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处都是被砍烂了的尸体,鲜血粘腻流了一地,死气沉重,盛如h鸡皮疙瘩起了一片,躲了两脚,听话的去找个地方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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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前头回溯,震耳的马蹄声从头顶整齐的哒哒而过,很快的时间,只有沈星语知道这个时间对她来说有多长。
当马蹄声渐渐走过,走远,再到没有声音,她知道,自己应该是没事了。
但她还是像个雕塑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因为远处,有两个砍柴的樵夫进入视线。
荒郊野外,体型壮硕的樵夫,这也是一件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沈星语期待他们看不见自己,又像菩萨祷告,如果看见了,希望他们是好人。
“好美的小娘子。”
其中一个樵夫搓着手,眼睛里冒着绿光,他家穷,年近四十还没娶上过媳妇,何曾经过这样娇弱的美人!
他魂都要丢了。
那个女人说的没错,这里还真的有美人啊。
这男人的目光奸邪外漏,沈星语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本夫人是大将军的夫人,碰到了歹人,我夫君去追歹人去了,他很快会过来。”
“骗谁呢!”
“看你这狼狈模样,是哪家逃出来的吧,倒是会编故事。”
其中一个樵夫手伸过来,神情猥琐,沈星语反手一巴掌,朝对方脸上拍过去:“放……”
“肆”字还没出口,她手臂被樵夫反手钳制住,像拎小鸡是的轻易拎起来:“还挺够味。”
“放肆!本夫人是大将军的夫人,你再敢冒犯一下,我夫君定然将你碎尸万……”
“段”子还没说出来,樵夫一巴掌扇过来,沈星语直接被拍飞出去,跌在地上,她脑袋是晕的,一圈一圈冒着火星子。
“我先来。”年长一点的樵夫猥琐的蹲下来,轻易便将沈星语翻了个身,撕扯她的衣服。
沈星语宁愿死在那些杀手的手里!
她发了疯是的挣扎,拼命的喊救命,在眼里闪过灰败之际,一支利箭撕裂空气,贯穿了樵夫的脖颈,
紧接着,又是一只利箭射中了另一个樵夫,应声倒地。
“世子妃。”
睿贝子飞速跑过来,将一只披风罩在沈星语身上,“你没事吧?”
劫后余生,沈星语哇的一声哭出声,又咬着头:“我没事。”
少女显然是被吓坏了,睿贝子心中揪扯着,她的痛苦都是割在他身上的刀和剑。
他很想抱住她,轻轻拍她的肩膀,让她发颤恐惧的身子平静下来。
但他很清楚,这是趁人之危。
“没事了。”他想触碰的手又收回来,膝盖蹲在地上,让她的脸能看到自己,“没事了。”
“都过去了。”
袁心走过去:“夫人,您知道大人的去向吗?”
沈星语顾不得哭:“他往前面走了,你快去追看看。”
睿贝子胸腔震怒:“顾大人竟然撇下你,自己走了?”
“不是的,杀手太多了……他应该是只能保的了一个人……没有旁的办法了吧。”她低声,不知是解释,还是说给自己听。
第43章
“夫人怎么样?”顾修问。
袁心钝了一下才回:“不太好……”
顾修目光一凛, 袁心被这目光看的心头一震,头皮发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顶着压力说出来的:“遇上了两个樵夫, 所幸睿贝子到的快。”
袁心看到顾修眼中染上一层暴戾的杀意。
顾修的马,骑的比大理寺的信鸽飞的都快。
“有没有看见我夫人?”
九皇子带了援军赶过来, 顾修勒了马问。
“睿贝子带了世子妃去前头的庄子上修养,”九皇子扫到他腹部的伤口,“你受伤了,快包扎一下。”
顾修一张脸上寒气更重,“庄子在哪?”
“刚刚的事我都知晓了,顾大人, 听我的,世子妃现在未必想见你,”九皇子道:“睿贝子不会对她怎样, 她现在是安全的, 你先包扎伤口, 不如等她气消了。”
顾修薄唇吐只出两个字:“带路。”
院门是被顾修踹开来的!
其中左边的院门直接烂了,哄的一声, 倒在地上。
“我夫人?”
睿贝子提了剑,拔了剑鞘, 用剑指向顾修,“你还知道世子妃是你夫人!”
“还有脸来!”
“你为什么将她丢下,你知不知道她差点…”
顾修并不躲,胸膛顶着他的剑往前, 只问:“我夫人在哪!”
睿贝子恨不得把他肩戳个对穿:“你现在知道急了, 早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她手无寸铁吗, 别说野外随便遇见个歹人,就是蛇虫鼠蚁也能要了她的命。”
顾修:“我问你她人?”
睿贝子:“你走!”
“她现在不想见你。”
睿贝子的剑抵着,用了力,衣服破了,有血渗出来。
“睿贝子,别伤他。”
沈星语推了厢房的门跑出才,她换了一件立领的碧绿色衫子,外面一件高领褙子,长发湿哒哒披在身后,发梢滴着水珠,因为刚沐浴过的关系,脸蛋微红,残留着蒸腾的热气。
她左边半张脸上有一个粗重的巴掌印痕迹,嘴角有一道破口子,有一种破碎的凄惨美。
她快步跑过来,双手夺过睿贝子手里的剑。
睿贝子:“他丢下你,你还护着他?”
沈星语:“他不是有意的,这是唯一能让我们三个人都活的方法。”
睿贝子:“可你差一点就出事了。”
沈星语:“这是意外,不是他能掌控的。”
顾修拉过她的手腕,让她看向自己,“你不怪我?”
沈星语:“我爱你呀……”我不愿意因为你的无奈而怪你。
“如h自小同你一起长大,就像你的亲妹妹,母亲也将她当做亲生女儿,如果你选择我,将她放下,以后你如何面对她,面对母亲?面对九皇子?”
“心怀愧疚的滋味很难受,我不想让你对如h有这种情绪,所以,我选择理解你的为难。”
“理解你的选择。”
“理解你的无可奈何。”
睿贝子执剑的手忽然变的绵软无力,罢了,沈星语这个当事人都不怪,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
难怪她能弹出那样的琴音,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即便自己的心碎裂成碎沫,仍然愿意为对方付出所有。
沈星语问他:“睿贝子,可能给我一些干净的巾和伤药?”
睿贝子:“有,我去给你拿。”
须臾功夫,他很快拿了干净巾和药,衣服过来,沈星语头低着,湿润的长发垂着,花瓣一样的唇轻轻吹着伤口,并用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擦拭血迹,动作轻柔,眼中皆是心疼。
睿贝子深深看了一眼,搁了药,转身离开。
沈星语拔了瓶塞,将药粉喷洒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巾包扎伤口,手臂上的包扎好,腹部,胸口还各有一道。
最外面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透了,有顾修自己的,也有杀手的,粘腻的血腥味散在空气中。
沈星语给他解了系扣,一件件脱了衣服,伤口才更直观一点,细细的口子,红色的血肉可以看见。
眼泪像是溪流,源源不断的从眼睛里流出来,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给他上药,一圈圈缠绕在腰上,再是胸口。
顾修手抬起来,摸她左边的脸,她皮肤本就特别白,五指印很红,微肿着,白和红形成显著的色差,这巴掌印显的触目惊心。
他指尖摸索着红痕,如果靠近看,他的指尖发颤:
“不会觉得委屈吗?”
“撇开作为世子妃,儿媳,嫂子的身份,只是你的感受。”
“同责任无关,我想听你的心里话。”
沈星语吸了吸鼻子:“有过怪你的瞬间。”
“后来脱离危险,冷静下来,我反问自己,如果你不是这么厉害呢?”
“普通人,遇上杀手,能自己保命就不错了,如果不是你,我在杀手射箭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你已经很厉害了,再尽力保护着我,想我活着。”
“可你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
“我不能因为你的保护不是完美的,有一点缺憾就怨怼你,想通了这个,然后我就不去想你把我丢下那一刻,让自己去想,你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用一只手用剑和杀手对抗,去想上一次面对采花贼,你用自己的手徒手接刀救我的样子,这样想着,我就不难过了,也不怨你了。”
顾修的指尖往下一钩,拨她衣领子,沈星语往后躲,“别看。”
顾修自然不听她的,反而将人扣住,朝前一拉,拉下立领,雪白纤细的颈子上,不规则的三个齿痕。
自然不是他的齿印。
整个脖颈这一片都是红的,还有女子指甲抓的红印子,快破皮的那种。
可见她刚才沐浴,有多用力抓这里。
“我以为你跟睿贝子走,是不想见我。”他目光紧紧盯着颈子上的痕迹。
“我只是不想你看见。”沈星语整张脸都涨红,是那种羞耻的自我厌弃,“我只是怕你见到会受不了,所以才跟睿贝子过来。”
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是最寻常刻板的后宅女子规矩长大,将贞洁视作比她性命更重的东西。
“对不起……我不够干净,有瑕疵,”她低声:“我知道,我应该用死保贞洁,我想过的……可是我想到你回来,对上我的尸体,可能会一辈子愧疚,我就没有死。”
“如果你介意,我可以……”
顾修的舌头吻在她颈子上的齿痕处:“没有不干净……”
他磁性的声音,像拨动的琴弦,是珠玉落盘:“我的舌头吻替你吻掉那些痕迹,只留下我的痕迹,你又是干净,完整的。”
“我一个人的。”
他伸头整个伸出来,贴着她的颈子,一寸一寸舔舐,吮,覆盖掉齿痕,留下他的唇舌气息。
她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手背淡青经络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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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和九皇子一同遇袭,朝野震惊,顾修和副将袁心亲自进宫面圣,陈述案件进展。
“全死光了?”
“一点信息也查不出来?”
龙椅上的帝王面色微变。
顾修:“杀手牙里都藏着毒,全是死士,从小被当做杀手培养的那种,没有正常人的情感,只是杀人机器,没有常人的偷生欲望。”
这样的死士,必是长达二十年以上才能驯养出来的。
二十人才能出一个优秀的骑兵,同时具备这样的素质和身手的,至少四十到五十个人里才能驯养出来一个,这次刺杀,足足有上百名高手。
这批杀手背后的主人背景可以想见有多深,皇帝的面色更凝重。
顾修继续道:“从武功路数,到衣裳,杀手体型特征,武器,臣都有一一追查,没有可以作为指正的证据去指向朝中哪一股势利。”
“是臣查案不利,请陛下责罚。”
皇帝:“他们既敢刺杀,自然不可能留下证据等着你,这也怪不得你。”
“撇开证据,这里就我们君臣三人,你说任何话,过了我的耳朵,不入心,放心大胆说说看,你认为是谁的手笔。”
帝王用的是“我”字,而非“朕”。
金砖的光鉴着人影,鎏金熏笼里,龙涎香打着旋往天上散。
墙角的莲花刻漏,水规律的滴答漏着,声音很清晰。
顾修:“臣在行围收尾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坑洞,落日谷往西第六俊旷野古洞里,埋着大量被虐杀的动物……臣未去查证。”
沉默半晌,皇帝的声音略显无力,“你下去吧。”
袁心亦跟着行了跪礼退出金殿,他心中还是有些疑问:“大人,这事摆明了是东宫,没准就是太子殿下想要您和九皇子的命,您为什么不将蛛丝马迹说出来?”
顾修:“陛下看这件事,同我们的角度不同,他首先是用储君斗争来看待这件事的动机,他心中会做三个猜测,太子动的手,九皇子自导自演,或者是第三方栽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朝中,也就这三股势利了。”
“无论是九皇子还是太子,袁心,你得明白一件事,陛下要的是纯臣,忠于他的人。”
袁心明白了,帝王刚刚说的什么掏心窝子,是一种试探,他是在试探,顾修是不是将私人恩怨掺到了这件事里。
而顾修刚刚之所以那样回答,则是表明自己不偏不倚,忠的仍旧是皇帝。
袁心是顾修最得力的心腹,自然也不隐瞒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太子明显是个道貌岸然的,心思阴狠,如果以后他上位,咱们的结局不好说。”
新旧皇权交接,自然要流血,忠君这种事,无论嘴上怎么说,各自心里都有一杆秤,谁也不想做刀下鬼。
顾修要的从来都是权势。
长长久久的权势。
他运筹帷幄,要的自然是对自己好处最大的皇子登基,勾唇:“你以为我为何要说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一个手握三十万兵权,镇守边关的护国公或许只是忌惮,但他背后的势利强大到探不到虚实,这就叫人寝枕难安了。”
“护国公这个季节的折子也该上了,如果一向消息灵敏的护国公,发现圣上有废太子的想法,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袁心如拨开云雾,心领神会,皇帝一直都对这个太子不满意,让他忌惮的是太子背后手握三十万兵权的外祖护国公,只有皇帝亲自感觉到护国公的威慑,他才会下定决心,用任何代价也要铲除太子和护国公。
袁心:“属下这就去办。”
又过了七日,镇守边疆的护国公上折子,在折子尾巴,向皇帝询问,“近来太子可好?臣十分惦念。”
帝王震怒,折子是摔出去的,从御案上重重弹了一声,又跌到地上。
一盏茶之后,总管太监亲自出宫,传唤的镇国公世子顾修。
顾修领了命令,查秋A洞穴中虐杀动物一事,当晚,太子被申饬,罚贵在玉阶前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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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润哥儿可真好看。”
润哥儿是陆清栀刚生下来,才一个多月的孩子,沈星语指腹浅浅戳他肉嘟嘟的脸蛋一小下,满足的笑。
刚生下来的孩子可真软,也小,只有她小臂长,闭着眼睛,只知道睡觉,看的人心都化了。
陆清栀脑袋上带着抹额,枕着引枕半靠着床头,笑:“嫂嫂这么喜欢孩子,快给大哥生一个。”
沈星语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要都像你这么容易生了就好了。”
陆清栀自然能看出来沈星语眼里的渴望,秋A一回来就巴巴带了礼物过来,这几日几乎日日都来看上一会,便笑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