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行家先生——李暮夕【完结】
时间:2023-06-08 23:04:00

  “满大街风沙, 美什么啊?你这滤镜太厚了吧,睁着眼睛说瞎话?”柏雅笑着打断他,笑着说,“是这儿有你思念的人吧?”
  她本是随口一说,本意是插科打诨活跃气氛, 谁知江郁白神色微顿,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微妙。
  这表情徒生了很多故事感, 让人浮想联翩。
  她挑了下眉,心里好奇极了。
  江郁白在JSC名义上和她是同级, 实际上手握实权,地位远在她之上,更深得大老板闻定的器重,虽然她背靠柏家,也不敢小觑。
  只是, 听闻他在国外的私生活一直非常干净, 连个女伴都没有,似乎不好女色,她真挺好奇的。
  她在公司里也听过关于这位江总的事情。
  他出身显赫, 父亲是前财政部的高官,只是后来进去了, 其他几个叔伯也被牵连,从此家里一蹶不振,他就弃文从商了,还娶了一个富商之女,进了对方公司,替他老丈人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只是听说后来又和他前妻闹掰了,他脾气硬,几乎是净身出户,去了A大教书。
  之后兜转去了国外,辗转了几家业内top投资公司,直到进入JSC。
  柏雅在几次商务活动中跟他打过交道,是个外表看起来很随和也很健谈的年轻人,说话很有水平,都讲在点子上,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厌烦,而且他很会喝酒和交际,和他略显文弱的清俊外表完全不一样。
  “你老家也在北京?”沈述似是不经意地问起。
  江郁白不做他想,笑一笑说:“对,土生土长,我在这边还有很多老朋友呢,这么多年没见了,应该去看一看。”
  沈述笑着低头抿一口茶:“应该的。”
  ……
  虞惜是下午4点接到的通知,让她礼拜一早上7点去东单那边的一处商务写字楼面试。
  她盯着短信看了很久,喜不自禁。
  JSC这样的大型企业集团,从来不缺优秀的翻译,如果不是要在北京这边成立新的投资公司,是绝对不会破格招人的。
  正开心着,她又接到了江初意的短信:[别忘了,明天晚上有同学会。]
  [我有事儿,不去了。]虞惜回她。
  [不去也好,这种同学会就是看谁现在有钱谁工作最好,说白了就是装逼吹牛,没什么营养。不过,老刘和老张都会来,还有班导,他们以前都对咱们挺好的。面都不露,会不会不太好?]
  虞惜又犹豫了,后来想来想去还是回:[那我还是去吧。]
  刘老师和张老师他们确实对她挺好的。
  沈述这时回来了,弯腰脱下皮鞋:“吃过了吗?”
  他难得回来得这么早,虞惜收起手机,摇摇头:“还没呢。沈先生你呢?”
  她微微歪着脑袋,玩笑似的瞅着他。
  沈述摘下领带扔到一边,慢条斯理地走过来,伸手就来抓她。
  虞惜一溜烟要跑,谁知动作稍慢,被他整个捞在了怀里,牢牢禁锢。
  “沈先生,嗯?谁教你的?”他微微眯眼,眼神危险。
  “老公!”她连忙改口。
  沈述这才松了几分力道,却没放开她:“再叫一遍。”
  虞惜红着脸:“老公――”
  “大声一点。”
  “沈述――”这不欺负人吗?!
  他低笑,彻底放开了她。
  虞惜见他脚边还搁了一个礼盒,好奇地拿起来端详:“这是什么啊?”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我打开咯?”
  其实没有他的允许,她从来不乱碰他的东西,就怕不小心打开了什么机密文件。
  就算是夫妻,有时候也需要一点隐私。
  得到沈述的允许,虞惜才拆开了盒子。
  居然是一盒手工巧克力。
  一盒一共24颗,雕刻成了不同的形状,有爱心的,也有玫瑰花、方块、圆形……色彩缤纷,形状各异。
  “你定做的?”这巧克力一看就不便宜。
  “合伙人送的。”
  虞惜垮下脸,嗔怪道:“你都不哄哄我?”
  “哄,怎么不哄?”沈述掐住她细软的腰肢,“说说,想我怎么哄你?”
  虞惜水润的眸子望着他,也不说话,就是噙着笑望着他。
  沈述以前觉得她挺乖的,现在觉得,乖个屁。再乖的女孩,混熟了都要上房揭瓦。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他还就乐得陪她演戏,逗弄她。
  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虞惜不得劲了,负气不理他要走了。他长臂一伸,又把她捞回怀里,下一秒猛烈的吻如急骤的雨点般落下来。
  虞惜承受不住,弓起身子,又痒又不舒服,半个身子都软在他怀里。
  踉跄着到了客厅,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手只贴到冰冷的一片玻璃墙。
  落地玻璃外,这座城市繁忙而迷乱。
  她吸一口气,难受地将脸颊贴在冷玻璃上。
  “我明天去面试。”虞惜跟他说。
  “嗯?”沈述拨开她汗湿的发丝,专注地吻着她的唇。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彼此交缠。
  虞惜迷醉的同时,又觉得他手指上好像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她秀眉微蹙:“沈述,你又抽烟?!”
  他微顿,难得有些尴尬,岔开话题:“你刚刚说你明天去面试?笔试过了?什么公司?”
  虞惜:“你别岔开话题!说正经的呢,你居然又偷偷抽烟!”
  沈述无奈,讪讪的:“以后不抽了。”
  虞惜略微侧过脸来望着他,他低头,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抬起她的下巴,更深切的吻着她。
  换了个姿势,被这样深深抵着吻,虞惜觉得后背有些疼,玻璃的冷和她炙热的体温交织在一起,也被渐渐带高。
  北京的六月已经非常燠热,夜晚更像是闷在一个巨大的玻璃器皿中,闷燥不堪。
  偏偏还没到开空调的时候。
  “开窗,我闷。”她贴着身后人的胸膛说,微微喘息。
  “闷?哪儿闷?”沈述捏着她的下巴低笑,唇贴在她耳边,修长的腿往后抵踩住大理石地板,一边抬起她的脸颊,“我倒是觉得,热度刚刚好。”
  虞惜脸颊绯红,不知道是被炎热的空气闷的还是因为别的。
  沈述将她深抵在玻璃上,她的脸颊都烧得通红,只能依附着他坚实的臂膀,呼吸间是闷热而湿润的空气。
  彼此之间,仿佛有一张密不透风又黏连着的网。
  将他们无形缠连在一起,密不可分。
  吻着吻着,呼吸就更加错乱。
  “灯。”虞惜扯着他的领带,指客厅另一边还没熄灭的一盏壁灯。
  沈述低头望着她泛着红霞的醉人脸颊,松开她,按了开关,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窗外是沉沉夜色,室内也陷入了同样的黑暗。
  他们从客厅抱着拥吻到书房,又去了客厅。沈述一边吻着她一边屈身去捞抽屉。
  抽屉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个盒子。
  他收回手,在她肩上微微一拍,虞惜实在是腿提得酸,跌坐在一边,颤抖着去拆。
  可没有章法怎么都撕不开。
  终于开了。
  头顶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脸上。
  她迷蒙地抬起眼,望着他。她此刻的姿势实在是有些滑稽,双腿岔开着软软跪在被单上。
  四周很暗,沈述望着她的目光更暗,像是酝酿着什么,翻涌着什么,让她脸颊泛潮,更加虚软无力。
  他轻易捞过她柔软是身子,低头,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脸颊。
  她额头还有细汗,手抵着他的胸膛,不太想跟他讨论这种事情。
  沈述只是笑了一下,又在她耳边说了点什么。
  他宽大修长的手顺着她的脖颈自然地滑到光滑的背脊,摸到金属扣子。她下意识挺直了,微微别开脑袋,脸蛋羞红地埋在他胸前。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烟灰色的西装,很简约很薄的款式,完全的素色,只在一边胸口开了一条假口袋的边。
  她脸贴着这道缝隙,感觉到简金属的冰冷质感,心情也像是过山车似的,发丝散乱地遮住了额前。
  他替她撩开,勾起她的脸颊,让她望着她。
  她实在受不了,尤其受不了他戏谑而意味深长的目光,轻咬着唇别开目光,泛白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西装:“沈述,别再折磨我了……”
  他笑了笑,不逗她了,手指缠着她的手指,比对了一下。
  虞惜没明白他的意思。
  沈述只是笑了笑。
  “起床了,小懒猫。”沈述一大早就把她叫了起来,她不乐意,他还笑着把她抱起来,替她穿衣服。
  后来她就认命了,只是幽怨地瞅着他:“沈述你好过分。”
  是谁折腾得她一晚上没睡啊。而且他都不累的吗?
  “早让你多锻炼了,还不听。”他拍了一下他屁股,在她的瞪视中,把她抱到了餐厅里。
  虞惜看一眼,今天的早餐居然是炒饭。
  她最喜欢的蛋炒饭。
  下一秒,她一溜烟跑去刷牙了。
  刷完后,她又“蹬蹬蹬”跑回来了,坐下后拿起筷子就要吃。
  “等等。”沈述按住了她的筷子,轻易将筷子从她手里抽出来,放到一边。
  在她仰头不解的目光里,他不禁笑了笑:“让我先尝一尝。”
  他低头含住她柔软的唇。
  “早安吻。”他放开她,疏懒地单手撑在中岛台上,对她挑眉一笑。
  “坏坏!”他吻完了虞惜才反应过来,重新拿起筷子,对他恶形恶状地比划了一下。
  沈述吃完早饭就出门了,虞惜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会儿,下午去了趟超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一样,可当她转头望去时,身后又空无一人。
  虞惜心里还是挺害怕的,捏紧了手机,飞快钻回了楼里。
  她的背影都看不到了,江郁白才从不远处的那颗槐树下走出,手里勾着车钥匙,若有所思。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似乎是等急了,车里人将车开到他身边停下,降下车窗:“江公子,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伪善?”周如意微微笑,手自若地搭在窗舷上,手里吊儿郎当地转了转车钥匙,“你把人家小姑娘害成这样,当年自己一个人躲去国外逍遥。现在又回来装什么大情圣?怪不得颖夕要跟你离婚。”
  江郁白只是笑一笑,没搭腔。
  ……
  同学会那天,虞惜换了身比较普通一点的衣服。
  不过,虽然看着低调,面料一点也不普通。应该说,沈述让人随便给她置办的衣服就没有五位数以下的。
  “我穿这身去会不会像是去炫耀的?”她拎着挎包在沈述面前转了转。
  她穿的是身白色小香风套裙,款式很简单,只是在领口地方镶着几圈钻石。
  沈述拉过她的手看了看:“完美。”
  虞惜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了:“你少来!”
  “我送你过去?”
  “你没事情吗?我自己去吧,我自己可以开车了。”
  “没事儿,耽搁不了多久,晚上我再让老张去接你。”
  虞惜点头应允。
  她到的时候,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和江初意说的差不多,大学的同学再聚会就是吹逼大会,毫无营养。
  虞惜和这帮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当初也只上了一年就转校了,唯一值得来见一见的就是当年的班导和几位恩师,他们帮了她太多。
  尤其是班导,当年在那样的境地下海愿意为她发声奔走。
  不像虞沉,不问缘由,也不追究孰是孰非,只是替她转了校,这么简单粗暴地盖棺定论,觉得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可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吗?
  虞惜觉得不然。
  那就像是蔓延在她心尖上的一道伤口,只是暂时愈合,可一旦触碰到,就会有撕裂般的疼痛。
  望着客厅里大声谈笑的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虞惜只觉得漠然,像是在看皮影戏。
  这些人,当年有作壁上观的,也有背后落井下石的。
  不过更多的她已经记不清了,也不想再去计较。
  就像沈述跟她说过的一样,没有必要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虞惜,你现在过得好吗?”班导握着她的手问她。
  虞惜微笑点头:“我结婚了。”
  班导惊讶地望着她,看她一脸幸福的样子,也就不多问了,笑道:“那你丈夫一定对你很好吧?”
  “嗯。”虞惜想到沈述,唇角不自觉上扬,“他很好很好。”
  是这个世界上真正发自内心地关心她、了解她且对她最好的人。
  甚至超过她的父亲亲朋。
  他是她一生的依靠,心灵的港湾。
  不远处的拐角处。
  “真要我把这个给她?”陈绍皱着眉,晃了晃手里的卡,“学校对她当年的抚恤?这理由可真够烂的。你干嘛不自己给她?”
  江郁白摇头:“那她一定不收。”
  他的表情太平淡了,并没有久别重逢虞惜的惊喜。
  可要说他对这个曾经有过纠葛且对不住的女孩没有一丝感情的话,他又何必补偿她呢?
  当然,也可能是心中有愧。
  毕竟,他当年干的不是人事儿。
  同是教职工宿舍的舍友,没人比陈绍更清楚了,江郁白和虞惜根本没有什么,就算有什么,也顶多是一些微妙的好感吧,两人从未逾越过那一道警戒线,远远达不到被口诛笔伐的地步。
  什么时候,一个少女对关心自己的长辈产生的朦胧的好感,也能被冠上那样的罪名?
  如果她真的该死,那不主动不拒绝的江郁白更该死。
  他甚至都没跟虞惜说过自己结过婚。
  当年,他的前妻孙颖夕到学校来发疯时,江郁白只是冷眼旁观,没有替虞惜说一句话,甚至笑容自若地对其他人说他根本没有喜欢过虞惜,如果让她产生了误会,那是他的不是,然后不带一丝犹豫地出了国。
  他有时候都怀疑江郁白根本就没有共情能力,怎么能做到这么冷血?
  那时候,虞惜还给他带早饭,寒冬腊月踩着雪过来,鞋袜都湿了,他看着都不忍。
  江郁白接过时跟她道谢,可虞惜走的时候,他就把饭团扔进了垃圾桶。
  可要说他对虞惜毫无感情吧?他在国外时还让他帮忙关照虞惜,给她找舞蹈的兼职。
  陈绍真的看不懂江郁白。
  “真觉得对不起她你干嘛不多给她一点钱?”陈绍不屑地举了举手里的卡,“五十万能干嘛?你又不缺这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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