和姜岐身上相似的中草药的气息，却更加浓郁，还带着暖意。
江灵耳尖通红，乖乖站在那里任由奶奶上下其手。
看着老人慈爱的眼神，她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只是露出腼腆乖巧的笑容。
“嗯。”
第71章 谢谢
“小灵。”
第二天晚上，江灵如约出现在姜岐家门口，李奶奶开心得没边。
她连忙拉着江灵进屋，忽视了她身后的自家宝贝孙子。
姜岐揉揉鼻子，对这情况见怪不怪。
反正臭小子怎么可能比得上乖闺女。
“奶奶，”江灵把手里的老式糕点递给李奶奶，“这个给你。”
“呀。”
闻到那股熟悉的牛奶甜香，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我最爱吃的。”
这款老式蛋糕可不好买。
这里附近只有一家糕点房出售这款蛋糕还只卖早上最新鲜出炉的第一批，后面就不再做。
想来江灵是特意起早排队给她买的。
老太太摸着江灵的手，心叹这闺女真乖，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父母会这般忽视她。
她拍拍江灵手背，“今天要吃什么？”
“奶奶，你看着来就好。”
江灵脸不红心不跳违心道，“我不挑食。”
老太太弯眼笑笑，“那就好。”
她转头，对着姜岐口气不再那么和风细雨。
“怎么还站在这呢。”
话里语里都透露着一股嫌弃的味道。
平常宝贝宝贝的叫，一见江灵他就成棵草，姜岐无奈。
“奶奶，我只是想说你药别忘了吃。”
厨房里的中药味那么重，显然李奶奶还没有喝药。
李奶奶一拍大腿，“我还真给忘了。”
说着她拉着江灵坐到沙发上便回到厨房。
江灵有些担忧，“奶奶她到底是生什么病？”
看上去很精神，可触碰自己的手却有些冰凉。
察觉到她的不安，姜岐摇头。
“只是一些陈年旧病，需要用中药温养。”
避开李奶奶的心脏毛病不谈，姜岐轻描淡写解释李奶奶的身体状况。
江灵安下心，她不希望那么温暖的一个人会像爷爷奶奶那样那么快离开自己。
“嗯。”
晚上又一次品尝到李奶奶的手艺，江灵不小心吃撑肚子，红着脸被李奶奶强行摁在沙发上消食。
“不用那么急着回去，要是太晚小灵就住下吧。”
江灵摇头，“明天还要上班。”
李奶奶揉揉她的脑袋，没多说什么。
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也没什么好做的。
只是慢慢地，温柔地抚摸江灵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