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转过头,肖聿重恰好走进来,看见他身上的衣服,知道不是自己挑的那套,心里不免失落。
“早餐做好了。”她淡淡说一句。
肖聿重在餐桌边站定,单手插裤袋,冷眼扫过看着毫无食欲的西式早餐,漠声责问她:“你用心做了吗?”
若用心,又怎会如此敷衍了事。
辛语抬起被责问而微怔的眼对上他的眼神,看见了他眼里对她的不满意,忍着气说道:“你说要赶时间回去,西餐是最快的。”
“所以是我的错了。”肖聿重冷讥,“你毫无身为人妻的自觉。”
她心里只有那个项之年,一如当初背叛他们的感情。
第10章 肖聿重挨打,辛语心疼
“那你有身为人夫的自觉吗?”辛语气得质问他,眸中闪着近似于泪水的光。
“如果有,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合法妻子!如果没有,我跟你之间只是因为当初的结婚协议,没有感情成分可言,你凭什么给我脸色看?结婚后既然你要为了外面的女人对我恶言相加、颐指气使,离婚是最好的结果!”
婚礼当天抛下一切离开,所有人都在背后不止看她笑话,还笑他荒唐。
就算如今没有感情在了,不在意她了,也不该让他的爷爷奶奶和肖家在那样大的场面丢脸,他向来顾全大局的理智就因为那样一个女人下线了?
黎书那个女人若真有心带着孩子跳楼,早悄无声息的跳了,至于惊动医院惊动他?
这样的一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份量竟重过他的至亲,简直笑话!
肖聿重看着她说得头头是道,但核心仍是离婚,愤然转身离去。
他的转身,令辛语瞬时间气红眼眶,眼泪滚落,心里无处发泄的委屈、悲愤、压抑、崩溃……各种情绪向她涌来,汇聚成歇斯底里。
“肖聿重,你到底想怎样!”她愤怒的冲那道冷漠的背影吼,“你让我回来我已经回来了,回来了你却这样,凭什么这样对我啊!”
凭什么!碰!
回应她的是冰冷冷的甩门声。
辛语跌坐在椅子上,泪如雨下。
别墅大门外,肖聿重神色青冷,周身弥漫着冷骇气息。
问他想怎样,怎么不问问自己做过什么!
结婚是她说,为了项之年说后悔也是她,在她眼里他算什么?!
刚上车关了车门,黎书的电话打了进来。
肖聿重不想接,但它响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接了。
“阿重,你来医院吗?今天要转去月子中心。”黎书娇娇弱弱地问他。
“月子中心的人会去接你。”肖聿重冷淡地说,“还有,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资格全权处理他的生死,更别说带着他跳楼。”
黎书低泣了起来,“阿重,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昨晚你不是说不气了吗?”
“你搞砸了我看重的婚礼,天价打造的婚礼变成个笑话,丢了肖家的脸,害得我爷爷奶奶不高兴,你觉得我有可能这么快气消吗?你才刚生完孩子,能不能消停一下当好你的产妇!”肖聿重低怒道。
“可是是辛语——”
“不要提她!”肖聿重厉声打断她,想到辛语就满肚子火,隐忍道:“她有没有错我心里有数,从现在开始,坐好你的月子,你跟辛语之间的事清零,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通话就此中止。肖聿重开车回肖宅。
黎书缓缓垂下拿手机的手,满脸不敢相信他会这样怒责自己,辛语一个字的不是都没有,全都是她的错。
才结婚他就偏向辛语,她和儿子倒成多余的了,他是不是在新婚夜尝过辛语的滋味了。所以心里装了辛语,开始偏向辛语。
昨天他从婚礼上为她赶来,说好一直陪着她不走的,她相信了,有他陪着也安心了,结果他却趁她后半夜睡着就走了,肯定是一直睡到现在才起床!
肖聿重回到肖家,院子里停了好几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豪车。
下车后,他冷嗤一声,这帮整日盼着他下台的老东西,可不趁机逮着婚礼的错处使劲削他么!
进了门,周身瞬间暖烘烘,肖聿重脱下外套交给管家,一进到客厅便见叔伯们都来齐了,正跟老太爷老太太唠家常。
肖老太爷见他一个人回来,板着脸起身走向他,“阿语呢?”
“她不回来了。”肖聿重淡淡道。
肖老太爷忽然抬脚踢他膝盖窝,肖聿重高大的身躯猛然单膝重重跪在地板。
“给我跪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干什么去了!”肖老太爷怒骂着转身在找着什么,“你对得起阿语吗?啊?那么大一个场面你说走就走,几代人的脸都让你凭一己之力丢尽了!”
“嗯!”肖聿重背部被猝然狠狠抽一棍,痛得闷哼出声。
接着又是一棍,可肖聿重咬牙忍着没再出声。
这顿棍棒,他甘愿受罚!
肖老太太虽然看得心疼,但确实也是生气的,因而别开了头不看。
辛语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肖聿重当着众多长辈的面半跪着挨打的场面。
虽然他可恶,可见他挨打,她的心还会疼。
“爷爷,别打了!”
开口时人已经冲过去。
辛语不敢贸然拉住盛怒中的爷爷,但可以用身体护住肖聿重。
肖聿重早瞥见她来了,竟还奔过来,脸庞上没有漠色,也没有怒色,只是面无表情地瞥视着她朝他奔来的紧张样子。
这一刻的她,仿佛回到了眼里只有他的从前。
辛语要用后背挡在肖聿重身后时,肖老太爷的棍子已经再一次落下来。
肖老太太惊得张嘴,要喊出声的下一秒,肖聿重伸出健臂将辛语揽到身前护住,重重的一棍随之落在他被抽了不下十棍仍坚挺的背部。
突而其来的拥护,使辛语惊愣住,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他……抱她?
她侧抬头看他,与他深沉的寒眸对上,瞬间又打消了他对她还有丝情的想法。
只不过是怕他爷爷打得更狠,演戏罢了。
而见他知道危险时刻保护老婆,肖老太爷瞬时打消了继续抽他的念头,怒气也没了一半,手里的棍子一扔,活动了下酸累的手,冷「哼」一声去休息。
一群原意是来声讨的叔伯看见肖聿重挨了老太爷的一顿痛打,也明白是在杀鸡警猴,都不敢再张口指责什么,个个悻悻的跟着走了。
“阿重,你爷爷是看在阿语的份上才没继续打你,再有下次可不饶你。”肖老太太说罢看向他怀里的辛语,“阿语,记得帮阿重上一下药。”
辛语已经回神,点了点头,“知道了奶奶。”
肖老太太一走,肖聿重立马推开辛语站起来。因而扯动背部的伤,疼得倒抽冷气「嘶」了声。
被推跌坐在地的辛语也站了起来,蹙着秀眉说:“回房间吧,我给你上点药。”
“收起你假惺惺的同情。”肖聿重不领情,转身就走。
辛语嘴唇一抿,淡道:“行,那我就不假惺惺了,只管告诉爷爷奶奶就行,反正到时候被收拾的不是我。”
她赌,他不敢走。
第11章 肖聿重那颗流脓的心
肖聿重果然顿住脚步,并半侧回身,厉眼冷瞪向她事不关己的淡漠脸蛋,抬步走到她跟前,咬牙低道:“你也就在这里横行,出了这里试试!”
“所以,”辛语昂起头迎视他的冷冽,嚣张给他看,“在这里的时候我就要多多行使横行的权利。”
肖聿重死死盯着她眼里的得意,气得大步越过她上楼。
来到他房间,辛语手里多了瓶药,见他面向门口站着不动,还一副「你奈我何」的态势。
“不脱衣服趴好,等着我动手不成。”
肖聿重还就抬起双臂等着她来脱,看她的眼神更是寒得令她心底直发毛,有种羊入虎口的不好预感。
“帮我脱衣服,是你身为老婆的义务。”
刚预感完,他的话就出口了。
“那帮我脱衣服,也是你身为老公的义务!”辛语张嘴怼,怼完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可已经收不回。
随便他怎么想好了!
肖聿重冷峻的脸上浮现讥诮:“这么想在我面前脱衣服,我不介意动这个手。”
说罢收起双臂,迈开长腿。
“站住!”辛语吓得猛然呵令,“谁想在你面前脱衣服!”
“不是你吗?”肖聿重脚步没停,一步步朝背向门口站的她走近,讽刺道:“昨晚新婚夜没满足到你,让你惦记到现在是我的错,现在我就把作业交上。”
“你才惦记到现在!把我当什么了!”辛语怒道,人也在往侧边后退着。
她只是想尽快怀孕然后离婚,不是受他的恶意羞辱!
肖聿重来到门边,伸手一把推上门,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折回到大床边,脸色也瞬时冷沉下来。
“过来上药。”
辛语望着他伟岸的后背,拿着药瓶的手捏了捏紧,深呼吸口气才抬脚过去。
上衣一脱完,肖聿重直接坐到床边背向她,结实的背部满是青红交错的棍伤,看得辛语的眉心毫无意识的蹙得紧紧的。
肖爷爷这手下得也太狠了,好歹是亲孙子。
良久都没感觉身后人动手,肖聿重微侧头以余光冷瞥她,无视她紧绷的表情,冷道:“发什么愣?我的时间不是给你浪费的!”
辛语闻言抬眼看眼他,忙不迭上前给他的背上药,可心里满地悲楚。
是呵,他的时间,只给他深爱的黎书和儿子浪费,毕竟至亲都不及这娘俩。
一室冷寂。
除了彼此的呼吸声,辛语听见的便是自己加快了些的心跳声。
没有棉棒,也没有手套,辛语屏息凝气用手涂抹他背上的伤,靠得太近,他身上幽冽的味道丝丝入鼻,感觉空气稀薄得快要呼吸不过来。
背上的滑溜感轻如羽毛,肖聿重不由回想起婚礼前一晚。
她说哭是有仪式感的祭奠前任,其实不是用眼泪,而是在婚礼前一晚用身体去祭奠,她用行动告诉项之年,她的人和心都属于他。
思及此,肖聿重置于长腿上的双手缓缓握成拳状,手背上青筋隐隐浮动。
难怪昨晚她不挣扎,只是认命了。
辛语那只涂抹着药的手陡然被有力的大掌柜抓住手腕,她抬起头看他,下一刻天旋地转被摔到床上,脑袋晕眩得厉害。
他又怎么了!
肖聿重一掌掐住她漂亮的脖子,咬牙切齿道:“给我听清楚了,这辈子都休想称心如意!”
休想,跟项之年双宿双飞!
话落一把松开她的脖子,抓起一旁的衣服愤然离去。
莫名其妙被甩上床,又莫名其妙被警告,辛语只觉他有病,心里生气得很!
这男人该打一针狂犬疫苗了!
刚从床上爬起来,高大的男人身躯又从门口外面浑身火气的大步进来朝她走去,她怔忡几秒后吓得身子往后缩。
肖聿重原本已经下了楼,可越想越火大,气到心脏隐隐作痛,转头又上来。
“你干什么拉我!放手!”被强势拉下床,辛语挣扎着拍打他手臂,可他手臂硬得跟石头般,打得手生疼,“肖聿重,你拉我去哪里!”
浴室内几秒间被水雾氤氲,室温升高,透过玻璃只看见两道一高一矮的朦胧人影。
“从里到外洗干净,今晚我要检查!”
全身被淋湿透的辛语听见他的话整天个人惊愣住,怒火滞在胸口,心里闪过某个想法,瞪着他的眼神更多的是不敢确信。
沉声问他:“你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肖聿重厉声质问。“身为肖太太,必须一干二净!”
可她早已经被项之年沾染,还干净得了吗?
虽知让她洗干净是多此一举,更是自欺欺人。可肖聿重的心就是被她婚礼前一晚跟项之年苦命鸳鸯般难分难舍的缠绵刺痛着,它像根新刺,与旧刺一起扎在流脓的心上。
这份无处安放的伤痛和暴躁,只能在她身上倾泄。
他竟真的觉得她脏!
泪水瞬间从辛语眼里夺眶而出,她抡起拳头冲上前疯了一般捶打他。
“你这个混蛋!混蛋!”
他怎么有脸说出口!
如果她不干净,那也是他造成的!
不但是他造成的,还搞大了她的肚子,偏她还一厢情愿为他把孩子生下来!
肖聿重抓住那双捶打他胸口打得左胸起了痛感的手,可辛语拼了命挣脱,两人便在浴室内扭转起来,他因而也湿了一身。
“你凭什么说我脏!脏的是你!你跟别的女人有染有孩子!恶心!看见你我就恶心!”辛语扯着嗓子怒喊,喊得撕心裂肺。
他负了她一片真情,只有不相见才不会心痛得如此厉害!
原本已想推开她作算的肖聿重听见她说他恶心,刹时间怒火攻心,一把将她抵向全身镜,愤怒的一件件扒掉她的衣服,底衣更是被扯烂!
他恶心,项之年是香的!
“我让你更恶心!”
意识到他想干什么,被禁锢着双手的辛语第一反应是抗拒和害怕,可转瞬想到一直在化疗的小不点,眼泪落得更凶的同时,停止了抗拒。
痛感在下一秒袭遍全身。
辛语忘了哭泣,脸色苍白到全身肌肉绷紧,双手死死揪住他衣服。
他竟然……
浴室里,水声和克制而沉重的呼吸声相互混浊。
血腥味在肖聿重口腔内肆意横冲直撞,他发了狠的咬在辛语白嫩的肩头上,几道血痕滑过她的肩胛及胸部,低垂的视线没有意外的看见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眸色徒然加深……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划破浴室里的窒息感。
肖聿重很快冷静下来,松开嘴,毫无心理压力的咽下口腔里的血,快步转身出去间从口袋抹出手机接听来电。
“阿重,豆豆被送去医院了,你快来!”
他步出浴室门口一刹那,黎书涰泣的话语响起。
辛语听得分明,明明室内温度高,可身子就是冷得瑟瑟发抖起来。
她侧过头,低眸看被他咬出血的肩头,裂开的皮肉印着两排被血模糊的齿痕,哭肿的双眼干涩到欲哭无泪。
他厌恶她到这个地步,扒光衣服只为羞辱她。
第12章 你和阿重分开五年都不小了,是时候生孩子了
衣帽间里,肖聿重已经脱下湿透的衣服擦干身体,一手压了小会儿左胸口处,手掌边沿两端各有道似蜈蚣般丑陋而刺眼的疤痕。
因为辛语的捶打,这个部位有些隐痛。
看都没看胸口上那道习以为常的疤痕,他伸手拿衬衫,刚披上,黎书的电话又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