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小急忙伸手阻止道：“等等，我也来杯，敬谢一下宋公子。”
余辂望了一眼杯中的酒，劝道：“这酒太烈了，不适合你，你还是喝茶吧。”
“没事，一小杯就行了，可以吗”柴小小乞求的眼神看向他。
余辂宠溺一笑，给她倒了一小杯，嘱咐道：“慢点喝，若是不适应就停下。”
柴小小边点头边端起酒杯，豪气道：“来，宋公子，我们夫妻俩敬你！”
宋牱看着那人对她的体贴，甩去心中的酸涩，爽快道：“二位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柴小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柴小小颇为满意，傲道：“那是，敢惹本小姐，定让他付出代价。”
说完一口喝下，辛辣的液体刺激喉咙，让她一阵猛咳，急得余辂赶紧给她拍背顺气，好一阵过后才恢复过来。余辂给她将酒杯换下，重新倒了一杯清茶。
柴小小笑着看他做这一切，心里暖暖的。余辂见她咳红的脸色慢慢缓解才松出一口气。
宋牱打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温情，开口道：“余公子也是从京城而来，不知是哪门高户？”
余辂淡道：“谈不上高户，不过是祖上殷实，不愁生计罢了。倒是宋公子贵气十足，想必出身显赫吧？”
“我？哈哈……不过是闲人一个，无官无职，哪有什么显赫，余公子错看了。”他在京城的确是无官无职，更无势力，所以并不算说慌。
“公子非池中之物，是否错看，他日必有定论。”对于他说的话余辂只能算是半信半疑。
柴小小以为他真的适微，好心赞赏道：“正是这理。宋公子不但为人侠义，打抱不平，长得更是一表人才，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埋没呢？还有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戎马之气，豪迈，威凛，指不定以后封侯拜将。”
宋牱呵呵笑道：“是吗？借你吉言了，我若有辉煌腾达的那天，必定请你为座上宾。你是怎么看出的？”
“直觉而已，不信，你问我夫君，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问向余辂。
余辂笑笑没有说话，只是不经意地看了宋牱一眼，是有点像从军营来的。京城人士，姓宋，自带贵气，军营的，好像只有大皇子宋牱。莫不是……？？
宋牱见余辂暗暗打量他，错了错身，扯开话题，问道：“不知二位为何来到朔州？打算呆多久？我观阁下的侍卫并不像寻常府兵，不知……”
余辂抢道：“我和小小想来朔州游玩一下，玩尽兴了就会回去。祖上殷实，自然对护卫加强了点，倒是宋公子既是京城人，为什么不是从京城而来？”
“我是个闲人，所以就四处游历了，漂泊多年，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这一句话倒是真。
余辂淡道：“京城富庶，尤其是宫城一带更是繁华，宋公子真得回去看看阔别多年的城池。”
宋牱见他有意提宫城，想必他心里有了疑惑，也将自己的暗示透露出来：“宫城自是不必说，除了宫城之外，京城各处王府官宅也是别具一格，更应好好领略其巍峨气派。”
余辂闻言盯了他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淡淡一笑。
柴小小只当是他们之间正常问话，绝对想不到他俩在互相套话，开心道：“我看你们两人一见如故，好像宋公子救的不是我了，而是你了。”她笑着打趣余辂。
余辂对她笑笑没有言语，倒是宋牱故意道：“是一见如故还是本就如故不得而知了，对吗？”
余辂冷笑一声：“宋公子自然最清楚。”
“你们打什么哑迷，”柴小小不明所以，感叹说，“果然男人之间最易成为知己。既然大家都互相交好，不如明日我们就去逛集市，哪里好玩就去哪里。”
两人对她的话不予辩解。
余辂问道：“你今日还没玩够吗？”
“没有，被扰了兴致。”
“既然这样，明日我陪你。”这两日也没什么公事。
“好好好，”柴小小喜笑颜开，“宋公子要不要一起？”
“宋公子有他自己要去的地方，应该不会去吧。”余辂不想他去打扰他们二人，率先替他回答。
宋牱偏不让他如愿，恶笑道：“我若说不去就拂了柴小姐的美意，再说人多热闹些，是吧，柴小姐？”
“对对对，你也不要叫我柴小姐了，你都是我恩人了，就叫我小小吧。我看你们两人一见如故，且是我恩人，就不要公子长小姐短的，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宋牱，怎么样？”
“随意就好，称呼而已。”宋牱也不隐藏，大方回应。他知道若是知道他的名字，她那夫君应该能猜测出他的身份，不过那又何妨，他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余辂听到这个名字后，又看了一眼宋牱，了然地笑笑，原来如此。他曾听皇上说过要把大皇子召回，没想到却和他在朔州碰到了，想来他一路没怎么赶路，不然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才到朔州。
怪不得他也怀疑他的身份，原来都是相互知晓的，既如此，他不明说他也不说了，反正彼此心里知道就行了。
只是他那个王妃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在那一个劲地与他交朋友。余辂看着说得正欢的柴小小温柔地笑了笑，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她这种无忧无虑，简单快乐的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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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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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骄阳被黑夜拘禁着，在它厌弃后才慵懒地放将出来。脱了困的骄阳慢慢升起，发挥着它的光热。
当柴小小醒来时，余辂早已穿戴整齐，正在给她备水洗漱。昨晚她问过他，是否会影响他办差，余辂说反正一时没头绪，不如先好好玩两天。
余辂见她醒来，走到床边，柔声道：“醒了？来，我来扶你。”
柴小小听到他的话，瞬间脸红了。这么暧昧的话，让她想到了昨晚的事，她真的觉得狼行千里吃肉这句话没错。余辂就是只大灰狼，平时装得多正经，清心寡欲，实际却是只淫狼。明明下午他才说意犹未尽，晚上又借着酒意两人好一阵斯磨。看来她得适应每晚的恩宠。
余辂见她脸红，调侃道：“王妃怎么脸红了，是热吗？”
柴小小拍他一下，哼道：“都怪你。”
“怎么怪我呢？我只不过是努力做到王妃的要求而已，这些都是王妃要求的，我不得不做到。”
柴小小不明所以，愣了一下，羞怒道：“你胡说，我要求什么了？明明是你……”后面的话说不出口，恼怒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余辂握着她的粉拳，笑着解释道：“王妃曾说和本王夜夜春宵，既然这样本王势必要达成王妃所愿，我是奉，命，行，事。”
“……”
让你嘴贱！
柴小小悔不当初，反应过来后她才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当初图一时嘴快，想要柴微微听了羞赧好赶紧离开，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怒瞪了一眼余辂，不去看他。
余辂看着她生气娇嗔的小红脸，轻声一笑，他就喜欢看她在他面前羞涩的样子。淡淡的柳烟眉微微上扬，浓密的睫毛上翘，杏眼亮而泛波，再配上粉红的脸颊，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楚楚可怜，娇俏柔弱的小女子。
不过这也是她不说话时的样子，一旦她说话就变成了一个直爽大胆，古灵精怪的精灵。比起她柔弱的样子，他更喜欢她那份灵动和鲜活，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
余辂不再逗她，拿过衣服，道：“快起来吧，不是说了今日要去逛集市吗？今日不管你去哪里，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柴小小也不出声，任由他为她穿衣梳洗，老是被他逗弄，为她做这些就当是补偿了。待二人下楼时，江明和宋牱早已在门口等了。
柴小小热情地打着招呼，喜道：“早上好啊！”
江明抱怨道：“夫人，已经不早了，这都日上三竿了，我们等……”
余辂冷冷瞪他一眼，江明止住了话，那天晚上他已跑得够累了，天气冷了，实在不想再去跑了。柴小小摇头叹了一口气，眼力见这么低。虽然是她的错，不过有人撑腰她才不会感到愧疚。
几人出了客栈向集市走去，边走柴小小边介绍道：“其实那天我已看了情况，外围是比较高档的酒楼和客栈，像这些地方就杂了，什么都有，首饰啊，杂耍啊，小食啊，说书算命之类的也有。”
宋牱看着人来人往，吆喝喧闹的通衢大道，赞赏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弄清楚这里的情况了。”
“那是，我那天就是想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这叫旅游攻略，不先好好看看怎么好下手呢？”
宋牱问道：“旅游攻略是什么？”
柴小小一时忘了他们不懂，解释道：“就是游玩时必须要探查的事，你不是游历多年吗，难道不知道去一个地方要做些准备？”
宋牱被问住了，心虚道：“哦，一时没想起来。”
余辂轻哼一声，游历？恐怕是连辕门都没出过吧，不过他也不打算拆穿他。
几人的容貌和身姿引起一众男女的观望，男的惧于余辂和宋牱的气势不敢上前搭讪。女的和柴小小一比又自惭形秽更不敢上前来。
柴小小只管自己看自己的，没注意到旁边已上演了一场宫心计。余辂怕她被人群冲散，一直将她牵起护在身边。
“摸骨算命，不准不要钱！……”一位须发半白的瞎子低嚷。
柴小小闻声，驻足观看，瞎子坐在一张矮凳上，灰白的脏袍曳地，左手执着一根发黄的竹竿，竿上贯了一面破旗幡，上写“摸骨算命”。
尽管瞎子一直在叫嚷，可是没有一个人去摊位前，她觉得过于悲凉，于是走了上去。
“老人家，你给我们算一个吧。”
“好，姑娘，十两银子。”瞎子朝前伸出了手。
“银子？”柴小小有点诧异，不解问他，“老人家，你不是说不准不要钱吗，算都没算你怎么知道说得准不准？”
瞎子哈哈笑说：“因为老夫不会算不准，一向都是先收钱后算命。”
就在柴小小有些不置可否时，他又说，“姑娘一行三男一女，按道理老夫算命是五两一个人，见姑娘实诚才折了一半。”
柴小小惊骇，与余辂对视一眼，他是瞎子怎么知道他们的人数，看来真是一位高人。
余辂见她已经深信不疑了，解了钱袋拿了二十两递给瞎子，淡道：“不需要老先生折价。”
瞎子接过，哈哈笑言：“你们既然如此爽快，老夫也就实话实说，包你们规避险情。”
柴小小本着客人先来，对宋牱道：“你先来。”
“不用，”他才不信这些，“你们来吧。”
“算一算无伤大雅，再说钱都给了，就当做件善事给老人家挣点糊口费。”
宋牱执拗不过，伸出了手。瞎子握上他的手仔细一阵摸索，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弄得宋牱也有点七上八下的。
“妙啊，公子贵不可言，”瞎子放下他的手，脸上的皱纹笑出了好几层，“公子身份高贵，人中龙凤，实乃有福之人。”
柴小小喜道：“恭喜恭喜，我就说你会封侯拜将，果真应了。”
余辂摇头隐笑，宋牱讪讪地回应她，这个还用老先生说嘛，他本就高贵。
“不过，”瞎子又皱起了眉，叹道，“身份尊贵也有无限遗憾，缘份讲究个先机，晚一步便是有缘无份。公子是个心胸宽阔之人，不要陷于情爱无法自拔，理智对待求而不得方能长久。”
宋牱一听心倏地下沉，求而不得，好可恶的诅咒。
柴小小的笑意僵在嘴角，刚刚还在夸他，这会儿就求而不得了，这可是最心痛的遗憾了。怎么办，是她拉他来的，这么不好的话要是放在心上了岂不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呵呵，怎么可能，”柴小小哂笑，“一定算错了。我就觉得你不但能封侯拜将还能心想事成，定会求什么得什么，你别听老人家胡说了。”
余辂警惕地看向他，想到老先生的话又释怀。
宋牱下沉的心忐忑不安，见柴小小安慰，略放了一放，故作轻松道：“我也觉得，既然我身份高贵，求什么不得手到擒来吗？”
“对，算命的事本就信一半疑一半，全都信的话我还不如找个算命的，然后让他指点我怎么过一辈子。不尽可信，不尽可信。”
“姑娘，玄机本就不能妄言，信不信取决你们自己。”
“我信前面的，”柴小小将自己的手伸出他面前，“那你看看我，肯定没什么不好的。”
瞎子又在她的手上摸起来，才刚摸到就吓得缩了回去，弄得四人莫名其妙。
“老先生，怎么了？”余辂紧张地问他，刚刚他的脸上是又惊又怕不可思议的表情，事关柴小小，他不得不警惕。
“没……没什么……”瞎子惊悚地颤了颤，随后又仔细摸了起来。
柴小小也被弄得有点心虚，她不会也有什么更加恐怖的诅咒吧？
瞎子摸索一阵后放下她的手，凝思细想了一会儿，才心有余悸地慢慢开口：“你不是你，姑娘应好自为之。”
柴小小退了两步，身体发抖起来她害怕地看了看余辂又惊恐地缩回了视线。余辂察觉异常，赶紧上前搂住她，紧张问道：“小小，你怎么啦？”
“没没没……事，”柴小小哆嗦着手摇动，“我我有点……冷，冷……”
她确实不是柴小小，可是她已经做了柴小小，还会有什么变数吗？余辂紧张地拥着她，这份怪异让他也跟着提心吊胆。宋牱也心生疑惑，缩回了他伸出的手，有那人在，他不需要展示他的关心。
“你得到了不属于你的一切就必定改变了原本的轨迹，围绕你身边的祸福皆因你而来，将来的苦也得你尝。姑娘需记住，行善终得善果，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江明糊涂了，问出声：“老先生，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天机不可泄露。”瞎子打起了哈哈。
“小小，没事，”余辂见她的样子万分心疼，“有我在。”
“别听他的，你不是说信一半吗，既然他说有福有善果那就是好的。你看他说我不也没说对吗？”宋牱也出声宽慰她。
柴小小机械地点头，她来到这里已经得了父亲和二娘还有妹妹的好，更有了自己的爱人，这一切是因她而得到的，就是属于她的。
至于其他的，这位老先生若是真那么灵验的话又怎么会算不到自己到老年了还得抛头露面挣钱糊口，一定是胡诌的。
见余辂担心，她扯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忽然想起还有他没有算，她就不信他们几人全是不好的。
将余辂的手伸到老人家面前，吞了一下口水，像为了证明什么一样，赌气道：“老人家，你看看他。”
老先生摸上余辂的手，反复摸了一阵后，才摸着灰白参杂的胡子叹道：“贵是贵气，只不过英年早逝，终是孤坟野茔，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