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川顺势把手机放下，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见她欲言又止，江燃川生出了几分逗她的心思。
“怎么，要喂我？”
因为生病，他的声音有些哑，一开口还有些蛊惑人心的味道。
程妍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被撩到。
“我是想说，生病了就少看些电子产品，好好休息。”
江燃川怎么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不过一向冷淡的他，看到她后总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些别的念头。
“好好好，我的妍妍小公主。”
程妍每每听见他对自己如此的称呼，心里都会忍不住悸动。
燃川哥到底知不知道这句话让女孩子听了后会想很多的呀……
程妍故作淡定：“乖乖把粥喝了，说不定明天就能好了。”
江燃川眉眼里都是她和笑意，语气温柔：“现在就好了。”
程妍装模作样的挑了挑眉：“嗯？胆敢忤逆本公主？”
江燃川反应也快：“臣知错了，以后一定乖乖遵从小公主的命令。”
程妍笑逐颜开：“这还差不多！”
程妍刚从江燃川房间里出来，程隽堵在门口偷听他俩讲话，然而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程妍：“你干嘛呢小叔叔！”
程隽差点没站稳。
程隽：“就是看看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吃什么好吃的了。”
程妍无语：“小叔叔，你真的是一个建筑师吗？”
程隽清了清嗓子：“怎么，不像？”
程妍关上了江燃川的房门，朝着楼梯走去。
边走边说：“如果你不说你是建筑师，我真以为你是个大胃王。”
程隽：“所以这就是你们吃午饭不带上我的原因？？”
终究是错付了。
程妍：“……”
糟糕，好像确确实实是把这个大活人忘记了。
程妍找不到解释的话，模棱两可道：“你……你不是在练厨艺吗？”
回过身时，程妍在程隽脸上看到了冤种一样的表情。
程妍心头一梗：“呃……那什么，别急，小叔叔，我给你点餐吧！”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程隽就想起那晚阿川给他点的外卖。
程隽：“一丘一壑，蛇鼠一窝，小时候白疼你了，不吃了，我回房间了，伤心！晚饭也不吃了，没有亲手做的晚餐哄不好的！”
一道关门声，把程妍震的一愣一愣的。
紧接着摸了摸自己幼小脆弱的心脏。
“…………？？？？”
她可以理解为她和江燃川混的太好了，而小叔叔吃醋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陆柯来了。
手里拎着米粥和蒸饺
第二天一早，陆柯来了。
手里拎着米粥和蒸饺，还有一份煎蛋。
第一个听见门铃声的人是程隽，陆柯几句话介绍完自己是程妍的大学同学后，程隽也没有怀疑就让他进来了。
程隽扫了陆柯一眼：“妍妍还没起床，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陆柯脸上多了些温和：“我听说妍妍她生病了，我过来看看她。”
程隽眉梢一挑，猜到了什么。
“你是她男朋友？”
陆柯一怔，正要回应时，程妍踩着拖鞋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不是。”
今天是周末，程妍本来想多睡一会儿的，但楼下的谈话声并不算小，没多一会儿她就醒了。还好她下来的及时，不然小叔叔就误会了。
程妍一路走下来，走到程隽面前：“他是我同学。”
陆柯目光落在程妍脸上：“妍妍，你感冒好点了吗？”
程妍不知道他是在哪听说的她生病了，但还是解释道：“陆柯，我没生病。”
说完，程妍的视线落在了他手里拎着的营养早餐上。
陆柯东西都带来了，自然不会带走了。
“那你肯定还没吃早餐吧。”陆柯笑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餐桌上。
“我不要。”当着小叔叔的面，程妍不想让人误会她和陆柯之间的关系。
陆柯似乎并不意外，语气放轻：“妍妍，是不是因为我向同学打听了你的地址，擅自做主给你送早餐你生气了？”
这段时间程妍虽然一直在忽视陆柯对她的殷勤，但她还是可以感觉的到，陆柯对她存有一些其他心思。
或许，是喜欢吧。
“不是因为这个，我小叔叔每天早上都会做早餐，我不要你的早餐。”
程妍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她不想陆柯太难堪的前提下也希望陆柯明白一件事。
她在拒绝他。
程隽连忙说道：“还没做早餐呢！妍妍，既然是你同学的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顿饭而已！人家大老远跑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程妍这时才注意到，江燃川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他们三人之间的对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正要继续说时，江燃川先她一步开了口。
“既然都有人这么说了，那就留下吧，就是一顿饭而已。不过呢，妍妍吃惯了我做的早餐，吃别人买的，怕是会不习惯。”
一开口时，江燃川嗓音还有些哑，语气里也没有往日的温柔，反而有些生人勿近的冷漠，不知道是不是和生病有关。
程妍看着江燃川，不知为何，她竟然在这番话里听出了护着她的意思。
就好像……她是他的人一样。
不等程妍深思，江燃川扫了一眼程隽，又补了句：“既然你觉得好那就留给你吧，妍妍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说完这番话，江燃川目光落在程妍巴掌大的脸上。
程妍展露出笑容来：“燃川哥做什么我都喜欢！”
程隽没想到事态发展到这个局面，咂了咂舌正要做和事佬时，陆柯轻笑了一声。
“看来是我来的太唐突了，那妍妍，我在学校等你，我先走了。”
临走时，陆柯拿起自己带来的那份早餐，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程隽：“唉别带走啊……”
程隽肚子很配合的叫了一声。
早餐是无罪的……
“阿川，他是妍妍同学，你把他赶走做什么？”
陆柯走后，程隽没忍住问道。
虽然江燃川做什么事心里都有数，但程隽还是弄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毕竟……
他对这个男同学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如果能和妍妍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或许也还不错。
江燃川懒倦的掀了下眼皮：“不做什么。就像我说的，妍妍吃不惯他带来的早餐。”
程妍心里说不出的感受来。
虽然她猜到江燃川是为了帮她，但她也明显感觉到他不喜欢陆柯。
甚至，程妍能感觉到这种不喜欢很强烈。
从她看见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正面交锋时就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电光石火。
这是为什么呢？
程隽静默的看了江燃川一会儿，点了点头：“行，那我不说啥了，你肯定有你的道理。”
说完，程隽舔了舔嘴唇，换上笑脸：“也给我多煎个蛋。”
刚刚闻到煎蛋的香味属实有点馋了。
江燃川这才正视他，语气有些欠揍：“今天你没有早餐。想吃，自己出去买。”
程隽：“？”
他又做错什么了？！
*
虽然江燃川给她做了早餐，但程妍知道他心情并不是很好。
“燃川哥？”
江燃川放下牛奶杯子，看向坐在对面的程妍。
“嗯？”
“燃川哥，你生病了，本来应该是我给你做早餐的。”
程妍有点自责，没想到到最后下厨的人还是江燃川。
江燃川眉眼稍稍一垂：“想什么呢，乖乖把米粥喝完。”
程妍点了点头：“好。”
程妍没再多问什么，拿起陶瓷碗把剩下的粥一口喝掉。
连续过去了三天，这三天程妍很少在家里看到江燃川。
程隽见到回家后无精打采的程妍，不由想起这几天并不欢快的家庭氛围，眉头一皱。
“我说你们两个咋回事？最近怎么都怪怪的？动不动和好，又动不动生气？”
前几天不还好好的……
程妍走到程隽面前，把自己书包里装着的零食都倒在了桌子上。
“以后这些零食就都给你吃了，巧克力蛋糕也不甜了！什么都是苦的！”
程隽：“……”
咋的了这是？
“不是……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蛋糕了吗？怎么就成了苦的了？？…”
话还未说完，程隽看着程妍一路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里很晚的时候，江燃川才回来。
程隽一直在赶一个设计图，泡了三杯咖啡续命，刚冲上第四杯时，看到了才进门的江燃川。
“你和妍妍又吵架了？”
江燃川刚找到自己的拖鞋，看见程隽顶着一对黑眼圈朝着他走了过来。
江燃川掀了掀眼皮：“你怎么还不睡？”
“先别管我了，你俩最近咋回事？吵架吵的这么严重？妍妍今天把零食都给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江燃川换鞋的动作一顿。
“她又哭了？”
程隽实话实说：“那倒没有。”
江燃川舒了一口气，穿上了自己的拖鞋。
临近门前，揉了揉疲倦眉心：“放心，我们好着呢，你早点睡吧。”
程隽：“？？？”
这俩人怎么越看越不对劲？
一疯还疯俩？？
*
混沌的梦境中一片漆黑，床上的人紧闭双眼陷入其中不能醒来。
……
“阿让！阿让！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鲜红的血从男孩的身上流淌而下，空气里全部都是血腥味，不远处一辆机动车的车灯还在闪烁着光。
开车的人早就已经吓得跑掉了。
他抱着怀里的男孩，恐惧害怕和无助将他紧紧包围。
为什么会这样？
画面一转，几年后过去，那个躺在血泊里的男孩没死，但却永远成为了植物人。
他紧紧的握住病床上少年的手，可再也听不见他说话的声音。
经过了这几年，他已经坚强了不少，很多事都能压在心里，也沉稳了不少，但心里的伤一直都在。
“阿让，我会替你完成你的梦想。”
“我会努力考进A大，努力留在A大。”
“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
画面再次一转，又过去了好多年。
躺在病床上的人病情加重，他坐飞机赶了回来，好在最后抢救了过来，他松了一口气。
江燃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凌乱阴暗的梦里醒过来的，看一眼手机，凌晨三点钟。
他早已经习惯了这场怎么也睡不醒的梦。
只是梦醒后的疲惫感比躺下时更甚。
视线聚焦时，江燃川才注意到微信还有一条未读消息。
【梁慧丝：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听妈的话，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你弟弟的事我和你爸都放下了。你也该成家了。】
江燃川呼了一口气，关上了手机屏。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被催婚。
想了想，江燃川又拿起了手机，回复了过去。
【江燃川：梁女士，如果你实在没什么事可以和我爸出去旅旅游。】
不到一分钟，对面就回了过来【梁慧丝：你是我儿子，我不操心你操心谁？】
江燃川没想到她能回的这么快，但很快反应过来，国内国外有时差。
【梁慧丝：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
【江燃川：只要找了儿媳妇我的社交软件就能安静了吗？】
【梁慧丝：？】
【梁慧丝：儿子，你不对劲。】
还不等江燃川回复，对面的视频通话发了过来。
江燃川用手撩了撩凌乱的碎发，打开了床头灯，接通了视频。
视频那头露出了一张雍容华贵的脸，保养的非常好，明明已经五十多岁了，看上去却和三十出头差不多。
“跟妈好好交代，是不是找女朋友了？”
说完这句话，梁慧丝还不忘朝着江燃川左右两边扫视。
江燃川被她的嗓门震得耳朵疼，连忙将音量调小。
“妈，我弟弟怎么样？”
梁慧丝猜到他问的第一句话肯定是关于江让的，实话实说道：“还那样，不过也不用担心，上次你回来时我聘请了新的私人医生，都是国外最好的医生，不会恶化。”
一句不会恶化，让江燃川眸色无端黯然下来。
梁慧丝看出来江燃川脸色变了，立刻岔开了话题：“那个女孩子呢？让我看看我未来的儿媳妇。”
江燃川有些无奈，但还是正面回复了：“妈，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你也别再催我了。”
梁慧丝听后一愣，她自己生的儿子自己了解，如果不是他真的有这个想法了，是不会对她说这句话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早点休息吧，妈妈就不打扰你了。”
满脸笑意的说完，梁慧丝直接挂断了视频。
江燃川身子向后一仰，把手机丢在了被上。
上哪找个女朋友去？
一闭上眼，江燃川脑海里全都是程妍那张脸，明艳动人的笑，和楚楚可怜的哭，让他的心都跟着一揪一揪。
顷刻间，床上的男人猛然睁开眼睛。
为什么提到这个问题他会想起程妍？
并且，他也确实没有像以前一样躲避这个问题……
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江燃川呼吸加重了不少，连忙掀开被子，拐进了浴室。
*
程妍六点钟的时候醒了，她想给江燃川做一顿早餐。
顺便再和他多说几句话，看看他是不是还在不开心。
她想了一晚上原因，或许真的是因为她去宁娇家里住的那几天没有回复他消息，而这件事事后又没被她妥善处理，所以，他其实还是在生她的气。
可当程妍来到厨房时，却发现早餐已经做好了，并且还有温度。
煎蛋的形状是江燃川总做给她的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