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那家伙会拒绝凌雪墨？
江灵是想也不敢想。
这就仿佛在告诉她赵女士不喜欢她继父一样，简直天方夜谭。
她盯着凌雪墨斟酌着该如何安慰她。
却见她突然跳起，把奶茶用力放到茶几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把路过的小橘吓了一跳。
凌雪墨凝视奶茶，一想到昨天陈敏那张傻脸，咬牙切齿道。
“我都和他说了我喜欢他，那家伙还说他会努力变成我喜欢的人，那家伙是白痴吗？”
断断续续听凌雪墨控诉半晌，江灵终于能大致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他们去游乐园约会，到了傍晚他们坐上摩天轮。因为陈敏紧张的表情，凌雪墨一开始以为他会在摩天轮上表白。
她紧张惊喜，还有一丝微妙的甜。
即将到达顶点时，陈敏终于开口。
他小心翼翼望向凌雪墨，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郑重。
“凌姐……”
仿佛是觉得这个称呼不太适合接下来的话，他生硬地转变称呼。
“凌雪墨。”
凌雪墨心头一跳，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陈敏也有这样一面。
这样带着些许压迫力的一面。
她绷着脸，唯恐自己的表情泄露出什么。
陈敏深吸一口气，“我希望你给我个机会。”
凌雪墨心跳开始加速，她手心潮湿，却没空擦拭。
“可以吗？”
陈敏的声音很轻，但回荡在封闭的观览车又格外清晰。
凌雪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可外面是绚烂灯光，她对面是清俊的心上人。
或许是肾上腺素分泌过旺，她闭眼直接脱口而出。
“陈敏你不需要那个机会，我会答应你。”
许久她没有听到回应，心跳慢慢平静，恐惧上涌。
她挣开眼睛，对面的陈敏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错愕和不解。
他说，“凌姐你是在安慰我吗？”
他不相信自己。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凌雪墨感到一股寒意侵入心脏，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切不过都是枉然。
她还能说什么？
空气一点点凝结，在这仿佛能让人窒息的氛围下他们来到了摩天轮顶点。
陈敏再次开口，他像是确定什么，声音非常温柔，“我知道凌姐不讨厌我，但也不喜欢我。”
凌雪墨恶狠狠看着窗外，生性骄傲的大小姐不愿再苍白的解释什么。
其实她不过是怕自己会在陈敏面前哭出来。
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她的喜欢。
为什么觉得她不会喜欢他？
会不会其实只是他下意识在拒绝自己。
各种猜测想法不断在脑海中交替出现，凌雪墨发现她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
她拼命祈祷摩天轮赶紧落下，她不想哭。
没等到她的回应，陈敏也看向窗外，他说，“凌姐，我会成为你喜欢的人再次向你表白。”
凌雪墨张了下嘴，又徒然闭上。
她无法理解陈敏到底是什么思考回路，明明她都已经说了喜欢。
难道这还不够吗？
后面陈敏又说了很多，但凌雪墨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只是敷衍地点头。
摩天轮一圈结束，她匆匆离开，甚至没有向陈敏道别。
听完整个故事，江灵默了几秒，虽然她对感情完全不了解，但也能听出几分不对劲。
“墨墨，你好像并没有告白。”
“怎么没有！”凌雪墨双目一瞪，几面充满血丝，“我都说了我会答应他！”
江灵思考着给出一个答复，“但他不是以为你是在安慰他吗？”
或许和凌雪墨一样，陈敏也同样患得患失，他不敢相信她会喜欢自己。
他不敢对此抱有妄想。
凌雪墨双颊一鼓，眼神闪烁，“那还要我怎么样？”
“难道是跑到他面前说我喜欢他？”
江灵很想点头，但凌雪墨神情又凶又委屈，她只好违心摇头。
凌雪墨满意了，但又再次陷入烦躁。
“所以到底要怎样那家伙才能明白我们是两情相悦这件事！”
两情相悦这几个字被她咬得很重，就像是在自欺欺人。
她依然在不安。
根本不懂这种事，江灵也只能硬着头皮提议道，“不如先解释下昨天的事。”
“什么？”凌雪墨看上去有些迷茫。
“昨天你们都没道别或许他会觉得你拒绝他了。”
虽然不是很了解陈敏这个人，但经过节目拍摄那段时间，江灵或多或少也能看出他对凌雪墨一直都是自卑的。
凌雪墨皱眉，很想说这怎么可能。
但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她干脆拨通陈敏电话，把手机扔给江灵。
开玩笑她才不解释，她还在生气呢！
江灵无奈只好接过手机。
“凌姐？”
“凌雪墨喜欢你。”
第66章 我喜欢你
因为一句喜欢，凌雪墨差点心脏骤停。
她瞪着江灵都不知自己该是什么反应，一时只能愣在原地盯着江灵手上那部打开免提的手机。
手机那头传来明显的呼吸声。
不平静的呼吸声。
或许只过了几秒，但在凌雪墨的感知中仿佛已经过去许久。
那头终于传来陈敏冷静的声音。
他说，“江灵？”“你在开玩笑吗？”
江灵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特意打电话给你开这种玩笑？”
这句话戳中陈敏内心不敢去触碰的懦弱。
虽不熟悉但他也知道她绝不可能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但他无法让自己相信。
应该说他不敢相信这一可能。
过于幸福的可能。“抱歉。”
他本能道歉，却不知道为何而道歉。
他又听到手机传来江灵的声音。
“那你知道凌雪墨喜欢你了吗？”
陈敏沉默片刻。
“能让凌…雪墨和我说话吗？”
他能听见在江灵身边还有一道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他想确认他是否在做梦。
他不敢置信，却想要去触碰这一幻想。
江灵把手机递给凌雪墨。
一时间直接将她放在火上烤，无处可逃。
既然已经如此，大小姐干脆一闭眼。
“是啊，我喜欢你，所以你的答复呢！”
管他会不会拒绝，再等陈敏这家伙开窍下去，凌雪墨都怀疑江灵和姜岐都能成。
“凌姐。”
陈敏的声音很温和，却依然带着些许迟疑。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凌雪墨心头一松，觉得这事已经解决。
“可是……”
瞬间她整个呼吸都缓和下来，几近停止。
“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陈敏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凌雪墨只是因为看他那么坚持，对他产生细微的好感，可能会在交往后对他感到失望。
他想不断完善自己，让凌雪墨喜欢上最完美的他。
凌雪墨彻底冷下脸。
“陈敏你什么意思。”
“我……”
“你究竟是喜欢的谁？”
“……”凌雪墨握紧手机，“在你眼里我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在你眼里我会是向别人妥协的人吗？”
“陈敏，如果你真那么认为，那么其实你喜欢的并不是我。”
“你喜欢的不过是你臆想中的我。”
陈敏张嘴，想要反驳。
最后却发现他似乎无力反驳。
因为他表现就是如此，似乎他的自卑伤害到他最喜欢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仰靠在椅子上。
“我喜欢的只有你。”
“那个有些任性，却温柔可爱的大小姐。”
“那个耀眼的少女。”
突然被夸，凌雪墨脸上一烫，表情已经柔和下来。
可她依然冷声道，“所以呢？给我一个答复。”
“我很懦弱。”“我早就知道了。”
“我又自卑心眼也小。”
凌雪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原来你也知道啊。”
“我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会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想象的疯狂的事情。”
“比如？”
“比如天天去别的学校偷偷看她。”
江灵睁大眼睛，没想到清秀帅气的陈敏会做出这种事。
凌雪墨也愣住，但她的第一反应却是。
“你都来我学校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是白痴吗！”
怒吼声透过手机刺得陈敏耳朵生疼。
他无奈笑了下，“凌姐，你之前都拒绝我表白了，我怎么可能敢联系你。”
提到这件事，凌雪墨一时语塞。
她嘟囔道，“谁让你那时不好好表白。”
陈敏没太听清她的话。
“什么？”
“没什么。”凌雪墨才不会把当时自己的复杂心情说给他听。
“所以现在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交往。”
凌雪墨不想继续和陈敏磨嘴皮子。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一快一慢，逼得她感觉快要发疯。
陈敏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如果凌姐都愿意接受这么不堪的我，我怎么可能拒绝。”
凌雪墨松了口气，叉腰怒道。
“那就把昨天和今天你把我惹生气的事写个检讨给我！”
说完她直接挂断电话，整个人扑在江灵身上。
“啊啊啊，小灵灵！”
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兴奋。
江灵被压得差点喘不过气。
她揉了把凌雪墨的头，“墨墨，我快被你压死了。”
凌雪墨死活不愿意爬起来，“让我发泄下。”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还该是什么心情。
兴奋？有点。高兴？有点。
松了口气？有点。不安？不少。
说实话她从未和人交往过，和陈敏在一起的过程又那么曲折，她都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好好谈一个恋爱。
“小灵灵，你说恋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雪墨就这么趴在江灵身上问道。
江灵也没有推开她，她沉思片刻。
“或许只是两个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用想太多。”
她不想把自己内心那些对恋爱的恐惧和抗拒说给凌雪墨听。
毕竟那双眼睛闪亮得让人只想守护这一份纯粹。
凌雪墨想了下，觉得是这样没错。
她也知道江灵在恋爱一事上就是张白纸。
也不指望从她这里能得到什么答案。
她拿起奶茶狠狠吸了一口。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如果那家伙再惹我不开心，我就踹了他。”
说是这么说，可凌雪墨脸上灿烂到连江灵都看不过去。
她爬起身，咬住吸管小声抗议。
“那请以后不要再来我家袭击我。”
其实她想说别再压她，好沉。
但她不敢。
说出来，会被大小姐蹂躏的。
凌雪墨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江灵一本正经喝着奶茶，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凌雪墨哼了一声，就这么放过她。
既然她的事解决，凌雪墨又不期然想到姜岐的事。
她暗搓搓捅了下江灵的肩膀。
“小灵灵，你和姜岐怎么样了？”
江灵差点一口喷出来，“什么怎么样？”
“我说你真的不知道姜岐喜欢你，还是假的不知道？”
凌雪墨狐疑地打量江灵，眼底满是探究。
江灵举手投降，“我们不要聊这件事好不好，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发小都已经那么求饶，凌雪墨也只好放弃探究。
她窝在沙发上，惬意地喝着奶茶，整个人精神面貌和不久前截然不同。
江灵叹气，还只是小孩子性子，一会一个样。
“啊，对了。”
凌雪墨突然想到件事。
“小灵灵，这个寒假你要和我出国玩吗？”
江灵摇头，“我要打工。”
就算不打工，她也不准备出去。
冬天和凌雪墨出国就是疯狂挑战极限运动。
也不知道墨墨这么不爱运动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刺激。
她可不想再从雪山上滑下来。
太冷。
于是她提议道，“不如你和陈敏一起去。”
凌雪墨眼睛一亮。
有些恐高的陈敏背后一凉，打了个喷嚏后又默默开始写检讨。
所以检讨到底怎么写？
第67章 苦恼
元旦结束就是繁忙的期末冲刺。
即便只是高二也能感受到压抑浓厚的学习氛围。
早已不在课堂上睡觉，可一到冬天，教室里暖气轰轰作响。
江灵昏昏欲睡。
头一点一点，忍住不砸在桌子上已经是极限。
“江灵。”
陈隋伟本不想叫江灵，但她的动作幅度太大，周围好几人都忍不住转头看她。
他提高音量，希望江灵能清醒一点。
江灵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
眼睛还是半睁不睁一看就感觉晚上没有好好睡觉。
陈隋伟叹气，“站到后面去。”
江灵打了个哈欠，抱着书本靠着最后储物柜。
许久没听到动静，姜岐转头一看，江灵竟就这么安然趴在储物柜前睡觉。
他皱眉，担心是不是又是江灵家里碰到什么事。
却听她嘴里小声嘟囔。
“函数……”
他一愣，突然轻笑出声。
传说中不学无术的校霸，却在连做梦都在学习，还真是可爱。
直到下课陈隋伟把江灵叫醒，她才幽幽睁开眼睛。
半边脸颊被压得通红。
陈隋伟问，“你晚上又去抢银行了？”
江灵摇头，“没，银行安保太严进不去。”
陈隋伟被她这回答逗笑，“那你就别再思考怎么抢银行了，中午补睡一会，下午的课别再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