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愉悦地笑了起来,他终于知道了他是怎么来的,好似放下了多年的心结,心里轻松了不少。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阿宁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要了。
他拉起谢婉宁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说:“阿宁,我已修书回京,等我们一回去就定亲好不好?明年春天我们就成亲,那时候我可能没有名分,只能以五公子的身份娶你,你介意吗?或者你等我回宫封了王,我再风风光光地娶你?嗯?”
回宫再娶亲,估计礼仪就得学习半年,再由礼部依据规制,层层敲定,那不得一年之久?她能等,沈淮序能等吗?他这个黏人的小狗狗模样,像是能忍那么久的人吗?
其实,她也不想等那么久。就在刚刚,她只不过和沈淮序分开了不到两个时辰,她都难以忍受,何况是一年半年之久。
她不在乎那些繁文礼节,更不在意什么风光不风光的,只要是和沈淮序在一起,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是一顶花轿,一间破屋,她都甘之如饴。
手被沈淮序握住动不了,谢婉宁只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答应了?答应先和我成亲?不在乎流言蜚语?不在乎婚礼不够盛大华丽?”
“答应了!”谢婉宁无声地说。
尽管是黑夜里,沈淮序还是读懂了她的唇语。
“是你亲口答应的,你可别反悔。”沈淮序将手撑着在她两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谢婉宁郑重地点了点头。
沈淮序终于控制不住,俯身落下一个炙热的吻,如绵绵细雨般,密密实实地落在她脸上、耳后。
“阿宁,委屈你了,我会补偿你的!”沈淮序在她耳边说。
他声音低低的,沙沙的,努力克制着,却又藏不住的喜悦,喷薄着热烈的气息,将谢婉宁紧紧网了起来。
她闭上了眼睛,慢慢抱住了他的腰。
“阿宁~”沈淮序喉结滚动,不清不楚地唤了她一声。
“嗯!”谢婉宁迷蒙地应了一声,这次她发出了声音,两人却在紧急时刻,都没有注意到。
她双手被他扣在两侧,周身泛起一层粉色,像开花的石榴,显出里面饱满的大果粒来。
沈淮序忍不住用醉撕开石榴的外皮,品尝起来。
谢婉宁也同样想起了石榴树,沈淮序说要给她扒石榴吃的,自己却先吃上了。
两个新手吃石榴,一个手忙脚乱,一个徒劳地抓着肩膀,忽然同时发出声音,一个浑身一颤,一个脚背突然绷直。
过了好一会儿,沈淮序说:“阿宁,你能发声了?刚刚我好像听见了!”
第62章 第 62 章
天蒙蒙亮, 院子里的人就开始忙活了起来。玉烟和揽月忙着清点行李,徐妈妈则守着房门听动静。
谢婉宁在温暖的怀抱中醒了过来。
腰间一双大手箍着他,双.腿也被缠住,动弹不得。
刚醒, 人还有点迷糊, 被子下面光溜溜的,小衣不知道塞到哪里去了。
她扭过头, 看到沈淮序朝她侧身躺着, 闭着眼睛, 呼吸轻浅,高耸的鼻梁下嘴角轻轻勾起, 愉悦且餮足的模样。
昨夜, 她被亲得狠了,又掐着她的死穴, 从未有过的酥.麻袭遍了全身, 手脚不听使唤地卷在了一起,心跳很快, 快到好似失了魂魄。
打住, 不能往下想了。
谢婉宁的脸颊上突然腾起两抹红晕,趁着身边的人还没有醒,伸手往被子里探,悄悄摸索着自己的小衣,想赶紧穿上逃离这里,再待下去, 她就要想疯了。
小手在被子下面游弋, 触到一个映物,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了, 立刻被一只大手捉住,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谢婉宁急忙抬眸,发现沈淮已经醒了,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炙热的目光,黏在她脸上,从她的眼睛缓缓流连到她的唇,一路往下,仿佛隔着被子就能看到下面的风景一样。
“表……表哥,你醒了……”她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说出了这句话,声音里带着嘶哑和绻缱。
沈淮序忽如置身梦中,无数次这样的场景重叠在一起,羞红的脸,水润的眼,幽香萦绕,佳人在侧。
箍在她腰上的手摩挲着一路向上,正好卡在面团上。
“嗯。”沈淮序喉间呢喃出声,忍不住亲了上去 ,含-在嘴里反复厮.磨。
“该……该起了,外……外面有人……呃~”
好一会儿,沈淮序才放过她,指腹捏着面团,沙着声音道:“阿宁,你终于可以说话了,要知道这事还能治病,我就早点做了……”
这话羞得谢婉宁拿小拳头捶了他好几下。
沈淮序愉悦地笑了,温存了好一会,才从被子下面拿出小衣要给她穿,被谢婉宁制止了,推着他赶紧起身。
沈淮序起身在她鼻尖上轻轻划了一下,披上衣服去隔间洗漱。
徐妈妈听到动静长舒了一口气,低着头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昨夜五公子头一次要了水,以往五公子在这里过夜都很规矩本分,没想到还是没有忍住,说实话,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小姐,你嗓子好了?”徐妈妈脸上带着笑意,眼睛不停往谢婉宁身上瞄,小姐脖子上还有几个红痕没有消呢。
谢婉宁羞赧地系着衣服,轻轻“嗯”了一声。看到徐妈妈端着汤药,秀眉轻皱,怎么又吃药,不是好了吗?
徐妈妈眼睛瞟向五公子窸窸窣窣洗漱的隔间,小声对谢婉宁道:“小姐,这是避子汤。”
难怪这么熟悉,这不是她上次端给沈如歌的那种吗?
尽管无数次早起看到徐妈妈等人暧昧的眼光,谢婉宁仍能淡定自若,盖因她心里坦荡,可这一次,她浑身红透,像煮熟的大虾,结结巴巴地对徐妈妈说:“不……不用了,并没有……到……那个程……度。”
昨夜尽管两个新手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却也没有到最后一步。她知道沈淮序克制着,总想留着最美的一次在洞房花烛夜。
“啊?”徐妈妈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了隔间……
谢婉宁尴尬地赶紧岔开话题,“徐妈妈,尽快收拾好了出发,六妹妹那里呢?收拾好了吗?”
“六小姐她……”徐妈妈欲言又止,这话不知道怎么跟谢婉宁讲。
谢婉宁疑惑,“怎么了?六妹妹没收拾好?”
徐妈妈说:“倒不是,昨夜二老爷回来,去了六小姐的房间,发现人不在,找到了隔壁院子里,发了火……”
啊?谢婉宁懵了!
昨晚上云弈请他们吃饭,还讲了一个狐妖的故事,触动了沈淮序,便和她早早地走了。
难道沈如歌没有走?都怪她只想着照顾沈淮序的情绪,并没有留意沈如歌。
昨天二老爷得到京城的消息,从衙门里回来就找沈淮序商议,几人商议完,他回到住处,想叮嘱女儿几句,没想到女儿房间居然没有人!
他冒着火气找到云弈住处,正想敲门,却听到沈如歌的虎狼之词,言语中仿佛偏要云弈从了她,十足的女土匪口气,而云弈却像是被土匪绑上山的小娘子,不得不从的四处哀求的样子。
气得二老爷站在房门外直跺脚,心里不停骂云家上下一群狐狸,明明自己女儿吃了亏,还让人觉得女儿强人所难。云弈明明占了大便宜,还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搁谁心里不恼?
但他只敢心里骂,却不敢敲开门。
“二老爷今日没有上衙,六小姐一早被叫去罚跪了。云公子去找二老爷,两人关着门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徐妈妈说。
这时候云弈洗漱出来,徐妈妈急忙忙地将那碗汤端了出去。
“端的什么?怎么不喝?”沈淮序问。
“那……那个没必要喝。”谢婉宁嗫嚅道。
沈淮序看她难为情的模样,一下猜到了那碗东西是什么,大踏步走过去,将人一把搂进怀中,“等你身子彻底好了,我们再要吧!你不要胡思乱想。”
再要什么?谁胡思乱想了?谢婉宁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沈淮序又痒又痛,在她耳边说:“怎么?你不愿意?那我们晚上到客栈再来?”
这人,没羞没臊,还蹬鼻子上脸了。谢婉宁推开他,去隔间洗漱。
沈淮序神清气爽,忽然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
等谢婉宁洗完漱,外间早已没了人,玉烟说五公子被二老爷叫去了厢房。
看来,沈如歌的事情比较棘手。
……
等太阳完全升起,谢婉宁已经坐在了马车里,浩浩荡荡出发了。
沈如歌没有跟着一起走,他们出发时只有云弈来相送。远远看了一眼,云弈嘴角都破了,眼中闪着复杂的光。沈淮序上马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出了城,渭南的城墙渐渐远去,慢慢化成了一个小点,谢婉宁才放下窗帘,以后她怕是再也没机会来了吧?
“怎么?舍不得吗?你要是舍不得,我们每年都来一趟好不好?”沈淮序从背后拥着她说道。
沈淮序一出城就钻进了谢婉宁的马车里,说是怕她冷,偏要和她挤在一起。
其实他是被刘恒几句话说得躲进了车里,刘恒说:
“五哥你脖子上怎么红了,现在还有蚊子吗?”
“五哥你今天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特别有精神!”
“五哥你偷偷笑什么,有什么好玩的吗?你也说给我听听呗?”
“师傅你干吗一直咳嗽,生病了?”
小孩子的求知欲太强,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敢问。而且这种什么都不知道问出来才最要人命,偏你还不能说他什么!
谢婉宁不知道沈淮序的一脸官司,还沉浸在离开渭南的不舍中。
每年都来是不现实的,她倒不是流连这里有多么迷人的风光,她是想将这份轻松自在刻在心里,这趟渭南之行,更加明确了她的心意,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
想着从那个梦境开始,一步步扭转自己的局势,慢慢看清自己的心,渐渐和沈淮序走到了一起。前世今生,她爱上了同一个人,爱得义无反顾。
回京后,他们一定会面临更多的风风雨雨,不过不要紧,只要沈淮序在她身边,她就无所畏惧。
不管她是不是这个世界的女配,她都要活出自己的精彩,做自己故事的女主。而她的男主,谁也抢不走!
她扭头看向沈淮序,依偎他怀中,“表哥,你答应我的事都算数吗?”
“当然算数,我连小时候答应帮你捏得泥人都算数!”沈淮序说,“你是想你的石榴树吗?我已经命人挖走了,不种在无忧院,改种在我的别院里,等石榴红了,我们就去住上几晚,好不好?”
总感觉沈淮序说石榴两个字的时候,咬音特别重,再联想到说要住上几晚,谢婉宁不由又想到了某些画面。
她极力不往那方面想,说起了别的,“以后恐怕不能来了,回京后你肯定很忙,我是想着小时候的事,这里天天下雨,每年都赈灾也不是办法。今年的秋闱得了状元的方公子,那篇修建河堤水库的策论你看了吗?如果能修渠建库,截留蓄水两不误的法子可行的话,那真是渭南百姓的福气。”
方鸿煊今年秋闱居然中了状元,状元公的策论自然公之于众,她在邸报上也看到了。
“嗯,他是个务实能干的人。”沈淮序说。
谢婉宁抬眸,邀功一样说道:“我眼光不错吧,他应该是个治水的人才,希望不要埋没了他。”
沈淮序看她狡黠的目光,心思微动,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你看夫君的眼光也不错,这不就把我勾跑了。
你担心什么?担心我会吃方鸿煊的醋,将来不会重用他?
你就这么想我?该罚!
在我怀里你还想着其他人,嗯?前有方鸿煊,后还有云弈是吧?你说该不该罚你?”
“哎~别闹,我说真的,状元公能治理了水患,每年可给户部节省不少银子。至于云弈,他不是马上就会成为我们的妹夫了吗?云家到底还是算计上了国公府,对你将来有妨碍吗?”
“无妨,区区一个云家,还不足为惧!”
“你还有心思想别人,看来我罚得还是不重,再来一次,嗯?”
作者有话说:
母亲节快乐呀~如果晚上来得及还会有一章~
第63章 第 63 章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一路北上, 绕道云中地界,直抵瀚西书院。
因急于返京,一路都是疾行,谢婉宁除一开始两天有精神外, 其他时候都是蔫蔫的, 被马车晃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沈淮序心疼得不行,白天累了一天, 晚上舍不得折腾她, 所以, 那个再来一次的提议,一直都没有机会实现。
路上行了七八日, 还遭遇了两拨刺客, 都被乔统领和刘恒带人迅速料理了。刘恒还反跟踪刺客,追杀了他们一天一夜, 终于将匪首给擒获了。
几次下来, 刘恒少年杀.神.的名头不胫而走。
匪首虽然擒获了,嘴却很硬, 沈淮序命人将他暗中放了, 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刺客背后是谁,这个不难猜,不外乎宫里的几位皇子。二皇子回京肯定会有动作,之前就在渭南刺杀过他两次,返京途中这两拨刺客明显不是一批人,除了二皇子外, 宫里的四皇子或许也不欢迎他回京。
沈淮序明面上云淡风轻, 骨子里却冒着嗜血的狠厉, 伤了他一次不算, 还连累重伤了谢婉宁一次,路上那些不痛不痒的刺杀,更让他心烦。
权势,之前他不屑,可这次渭南之行,让他真切地体会到了权势带来威压和责任。二皇子不就是仗着权势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关押了吗?
还有像渭南县丞魏经武一样,上尸位素餐、蝇营狗苟、沐猴而冠的官吏,也该出手整治一番了,否则这大雍的天下,还能坐拥几年?渭南民乱只需一个小小的借口就能被煽动起来,如果其他地方也效仿渭南呢?
这些弊端需要有个强而有力的当权者。他就要做这样的人,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为大雍谋兴盛。
权势,他一定会拥有,属于他的一切,他会亲自拿回来!
最重要的是,他要让谢婉宁光明正大地恢复身份,无人敢轻视,无人敢慢怠,无人敢欺辱,要让她成为大雍最尊贵的小娘子,可以恣意妄为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谢婉宁也是后来才知道这次渭南之行,激发了沈淮序夺嫡的心思,而且最终的目的还是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在他身下軟成了一摊水,任他捏成各种姿势……
……
瀚西书院位于云中府西郊,建在岱山脚下,人才辈出,是云中最重要的政绩。今年秋闱的榜眼,就出自瀚西书院。
沈淮序一行人大张旗鼓地进了云中境地,云中府尹潘知年早得了消息,知道这位如今是拿着龙形佩在外行走的皇子,摸不清沈淮序的性子,不敢怠慢,又不敢太过阿谀奉承,只好将自家的别院送给沈淮序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