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易安越想越觉得愧疚,她怎么能这样呢?真是不该!
“怎么,没人敢回答?你们就这么害怕她那法器?还是说,你们觉得丢脸?”
聂掌门狂笑着打破沉默,指着上面的长老和掌门,挨个数落:“你,还有你,以前不是最看不惯我玄鹤门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聂掌门,还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莫要丢了玄鹤门的脸面。”云宓沉声提醒。
“脸面?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他踉跄着上前,望着她嗤笑道:“我忘了,云掌门早已飞升仙界,自然也不会明白我等凡人的苦恼。”
“像我这等卑劣的人,自然也做不到云掌门这般高风亮节,为了护住霓裳门,甘愿留在这万法宗百来年。”
话音未落,堂内外便一片哗然,原来云掌门才是所有掌门中最厉害的那个。
关易安坐在堂内,也愣了半晌,云掌门本就是仙人?难怪她方才没有作答,想来灵和于她而言也并不稀奇。
不过这么说来,她与灵和之间的契约,也就法子解开了?
她欣喜地望向堂上,脑海里忽地闪过灵和生气的背影,不行不行,不能就这么解开,得先把他哄回来才行。
否则以后在霓裳门,她还怎么护住自己?必须把这条大腿先抱紧了,至于解除契约的事……再缓缓吧。
“好了,这天极镜上有你聂掌门的标志,你就是打碎它也无用。”
大长老面无表情,正色道:“既然你要如此执迷不悟,那便去锁妖塔好好反省吧,从此刻起你不再是玄鹤门掌门。”
“来人,将他押下去,今日就到这儿吧。”
语毕,他单手一挥便将早已癫狂的聂掌门缚住,闪身消失在堂内。
众人连忙齐齐跪地:“是,恭送长老。”
这之后,其他掌门亲自跟着议事堂押送的弟子,来到锁妖塔外。
守塔弟子还从未见过此等情形,两人慌忙跪地问好:“见过诸位掌门。”
“起来吧,我们奉大长老之命,将他送进锁妖塔,快开门。”
先前与聂掌门关系较好的器修掌门,急吼吼发话与他撇清关系。
“哼,缩头乌龟,有本事你就永远守着那光秃秃的山谷。”
“聂掌门,我早就劝告过你不可贪功冒进,如今走到这般田地,我也帮不上什么。”
他无奈摇头,让出通道不再多言。
“各位掌门便送到这吧,弟子还得赶紧回去复命。”押送的一名修士躬身道。
众人闻言,守在门口亲眼见他进入塔内,这才先后离去。
夏柏守在门口送别众掌门,待那押送的两名修士返回,赶忙躲进旁边的树林,静静等待夜色降临。
霓裳门内,关易安跟在云宓身后回到房间。
“多谢掌门帮我讨回公道。”
她躬身行礼,连忙沏上茶递出:“原来掌门如此厉害,是我给霓裳门拖后腿了。”
“你是想问灵和的事吧?”云宓接过茶杯,看向她的食指笑问。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掌门。”
她干笑两声,举起乾坤戒道:“去议事堂前,灵和就变回原形躲了进去,不知掌门可有法子让他快速恢复?”
云宓摇摇头,指着房门外的树木道:“不必,让他呆在里面静养即可,他为救你耗费太多灵力。”
“若你无事,这些日子可以多带他在门口吸取山上的灵气,不多日便可恢复。”
关易安闻言,还是低头看着手里的戒指,颇为担心。
“你也好好养养身体,灵和是上古神器,本就有自愈的能力,他没那么容易坏掉,放心吧。”
云宓拍拍她的脑袋,转身往外走去:“明日我再来看你。”
“是,掌门慢走。”
目送她离去后,关易安锁上房门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捻抉从乾坤戒中取出灵和。
“怎么会变成这样?”
手中的鏊尾不再光滑茂密,银丝少了大半,仅存的小把银丝也变得干枯,玉身表面更是布满裂纹。
除了靠近连接处的银丝还算坚韧,它哪里还有半分初见时的惊艳?这回拂尘是真成了破棍子,连鸡毛掸子都比不过。
关易安一寸寸抚过玉身,刚触及鏊尾就沾上大把银丝,想到先前他掉发时的痛苦模样,心也跟着揪起来。
他现在一定很难受吧?这之前她还说了那些捅人心窝子的话,难怪他会气得直接躲进乾坤戒。
这情况要是放在自己身上,怕是早就与说这话的人断绝关系了。
“对不起,灵和,是我修为太差,才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她捧起掉落的鏊尾,忍不住落泪道:“刚才也是我不好,不该对你说那种话,为了把我救回来,你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你放心,从今日起我会抓紧时间修炼,绝不给你拖后腿,等你恢复了,我给你做一桌美食道歉。”
“前提是你得化成人形,像现在这样闷着不说话,我可不给你做。”
她慢慢将稀疏的鏊尾梳理整齐,打开乾坤戒道:“现在我还没能力保护你,这段日子只能委屈你待在里面了。”
“等我修为提升,你也渐渐恢复,我就把你放出来躺在床上睡,决不食言。”
比之前更淡的水蓝色波纹散去,关易安心情越发沉重,如今连乾坤戒的颜色都这么浅,她的修为底子实在太差。
如今灵和倒下了,宗门内还有那么多掌门暗中觊觎,甚至还有好几个长老也心怀不轨,她必须支棱起来!
双手拍拍脸颊,她迅速整理好心情,以后遇事不可再想着靠灵和,得做个合格的主人保护好他才行。
怀着对自己的期盼,关易安躺下安心睡去,而宗门的锁妖塔内,此刻却有人不太安心。
夏柏蹲守许久,终于寻到那守塔弟子松懈之时,掐诀迷晕两人后,取下钥匙偷偷溜进塔内。
原以为还要找上许久才能寻到目标,没成想刚下塔便见他正与塔内的妖怪缠斗。
不想浪费太多精力,他单手处理掉那些妖怪,缓步走上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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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晋江唯一首发
“师父就是不一般, 其他人进了这锁妖塔,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就是修为被压制落于下风。”
他抬手挥开几个小妖怪,拱手笑道:“弟子见过师父。”
“你这叛徒来找我做什么?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聂掌门后退两步, 满脸不屑:“若是来看我笑话的, 那就不必了。我虽进了锁妖塔,但修为还在, 总有一日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师父说的是。大长老向来仁善, 断没有师父这般雷霆手段, 想来也是念着师父这么多年护卫万法宗有功,仅夺去了您的掌门之位。”
“哼, 你既知道这些, 为何今日还要当众告发我?你就没想过会有何种后果?”
夏柏抬眉轻笑道:“当时自然没有想过的,毕竟那么多长老和掌门在场, 我实在不敢说谎。”
“不过现在我都想明白了, 师父曾教过我,想成事就不能心狠, 最好不要给敌人留活路。”
“你什么意思?”聂掌门双手张开结界, 警惕地望着他,“这里是锁妖塔,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啊,师父。”
夏柏一剑挑破结界,隔空掐住他的脖子,轻声安抚:“师父别怕, 剩下的事我会替您好好完成, 绝不让您的心血白费。”
“不过, 还需要师父助我一臂之力。”
“你, 你怎么会……”
剩下的话全都变成了痛苦的嗬嗬声,他双手掐诀想要松开颈间的束缚,身上的灵力却从颈间快速流失。
没多久,他的灵力便已所剩无几,整个人迅速苍老,悬在半空似是飘落的枯叶般,随时都会丧命。
“自然得多谢师父的悉心教导。”
夏柏左手发力夺走他最后一丝修为,顺势断去他的经脉,依旧笑得清朗:“谢师父慷慨赠与,你我师徒一场,便送你个痛快吧。”
聂掌门没想到他竟会此等邪术,睁圆双眼哑声大吼:“你这孽徒!”
奈何此刻聂掌门已不是他的对手,哪怕是撑开眼皮再不甘,依旧被他带到了最底层。
“你想做什么?我可是你师父!”
夏柏浅浅勾唇,拎着他悬在关押大蛇的洞口之上,嘘声道:“师父别急,既然我许诺要给你个痛快,便不会食言。”
“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得好好享受才是。”
大蛇闻着味探头丝丝吐着信子,迫不及待地亮出毒牙,却因惧怕修士的攻击,迟迟不敢行动。
“原来你的修为早就在我之上,我竟没看出半点,是我败了。”
“都是拜师父所赐,弟子只是不想做替罪羊而已。”
夏柏缓缓松手,微笑望着他坠入大蛇口中:“师父放心,我会替你打理好玄鹤门的,完成你未尽的心愿。”
待那大蛇餍足一顿后,他单手捻抉将其驱赶回塔底,闪身来到塔外叫醒守门的修士。
“二位同门可得打起精神来,别再叫人将钥匙偷了去。”
守门弟子摸摸腰间,顿时慌张:“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亮出掌心,笑道:“方才我已与那贼人对战过,奈何还是叫他给逃了,好在这钥匙是寻了回来,二位同门往后千万要仔细些。”
“这瓶子里装的是紫琉山晨露,喝了凝神静心,想来二位正好需要。”
“多谢夏师兄。”左侧的弟子抬手接过瓷瓶,躬身道,“我这就去塔内查看。”
他饮下瓶中晨露,拿起钥匙走向塔中,旁边的弟子见状也想跟去,正要请夏柏帮忙却被拦下了。
“你不能去,锁妖塔需留一人值守。我这就回去告知宗门长老,请他多派些人来看守锁妖塔,以防生变。”
守卫弟子点点头,应道:“那便有劳夏师兄。”
翌日清早,云宓结束早会匆匆赶回霓裳门,来到关易安住处。
“见过掌门。”
“先回房间,修炼不急于这一时。”
云宓揽过她的肩膀,低头耳语:“聂掌门死在了锁妖塔,如今灵和还未恢复,你得小心些。”
关易安张张嘴没敢开口,虽不知聂掌门的修为几何,但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定然没那么容易死在锁妖塔妖怪的手中。
如今他前脚刚进锁妖塔,后脚人就没了,以他往日的作风猜测,最有可能的便是被仇家找上门,除之而后快。
可锁妖塔有本宗弟子看守,听说塔内还有机关重重,且聂掌门昨日才被关,若是外来的仇家,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难道是宗门内的人所为?
她快步跟在云宓身侧,闩好房门问:“掌门可有查到是何人所为?”
“暂时没有。”
连宗门都没有头绪,看来她的处境比昨日还要糟糕。
关易安下意识摩挲起乾坤戒,暗自祈祷。
“这几日你就待在霓裳门,哪儿也别去,出门修炼时把这个带上。”
云宓从乾坤戒中取出一物,放在她手上道:“虽然它没有灵和厉害,但用作防身绰绰有余。”
“多谢掌门。”她接过玉佩,垂眼仔细辨认,“这是青蛙?”
玉上大多雕龙凤或是植物,青蛙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看出她的疑惑,云宓抓起她的手刺出血珠滴在那玉佩上,眨眼间,一只蛙头人从玉中出现,站在两人中间。
“主人,有何吩咐?”
蛙头上两只眼睛生得极大,好似探照灯般牢牢将她锁定。
这法器长得和某宝丑东西也太像了,关易安噎了一下,将它与记忆中的那个商品仔细对比,反而觉得眼前的青蛙人还有些眉清目秀。
不愧是某宝的丑东西,怕是只有锁妖塔的妖怪能与之较量。
“啊,你先去门口守着吧。”
她指指大门,转头看向云宓问:“掌门,我平日该怎么照顾他,是要给他捉虫子吃吗?”
“不用,他与灵和不同,只是借了青蛙的样貌示人而已。”
云宓大笑道:“你把他当普通法器看待即可,晚上守夜白天放哨,遇到危险只管逃命,它会自己回来的。”
“不过,我估计它在你这儿待不了多久。”
关易安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掌门的是想说灵和很快就能痊愈?那我与这新法器的契约……”
她抿了口茶笑道:“放心,这法器是我特制的,三个月后它灵力耗尽就是块普通的玉,上面的青蛙刻纹也会消失。”
限时法器,还是掌门特制的?难怪之前从未听吱吱说过,但这青蛙的样子实在难叫她不多想。
“掌门,弟子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她抬眼试探道。
“你是想问这法器的来历吧?”
“是,弟子瞧着它与家乡一物很相似,便想……”
“不过是以前在仙界闲着没事,随手做点东西打发时间罢了。”
云宓浅笑着打断她,微微板起脸道:“宗门出了这样的事,如今你的任务便是保护好自己,与大家一同守好霓裳门。”
“还有,今日宗门长老任命夏柏暂时代理掌门职位,负责掌管玄鹤门一应事务。”
云宓拍拍她的手背,又道:“今后你若是碰见他,莫要失了礼数。”
“是,弟子明白。”
关易安颔首掩下疑惑,主动换了话题又问:“掌门,弟子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青州历练之行,岑师姐单独让晏端在府内贴满符咒,且灵和告诉我,整个青州只有晏府贴了此物。”
说到这儿,她起身弯腰恭敬道:“弟子实在不明白,岑师姐为何要这样做。”
“是我吩咐她去做的。”
云宓拉着她坐回桌边,微笑道:“历练开始前我给你们算了一卦,因卦象极为凶险,我便让岑霜拿着符咒前去。”
“特意叮嘱她不要让太多的人知晓此事,以免打草惊蛇,让那幕后之人觉察到什么,再去他处另生事端。”
她盯着手中的空茶杯,摇头轻叹:“不过我没想到,那人居然是聂掌门,连夏柏也牵连其中。”
“好在晏府众人没事,你们也都安全回来了,虽然过程有些困难,但眼下已是最好的结果。”
“就是灵和还要一阵子才能醒来,这段日子你便在门内好好修炼吧。”
她抬手亮出一本册子道:“这本秘籍你拿去认真参悟,对你提升修为和法术境界均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