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行家先生——李暮夕【完结】
时间:2023-06-08 23:04:00

  虞惜摇摇头站起来,决定自己去吃。
  坐在人迹寥寥的早餐厅里,她一边啃着嘴里的面包一边想:果然就是想睡她……
  这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她没给他发什么消息,吃完早饭就回去了。
  之后一段时间她都忙着工作,日子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直到那个礼拜一早上,总经理顾延领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走进来,给办公区的所有人介绍:“这是新来的策划总监,肖霖,大家认识一下。”
  虞惜也循着其他人的目光好奇地望去。
  这个年轻人瞧着只有二十六七岁,模样虽俊朗,打扮得却非常时髦,头发-漂染成黄色,耳朵上还戴着一枚蓝钻耳钉,看着就不太靠谱。
  他单手插兜,眼皮百无聊赖地耷拉着,满脸写着“莫挨老子”,这模样看着不像是来上班的。
  偏偏老总顾延好像没看见一样,介绍完人就走了。
  虞惜毫不怀疑,这是某位高层的某个亲戚,“皇亲国戚”来混日子的。
  安分守己向来是虞惜的第一守则,她当时没有多想,只能垂着头,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肖霖性格很冷,还有点拽,他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平时都不跟人沟通,只偶尔会从办公室出来指挥他们做事。
  “成天板着一张脸,好像我们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一份季度项目策划,让我改了又改,吹毛求疵没完没了!”徐微微黑着脸走过来。
  虞惜朝她走来的方向看一眼就知道,她这是刚刚从肖霖办公室出来的。
  她不想参与,准备低头做自己的事,徐微微却逮着她诉苦:“你们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一个关系户,哪里来的底气?我真是服了!”
  另一个同事也凑过来嘀咕:“就是就是,我真受不了他!”
  “受不了我可以当着我的面儿直说。”身后传来淡漠而无机质的声音。
  几人顿时一肃,尴尬回头。
  肖霖面色如常地站在她们身后,手里扬着一沓资料,“啪”一声扔在了她们面前的桌上。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徐微微:“你现在告诉我,为什么同是翻译公司,投入相同的精力与财力,AEC公司的网站域名权重在海瑞之上……”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踵而至,不算很严厉,但每一个问题都在点子上,问得徐微微哑口无言。
  这些在大多公司都是一笔糊涂账,平时谁会那么认真做这种分析。
  然后他又看向虞惜,皱眉,不知为何掠过了她,问她身边的宋珂。一番问话下来,全办公室噤若寒蝉。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来混日子的,没想到他对数据这么敏锐。
  之后一个礼拜,肖霖对公司进行了大刀斧阔的整顿,把重复率高的职位进行合并,也裁掉了不少人。
  一开始大家都挺有怨言,也很忌惮,但是随着业绩的提高,他也毫不吝惜奖金的发放,一番恩威并施很快就收服了人心,声音渐渐就改变了。
  而这些,也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而已。
  “其实肖总还挺帅的,人也很有能力啊,不知道为什么搞这么不靠谱的发型,害得我一开始以为他就是个小混混。”这日下班,徐微微笑着和虞惜一道走。
  虞惜也只能笑笑。
  徐微微又说:“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电梯这时到了,虞惜甫一抬头,看到外面的人就愣住了。
  徐微微也愣住了,面红耳赤。
  肖霖目光淡淡扫过她们:“劳驾,借过。”
  虞惜这才发现自己把他进来的路堵住了,忙往后让开。
  肖霖多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单手插兜走进来。
  徐微微期间一直在偷看他,肖霖索性转回头,大方地让她看,还对她笑了笑。
  徐微微尴尬不已,忙收回目光。
  肖霖往下两层就离开了。
  等电梯门重新合上,徐微微才激动抓着她的手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肖总这么帅呢!他的笑容好有感染力啊!”
  虞惜无语。心道:是谁之前一直在骂他“这个吹毛求疵的黄毛”?
  两人在门口分别,虞惜去了地铁站等地铁。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了有半个多小时都没见地铁过来。
  然后她就听见了广播里播放的“因为路面塌陷,今日一号线、3号线……部分停运”。
  虞惜只觉得晴天霹雳,后来翻出打车软件,却发现上面至少需要排队一小时。
  她泄了气,决定先去附近的餐馆解决温饱问题。
  谁知刚走出地铁站就碰到了肖霖,他当时正低头在打电话,电话那头一个高亢的女声:“我不要分手!我后悔了!肖霖你再不来我就自杀……”
  那边絮絮叨叨一大堆,他只是把手机平举着移开了一点,像是嫌声音吵,冷漠道:“随便你。”
  他步子太快,风风火火的,虞惜来不及躲闪,两人就撞到了一起。
  他的手机摔地上,就听得“啪”一声,屏幕碎了。
  肖霖怔了会儿才回神,看向她,又好气又好笑:“怎么是你?我怎么这么倒霉,一天碰上两个麻烦的女人。”
  虞惜:“……”他们很熟吗?什么叫“麻烦的女人”?
  要不是他是她上司,她真想……好吧,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肖霖这么说当然是有道理的。
  海瑞幕后的大老板傅司朗就是他叔叔,不过,傅司朗的产业很多,这公司他完全就是放养的,扔给顾延随便霍霍也没有过问过。
  他这次来海瑞主要是不想回家继承家业,顺便躲避他爸给他安排的各类相亲。
  傅司朗没其他交代的,只是跟他说了一句,让他关照一点虞惜,至少别为难,显然明白这个侄子的德行。
  看了照片后,肖霖难得笑着挑了下眉,玩世不恭地侃他:“三叔,你情儿啊?长得不错。”
  气得傅司朗拿下嘴里的烟,笑骂道:“滚你丫的!我不好这个,人家有主了,朋友让我帮忙照看一下。”
  能被傅司朗认作朋友且特别关照的,应该有些背景,肖霖一开始确实对虞惜多关注了几分。
  在发现她不会说话后,他就更惊讶了。
  后来无意间发现她翻译过的稿件,专业程度令他意外又惊讶,他才对她放下偏见。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肖霖抽出手机卡,眼也没眨,将没用的手机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虞惜本想拒绝,但看他那副模样,想了想还是不跟他费这个唇舌了。
  肖霖的车是一辆蓝色的法拉利,车速很快,路上他没跟她说一句话,一直把她送到小区里。
  首创天禧放眼全京城都是有名的豪宅,他却眼皮都没撩一下,把人送到就走了。
  虞惜望着车离去的背影,心道:怪人。
  得亏这些插曲,心情倒是放松了一些,即将回到空荡荡的屋子也没有特别难过的感觉。
  她背着包包上楼、开门锁。
  开门的那一刻她却怔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客厅里。
  是沈述,侧对着她办公,客厅里光线昏暗,唯有笔记本屏幕上散发的淡淡光芒照亮他英俊的面孔。
  听到声音抬起头,沈述对她笑了笑:“回来了?”
  虞惜不觉放下手里的包包,有点难以应付这种突发状况。
  沈述搁下笔记本走过来。他身躯高大,双腿修长,每一个步伐都像是踩在她心尖的鼓点上。
  虞惜怔楞中已经被他拽到怀里,他低头,唇贴在她的额头,感受着肌肤下传来的温馨柔弱的气息,一颗心也变得软化:“怎么傻呆呆的?”
  他语气里是带着一点好笑的意味的,似乎,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宠溺。
  虞惜犹豫着抬起双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脸颊贴着他坚硬的胸膛,没有吭声。
  沈述望着她安静清瘦的小脸,不经意微微绷紧的细白手指,透露着的不安,一颗心往下坠了坠,沉甸甸的。
  手里不觉用了点力气,抱紧她。
  沈述这个人很理智,在校时,教授对他的评价就是理智、客观,值得信赖。
  他只要一投入工作,就会全身心投入,力求做到尽善尽美。他是一个喜欢寂寞,也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工作时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一个礼拜也不会有什么异样。
  他的工作也没有定性,遇到紧急的事情马上坐上私人飞机飞国外也是常有的事。
  这一次出行也很紧急,都没有来得及和虞惜打招呼。
  到了那边只来得及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去参加会谈了,一直忙了两天,才想起来被他扔在酒店的女孩。
  彼时他站在酒店落地窗前,静静望着脚下的车水马龙,城市繁盛夜景尽收眼底。
  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一些内疚。
  她不会说话,不能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所以大多时候都只会把想法放在心里。
  他很忙,也没有时间跟她好好地沟通过。
  但其实他能感觉到她内心对未来的恐惧和迷茫。
  他对待下属恩威并施,能很好地御下,人际关系也处理地相当不错,和家人、朋友都能相处愉快,唯独这个小妻子……让他有点头疼,不知道该怎么样对待是最好的。
  她心思细腻又敏感,时常让他一句话都要思虑再三才开口,以免不小心刺伤了她。
  沈述想了想,开口:“虞惜,我们聊一聊吧。”
第11章 谈心
  安静的客厅里,虞惜双手合在膝盖上,很乖顺地坐着。
  沈述背对着她在倒台的地方斟茶。
  他倒茶的动作很优雅,镊子取茶饼、烹茶……一连串动作流畅自若,一看就是做惯的。
  紫砂壶茶具造型古朴而简约,看似简单,却很有格调,上面的雕花沿着环形杯壁连成一副画卷。
  “好了,喝茶吧。”沈述端着两杯清茶走过来,将其中一杯分给她。
  虞惜目光落在他端着茶杯的手上,他手上惯常戴的两枚素圈戒指取下了一枚,换上了那日定的婚戒。
  虞惜心里微微震动,端起茶默默啜了一口。
  茶香味在唇齿间慢慢溢开,入口顺滑,没有丝毫干涩的感觉。
  “我煮的茶怎么样?”沈述在她身旁坐下,笑问她。
  虞惜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以前只喝过泡的茶,没有喝过现煮的。
  沈述看她这副为难的样子,失笑:“不为难你了。”又从上到下扫视她一眼,微微蹙眉,表情有点一言难尽,“虞惜,你放松一点,别坐得这么板板正正的,我是你老公,不是你上学时的教导主任。”
  虞惜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实在太拘谨了,拘谨得惹人笑话。
  她涨红着脸稍微放松了一下。
  但是在他面前,她真的很难放松。
  沈述斟酌了一下,柔声问她:“为什么这么怕我?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虞惜悄悄看他一眼,不确定要不要说实话。
  沈述温和一笑,眼神鼓励:“你说吧,没关系的,我这人没有那么小气。”
  她这才拿出手机,在上面打字:[之前有一次我去中恒送翻译资料,路过会议厅,看到你在骂人。]
  她迟疑了一下,又把骂人两个字删掉了,改成了“训人”。
  沈述微一挑眉,若有所思。
  想了会儿他放弃了,苦笑:“有这么回事吗?我不记得了。”
  虞惜认真地点点头,表情忐忑。
  沈述:“就算真有这么回事,那也肯定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蠢事惹到我了,我一般不会这么不客气。”
  他平时对待下属也算和蔼,只有工作时非常严苛,能让他破口大骂,肯定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蠢事,让他忍无可忍。
  他训人归训人,向来是就事论事的,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火,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虞惜又在手机上打字:[去年情人节。]
  沈述恍然,这才想起来。
  那天送姥爷去医院,姥爷确诊了糖尿病,他本来就心情很差。加上公司高层决策失误,导致一家非常有上升前景的科技公司被对手收购了,这让他大为恼火,开会时他随便问了一下季度发展规划之类的,结果这帮人答非所问,他这才爆发。
  他料想他那天的模样肯定不会好看,肯定和风度两个字毫无关系。
  只是,没想到难得这么毫无风度的一面就被她给看到了,自此留下他“脾气不怎么样”的坏印象。
  他有些尴尬,解释道:“那天是特殊情况,我平时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见她似乎不是很相信的样子,沈述第一次觉得这么挫败,苦笑,“我们结婚这段日子以来,我对你发过火吗?”
  虞惜想了想,摇摇头。
  他揽住她的腰,手掌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的裤袜上,表情还是平静的,语气却低了几分:“我难道很粗鲁吗?”
  虞惜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感觉他这话意有所指。
  她今天穿的是过膝的袜子,因为腿清瘦,她穿这种有点厚度的袜子也不卷边,他手掌宽大,掌心温热,微微覆在她腿上时,经脉和指骨微微凸起,说不出的性感和挑逗。
  偏偏他西装笔挺,表情平淡。
  虞惜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迟疑地去看他,为自己心里呼之欲出的龌龊念头懊恼不已。
  谁知他眼底是噙着笑意的,满含兴味。
  她还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想多了,他的掌心却沿着裤袜微微移动,似乎是在描摹她腿部的形状。
  虞惜怔怔地去看他,愣怔的功夫,他已经将她捞入怀里。
  “虞惜,你怎么这么迟钝,嗯?”他调笑的语气里,有那么几分无可奈何。
  她这才意识到,就是自己想的意思,他就是在挑逗她,脸颊渐渐升温。
  沈述轻叹口气,指尖摩挲着她柔嫩的唇瓣,低头温柔地吻她。
  别的女人,恨不得使尽浑身解数往他身上贴,就她跟个棒槌一样,不解风情。偏偏他就喜欢她这一款,对那些花枝招展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吻得她太狠了,将她唇角的每一个缝隙似乎都要卷遍,要将她填满。
  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牢牢贴着他,依附着他,被他压在沙发里,好像化为了一滩水。
  心跳快得不行,被他翻来覆去好像也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乖乖听话,任由他指引着她做一些以前从来不敢去做、也羞于去做的事。
  这个男人,看着一本正经,可真到了那个点儿上又哪儿哪儿都不正经。
  偏偏做着嘴不正经的事儿,脸上还是一本正经。
  虞惜爱极了他身上这种强烈的反差感,真是说不出的勾人禁欲。
  不愿意承认,但不能不承认,她其实并不讨厌和他做亲密的事情,甚至还有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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