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她很近，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痒痒的。
“醒酒了吗？”
江燃川没有要走的意思，附在她手背上的大掌更加用力了。
程妍身体里的酒精瞬间退散一半，甚至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加清醒。
清醒的感觉到她所处的情景是什么样子的。
“燃川哥……”
程妍大脑有短暂的空白，一时间词穷。
她其实是想问他，他要对她说什么吗？
本来挺严肃的气氛，在看到眼前人此刻呆呆萌萌的表情后突然变得诙谐了不少。
江燃川眉眼都松懈了，失笑：“好久没被表白过，不习惯了？”
‘表白’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后，程妍凌乱的思绪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方向，大脑里千千万万个细胞顷刻间汇聚在了一起，头皮都跟着一麻。
他说什么？
没有任何预兆，程妍脸颊红到了耳朵根，她以为上次他说‘都是你的’时，他们已经算表明心意了，直到面对现在的他，程妍才明白，江燃川对她的喜欢，或许比她想象中更加浓烈。
过去经历过那么多次被表白，程妍以为自己有足够的经验，可她忽略了一点，过去每一次被表白她都拒绝了对方。
她还没有过成功的经历。
更何况眼前的人是江燃川。
程妍呼吸急促：“难道……难道你喜欢我？”
脑子一热问完这句话后程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这是什么智障发言啊喂！
面前的男人却无比认真，清冽低沉的声音像大提琴上的音符缓缓响起。
“怎么会不喜欢？”
“怎么？我就不能喜欢你？”
“现在，小公主存档解除了。”
“所以，小公主，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我想成为你一个人的骑士。”
江燃川每说一个字，程妍心口跳动一拍，直到最后，程妍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来了，无论是血液还是细胞都不像她自己的了。
但她此刻却也无比清醒，她是喜欢他的，她不想错过他。
“燃川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江燃川还以为她会说什么，听到这句话后笑的绷不住。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程妍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从来都没有骗过她。
她所有能想到的，与他有关的经历，都是他毫无保留的对她好。
江燃川：“那场烟火下，你还未说完的话，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程妍愣了一下，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喜欢他好像早已经不是秘密了。
是啊，他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
此时无声胜有声，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程妍一双像是蒙了雾气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不久前那种燥热感再次袭满他全身。
这一次轮到某个人心跳过速了，江燃川继续说：“那，你没拒绝，我可以认为你是答应了吗？”
他一直觉得他没有正式告白过，他们就不算真正的在一起，那在此期间享受她一分一秒的爱都是对她的不尊重，所以，他这才要给她一次真正的告白。
那天在烟花下，就算没被那一通电话打断，他也会主动打断她要说的话，因为告白的话本就应该由他说。
程妍没有再逃避，看着江燃川的眼睛，重重的点头。
“我想和你在一起。”
江燃川眼眸亮起星辉，狂跳的心脏里装着前所未有的悸动与喜悦。
程妍感觉到那只附在她手背上的大掌用力向下一压，下一秒，整个客厅都亮堂了起来。
好像哪里和出门前不一样了……程妍一点点睁大了眼睛。
客厅的桌子上、玄关处、地面上、角落里，所有她能看到的地方竟然都摆满了玫瑰花！
难怪她进门前闻到了玫瑰的味道。
这是……江燃川做的？
江燃川：“谢谢你在玫瑰庄园送我的花，程妍，礼尚往来，这些是我送你的。”
程妍这才看清江燃川的脸，是灯光下真真切切，有血有肉的他。
程妍没办法将这么多玫瑰花和眼前的人串联到一起：“都是你一个人摆的？”
“追喜欢的人，这点诚意总该是要有的。”
程妍被他逗笑，但心里还是心疼他一个人默默做了这么多。
“谢谢你，燃川哥……”
对面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像个无赖：“还叫哥？”
程妍双耳轰鸣，腿都有些站不稳了。
江燃川并没有给她缓冲的机会，脸靠的她更近：“那我……可以亲你了吗？”
他怕自己表达的不清楚，又说的更精准了些：“程妍，我想亲你。”
程妍此刻的脸颊已经红成了个苹果。
她能听懂！这种话就不用重复说了！
“我……”
不等程妍说完，冰冷的唇附在了她的唇瓣上，攻城略地。
江燃川揽住程妍的细腰，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一寸一寸贪图她的滋味，热烈汹涌的吻让程妍不禁怀疑，这个人真的是江燃川吗。
怎么有种忍了很久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妍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他才肯放过她，给她几秒钟换气的时间。
几秒钟过后，他加重的呼吸与急促的吻再次附了上来，恨不得将她拆入腹中。
程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未醒酒，她怎么觉得喝醉了的人并不是她。
“都是第一次接吻，别分心……”
恍惚间，程妍听见了江燃川的低语。
情到浓时，程妍双臂攀上他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才不会。”
第五十三章
程妍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看到手机显示的九点钟时才意识到睡过头
程妍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看到手机显示的九点钟时才意识到睡过头了。本计划着今天带着实习证明回学校，看来又要迟到了。
“昨晚不该喝酒的……”
程妍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段段她与人拥吻的画面。
程妍猛然睁开双眼，冷汗瞬间布满全身。
她的脑海里怎么会有这种画面，难道……
零碎的记忆后知后觉涌入，逐渐拼凑出一幕幕完成的影像，最后清晰的恍若就在眼前。
她昨晚……和江燃川确认了关系？
还接吻了？
程妍顿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炸了。
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后，程妍第一时间将昨晚发生的种种告诉了宁娇。
宁娇的电话火速打了过来。
“我去，妍妍，你和江教授擦枪走火本垒打了！！！”
程妍：“……”
“还没有到那一步，就是刚刚确认了关系而已。”
程妍严重怀疑，宁娇还没把她的话看完就激动的把电话打过来了。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宁娇胜券在握的语气：“春天都来了，那不早晚的事嘛！太好了妍妍，终于迎来了你和江教授修成正果的日子，结婚时别忘了找我当伴娘！孩子出生后我要做他干妈！”
程妍：“……”
程妍哭笑不得：“行，那你等着吧。”
宁娇：“对了，你还没告诉红豆和季雨晴吧！我去和她们分享一下！！”
程妍：“……”
挂断电话之后，程妍耳边还回旋着宁娇的话。
结婚？
她和江燃川才刚刚开始，距离这一步好像真的有点远。
不知道江燃川现在出门了没有，回想起昨晚，程妍小心脏还在扑腾扑腾的跳动着。
一会儿她下楼该不会遇见他吧？
昨晚她喝了酒，江燃川也喝酒了吗？那他们昨晚发生的那些片段，会不会是他酒后胡说的？
他的吻那么热烈，看着与平日里的他格格不入。
程妍越想脑子越乱，最后干脆不想了，洗漱好之后便下了楼。
一楼的玫瑰花已经不见了，玫瑰的余香味却还在，清新的香气倒是让她的头痛缓解了不少。
扫视了一圈后，程妍松了口气。
江燃川不在。
就在这时，微信响了。
【江燃川：起床了吗？】
程妍的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
明明就是问她个很简单的问题，她可有什么紧张害羞的呀……
程妍调整好呼吸，回了三个字过去。
【起来了。】
【江燃川：早餐在厨房保温箱里，记得吃。】
程妍打开保温箱，里面整齐的摆放着灌汤包、煎蛋、阿婆菜，还有一小碗南瓜粥。
煎蛋上面还挤了一层沙拉酱，是笑脸的形状。
一瞬间，程妍也像是被感染了一般，露出一抹甜笑来。
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
那种不真实感在看到这个煎蛋后消失不见，她真的和江燃川在一起了。
她是江燃川的女朋友了。
*
上完最后一节课后，程妍从教学楼出来，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江燃川站在花坛前方等她，黑色的冲锋衣，搭配一条运动裤，双手随意的插在兜里。
即便身材被遮的严实，也不难看出硬朗的线条感。
江燃川在这等很久了，听到人群走动的脚步声后，目光微微一挑。
那张原本冰冷的神颜，在锁定到程妍之后露出了一丝笑。目光都跟着柔和了下来。
随行的女同学，无不羡慕程妍。
“妍妍，那是你男朋友吗？真的好帅啊！”
“我天，难怪那么多男生追你你都不为所动，原本身边藏着这么帅的男朋友！”
程妍脸颊一热，虽然这番话她听后很窃喜，但当着江燃川的面，她不想害羞的那么明显。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花坛处。
“燃川哥。”
看了江燃川一眼，程妍连忙垂下头，有些不太自在的打了个招呼。
“穿这么少，不冷？”
江燃川目光落在程妍的连衣裙上，本能的将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
听到程妍的称呼后，周围的女同学露出的羡慕的表情。
这种伪骨科的恋爱叫法也太撩了吧！
“你们好。”
注意到与程妍随行的两个女生，江燃川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两个女同学受宠若惊，连连点头之后很有眼色的和程妍说了拜拜。
“今晚想吃什么？”
现在，周围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程妍还是没有勇气对视上江燃川的视线，她在心里调整了一下呼吸，温声道：“吃什么都好。”
话音刚落，程妍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牵住了。
“怎么不敢看我？”
程妍抬眸，目光落在江燃川的脸上。
他真的很好看，凌厉的眉眼里藏着温柔，是每一次对视都会惊艳到她的那种五官。
“我没有。”程妍口是心非。
其实不是不敢，就是有些紧张。
江燃川的脸凑了过来，眼里带着些期许：“那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信。”
今晚没有星星，柔和的月光照在每一个建筑物上，也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他说出这番话时，带着些坏坏的痞，但似乎又非常真诚。
真诚的想要亲亲。
程妍刚恢复了些温度的脸颊又一次蔓延上温热感。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好听到，程妍觉得拒绝他是件格外难的事。
“好，那你闭上眼睛。”
江燃川照做。
程妍踮起脚尖，轻轻朝着他的脸凑了过去。
在她的唇即将落在他的脸上时，面前的男人睁开了眼眸，大掌扣住了她的头，姿势随之一变。程妍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唇上就落入了一个柔软冰冷的吻。
如蜻蜓点水一般。
“现在自在点了吗？多亲几次就习惯了。”
在两人的距离被拉开之前，程妍听到了江燃川懒洋洋的话。
突然有一种掉入狼窝的感觉。
程妍心脏狂跳，但她偏又喜欢这种感觉。
只要是他给的，她都喜欢。
再次看向江燃川时，他眼里映着深邃的星辉与她。
*
今天这顿晚餐是程妍与江燃川确认关系后共进的第一顿晚餐，选在了他们第一次去的那家火锅店。
这个时间段的人群是最多的，来吃火锅的大多也都是情侣。
“想吃什么，多点些。”
江燃川把菜单递给了程妍，在点餐这块，他向来没多少天赋。
但他知道，小女孩喜欢吃火锅。
程妍照常点了些他们常吃的菜系，要了一个鸳鸯锅底，一半番茄一半微辣。
服务员下去之后，江燃川将一个礼盒袋摆在了桌面上，推到程妍面前。
“程隽邮寄来的。”
程妍惊喜又意外。
“我小叔叔送的？”
程妍还以为程隽早就忘了她这个侄女，拆开包装盒后，程妍看到了一张荣誉证书。
——国家优秀建筑师，特发此证。
上面的照片是程隽，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笑的很纯粹。
程妍心里为程隽高兴，想到什么便说：“看样子，我小叔叔是快回来了！”
江燃川似笑了一下：“差不多，也快了。”
程妍当他们早就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也没有多想。
“那等他回来了，我再将我们的关系告诉他。”
江燃川看着她纤长睫毛下那双水雾般的眼睛：“你还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程妍盯着江燃川看了几秒，身子向后靠了靠。
“你已经告诉他了？”
江燃川笑的轻颤：“还真是小孩。”
程妍不服：“我可不是小孩。”
江燃川深邃的黑眸落在她俏皮可爱的表情上：“好，你不是，你是小大人。”
程妍：“……”
关于他们之间，程妍一直有个问题想问。
“燃川哥。”
“嗯？”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江燃川笑了，偏偏问非所答：“想听啊？”
程妍耳尖红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嗯嗯。”
江燃川：“还真是什么都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