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巧妙的避开了宋九思的问题。
宋九思本也不奢望能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来，她若是那么蠢笨之人，也不能活到现在，还能处处给她使绊子了。
“原来如此，那可要恭喜三妹妹了。”
姐妹二人各自心怀鬼胎，早已撕破的脸皮又假意拋开。
待宋锦城走后，琉璃三人都甚是不解。
琉璃问，“王妃，为何要对她如此客气？她那么对待小少爷，就应该把她赶出王府。”
“是啊王妃，这个宋锦城，真是太可恶了，明显就是上门显摆来的。”
“有甚好在意的？本身过得不好的人，但凡得点好处就要上门耀武扬威，这种人本身就不值得看重。”
宋九思丝毫掩饰面上的轻蔑之色，“她现如今与太后扯上关系，暂时还不能动，等查清了她与太后之间的联系，再动也不迟。”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可不单单只是让她丢了性命那么简单了。
下午时分，暗卫那边传来消息，老汉与妇人去了大理寺。
“去大理寺了？”
“是王妃，他们似乎是去带死者回去安葬的。”
宋九思起了身，“先将人拦下，带来王府。”
第161章 审案
她一拍脑袋，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忘记跟老汉与妇人传话了。
“罢了，你现在就去，让他们先等等，把人抓到再说。”
暗卫有些摸不着头脑：“王妃，抓什么人？”
“相府关崔姨娘的院子，找一个叫李嬷嬷的，你找个法子将人骗到大理寺，让她做证人。”
暗卫离开之后，宋九思有些心神不宁，她近日来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总是王东往西。
扭身去了后院的人间阁。
捣药声逐渐传开，宋九思想为自己为自己配一些补脑的小药丸。
大理寺内。
老汉与妇人紧赶慢赶才赶到大理寺，被传唤进去的时候还有一个妇人跪在那里。
老汉一看，还是个熟人。
“是你？”
李嬷嬷看着他们二人，压下心中的紧张：“是我，我是来给你们做证人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两人让她来做证人，却来的如此之慢，让她一个做证人的来得这么快。
“堂下何人！”
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升堂审案。
“草民张万福，携妻张柳氏状告这妇人诬蔑五王妃。”
李嬷嬷吓了一跳，这，这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噗通跪下：“大人，奴婢冤枉啊，奴婢怎敢诬蔑王妃？”
张万福指着妇人，将昨日之事全盘托出：“昨日草民打猎回来，这妇人找到草民的家，声称我的女儿阿雅被人害死，言语之间颇多话语对准五王妃，可草民见到五王妃才知晓，她与王爷正是那日在张铁蛋几人手下救下阿雅的两位恩人。”
张柳氏嚎啕大哭，接了张万福的话：“大人，王爷与王妃乃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人，更是因此救下阿雅，王妃心善，是她规劝王爷救阿雅。”
大理寺卿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算是明白了此事。
“按你二人的意思，是替五王妃作证，证明她并没有这个动机。”
“王妃到！”
这时，前头传来衙役的喊声
宋九思今日穿了一身青色流采暗花云锦衫，外罩一件乳白色披风，款款而来。
“大人。”
她只点点头，并没有摆王妃的架子，“今日审案，我来旁听。”
大理寺卿并未起身行礼，此时正在审案，他若起身行礼，待会如何问宋九思？
“王妃来的正好，下官正想让人传王妃过来。”
他又将方才的话问了一遍，“张万福。”
“草民在。”
“如今五王妃人就在这，你可愿再次为她作证。”
“草民愿意。”
张万福看向宋九思，眼神清明，并未见谄媚与惧怕。
这一切，大理寺都看在眼里，他也并未言语。
“五王妃乃是王爷正妻，且当日更是王妃主动提出救阿雅，王爷对阿雅态度更是冷淡，何来王妃嫉妒王爷纳新人，王妃将人杀害之说？”
知女莫若母，张柳氏还是有些羞于开口，做了一番思想斗争。
“大人，那日阿雅被救之后，本是说好的青王爷与王妃在家中用过晚膳，可到了草民家中又变了挂，那是因为阿雅钦慕之意未曾掩饰，还要与原本定下亲事的全子退婚。”
如此一来，宋九思的嫌疑全部摆脱。
张柳氏如此也变相承认了阿雅对穆烨清是有爱慕之心的，那那日上五王府的居心，便很容易猜出。
“是草民教女无方，这才让她白白丢了命。”
她若没有起这个心思，也不会趁人之危，用她的命来陷害五王妃。
说到底，还是阿雅居心不良。
“李氏，你可有话说！”
大理寺卿忽然一拍惊堂木，李嬷嬷着实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看了眼宋九思。
“大人，奴婢实在冤枉，这分明就是这夫妻二人见钱眼开。”
李嬷嬷这话指桑骂槐，浑然是在指责宋九思用钱买通这夫妻二人罔顾女儿的性命。
“你胡说八道！什么见钱眼开，你分明就是做贼心虚，说不定我女儿就是你害死的！”
张柳氏还沉浸在痛失爱女的情绪中，却也容不得李嬷嬷如此侮辱。
“我承认是我们教女无方，可我女儿罪不至死！”
即便女儿品行有问题，可她也不应该被外人利用至死。
想起女儿的惨状，张柳氏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肃静！”
大理寺卿面容沉肃，看向底下的李嬷嬷：“此事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李嬷嬷顿时哑口无言，只后悔当初奉命行事之时，没别人去办，为了讨好三小姐，她亲自动手，谁料...
这时，暗卫不知何时现身，附在琉璃耳边说了几句。
琉璃又将话转给宋九思。
“大人，我有证人，能证明此事确实与这位李嬷嬷有关。”
“传！”“传证人刘全！”
很快，一个灰色布衫的少年进了公堂，面上流着泪，见了大理寺卿就跪，“草民刘全见过大人。”
“刘全，你想为谁作证？”
渐渐的，周围的百姓听闻了风声，都来门口看热闹，见宋九思也在场，也是好奇不已。
“那日草民原本是要去找阿雅，可到了门口见到这妇人找上门，听闻阿雅遇害，草民不敢相信，后来草民一路跟着她，一直到城外的庄子。”
由此说来，李嬷嬷便是当真去找过张万福夫妇。
“李氏，此事你可认？”
人证据在，无从抵赖。
李嬷嬷到底是个下人，面对如此威严的大理寺卿，在他多多目光逼视之下，反驳的话没能说出口，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去发现死者尸体周围的地方走访的衙役也回来了，还带回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粗布衣裳，见朝堂之上威武不凡，吓得立时瘫倒在地。
“大人，这位小二声称那日在店门口瞧见过死者。”
衙役简单的禀报之后便推到一旁。
那小二也是个老实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青...青天大老爷，草民那日确实见着了一位姑娘，往城外而去，那日天色已晚，草民本是要回家中去的，可半道上想起来荷包落店里了，回来去，却见到那姑娘被几个男的拉到小巷子里...”
说到此，小二开始哆嗦起来，那日天黑，没能看清楚脸。
第162章 落网
可经衙役一提醒，他确实见到过那位姑娘。
“方才官差大哥已经带我去见了那位姑娘，确实是她无疑。”
如此重要的证人，如今才出现，不过也不晚。
有了这两位证人，此事也就与宋九思没有半点关系了。
可目光落在那对可怜的老夫妻上，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她睚眦必报，可对待心善之人，还是愿意以诚相待的。
“你可曾看清了那几名男子的模样？”
小二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头：“当时天太黑了，草民怕惹祸上身，拿了东西匆匆回家去了。”
平常人遇到这种事都是避之若浼，唯恐沾染上麻烦。
再看看店小二这副骨瘦如柴，小鸡仔似的身子，便也情有可原。
“如此说来，你亲眼目睹凶手？”
“是。”
小二心里到底是存着善念的，当日他没能挺身而出。如今若是不能为那姑娘作证，那真是猪狗不如了。
“来人！立即派人搜索。”
此此案有了眉目，宋九思思索着，似乎想到了什么。
低眸看向张万福。
他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事，喊道：“大人，草民或许知道，那些人是谁。”
几个男子...“哦？你有线索？”
“如果草民没有猜错的话，那几人是村里的几个恶霸。”
他刚才还觉得小二的话有些蹊跷，几名男子。若是当真要对他闺女下手，他闺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需要这么多男子？
想到这，张万福痛心疾首，又是老泪纵横：“为首之人名叫张铁蛋。”
时辰不早，抓捕张铁蛋几人需要时间。除了李嬷嬷被暂时关押进大牢，其余人便先回去了。
张万福原本是想将阿雅的尸首领回去，可案子还没了结，按照大理寺的规矩，只能暂时留在义庄。
后来宋九思才得知，原来张万福是还有三个儿子的，可三个儿子都战死沙场，只留下一个幼女。
如今女儿也没了，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二老。
于心不忍去向，宋九思派了翠云，准备悄悄给二人送点银子。
可翠云却是双手捧着荷包回来的。
“王妃，他们不收。”
诧异之下，也是意料之中，若张万福夫妇是在意钱财之人，现下早已被收买，也不会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
悠悠叹了口气，宋九思有些无奈，与力不从心。
前世的无力感再度袭来，宋九思只觉浑身难受：“罢了，让暗卫继续跟着，别让他们出意外。”
至少，在案子了结之前，不能出半点差错。
“是，王妃。”
夜里，她依旧睡得不甚安稳，总梦到亡魂，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她，那些仇恨。
每当她半夜醒来，穆烨清总是抱着她，宽慰她。
第三日，大理寺卿那边传来消息，张铁蛋三人找到了。据说是在京城的一户小民宅里躲了三天。
听闻官服的人在找他们，这两日以来，他们足不出户。就连回家也不敢，生怕一露面就被逮捕。
张铁蛋三人一向是在村里横惯了的。可如今见了大理寺卿严肃威武，也被吓得有些腿软，将当日的事情供认不讳。
“你们这几个畜牲！你们还是人吗？！”
张万福气的满眼通红，若不是有一旁的衙役拦着，他早就上前将人狠揍一顿。
“你们几人，为何要这么做？如此残忍，对待一个小姑娘？”
大理寺卿一拍惊堂目：“背后可是有人指使？还不速速招来！”
他原本生的一副黑瘦模样，眼眶有些凹陷，如今双眼圆睁，像极了阎王爷。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们我们...”
张铁蛋几人不住的磕头，磕得砰砰直响，“我们也是受人差遣，并非是有意的...”
“你们分明就是蓄意报复，你们几个畜牲早就盯上了我女儿，日日骚扰，那日若不是王爷王妃，恐怕...”
如今女儿香消玉陨，张万福再次提起，心痛到无法自拔，更别提张柳氏了。
几人也是欺软怕硬的，平日里在圈子里嚣张跋扈，欺男霸女。不过是仗着家里有几分田地，村长不敢动罢了。
如今被押上公堂，也知道逃脱不了罪责。
“那是有一位老妇人找上我们...”
张铁蛋将那日的情形如实交代，毫不犹豫的供出了李嬷嬷。
经过两日的关押，李嬷嬷已经由原来的精明能干，变成现如今脏乱不堪，神情颓废的模样。
“大人，就是她，就是这个老妇人撺掇我们，还给了我们一笔银子。”
只是这笔银，早就在案发第二日被他们花完了。
“大胆李氏，买凶杀人，你可认罪？”
“奴婢是冤枉的呀，奴婢是冤枉的...”
事到如今，李嬷嬷依旧抵死不认，“奴婢根本就不认识这几个人啊...”
“大胆！”
“人证物证据在，你还敢狡辩？”大理寺卿一喊，“来人啊，行刑！”
“大人，且慢！”
这时，一个女子声音从外面传入，宋九思快步而入。
“大人，可否让我与李氏说几句话。”
她来的匆忙，外头的衙役还未来得及通报，她就走进来了。
大理寺卿有些犹豫，看了眼李氏，终究还是点头。
示意衙役将人松开，宋九思让琉璃扶着李氏到后堂。
“王妃...”
李氏抬头看着眼前之人，心情复杂万分，她找自己做什么？
猜测间，就听宋九思缓缓开口。
“李嬷嬷，我想你应该很好奇，我会跟你说些什么吧？”
李嬷嬷没做声，只静静的看着她，心虚之感油然而生。
要知道，此事若是成了，宋九思的名声也就就此毁掉了，且此事还是她李嬷嬷亲手办的，不假与他人。
可也就是太过自信，才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或许此事宋锦城已经恨不得派人把她灭口了吧？
“我若是你，我便不会白白受了那一顿打。反正怎么样都是死，不如死得痛快些，免得临死前遭罪。”
李嬷嬷跪在地上，身子发抖，抬头满脸的震惊之色。
第163章 你都知道了？
“你...你...”
李嬷嬷无力的抬着手，“你，你都知道了？”
“放肆，胆敢用手指着我们王妃，活的不耐烦了不成？”
琉璃上前，二话不说抬脚便是一脚，直踹在李嬷嬷胸口处，疼得她哎哟出声，面色越发惨白。
“琉璃，退下。”“是，王妃。”
宋九思上前一步，目光定定看着她：“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呢，不过是你们露出的破绽太多，令我不得不这么做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