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行家先生——李暮夕【完结】
时间:2023-06-08 23:04:00

  “我没事,一会儿休息一下就好了。”沈述宽慰地对她笑笑。
  她这才收起眼泪,然后指了指卧室。
  他笑:“我知道了,我换件衣服就去休息。你要跟我一起吗?我们一起睡觉觉。”
  明明是在说盖棉被一起睡觉,怎么被他说得……虞惜又控制不住地脸红。
  “不愿意?我抱着你睡不好吗?”
  虞惜点点头,又摇摇头,感觉快要被他逼疯了。
  沈述不逗她了,再逗她可能真的要挖个地洞立刻钻下去了。
  而且他确实也很累,一直强撑到现在。
  不过,上床前他还是忍着疲惫去冲了个澡,换了睡衣。他有严重洁癖,上床前必须洗澡换衣服。
  头沾到枕头后,那种排山倒海般的疲惫席卷而来,沈述才知道,自己是真的累了。
  他顾不上再和虞惜说笑,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虞惜在客厅等了会儿,见沈述没有再出来,好奇地悄悄推开房门,结果发现他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
  睡颜安详,看来是真的累得狠了。
  她把灯关了,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沈述睡着时格外安静,眉宇舒展,原本偏冷冽的骨相也敛去了平日的那几分攻击性。
  虞惜看了会儿,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他的眉毛。
  原以为他睡得很熟了,谁知他在此刻睁开了眼睛,好笑地看着她:“干嘛?真以为我睡死了?你居然偷偷摸我?”
  虞惜窘迫得不能自己,起身就要离开,手却忽然被他拉住。
  沈述手里微微用了点力气,她便跌到了他怀里。
  隔着丝绸被单,虞惜感觉到冰凉丝滑的触感。沈述的手却很热,贴着她的背脊,那一块地方像是起了火,烙铁般滚烫。
  “洗过澡了吗?”他问她,拇指捻动她的唇。
  她点头。
  “那一起睡。”沈述揭开被子,把她拉进来,也用笼住了她。
  两个人,就在这尺寸大小的地方,手握着手,肌肤贴着肌肤。四周安静极了,虞惜睁着眼睛在黑暗里望着沈述,手心有些汗。
  沈述单手搂着她的腰肢,困极了,但手里还是习惯性往下滑,虞惜红着脸按住他的手。
  沈述笑了笑:“好,我不碰。”
  确实也累得做不了别的了。
  沈述重新闭上了眼睛,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再次传来。
  不过,这次虞惜没敢再去碰他。谁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睡……他一只手还搁在她腰里,触感明显。
  她一开始还不安地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后来也闭上了眼睛。
  不过她睡得不是很安稳,后半夜的时候又醒了。
  沈述还是抱着她,手里的力道很紧,像是怕她逃跑似的。
  虞惜眨了眨眼睛,感觉手有点麻了,但又怕吵醒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用另一只手悄悄揉着。
  谁知沈述这时也醒了,发现了她别扭的表情:“怎么了?”
  虞惜不好意思说,摇摇头,但沈述还是发现了,连忙将压住她胳膊的手拿开,又好气又好笑:“被我压到了你怎么不说?”
  他拉过她的手在掌心里轻轻揉着,不时低头吹一下。
  热息拂过她掌心,熨帖着她的脸颊,好像羽毛轻轻擦过她,心里也有些痒意。
  从小到大,很少有人这么关心自己,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眼睛其实是有点酸的。
  沈述是在乎她的吧?
  不然怎么会特地去学手语呢?就算只是为了方便交流,这份心也非常难得了。
  毕竟,哪怕是她的父亲、母亲,也不会为了她专程去学这种对平时生活没有任何帮助的事情,他们甚至会觉得浪费时间。
  或者……其实她心里一直很清楚,他们甚至是嫌弃她的。
  嫌弃她这个哑巴给他们丢人了。
  虞惜攥住了沈述的手。
  沈述微怔,看向她,柔声问:“怎么了?”
  她笨拙地给他比划:[别吹啦,我不疼,你睡觉吧。]
  他应该比她累多了。
  “没事,我睡眠质量还可以,四五个小时也够了,这会儿我有点清醒了。”他把她更深地搂进怀里,唇贴在她的耳畔,“我现在不困,想做点儿别的。”
  虞惜眨巴了一下眼睛。
  小姑娘竟然还有些不明白,沈述笑了,捏一下她的鼻尖:“你怎么这么呆?”
  望见他眼睛里意味不明的笑意,虞惜这才意识过来他的意思,脸烧得更红了,不安扭动起来。
  “别乱动。”他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脚,半开玩笑,也像是威胁,“别逼我化身禽兽啊。”
  她果然不敢动了,只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她大概不知道,这样不会让男人心软,反而只会激发男人的兽.欲。沈述以前觉得自己自制力挺好的,现在却觉得一点都不行。
  她用这样一双清凌凌的目光望着他,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但他也只能克制着,之前几次他就有感觉,太急了,她都有些害怕他了。
  其实他也有点天天怕看见她,他不习惯和人过于亲昵,不远不近是最好的关系。
  但其实在工作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她,忙完工作又忍不住马上赶回来。
  “接吻好不好?”他问她,征求她的意见。
  虞惜倒希望他不要问她,脑袋窝在他坚实的胸口,呼吸不稳,人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拨开她汗湿的头发,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月光透过薄纱窗帘静静洒照在室内,虞惜有种沐浴在柔光中的感觉。昏暗中,沈述的眼睛是明亮的,也带着笑意,吻她的动作很轻柔,但低而沉的喘息,而是一下一下扑在她的脖颈处,让她心惊,她更加不敢动了。
  好在他也只是浅尝辄止,像是品尝一道精致的甜点,奶油娇软而脆弱,稍微粗暴些就会碾碎。
  所以,也只是浅尝辄止。
  “睡吧。”他拍拍她。
  她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认真地去看他。
  沈述笑了,也有点无奈,他向来理智,在他人眼里也永远是理智冷静占据上风、值得信赖的人。
  什么时候,他在她这儿的信用这么差了?
  他手环着她的腰,但想着刚刚压着她的事儿,犹豫一下,又收了回来。
  之后便是漫漫长夜。
  虞惜第二天醒来,发现都日上三竿了,身边早就没有沈述的身影了。
  她吓得连忙坐起来穿衣服,紧赶慢赶地去洗漱,结果还不小心摔碎了杯子。
  人急了就容易出错,她脚不小心踩在碎瓷片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别动。”沈述适时出现。
  虞惜忍着脚心传来的疼痛,乖乖站着没动。
  脚下的碎瓷片铺了一地,这会儿乱动,只怕脚心会被扎成刺猬了。
  沈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外面的床上:“等一下,我去拿医药箱。”
  她点点头,眼角有些湿润,她忙伸手擦掉,觉得这样在他面前有点丢人。
  其实只是小伤,只是她天生痛感明显,稍微有个小病小痛眼泪就跟水龙头一样不断。
  小时候,周黎来周家就常说她“矫情”。
  好在周黎跟她妈一起住,不常来,周昊虽然也会抢她的东西,到底是亲弟弟,不会说太过分的话。
  沈述打开医药箱给她上了药,又用绷带缠了一圈:“我手艺不怎么样,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他把棉签包好了扔进垃圾桶。
  虞惜摇头如拨浪鼓。
  这就是一点点小伤,还要去医院。
  这得多矫情啊。
  沈述仿佛能看出她的想法,手里没客气,拍了一下她脑袋,把虞惜给拍蒙了。
  虽然力道不大,但――他干嘛要打她?
  “受了伤就要去医院,不能因为是小伤就掉以轻心,知道吗?我一个朋友,之前被什么虫子蛰了一下,还以为只是蚊虫之类的,没什么大碍,后来化脓了,那一块地方全割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吓唬她的话。
  她果然懵懵地看着他,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他又有些后悔了,看不得她吓到的样子。
  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戳穿这个善意的谎言,从衣柜里拿了衣服给她穿上,又抱着她出了门。
  倒不是他小题大做,他虽然会上药,但毕竟不是专业的,这瓷片有大有小,也不知道他处理干净没有,留在皮肤里麻烦会比较大。
  去的是附近的军总医院,挂了专家号,直接走的VIP通道,只需要等两个人就行。
  虞惜坐在接待室,看着外面乌泱泱的人,心里想这算不算“特权”。
  不过转念一想,这算什么特权?要付比别人多三倍的钱,她瞬间又心疼得不行,觉得还不如去排队呢。
  也就沈述,为了节约时间愿意花这种冤枉钱。
  这种VIP卡,让她办她还不办呢。不过对于沈述这样时间胜过一切的人,那确实是挺需要的。
  护士小姐姐很温柔地替她端来一杯温水,又对她笑笑:“你老公真帅啊。”
  虞惜被这么直白的话说得脸烧。
  她又不能应,只能捧着那杯水尴尬地对她笑笑。
  护士小姐姐又说:“是来孕检的吗?”
  虞惜一怔,这下子脸更烧了,像是烫着似的摇头。
  “不那么早生也好,现在的年轻人都专注事业。不过,你长得这么漂亮,你老公又这么帅,不多生两个真的吃亏了,为国家做贡献啊。”
  虞惜已经想挖个地洞钻下去了。
  好在沈述这时回来,歉意地对护士点点头:“谢谢你照顾我太太。”
  然后就把她领走了。
  虞惜几乎是逃也似的牵住他的手,离开了这个接待室。
  沈述还有些意外地偏头看了她一眼,结果发现她脸颊红扑扑的,再想到现在的护士都挺八卦的,指不定问了她什么,心里好笑,也没戳穿。
  专家是个有些年纪的老伯伯,但是,由于面相红润而和蔼、鬓发乌黑,目光炯炯有神,倒不显年纪。
  “哪儿不舒服?”他一边在电脑上打字,一边询问。
  沈述替虞惜回答:“脚上受伤了。”
  专家说:“我看看。”
  沈述弯下腰替她脱鞋子,然后摘掉袜子,再细心地拆掉绷带……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专家一度以为是什么大伤。
  然后,当他拆掉最后一圈绷带,托着女孩子白嫩嫩的脚给他看时,他有长达数秒的停顿。
  不过,专家不愧是专家,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扶了下眼镜:“什么东西伤的?”
  “瓷片。”沈述答。
  “什么时候伤的?”
  “今天早上。”
  专家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检查了一下伤口,说:“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我给开点消炎药吧。”
  “给她重新上药包扎一下吧,我怕伤口感染。”沈述说。
  他的语气很笃定,有天生的上位者气势,专家下意识就听从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好。”
  给虞惜清洗了伤口,又给她上了药。
  回去时,是沈述背着她回去的。
  长这么大,虞惜还是第一次被人背呢,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但又有说不出的欢喜从心底一点一点滋生出来。
  沈述的背脊宽厚结实,她靠在上面感觉很踏实,双手下意识地圈着他的脖子。
  如果不是他的手托在她臀部那么尴尬的地方就好了。
  沈述叮嘱她:“以后别再这么不小心了。”
  她用下巴磕磕他的肩膀,以示自己明白了。
  沈述笑:“真乖。”
  很简单的一句话,虞惜却听得耳尖生热,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拍完才觉得这动作有些像是撒娇,耳根更热了。
  她细细的胳膊还交叉搭在他胸前,这种撒娇的意思就更明显了。
  她不好意地把头埋下去。
  可又能埋到哪儿去?只能埋到他颈窝里。
  她的头发很柔软,有很多细碎的碎发,搡着沈述的脖颈。
  沈述觉得有些痒,但是不讨厌,内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虽然冬日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他系了厚厚的围巾,她把自己裹得像只小粽子一样,人又完全窝在他背上,冷风都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所以,两个人都不冷,贴着贴着反而生出说不出的热意。
  隔着大衣,沈述也能感受到后背上压着的绵软,不好提醒她,只能自己忍着了。
  到了车上,他才摘下围巾,替她将手套摘下来:“快过年了,过两天我陪你回家去看看你爸妈吧。”
  说起来,他也就刚相亲那会儿去过她家,后来实在太忙了,没顾得上,其实挺失礼的。
  虞惜一时分不清他是要去虞家还是周家。
  沈述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虞叔我经常见,我说的是你父母。”
  这就是周家了。
  虞惜想起那个狭窄阴暗、不到四十平的老房子,顿觉有些窘迫。
  “不方便吗?”沈述问。
  虞惜摇头:[怕你不适应,我家实在不体面。]
  他都笑了,略弓着身子笑望着她:“那在你眼里,我有多体面?”
  虞惜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怔。
  下一秒,他已经逐渐靠近她,花瓣一样线条优美而削薄的唇,微微弯成惑人的弧度。
  他的动作很慢,热意一点一点输送、灼烧着她,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反应,也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但是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反应,也没有动。
  所以他很快就得逞了,捏住她的下巴,从唇缝边轻轻吻着她,沿着唇线深入、探入,舌尖撬开了她的牙关。
  这个吻有点儿色.情,虽然是缓慢而轻柔的,可他低沉的喘息一直萦绕在她耳边,她身体酥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勾勾缠缠,彼此的呼吸几乎都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她情不自禁勾住他的脖子,却被他反手按在了座椅里。她怔了下,抬头看他,他又笑着俯身贴近,好像在跟她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虞惜是真不懂他,一本正经的他,还是轻佻挑逗她的他。
  迷人又危险,让人想要逃离,但又像是上瘾似的忍不住靠近。
  这种感觉很要命。
  他们此刻的姿势也很要命,她抬头望着他,他自上而下俯视着,修长的手臂撑在她的身侧,眼睛里有很浅很淡的笑意。
  可迷乱间,她又觉得这笑意非常深邃,呼吸也紊乱了。
  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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