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陆柯不接话了，他知道他再接下去，程妍估计要赶他走了。
大屏幕一亮，演讲进入正轨。
教室下方瞬间安静了下来。
聚光灯和众多视线皆落在了讲台上的人身上。
气质非凡，光芒万丈。
第二十一章
江燃川所站的位置正好对着程妍所坐的方向，他站在上面讲话，程妍总会看成他在看她。
……
江燃川所站的位置正好对着程妍所坐的方向，他站在上面讲话，程妍总会看成他在看她。
还是不要这样自作多情。
十分钟后，程妍再次垂下头，在本子上画了好几个Q版小人。
她，还有江燃川，还有程隽。
三个小人围着餐桌吃饭，以前总觉得小叔叔在，她缺少了和江燃川独处的机会，但现在一看，好像这样也没有不好。
毕竟，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的……
身侧的陆柯双臂叠在一起，目光落在江燃川身上，他处于暗处，而讲台上的人则占尽了光芒。
陆柯眼底没什么光泽，面无表情。
程妍正准备合上本子抬起头来时，陆柯把头探了过来，看向她刚刚画的画。
陆柯小声道：“这个长的好看的是台上这位吧？”
程妍看他的视线有些惊讶。
Q版人物五官都差不多，这也能分辨出来？
陆柯抽了口气：“你对象？”
“你俩谈恋爱了？”
程妍：“……”
她倒是想。
程妍立刻合上了本子，双臂搭在桌面上：“你老盯着我做什么？你英语准备的怎么样了？”
陆柯：“你怎么每次都问我英语？我俩之间不能有的别的话题？”
程妍愣了一下：“那……默剧社？”
陆柯：“……”
虽然他们的说话声音如蚊子一般，但程妍还是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
别人讲话，底下的人议论纷纷终究是不礼貌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江燃川。
陆柯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见她不想理他，他也没再问了。
陆柯：“得，我睡会儿，下课叫我。”
本来没什么，但不明真相的人看见这一幕，倒是容易误会是情侣间闹了什么小矛盾。
像极了女孩子生气了，男孩子在一旁哄。
*
演讲结束。
四下一阵激烈的掌声。
蓝大里江燃川的迷妹也不少，刚一下课，就有不少大一新生拿着日子本朝着江燃川奔去，找他签名。
都被江燃川一一拒绝了。
这直接拒绝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初拒绝表白者的程度。
程妍看在眼里，眸底一亮。
燃川哥好像对除了她以外的女生都很冷，很有距离感……
意识到这一点，程妍这些天的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了。
她想，可能是她这几天的想法太消极了。
程妍将桌面上的笔本装进书包里，朝着刚出门的江燃川奔去。
“燃川哥！”
程妍笑容还未等显露出来，就发现陆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妍妍，你走那么快干什么？都不等我。”
程妍扭头看陆柯，她都把他让她叫他起来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程妍一时语塞：“我……”
对面一直未开口的江燃川淡淡道：“好好上课吧，晚上接你回家。”
“燃川哥！……你，你要回A大了吗？”
本来是想和他说说话的，但没想到如此气氛下，她的脑海里竟然一片空白。
江燃川目光落在程妍的脸上，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嗯，还有其他事。”
说完这句话，江燃川抬起头来视线与程妍身旁人相撞。
陆柯同样看着他，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甚至连客套的假笑都没有。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儿？
程妍还想说什么，江燃川已经离开了。
她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有些说不出的怅然自失。
燃川哥是生气了吗？
因为她这些天都没有回家？还没有给他回一条消息？
程妍切换角度想了一下，自己这样做好像的确有些自私。
因为，站在他的角度，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呀……
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想的太多了。
陆柯清了清嗓子，酸溜溜道：“人家都走了，你不走吗？”
程妍心情又不好了：“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去图书馆刷数学题。”
陆柯：“刚考完试你刷哪门子题？”
程妍：“刷一刷还有哪些是我会的。”
陆柯：“……”
说完，程妍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柯双手插兜，看着她走远。
这时，在坏掉的裤兜缝隙里摸到了一块还未掉在地上的桂花糕。
操，迟了一步。
陆柯叹了口气，打开包装塞进了自己口中。
*
程妍一直在等江燃川给她发消息。
外面下起了雨，也不知道他今晚几点钟来接她。
这时，微信来了一条消息。
【江燃川：带伞了吗？】
程妍连忙回过去【没有，不过没关系，我有外套可以避雨。】
发过去后，程妍又补了一条【你到大门外了？那我马上下楼。】
【江燃川：还没有，稍等一会。】
程妍动作一顿，手指继续敲着字【好。】
三分钟后。
【江燃川：在哪间教室？】
程妍眼捷一眨，他是上了他们教学楼？
程妍连忙拿起书包，飞奔出教室里。
刚从教室出来，和迎面走来的人装了个满怀。
“哎呦！”
程妍重心不稳，身子向后倒去的时候，胳膊被人握住，将她稳稳的拉了回来。
正要开口说谢谢时，程妍才看清对面的人是谁。
一阵夹杂着男性荷尔蒙的清香味扑面而来，程妍心跳加快了不少：“燃川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江燃川看见她脸上的惊喜，轻笑了一下，接着将手里的雨衣展开披在了她身上。
“穿好，别淋雨。”
程妍‘哦’了一声，乖乖的穿好之后，才注意到这雨衣真的好大好大……
“燃川哥，这是你的雨衣，那你穿什么？”
刚刚忽略了这一点。
“现在雨还不大，走吧。”
程妍能感受的到，他的情绪不高，似乎……还在生她的气。
坐上摩托车的这一路，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话，安静的就好像彼此不认识一样。
回到家之后，程隽听见开门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可算回来了，我今天下厨了，我决定了以后要把厨艺练的炉火纯……我靠？？你们俩是出去过泼水节了吗？”
程隽话还未说完，就看见一个浑身湿透，一个身披雨衣，整齐划一的出现在门口。
程妍将雨衣脱了下来，第一时间冲进了他们两人的浴室里，把热水器打开了。
“燃川哥，你快洗洗热水澡。”
程妍没想到雨能下的这么大，根本不是江燃川说的小雨。
他这样说，估计是为了让她接下雨衣吧。
“嗯，好。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江燃川是真的不觉得自己淋这场雨会怎么样，但如果是程妍淋了雨，恐怕他会自责吧。
还好她没有被雨淋湿。
程隽也非常有眼色的递了一条毛巾给江燃川：“好好擦擦，可别感冒，我上次感冒可难受坏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厨艺还没练好，恐怕很难给你做什么美食了。”
江燃川从他手里抽过毛巾，动作一气呵成：“我谢谢你，盼我点好吧。”
音落，朝着浴室方向走去。
回到房间里，程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什么睡意。
看着她和江燃川的聊天记录，程妍打了一长段问候关心的话，但最后还是被她删掉了。
她不知道，她现在该不该和他说话，他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不知不觉中，程妍点开了和C神的对话框，想了想后，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程饭饭：C神，和喜欢的人吵架了怎么办？】
这样形容应该足够标准了吧。
吵架似乎更能体现出事情的严重性。
程妍想，明天一早应该就能收到回复了。
果断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清晨，程妍在闹钟响起之前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点开和C神聊天的页面。
然而，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程妍心里一空，看来，冥冥中注定她要自己面对这个问题了。
洗漱好之后，程妍从二楼走了下来。
“小叔叔？”
程隽手里端着烤好的面包片，迎了过来。
程隽：“来尝尝小叔叔的早餐，今天非常成功！”
程妍没有那个心情，只问道：“燃川哥呢？他上班走了吗？”
程隽顿了一下：“好像没有，奇怪啊，以前这个时候他早就已经出门了。”
程妍觉得不对劲，朝着江燃川房间走去。
敲了两下门没有人回应，程妍心一横，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燃川哥？”
冷灰色的壁纸没有多余的杂色，房间里并没有拉窗帘，光线也很昏暗，程妍一步步朝着床边走去，看到了盖着灰色被子的男人。
江燃川似乎还没睡醒，脸色也有些发红，甚至连程妍走进屋子都没有发现。
程妍柔软的手掌落在了江燃川的额头上。
好烫。
他发高烧了！
一定是昨晚淋了雨造成的。
程妍心里非常自责，正想叫醒他时，才注意到他睡的很不踏实。
眉头皱的死死的，眼皮一直在动，似乎陷入了某种噩梦里不能走出来，程妍心尖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突然间疼的不行。
“燃川哥！燃川哥！”
她大叫他的名字，想把他从黑暗的噩梦里拉出来。
突然间，床上沉睡的男人眼睛睁开，冰冷没有任何温度的眼底还有不少红血丝，眼神充满了警惕和告诫。
顷刻间他反握住程妍的手腕，用力的一拧，直接将她整个人拉在了床上，他身子一翻，似乎还没从噩梦里走出来，将她压在了身下。
“燃川哥，是我……！我是妍妍！”
江燃川身子一颤，这句话彻底将他叫醒。
这才意识到他自己做了什么举动。
身下躺着的、近在咫尺的女孩，是程妍。
“妍妍？……怎么是你？”
江燃川揉了揉发胀的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片刻后，坐起身来，将程妍从他的床上拉起。
“燃川哥，你生病了。”
程妍并没有因此生气，心里反而有一些说不出的心疼。
到底是藏了多少伤疤才会在梦回时露出这样生人勿近的警惕反应。
江燃川知道他是发烧了，昨晚就开始了，本以为今天一早会好，没想到又严重了。
“没事的，吃点药就好了。”
江燃川从床上起身，准备去喝点水。
程妍心里一急：“不行！我不同意！你怎么能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说完之后，程妍自己都愣了一下。
江燃川看着她在意自己的样子，突然笑了，反过来哄她：“真没事的，哥身体好。”
说完，江燃川还想向程妍证明一下，锤了锤自己的胸口，这一锤不要紧，浑身酸疼的厉害，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程妍眼睛突然就红了，说不出的难受来。
江燃川看着程妍哭了，一时间慌了。
连忙压低声音，放低姿态：“别哭呀，那哥都听你的，你说吃药我就吃药，你说休息，我就休息。”
程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收不住。
哭到后面就开始打嗝，一抽一抽的。
一开口，哭腔也跟着上来了：“燃川哥……我感觉你并不快乐。”
江燃川怔住了。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程妍越哭越委屈：“什么都是假的……你高兴是假的，你笑也是假的，我都看出来了……你还装。”
江燃川的心就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慌过，他把程妍拉到自己面前，用手指给她擦脸上的泪水。
“小妍妍，别哭了好吗？哭的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程妍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明明都是好大的人了，还学不会照顾自己，都生病了，还要硬挺着。”
“是哥的错，是哥的错。”
江燃川手足无措，半天才把手放在程妍的头上揉了揉她的发丝。
程妍哭了一会儿，心里积压的话也说出来不少。
程隽不知道屋子里这两人是什么情况，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推门走了进来。
刚进屋，就看见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哭的稀里哗啦。
程隽：“？”
他错过了什么？
程隽看向江燃川：“你是不是欺负我侄女了？”
程妍吸了吸鼻子：“没有，你别乱说，燃川哥发高烧了，你去叫一辆车来，送燃川哥上医院。”
听到江燃川生病了，程隽心头一紧，连忙掏手机。
他和江燃川拌嘴归拌嘴，但彼此永远都是对方最好的兄弟，事上绝不含糊。
江燃川打断了程隽：“不用了。”
程妍焦急的看向他，掌心一攥。
是又反悔了吗？
江燃川投给程妍一个安心的眼神：“有上门医生。”
程妍舒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温暖的弧度。
*
程妍今天的课不多，大课交代了同学替她签到，没有去蓝大。
她没办法放心的留生病的江燃川在家。
虽然还有程隽在，但在程妍眼里，程隽的靠谱程度为负数。
中午的时候，程妍煮了两碗粥，清淡很适合病人，留给自己一小碗，剩下的那碗里还卧了一个鸡蛋。
迈进江燃川房间时，他躺在床上看手机，并没有睡觉。
医生已经走了，扎过两瓶吊瓶后，江燃川已经不高烧了。
程妍将米粥放在他的床头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