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缉,前妻她携崽出逃——鲍鱼饭【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10 14:43:39

  南湘舞团这两年发展很好,重新装修了剧院,每周固定两场演出,场场爆满,一票难求。
  前台小姐是个生面孔,二十上下的娃娃脸。
  低头刷着手机,松似月走过去,她头也没抬:“应聘下午三点,你来早了。”
  松似月有些诧异:“团里要招人?”
  南湘舞团选拔新人只会去各大高校。
  面向社会公开招聘的一般都是文员和行政岗位,当然还有一个职位——舞团的男女首席。
  “只招女首席。”
  如果松似月没有记错,南湘如今的女首席是宋浅。
  宋浅今年28岁,是一个舞蹈演员最好的年纪,正常情况,没有理由辞职的:“团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娃娃脸一下子警惕起来,目光像装了雷达一样上下扫视松似月:“你什么人?我告诉你,我们团运行一切正常,今天领导不在,我只是一个前台,没什么好说的。”
  “你误会了,我不是自媒体。”松似月说,“我找你们团长谭坊。”
  “找我们团长?”娃娃脸继续打量松似月,“有预约吗?”
  “没有。”
  “没有预约?”娃娃脸的目光瞬间鄙夷起来,“小姑娘年纪轻轻可别想着走后门这些歪门邪道,我告诉你,我们团长有家有室,正直得很,你想应聘首席得拿出真本事,靠脸蛋儿是不行的。”
第22章 想累死吗?
  娃娃脸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松似月觉得好笑。
  自己只是一个需要找口饭吃的离婚女人,哪里有资本靠美色吃饭。
  况且谭坊是她的恩师,娃娃脸这么诋毁,实在不像话。
  她没再周旋,直接报了自己的名字:“麻烦你给谭老师打个电话,就说学生松似月找他。”
  两年前她从首席的位置辞职,谭坊坚决反对,一气之下拉黑了她,她现在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松似月内心其实也没有把握谭坊会不会见她。
  倒不是非南湘舞团不可,只是松似月自虐般地想,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如果谭坊对她的态度冷漠,她内心还要好过一些。
  “您叫什么名字?”娃娃脸皱了眉。
  松似月以为她不肯帮忙,叹了口气:“我叫松似月,如果不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一张谭老师的名片……”
  “松似月?似月老师,您真的是似月老师?”娃娃脸捂住嘴巴,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满是惊喜,“您跟上妆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本人好小只……对不起……我不是说您矮……是年轻……像个高中生……当然上妆也不老……”
  娃娃脸语无伦次。
  松似月却一头雾水:“你怎么知道我的?”
  “我当然知道,我太知道了,咱们南湘没有人不知道您。”娃娃脸低头在抽屉里一阵翻找,半晌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似月老师,能给我签个名吗?”
  尽管莫名其妙,松似月还是点头,龙飞凤舞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娃娃脸接过签名,宝贝似的揣进怀里,依旧掩饰不住兴奋。
  松似月失笑:“请问,现在可以给我谭老师的名片了吗?”
  “什么名片?”娃娃脸甜美一笑。
  松似月刚在心中感慨,现在的小丫头,翻脸比翻书还快。
  娃娃脸就拉开隔板走了出来:“我带您直接去见他。”
  松似月:“……”
  松似月总算知道娃娃脸为什么对自己的名字是那种反应了。从进入电梯开始,几乎所有的墙面上都挂着南湘这些年的剧目,其中一大半都是自己的剧照。
  剧团总共只有三层楼。
  谭坊的办公室在最朝南的方向。
  要穿过很长的环形走廊。
  这里几乎记录了松似月之前的整个舞蹈生涯,婴儿肥的孩童时代、亭亭玉立的少女时期,最后是成熟的巅峰时刻。
  一路走过去,像穿过一条时间的回廊。
  她不知道这些照片是谭坊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但每张照片背后,都是恩师对学生拳拳的爱惜。
  爱之深责之切,她突然就明白了,两年前自己说要离开舞台时,谭坊为什么反应如此剧烈。
  搁她自己身上,也舍不得这么优秀的学生离开舞台。
  “看看、看看,你这都找都什么?”
  距离谭坊办公室好几米远,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
  “咱们南湘收简历不看条件的吗?一个拿得出手的作品也没有也好意思来面试首席,怎么我是要破产了吗?给不起钱是不是?条件不好,条件不好可以去别的剧院挖啊!”
  接着就是什么东西砸落地面的声音。
  几张文件纸呼啦啦飞出办公室。
  娃娃脸朝松似月吐了吐舌头:“似月老师,您先等等我去给团长一个惊喜。”
  “你别……”松似月想叮嘱她别那么兴奋,小心挨滋。
  娃娃脸却迫不及待冲了进去。
  娃娃脸这惊喜给的时间实在有点长。
  上一刻还暴跳如雷的谭坊从娃娃脸进去后就一直安静如鸡。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娃娃脸果然灰头土脸跟在宋秘书身后出来。
  也跟松似月说话,吐了吐舌头走了。
  宋秘书跟松似月是老相识了,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又过了好一会儿,谭坊才冷着脸出来。
  熟悉的破茶缸子和中山装,比两年前更瘦了,脊背挺得很直,抛开那一个个让人望而生畏的艺术家头衔。
  谭坊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普通长者,看到松似月,他皱了一下眉:“还知道回来,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进来。”
  松似月跟在谭坊身后进去。
  办公室的布局跟两年前一模一样,墙面上是熟悉的大合影,松似月笑颜如花站在C位,亲热地挽着谭坊的胳膊。
  她鼻子突然一酸:“老师……我回来了……”
  谭坊身形一晃,眼眶也跟着一红。
  他迅速转过身:“回来就好,别以为你是我的学生,我就会对你特别优待,想回来当首席,你要拿出真本事。”
  “我明白,谢谢老师。”松似月点头。
  师生没有多谈,谭坊扔给松似月一把练功房的钥匙就把她赶了出去。
  午饭是她最喜欢吃的炸鸡腿。
  舞蹈演员要严格控制体重,团里的饮食偏清淡,松似月曾经仗着谭坊的宠爱为所欲为,经常大半夜怂恿师兄师姐点外卖。
  炸鸡腿是她的最爱。
  谭坊知道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年时间,舞蹈界人才辈出。
  一个首席的位置,有大约一百多个人竞争。
  里面还有十几位宋秘书用高薪从别的舞团挖过来的首席。
  松似月毫无疑问胜出。
  面试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谭坊没有给松似月任何反悔的机会,连夜签了合同。
  把聘书塞进松似月怀里的时候,问她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可不可以先预知一个月的薪水?”松似月问。
  “出息!”谭坊白了学生一眼,直接给她转了一年的。
  松似月盯着手机里的一长串数字,到底没脸再要住处。
  谭坊嘴上说不会对她特别优待。
  但从安排出场的顺序,松似月还是能看出谭坊的良苦用心。
  自己技术没有问题,但对舞台的控制和把握确实后退了。
  一年六十万底薪,在整个行业只能算中下。
  但对于松似月这样离开舞台两年的人来说,已经算非常丰厚了。
  可这点钱对于她来说毫无疑问是杯水车薪,只够叶喜两个月的医药费。
  她必须要立刻演出获奖,拿到更多的提成,才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起来。
  回去的路上,松似月依然选择了地铁。
  她甚至连酒店的房都没有续,去医院看了叶喜一眼,就直接去了租住的舞蹈房。
  一跳就停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来电居然是顾之舟。
  松似月连忙按下接听。
  顾之舟劈头盖脸一句话砸过来:“这么晚不睡,你是想累死吗?”
第23章 伤风败俗
  松似月这才注意到,窗外一片漆黑,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她没想太多,以为自己接电话的速度太快:“酒店的床我不太习惯,你呢怎么还不休息?”
  顾之舟今晚有个应酬。
  喝了些酒,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一上车就沉声吩咐左不言开车回家。
  左不言早已修炼成精,径直把车开到了松似月舞蹈房的楼下。
  挨了一顿臭骂,但老板但脸色却明显见好,左不言内心还是欣慰的。
  顾之舟开门下车,却并没有上去打扰松似月。
  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喉咙像是给钝刀刮过。
  顶楼的那间小小窗户一直亮着灯,白色窗帘上有一个小小的剪影,一刻不停地舞动着。
  细胳膊细腿,却像是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顾之舟知道,松似月有腰伤,不能久坐,也不能劳累,下雨天尤其严重。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非常反感她跳舞。
  听筒里的声音有点喘,但还是熟悉的温顺乖觉。
  顾之舟胸口那点子怒意早已烟消云散,脱口而出的责备也变成温和:“听说你找到工作了。”
  “嗯,”小心翼翼又试探性的口吻,“我回湘南舞团了,不过你放心,这周之内都不会有抛头露面演出的机会,你如果有时间,咱们随时都可以去办理离婚证。”
  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要摆脱自己?
  顾之舟胸口一阵烦闷,不由得扯松了领带:“离婚证不着急,你有时间可以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我的东西都拿走了,没什么好收拾的。”
  “胡闹,”烟抽太多,顾之舟嗓子有些沙哑,“支票和那些珠宝你一样没拿,以后怎么生活?”
  “之舟,你喝酒了吗?”松似月的重点一点没在那些财产上,“你在哪里?在别墅吗?管家给你煮醒酒汤没有?”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拿东西。”顾之舟沉声吩咐,“你好歹跟了我两年,尽身出户把我顾之舟当成什么了?”
  听筒那边的小女人顿了一下,尽管很轻微。
  顾之舟还是觉得她打了个哈欠,接着是熟悉的软糯嗓音:“你喝酒了就早点休息,有什么话等你酒醒再说好吗?”
  一贯哄人的把戏。
  顾之舟又好气又好笑,到底没再打扰她休息的时间:“那好,你明天回来收拾东西。”
  “好的。”
  挂掉电话,顾之舟没有离开。
  窗户上剪影消失了,又过了一会儿灯也关了。
  顾之舟斜靠在车窗上,风吹得风衣下摆猎猎作响。
  好半天,左不言才小心翼翼开口:“老板,咱们回去吧!”
  顾之舟终于点了点头。
  车厢里很暖和,顾之舟眯眼仰头靠在汽车靠背上,左不言又试探性地询问:“老板,今天太晚了,明天的会意要不要推迟,您好久没有休假了,干脆在家休息一天?”
  顾之舟没有说话,汽车开出去半晌,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顾之舟没有想到一向听话温顺的小女人,竟然会放他鸽子。
  他一向勤勉。
  就算在家休息,也绝对不会睡懒觉。
  虽然不去公司,但该处理的文件一样不少。
  吃过午饭,他心情就隐约有点烦躁,处理不进去文件,干脆拿了鱼竿去花园的鱼塘里钓锦鲤。
  粉白色手柄的鱼竿,是松似月网购的。
  锦鲤也是松似月养的。
  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连蔬菜叶子都吃。
  剥几颗鲜嫩的玉米粒,顾之舟一个钟头就钓了一桶锦鲤。
  管家佣人们啧啧称赞:“少爷的钓鱼的手艺就是比少奶奶好,少奶奶有时候一整天都钓不起来一条。”
  “那是她笨。”顾之舟嘴上这么说,唇角吻合的弧度始终没有放下。
  偌大的别墅,佣人来来往往。
  顾之舟却总觉得冷清。
  左不言时不时看向腕表:“老板,这个点少奶奶应该在舞团排练。”
  “她排练不排练又什么要紧?我又不是在等她。”顾之舟拉扯着鱼线,又有锦鲤上钩。
  “是,”左不言忙拿了网兜去捞鱼,“今天的黑金鲍又大又鲜,清蒸还是凉拌?”
  顾之舟目光顿了顿,半晌才开口:“煮饭吧,好久没吃鲍鱼饭了。”
  “是。”左不言跟顾管家交换了一下眼神,顾管家会意,喜上眉梢忙活去了。
  ***
  “你最喜欢吃鲍鱼饭,这家的鲍鱼很正宗,一会儿你好好尝尝。”谭坊难得露出笑模样。
  今天又谈妥了一笔投资。
  对方一听说南湘舞团新签约的首席是最年轻的舞蹈家松似月,二话没说就签了合同。
  谭坊高兴,一定要带松似月出来吃饭。
  “谢谢老师,这顿饭我请您!”松似月把大衣脱下来递给服务生。
  “我还能走能动,不用你照顾,你现在谈男朋友没有?”谭坊接过服务生递上来的热毛巾,一边擦手一边问松似月。
  男朋友确实没有,丈夫倒是有,但马上也要离婚了。
  她当初离开舞蹈团并没有说原因。
  现在自然也没有说的必要。
  因此,松似月淡淡摇了摇头。
  谭坊没再多问,点完菜突然突兀地说了一句;“你师母很想你。”
  “师母也要来吗?”松似月心头一喜。
  “她今天临时有事,我们吃饭不用等她,”谭坊点点头:“我儿子比你刚参加工作,你们年纪差不多,认识一下。”
  松似月还沉浸在与师母就别重逢的喜悦中,完全没有听出谭坊话里的意思。
  直到谭坊又问了一句:“你不用担心,臭小子性格随你师母,沉稳内敛,礼貌周到,最有绅士风度,体贴人,不像我凶巴巴的,惹人嫌。”
  松似月才心中一惊讶:“老师,我现在没有找男朋友的打……”
  高亢的《月亮之上》铃声打断了松似月的抗拒。
  谭坊朝松似月比了了稍等的手势,骂骂咧咧举着手机走远了:“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怎么能让女孩子等你……我给你5分钟时间……”
  松似月坐如针毡。
  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已婚女人跟恩师的儿子相亲?
  这实在太伤风败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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