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吗?”薄星翊扬声问,“是谁他妈没有底线的做了初一,我才被逼得做十五?如果你不碰温袅袅,今晚约我在这儿见面做什么?我们是亲戚,你是我亲小叔,你做了什么事,居然包养自己亲侄儿的未婚妻?你他妈真是太离谱了!”
薄星翊愈发激动,站在他身后的一队保镖统一将手伸进西装领子里,他们都带刀了。
这些人根本不是单纯的保镖。
薄西谚早就瞧出来了,唐郁在外面安排了人手,但是这个包厢里现在只有他跟白崇宁在。
白崇宁有些慌,想要即刻打电话给唐郁,薄西谚扬手,说:“不必。”
末了,他再抿一口温酒,瞧着薄星翊的眼睛道:“有件事我得跟你澄清一下。”
他故意做下一个停顿,才说:“那就是,我不是包养温袅袅,我是跟温袅袅结婚了,今年三月,我跟她去民政局领证,到现在快十个月了,我准备领证一周年的时候,跟她正式补办婚礼。”
“薄西谚,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薄星翊听完更加震怒,他得到的消息只有温袅袅在兰城拍综艺时夜会薄西谚。
因为那个在网上爆料的人被他找到了,是温袅袅的对家吴芊荔安排的。
而这个吴芊荔家里最近接连出事,她爸的手机工厂不停的被人退单,她在娱乐圈也不停的被人爆黑料。
她交往的富豪男朋友上礼拜被警方拘留了,因为参与非法赌博。
薄星翊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给温袅袅撑腰。
吴芊荔不怕死的整温袅袅,下场就是她迎来家庭破产跟彻底过气。
今晚的薄星翊被气炸了。他万万没想到温袅袅跟薄西谚结婚了。
“你娶一个女明星,而且还是我的未婚妻,你就等着董事会那帮老头子找你麻烦吧!”
“好,我等着。先不说那群老家伙,就说你,你这儿要怎么解决?你要怎么才罢休?”薄西谚的口气像是在哄小孩。
薄星翊在他眼中就是一个顽劣的孩童。
薄星翊一直在豪门浸淫富贵,人生没吃过任何苦,他的心思永远只有单纯的赢或不赢,所以在薄西谚回到充州之后,才会如此这般的跟薄西谚叫板。
“我说了。我要你的位置,如果你从董事会主动请辞首脑的职位,我就罢休。”薄星翊将薄西谚倒给他的那杯温酒倒在地毯上。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煞有介事的宣告。
“如果我不呢?”薄西谚斗胆,逼视纨绔公子的眼睛说。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薄家这个家吗?憎恶这里的浮华,讨厌这里的争斗,何必不情不愿的回来?”
薄星翊纳闷为何现在薄西谚不肯退位,以往,他不肯即位,现在他不肯退位。他都是怎么变的。
“以前是。”薄西谚勾唇浅笑,回答,“不过现在不是了,遇上温袅袅,让我觉得充州是个好地方,起码这里冬天不下雪,不冷。我要在这里常驻,直到跟她一起老去的那天。”
“行。”薄星翊气得喘粗气,他懂男人的意思了,意思就是继承权他要,温袅袅他也要。
他妈的,他是土匪吗?
什么都要,那他还约薄星翊出来见面做什么?
单纯就是来告诉薄星翊,他在阳春三月瞒着所有人娶了薄星翊的未婚妻,然后持证合法的睡了薄星翊的未婚妻快一年了吗?
薄星翊咬了咬牙,觉得今天这面没必须要再见下去,或者,不止是今天,以后的每一天,他都不想再见薄西谚。
薄星翊起身离开,冲身后的保镖做了个手势,他不管了,就让这个阴险狡诈又大逆不道的男人去死好了。
就让胆敢绿他的温袅袅守个寡吧。
薄星翊大步流星的走出包厢,到门口,那钥匙将包厢门反锁。
他做过这儿的老板,他有办法找得到每个包厢门的钥匙。
薄西谚约他见面的这个名为幻月的包厢,他今晚是揣了钥匙才来的。
他知道薄西谚的行事作风,拽得不可一世。薄西谚很狂妄,不会在包厢里安排人手。
于是薄星翊就放手混这么一次。
看薄西谚在部队里到底学了什么样的本事。
十秒钟不到,薄星翊便听见包厢里传来激烈打斗的声音。
薄星翊觉得这声音无比的动听,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掏香烟盒,敲出一根,拿定制打火机点燃了,不送到唇边点,反而将它插在包厢门口盛开的那盆素冠荷鼎里。
这么贵的兰花,拿来给他的小叔送行,也不错,值得起这人的身价。
“小叔,走好。”薄星翊冷笑了一声。
包厢里的打斗声音愈发激烈了。
薄星翊满意的走出羽枝,见到唐郁站在路灯下抽烟,他还没去帮忙。包厢里,只有薄西谚跟白崇宁在。
白崇宁一介书生,不会拳脚,根本不能帮薄西谚,还会给他拖后腿。
传闻薄西谚是空军精锐,薄星翊今晚就好好睁眼看看人民军人的佼佼者的命是不是真的够硬。
薄星翊走向自己来时坐的迈巴赫,坐到车上,他没有吩咐司机立刻走,他重新点了根烟,夹在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隔着车窗,想看唐郁什么时候带人冲进去。
可是等那根烟燃完,唐郁都没有所动,他带的人一直在会所门口站着,三三两两闲散的说话。
他们丝毫不知薄西谚在里面正命悬一线呢。
薄星翊心里有些得意,他掏出手机给温袅袅打了个电话。
温袅袅好像意识到他会打来,很快就接了。
“喂。”她嗓音不稳,知道薄星翊肯定发现她跟薄西谚的事了。
“温袅袅,要是你变成寡妇,你会怎么做?”薄星翊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什么意思?”温袅袅担心的问。
“就是跟你结婚的男人活不过今晚的意思。”
“你对他做什么了?”
“他约我喝酒,我给他点烟。”
语毕,薄星翊挂断电话,见到唐郁那个傻缺还是站在路灯下,神情闲散,薄西谚好像故意不叫他进去帮忙似的。
真好,就这样吧。
适才见面,薄星翊想要的东西,薄西谚一样都不给,那他就去死吧。
薄星翊才不管他经历了什么,才坐上今天这个位置。
薄星翊更不管他们身上是不是流了一样的血,其实一起姓薄,就是属于他们的一种不幸。
温袅袅哭着打电话来,问:“到底是怎么了,薄星翊你说那些奇怪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想你以后每天都哭着过日子的意思。”听到她哭,薄星翊觉得心里很痛快,她终于被薄星翊弄哭了一次,却是为了薄西谚哭的。
“薄星翊,你到底对薄西谚做,做什么了?”温袅袅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她哭得哽咽,伤心到了极点,“他那么艰难才回充州拿到继承权……”
温袅袅就是觉得会有这一天,才会想要跟薄西谚离婚,如果她一早知道薄西谚是薄星翊的亲小叔,她不会跟他结婚,更不会跟他相恋。
“那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薄星翊冷漠至极的说,“重点是他惹到老子了,下场就是这样。死无全尸。”
薄星翊再次挂断温袅袅的电话,她那么单纯的人,肯定从来都不知道顶级豪门的生存法则从来都是弱肉强食。
这一次,薄星翊就让她亲身体会一下,什么是顶级豪门。
薄池瑶那样的黄毛丫头都会被人拿枪指着,要她放弃继承权。
在诸多争产危险之中,壮着胆子回来为他们这个家衬头的薄西谚输了,斗了那么久,他就算十八般武艺傍身,文韬武略,又如何。
他喜欢了温袅袅,他有了弱点。
他心虚了,就软弱了。他今晚在不得不任薄星翊践踏他。
今晚薄西谚主动约薄星翊见面,他就是觉得亏欠,知道他瞒着薄星翊跟温袅袅睡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他才允许今天薄星翊带人来对他撒野。
他的意思,薄星翊懂。
他想表达的是,要是今晚他熬下来了,他欠薄星翊的就还了。
可是薄星翊不会让他熬下来,薄星翊今晚带的人不是单纯的保镖。
几分钟后,薄星翊手里的烟燃尽了,唐郁还是站在那盏路灯下,薄西谚的保镖四散在会所门口,依然没进去帮忙。
薄星翊知道只有两种可能,里面还在负气的打,或者是已经死了。
死了最好。
“开车,送我去南郊别院。”薄星翊对司机说。
他要在这夜里赶着去见梁老太太,问问上了年纪,饱经世事的她,当自己的亲小叔抢了自己的未婚妻,这个大逆不道的亲小叔值不值得死一次。
肯定值得,薄星翊将手里的烟头扔进风雨里,想着温袅袅以后会如何过日子呢。
要是薄西谚今晚真的没活下来的话。
第79章 拉下神坛
薄星翊的车很快到了南郊别院, 深夜十一点,别院里灯火通明, 一向崇尚早睡养颜的梁老太太今晚合不上眼了。
精明圆滑的她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的来到, 于是她此前才试着让温袅袅识趣的先离开一家之主。
梁老太太曾经一度以为温袅袅不过是上位者在充满血雨腥风的争产过程中,为自己找来缓解压力的一个小玩物。
他隐姓埋名跟她玩结婚游戏,不过是拿她逗趣, 因为他的真实身份让他承受太多负面的东西了,处理完那些糟心的工作,他想要摘掉他的头衔,做一个轻松的普通人。
这时候,温袅袅把他错认了, 于是他跟她玩这个假扮身份游戏。
男人玩弄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薄西谚对待温袅袅的方式大概是因为温袅袅的性格太单纯天真了,他便就着这个方向去玩弄她。
哪曾想, 矜贵的身居高位的一家之主,今夜居然用如此自毁的方式证明温袅袅不是一个小玩物, 而是他要用性命去维护的结发妻。
在羽枝会所被薄西谚狠狠秀了一场恩爱以后,薄星翊疾步走入院子。
穿过中堂,来到正屋,他无意跟梁挽霞寒暄问好了,径直问:“祖奶奶, 我问你, 薄西谚绿我,瞒着我,抢我未婚妻, 他该不该死?”语调是盛怒的。
“……”梁挽霞沉重的搭手扶额,她已经知道薄星翊今晚在羽枝干了什么事, 他找了十几个拳脚厉害的人一起埋伏薄西谚。
他想这么干很久了,奈何他一直觉得即使这样,他也没有胜算。
他在方方面面都输给薄西谚,他真的有点怕薄西谚,薄西谚跟他们这种一直在豪门享受骄奢淫逸的公子哥截然相反,薄西谚是拿过真刀真枪,敢打敢杀的人。
片刻的沉默过去后,“阿翊,只是为了一个女明星,你何必弄出这么大场面,你们是亲叔侄啊,何必动这么大干戈。”梁挽霞难受的叹气。
“薄西谚没有当我是侄儿,从他回充州的那一天,他就不曾当我是亲戚。”薄星翊齿寒的说。
“要是他今晚没能活下来,阿翊,你会后悔一辈子。”梁挽霞训斥太过年轻气盛的青年。
“我为什么要后悔,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锁了一道门而已,那个会所以前是我的,到现在还没签正式转让协议,我是那里的主人,我想锁哪道门就锁哪道门,今晚我只是碰巧锁了薄西谚在的那个包厢的门而已。”
薄星翊淡漠至极的撇开关系。他没有碰过沾血的刀,就代表不是他干的。
“那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梁挽霞问,她十分清楚薄星翊的脾性,他争强好胜,从来不愿意吃亏,更何况现在情形是薄西谚直接越过他,跟温袅袅结婚了。
薄西谚根本没把薄星翊放在眼里,摆明了要正大光明的绿他。
“怎么做?照原计划娶我的未婚妻。”薄星翊咬牙说。
这事传出去他还能在充州立足吗。薄西谚什么都赢他,甚至连未婚妻都给他抢走了。他薄星翊以后要怎么做人。
他以为薄西谚只是包养温袅袅而已,结果薄西谚今晚说是结婚了,还要马上大办婚礼。
这他妈真的是欺人太甚。
“温家早就不承认这桩婚事了,你压根儿没把人家放在心上过。”梁挽霞知道薄星翊其实根本不在乎温袅袅,他只在乎他的脸面。
“我承认就行了。”薄星翊笑笑,伸手掐断旁边花架上放的那盆素冠荷鼎的花苞。
挺巧,梁挽霞这儿也养这花。人民币好几百万一盆呢。
这么贵的花,要是没开在他家里,而是盛放在别人的地盘,那么,薄星翊觉得直接掐死它,是最好的让他痛快的办法。
“如果薄西谚今晚没了,祖奶奶,你们家的顶梁柱就垮了,剩下的二小叔跟三小婶,都不是做生意的料。”
薄星翊捻着手里的珍稀兰花花苞,觉得很痛快,他做梦都没想到,原来拉薄西谚下神坛是这么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