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雨夜有给他发信息？冷清墨猛然站起，深吸一口气：“我马上过去。”
从河里找到徐雨夜的手机能说明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证据的尸体，他不认。
——
顾肃听说了尸体的事，心里惊了惊，开车就往冷清墨的别墅赶，正好看到冷清墨开车离开，急忙跟上。
冷清墨开的很快，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跟着的顾肃，顾肃越跟越觉得不对劲，直到他看到公安局的牌子，心头猛跳。
看着冷清墨几近失态的进去，顾肃按下ᴶˢᴳ所有情绪，连忙跟着他进去。
他看到警察和冷清墨说着什么，冷清墨脸色越来越白，他认识冷清墨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
顾肃张开嘴深深吸了一口气，迈着步子走到他身边：“是徐雨夜……出事了么？”
冷清墨这才发现顾肃，眼神一寒，紧抿着唇：“你跟踪我？”
“我听说了河边的事。”顾肃张开嘴，呼吸有些急促：“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她？”
警察正色道：“目前还无法得知死者的身份。”
这就算是好事了。顾肃松了口气。
警察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冷清墨，道：“请问您和手机持有者是什么身份？”
冷清墨接过照片，那是徐雨夜还没有来的及发给他的消息——「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了。」
他没有不要她，当时只是太生气了，口不择言，他错了。
警察：“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冷清墨握紧照片，抿着唇道：“她是我女朋友，我们两个吵架了。”
顾肃眉头紧皱：“所以她的手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冷清墨垂下眼帘：“我把她放在路上，自己回了京都。”
顾肃吸了一口凉气，一拳头打到冷清墨脸上，纂紧他的衣领怒吼：“你他妈疯了！她一个女人你把她放在路上，她还穿的那么单薄！”
“我们查到了死者的身份！”一个警察跑过来说道。
第一百零六章 这是她欠我的
顾肃的眸光落在跑过来的警察，急忙松手问道：“是谁？”
具体的话顾肃听的不太真切，他长舒一口气，生怕从警察嘴里听到死的人是徐雨夜，好在不是。
冷清墨舔了舔受伤的脸，阴翳一闪而过，对警察说：“我可以把我女朋友的手机领回去么？”
“您确定不需要帮助么？”
冷清墨摇摇头。这个时候，徐雨夜没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如果警方介入，他担心到时候莫家的人再找过来。
他等着拿徐雨夜的手机时，手指动了动，对顾肃说道：“徐雨夜这座山一倒，你还能撑得住？”
顾肃摸上自己腕上的手表，微微低着头：“她什么时候算是山。”
这个时候他谁也不信，徐雨夜对他的确重要，可他不会让冷清墨知道。
冷清墨轻笑了一声，没有戳破他的话。“趁我现在还没动手，你就该消失。”
赤裸裸的威胁。顾肃握紧拳，转身就走。
冷清墨接过徐雨夜的手机查看一番，修复的并不完整，所有的聊天记录基本上都没有了。
他点开莫从南的头像，页面一片空白。冷清墨握着手机的微微有些用力，两个人不可能不联系，只可能是徐雨夜删除聊天记录。
徐雨夜的社交少的可怜，联系人十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他把徐雨夜微信里的人点了个遍，只有他和徐雨夜联系最多。
他带着手机回了别墅，坐在书房看着黑屏的手机，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冷清墨在等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如约而至，他看着来电显示的莫从南，静静看着手机自动挂断他的电话。
很快又是一个电话，冷清墨抿抿唇，抬手按了接听键。
莫从南沉默一瞬，不确定道：“你在哪里？”
冷清墨将电话挂断。
徐雨夜相信莫从南不是对她下手的人，可冷清墨不相信。这通电话算是消除了一点莫从南的嫌疑。
那还有可能是谁？冷清墨支着头，想到订婚宴匆匆出现的那张焦急的面孔。
他低笑出声，聪明如徐雨夜，恐怕早就怀疑她出事是她妹妹的手笔了，所以不肯回去，也不肯相认。
没有家的人，才渴望一个家。
——
徐雪夜穿着很多年前时兴的衣服，麻木的走到看看门前。
管家开门前说道：“小姐，开心点。”
闻言，徐雪夜对管家扯出一抹笑意，管家看着她的眼睛微微瞪大，她温婉开口：“我像么？”
“一半一半。”管家有些失礼的评价：“您缺少一种韵。”
见过莫晚的人都会不自觉被她吸引，那份无人能及的容貌，还有那身绝佳的气质，她站在那里不说话，就已经胜过很多人。
而徐雪夜，她的阅历还是不够多，盲目模仿只不过是东施效颦。管家叹口气，莫晚的离开对莫家所有人都是一种打击。
徐雪夜维持着脸上虚假的笑意，对管家微微颔首：“听别人说，妈妈是一个很温婉的人。”
她当时还太小，印象并不深，至于听谁说，她只是往日观察姥姥是发现的，每当她染笑的时候，就是姥姥对她最温柔的时候。
姥姥半坐在床上，看到徐雪夜推门进来，神情晃了晃，混浊的眼中迸发出几分激动，猛然咳嗽几声道：“阿晚，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她的眼中带着几分泪意，干枯的手紧紧抓住徐雪夜胳膊，仔细打量着：“又瘦了很多。”
徐雪夜轻咬着唇瓣：“您……”
话还没有说完，姥姥眼中那抹激动已经荡然无存，她松开徐雪夜的手，鄙夷道：“再怎么学阿晚，也不及她半分。”
“不过，到底是分寄托。”姥姥神色淡淡，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她，轻声咳了咳道：“不是想要莫家？签了它。”
徐雪夜睁大眼睛，微微后退一步：“我，从来没有想过……”
“失踪不是你的手笔？”姥姥靠着枕头，神情有些轻蔑：“不中用的东西，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彻底抹点她。”
“不……”徐雪夜握紧拳头，紧皱着眉头：“我没想过杀了姐姐，是你。”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姥姥神色自若，抬手喝了一口放在床边的中药，抬眸道：“你想要莫家，又不想让她死，天真！”
“我只是想放了姐姐，没想过她会受伤。”徐雪夜说：“是你让人动了手！姐姐还以为是我授意，不想要我。”
“如果不是你逼着姐姐，我怎么会想到夺权。”徐雪夜想的很简单，夺权把徐雨夜赶走，她就彻底自由了。
没想到计划被徐雨夜听到了，那双失望的眼睛她可以记一辈子。
她让人跟上姐姐，告诉她真相，可是再见面时，她失忆了，不记得她了。徐雪夜痛苦瘫坐在床上，大口喘息：“是你，凶手是你！”
“别用这种表情！”姥姥斥责她：“阿晚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徐雪夜觉得很荒唐，一个温婉绝色的女人同时心狠手辣。“如果妈妈在的话，我和姐姐绝不会走到这一步！”
“是你姐姐害了我的阿晚。”姥姥抬手将药碗扔到她脚边，吼道：“这是她欠我的！”
药碗摔在地毯上，中药味很快弥漫整个房间，徐雪夜匆匆起身，这里她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她跑回莫从南的房间，红着眼睛看着他问：“姐姐当年做了什么？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地下室里有什么？告诉我。”
莫从南的唇色还有些苍白，指了指沙发道：“休息一下。”
徐雪夜很坚定：“告诉我。”
她说：“不想像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我都应该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
“这些事，你只知道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爸爸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天才就可以了。”莫从南说：“至于当初的事，是意外。”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姥姥对妈妈的死很不甘，她把这种不甘化作一种愤恨报复到徐雨夜身上，让她日日不得好眠。
第一百零七章 一旦出手，生死攸关
徐雨夜费力的睁开一条缝隙，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她大口呼吸起来。
那天的窒息感让她真的快要觉得自己要葬身如此。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徐雨夜有些费劲的看向说话的人，口腔有些干涩，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沙哑。
她说：“倪总，好久不见。”
倪盛倒了杯水，拿根吸管放到徐雨夜嘴边，笑道：“大小姐，这里没别人。”
徐雨夜一口气把水喝完，躺在床上，唇色恢复了一些红润，声音柔和：“您不必这样叫我，现在您已经离开莫家了。”
倪盛神色严肃：“规矩不能变，您就是大小姐。”
倪盛是管家的儿子，前几年出去闯荡，那天咖啡馆联系徐雨夜的人就是他。
她发了信息给倪盛，没想到他会查到K市，不过也好，她先一步买下林氏集团，让倪盛代理，她的公司才能名正言顺的出现。
“过去多久了。”徐雨夜挣扎着坐起来，动作牵扯到胸口，她吸了一口凉气，钻心的疼。
倪盛给徐雨夜垫上靠背，坐在她床边道：“一个星期。”
“听说冷清墨在找您。”倪盛又倒了杯水，插上吸管递给她，沉声道：“还有莫家，前几天和父亲联系时，感觉出了事。”
莫家的事无非就那几样。徐雨夜抿抿唇，问道：“顾家现在怎么样。”
倪盛神色一变，眼神是止不住的夸赞：“还是大小姐料事如神，ᴶˢᴳ莫家现在在打压顾家，不出半年，就可以拿下。”
“打压？”徐雨夜眉头皱起，握紧杯子问道：“怎么回事？”
她想过徐雪夜会报复顾家，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目光一转，她又问：“我在你这里这件事，你没告诉任何人吧？”
“您放心。”倪盛保证道：“这件事绝不会被泄露出去。”
从京都回来，徐雨夜就隐隐有种被跟踪的感觉，可是她再怎么试探，也引不出那个人。
索性他就和倪盛串通好了，定位器就在她身上放着，倪盛就盯着她的位置，一旦出事他会立刻赶过来。
趁着冷清墨把她放到路口，她就觉得机会到了。既能把那个人逼出来，还能趁着这次事刺激冷清墨。
一举两得。
徐雨夜冷声问：“知道是谁么。”
倪盛摇摇头，有些懊恼：“距离太远，我们赶过去人已经不见了，如果不是你身上的定位器，恐怕……”
就连找到她都不容易。徐雨夜叹口气，有些惋惜：“可惜了，没能抓到这条鱼。”
倪盛问：“那您现在有什么打算。”
“还要请您再留在K市一段时间。”徐雨夜摩挲着杯壁，目光沉沉：“这段时间，我要去国外躲躲。”
“可是少爷找不到您，又要担心了。”倪盛看着徐雨夜说：“二小姐和少爷已经知道您失踪的事了。”
“这件事本来就瞒不住。”徐雨夜喝着水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还要麻烦您照顾多照顾一下顾家。”
至少在她离开这段时间，顾家还不能倒。
“我实力不足，难以招架莫家的暗箭。”徐雨夜毫不犹豫的相信，如果这次她再出现，还会被算计，直至死亡。
莫家的势力太大，她掌控莫家的时候，从没有一天不心惊，爸妈两个人把莫家的产业翻了好几倍，她很佩服。
“国外有莫家残存的势力，姥姥年纪大了，只怕无暇顾及，我去收为己用。”她缓缓道：“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
一旦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倪盛也算是看着徐雨夜长大，在莫家的时候，他就觉得徐雨夜背负的太过沉重，一直不支持老夫人的做法。
现在徐雨夜有心反抗，他也不会拦着。倪盛说：“您已经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
莫从南推开徐雪夜的办公室，看着她百无聊赖的看文件，沉声道：“为什么一再打压顾家。”
“我不喜欢顾怡。”徐雪夜支着下巴对莫从南笑：“姥姥把权力给了我，我捏碎一个顾家又如何呢。”
因为这张脸，姥姥漏了五分权力给她，那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了顾家，毁了那个拙劣的替身。
莫从南握紧手，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你这么做……”
“你是想拿姐姐压我么？”徐雪夜笑吟吟的打断他的话，“姐姐找不到等于姐姐不知道。”
更何况，徐雨夜回不来了。徐雪夜笑意的背后是凌厉的寒光：“她只能有一个妹妹，顾怡不可以是。”
“雪雪，你变了。”不过半个月时间，他眼睁睁看着徐雪夜走向另一个极端。
“这样不好么。”徐雪夜打着哈哈，把玩着手上的钢笔，缓缓道：“我安抚姥姥，让她主动让权给我，我模仿姐姐，做一个无往不利的商人。”
莫从南觉得嗓子干涩的难受：“那你呢。”
徐雪夜看了眼时间，缓缓站起身，莫从南这才发现，她穿的是十几年前时兴的衣服。
她理了理柔顺的长发，轻轻合上文件：“妈妈马上就要醒了，我要去照顾她。”
莫从南如坠冰窟。
她把自己的身体代入莫晚，把自己的想法代入徐雨夜，这半个月时间，她已经不是她了。
目光跟随徐雪夜离开，那背影，他竟然隐隐看到了几分妈妈的感觉。
徐雪夜带着温和的笑意推门，熟稔的端起药碗：“您该喝药了。”
姥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神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喃喃道：“阿晚……”
“我在这儿呢。”徐雪夜将勺子递到她嘴边，冲着她笑道：“再不吃药就该凉了。”
语气有几分俏皮，徐雪夜看着眼前虚弱的女人泛起一抹泪意，唇边的笑意更温柔了。
靠着记忆回忆的人哪里比的过活生生的人？
徐雪夜坐在床边，眸光闪过一抹暗色，她要亲手把她的记忆混淆，让她每想起莫晚时，想到的都是她的脸。
她要让她把故事都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当替身又如何，痛不欲生才是她的目的。
女人笑吟吟的：“妈妈，我回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帮助
冷清墨在书房抽烟，目光落在徐雨夜的手机上。
这么久了，徐雨夜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像是人间蒸发。他有些颓败的掐灭烟，低低叹了口气。
“清墨。”陈锦心站在门外，瘦弱的像一根电线装置，但是她脸色很好，犹豫片刻道：“你可以帮帮顾家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