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是真的恶劣，被这种人盯上可真可怕，心疼美女实习生一秒钟。”
“你这人怎么变脸这么快，前一天你不还说是实习生的错……”
“哈哈哈，这不真相大白了嘛。”
刘娅笛将自己工位上的东西全部搬走，一路上各种闲言碎语都落在她耳朵里。
如同刀子一般，只有真正被扎过的人，才知道有多疼。
晚上下班的时候，程妍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了一抹人影。
是刘娅笛，她站在电梯拐角处，似乎是在等她。
刘娅笛看到程妍走过来，深吸了一口气：“程妍，你别以为你今天帮我说情我就会原谅你。”
程妍：“？”
原谅这个词，到底是谁该对谁说？
刘娅笛情绪有些激动：“我不会感激你的，你这样做是为了让总监对你自己有个好印象吧。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还有，你自己早早就备份了作品，你真的好有心机！”
程妍想笑，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用这个形容词形容自己。
“嗯，你说完了？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她今晚和江燃川约好去吃夜市小吃，估计这个点，燃川哥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果然，江燃川的微信消息在这时发了过来。
【江燃川：怎么还没下来？】
正要朝着电梯口走，刘娅笛再次开了口。
“程妍，你这样假惺惺的，你不累吗？”
程妍脚步一顿，这才正视刘娅笛，目光坦坦荡荡：“在总监办公室时你说你是在我的桌面上看见我的作品才抄袭了它，但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我告诉总监，我存放作品的U盘是在火锅店卫生间时被服务生掉包了，又被她暗地里转交给了你，总监还会因为我帮你说情就允许你继续待在旗航吗？”
音落的同时，刘娅笛一震，像是被什么重物当头一棒。
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刘娅笛脸色白的像纸，紧张的手指打颤：“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程妍忽视她脸上丰富的表情：“还有，就算不存在这些，你该不会不知道电脑和ipad的数据即便被清除掉，也是有办法找回的吧？”
她的ipad和电脑桌面上所有的数据，白帆都帮她恢复了。
“放心，我既然一开始没有戳穿你，现在也不会把这件事当成把柄去威胁你。因为我和你不同，我也不是你。”
为了节省时间，程妍继续说：“我见你和我年纪相仿，能进旗航都不容易，便并没把这些告诉总监，但，下不为例。”
刘娅笛震在原地。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叮。
这时，程妍叫的电梯上来了，该说的她都说了，脚下一动，没有回头走进了电梯。
……
还是以前经常去的小吃街，今晚不吃麻辣烫了，天逐渐燥热起来，是最适合吃冷面的季节。
程妍：“老板，还要两瓶宏宝莱汽水！”
“好嘞！”
摊位老板非常热情的应了声，没一会儿取了两瓶玻璃瓶装的汽水走了过来。
江燃川与摊位老板目光交错，老板冲着他露出爽快的笑。
老板回过身，江燃川意识到什么，叫住了他，将其中一瓶冰镇宏宝莱递给他：“麻烦老板换一瓶常温吧，谢谢。”
老板扫到江燃川身旁的小姑娘，一下子明白了，哈哈笑了声：“我真是老糊涂了。”
瓶起将瓶盖打开时，一股清新的荔枝味扑面而来，还带来了一丝迟来的凉爽。
程妍将吸管插进瓶身，痛快的吸了一口，浑身的湿热感都消散了不少。
江燃川看着她像个小仓鼠一样活跃，眼里的倦意减了不少，同时又多了些温和：“别急，慢点喝。”
程妍今天本有很多话想对江燃川说的，全都是源于心底那份说不出的喜悦，但一时之间，她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想了想，程妍说道：“今天这炖饭，我一定要请。”
江燃川还以为她斟酌半天要宣布什么中彩票的大事，不由被她逗笑：“行，一会儿让老板把收款码给你，我不和你抢。”
程妍：“嗯嗯！”
平静了一会儿之后，程妍想到了什么：“燃川哥你知道嘛，我没有抄袭别人的作品，也不喜欢别人抄袭我自己的作品，我就是……就是不想陷入这种困境里，好像溺水的猫一样，找不到能让我喘息的浮木。”
说完之后，程妍不禁有些后悔，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还提起来会不会显得她很斤斤计较。
江燃川的身子朝着她靠近一分，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张不大的小方桌，距离被这样一拉，程妍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我当然知道啦。”
那一次她陷入抄袭门，被几十万网友网暴，他当时就在想，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算什么本事。
果然后面她拿出了有力的证据，可那次他并未见过她，隔着冷漠的屏幕却也莫名的信她。
这一次也一样。
不管是被诬陷抄袭，还是别人抄袭她，他都信她。
江燃川开口的同时，燥热的空气里突然吹来一阵风，程妍感觉自己休眠的细胞似乎都苏醒了过来。
他距离她是那样的近，近到她仿佛可以从他那双眼睛里看见星河与山川。
这一刻，一张记忆里的影子与面前的脸逐渐重叠，程妍觉得自己疯了。
她竟然会觉得她与江燃川早在十六年前就认识。
不可能的，太玄乎了。
想法刚冒出头，就被程妍掐灭了。
殊不知，她这样注释他的时候，对方也在很专注认真的看着她。
江燃川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程妍，她皮肤白皙光洁，没有丝毫瑕疵，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那双眼睛和初次在天台见他时不一样了，没有了茫然与震撼，多出的是惊喜、信赖、感激，还有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她眼底的未知他好似见过，在篮球场上，他赢得了比赛，她坐在观赛区看着他，炙热浓烈的目光至今在他心头闪烁。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理智如弦上的箭没有绷住，一触即发：“妍妍，有没有对你说过，你专注看一个人的时候……很好看。”
程妍心跳如雷鸣，从内而外的热度再次蔓延全身，一时间，像是被主人抓住的小兔，由于来的猝不及防，她自己都说不出是惊还是喜。
“冷面来喽！”
这时，店老板端着两碗冷面走了过来，一边笑一边乱颤，似乎心情很不错。
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气氛浓度的升华。
程妍回过神来，老板已经将那碗没加冰块的冷面摆在了她面前。
程妍后知后觉，刚刚……她是经历了一场心跳博弈吗？
作者有话说：
晚上捉虫。更新不定，上班忙，也不定期修文，所以，最好完结再看。
第四十八章
程妍安静的吃着碗里的冷面，老板一走，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怪怪的。…
程妍安静的吃着碗里的冷面，老板一走，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怪怪的。
这种说不出的窒息感让程妍有些紧张，缓了片刻，抬起头来。
这时她才注意到江燃川早已吃完，正坐在她对面默默地看着她吃。
程妍：“……”
是她吃东西的速度太慢了吗？怎么她的碗里还有一大半？
程妍试图找了找话题，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今日的团建。
团建结束后她就在微信里和他讲述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一切，其实有些做法，她还是想告诉他缘由。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他会误会她。
见她不吃了，反而看着他，似乎在欲言又止着什么，江燃川目光柔和下来，轻轻低语：“怎么啦？”
“燃川哥，其实在刘娅笛第一次将抄袭我的作品拿给整个设计部看时，我是比较生气的，但是那时我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有备份的稿子，她也有可能说我是撞稿撞思想。直到今日团建，我也只想赌一把，赌合作方会被我的作品吸引、赌我自己的画功实力和对艺术的理解。这个时候我也有机会拿出自己原来的初稿了。当然，我也想让大家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抄袭我的作品。”
说完这些，程妍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说这么多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燃川哥，我把我所有的小心思都告诉你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复杂，亦或是城府很深？”
江燃川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问自己，她和自己说话都这样小心翼翼的吗？
江燃川眼里的色泽深了几分，身子向她靠了靠，拉近距离。
他温柔、又像耐着性子哄孩子一般，对她呢喃：“妍妍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不许这样否定你自己。”
程妍没想到他最终说的话是这样的，他真的没有产生一点看错她的想法吗？
看见对面女孩眼里逐渐露出光亮，江燃川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吐出口：“你只是在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同时还对伤害自己的人心存善意，这一点，已经少有人能做到了。不过，我更不希望你受委屈。 ”
“一丝一毫都不行。”
不久前消失的悸动再次席卷归来，这一次虽然来的没有上一次那么炙热急速，可后劲却足到让她只能听下这一刻余下的两种声音。
一种是她自己的心跳声，另一种……
是对面人加重的呼吸声。
不得不承认，她被他目光里的坚定烫到了。
原来，被一个人无条件信任是这样一件充满安全感的事。
程妍感觉自己快要眩晕了，她没办法忽视这种亲身感受下带给她的巨大震撼。
这就是被喜欢的人确认过的力量吗？
冷面摊老板又一次走了过来，这次，手里还拿来了两串烤面筋。
“新品，尝尝，免费的！吃好了下次来点！”
程妍被老板的笑容逗笑了，气氛也随之恢复如常。
“好，谢谢老板。”
老板一走，程妍耳尖的余热还未完全散去，她想，今天这两次悸动应该已经是极限了吧。
为了避免尴尬，或被某种如洪水泛滥般难挡的气氛席卷，程妍在她再次抬起头看江燃川之前，就已经先想好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了，燃川哥，你是怎么发现刘娅笛和服务生之间的秘密的？”
江燃川神色自然，完全看不出异常来，仿佛刚刚两人气氛推拉只是一场错觉。
这也让程妍稍稍松了一口气。
江燃川：“在火锅店时，我就注意到了不对劲，那个时候她的视线一直朝着我们坐的位置张望，有些闪躲，估计是怕我们发现她。”
程妍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所以那天白帆叔叔让你去俱乐部，你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在暗中观察火锅店？”
“嗯。”
程妍记得当天吃完火锅，江燃川接到了白帆的电话，她本来也有点吃多了，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没让他送自己回去，而是选择自己坐地铁回去。
没想到江燃川并没有走，还细心的在火锅店附近守着。
想到这，程妍既感动又自责。
她何德何能啊。
江燃川回忆了那天的情景：“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我看见你那个同事慌慌张张的回来了，打完电话后没多久，一个女服务生就走了出来，把一个用黑色袋子装着的东西交给了她。”
程妍知道，那是她丢失的U盘。
她也是在早上大致听江燃川说了一些后，才想到自己的U盘大概是在上卫生间时，就被站在她旁边洗手的女服务生掉包了。
因为在卫生间，所以监控拍不到。
弄清楚这些之后，程妍终于明白江燃川这几天脸上的倦色从何而来了。
他一定是一直忙于帮她查明真相，所以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这个念头刚冒出脑海，程妍就无比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他当时对自己说交给他时，就已经把所有的担子都扛在了他自己肩上。
程妍心里的自责更重了，她只认真的谢了白帆，好像还没多么认真的谢谢他。
江燃川看出了程妍眼里的波动，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这声哥总不能白叫吧，所以，没什么的。”
程妍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贝齿。
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燃川哥，那你是怎么让服务生说出实情的？”
江燃川玩味般的凝视她，带着些慵懒与痞气：“妍妍觉得呢？”
程妍心里升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对她用了什么暴力手段？？”
江燃川被她逗笑了，笑的眼泪都要出来：“怎么那么可爱啊……不过嘛，这可是我的秘密。”
就在程妍暗暗呼了一口气，庆幸不是自己胡思乱想的这种结果时，他笑容突然收了回去，温和平静的看着她，无比认真。
他声音清冽，带着些成熟男人的沙哑与魅惑：“既然是秘密，就要用你的秘密来换，你准备好了吗? ”
程妍心跳像是定了加快帧一般再次狂跳，她猜错了，这是……今晚的第三次悸动？
程妍支支吾吾：“我……我也没有什么秘密吧。”
在她灵魂恍惚、身体紧绷时，对面的男人慢慢靠近，紧接着，耳畔响起了一道刻骨的声音：“程妍，你喜欢的那个男生，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
*
程妍与梁阿姨的第二次见面是在旗航附近的一家餐厅里。
上次江燃川和她提起这顿饭后，虽然她早有准备，但真正面对面和他的妈妈坐在一起时，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但好在这次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多了一位阿姨。
至少，围绕的话题不会全部都是她。
程妍这样想着，轻轻抿了一口酸梅汤。
一点都不酸，甜的很。
“妍妍，这是陈阿姨，是我妈多年的好友。放轻松点，不必拘谨，我去趟洗手间。”
江燃川介绍完，程妍礼貌的朝着对面和梁阿姨坐在一起的漂亮阿姨打了声招呼。
“陈阿姨好。”
这段时间，梁慧丝一直待在陈鑫茹家里，两姐妹好不容易见面，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
也因为这个原因，陈鑫茹还没见到程妍之前就对她喜欢的不得了，可以说是满级滤镜了。
听到这声甜甜的‘陈阿姨’，陈鑫茹目光落在了程妍脸上，眼里都是喜色：“这就是妍妍吧，长得真漂亮，比我想象中还要招人喜欢！还是燃川这孩子有福气！”
程妍：“……谢谢阿姨。”
程妍受宠若惊。
还没从陈鑫茹后半句话里走出来，这个话题让陈鑫茹想到了什么，又感慨道：“我们家那尊神，整天拉个臭脸，一副生人勿扰的样子，我这个当妈的都为他发愁，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