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失忆后——慕如初【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11 14:43:25

  顾时欢回忆了下,“我也不清楚,就是突然一阵头晕,就从马上掉下来了。”
  “是这样么?两刻钟前,哥哥让人把元安堂的人都抓起来了,你可知是为何?”
  抓起来了?她不知道啊?顾时欢懵了,“难道是因为我的事?”
  “我也不确定,哥哥办事向来密不透风,要不你回头问问,我都好奇死了,咱们府里太平了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大阵仗呢。”
  顾时欢点头,心中也疑惑,难道还真是因为她?她坠马不是意外?
  抱着这么个心事,她蔫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祝长君回来。
  顾时欢左腿夹着板子,挪动不得,吃饭都是在床上吃,顾嬷嬷给她在榻上放了个矮桌,上头摆着一碗粥还有一碗甜羹和几块油炸酥饼。
  祝长君进来时见她吃得正香。
  “晚上就吃这个?难怪你这么瘦!”
  顾时欢不乐意,嘀咕道:“说我胖的是你,说我瘦的也是你,全都由你说完了。”
  见她还敢埋怨顶嘴,于是他对着那额头就弹了个爆栗,随后把油炸酥饼和甜羹收走,吩咐顾嬷嬷给她弄些易克化的主食来,顺便也给他来一份,他还没吃呢。
  “哎......甜羹为何要拿走?”
  “晚上吃甜不宜养生,不懂么?”
  “谬论!”她嘟哝嘴,认命的端起粥碗小口小口吃起来。
  过了一会儿,顾嬷嬷端进来两碗面,祝长君也从净室洗漱出来,坐在顾时欢对面。
  他吃东西慢条斯理,一点也不见粗俗,反观顾时欢吃一口面咕噜噜,咕噜了许久也没吃完,最后剩下大半。在男人凝视下,苦着脸说道:“夫君,我吃不下了。”
  “你这碗这么小,没几根面条,这也吃不下?”
  “嗯,我就是吃不下。”
  竟有点撒娇的意味。
  祝长君就吃这套,端过她的碗,拿起筷子把她剩下的面条也吃了。
  两人这般亲密互动,倒真有几分恩爱夫妻的样子,顾嬷嬷在外间瞧得清楚,心里却纳闷,小姐失忆便罢了,为何连大爷也像转了性子般?
  不过,这等情况她倒是乐见其成!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竟然都猜对了,我好没成就感(不是~
第19章
  祝全办事利索,临到傍晚,便审问出来了,下毒之人,正是老夫人身边的素荷。
  他问:“爷,您看这事怎么处理好?”
  祝长君挑眉,“怎么,你还怜香惜玉?”他将卷宗撂下,“一个丫鬟也敢将手伸到正院,谁给她的胆子?该怎处理就怎么处理!”
  祝全为难,谁给她胆子,还不是您和老夫人?
  素荷在府里权利颇大,元安堂的事连管家也不敢插手,老夫人天天离不得她,甚至还想将她给大爷做妾,据说嫁妆都给她存了些,这事府里的人都知道。而且以前大爷跟正院那位关系又不大好,大家都揣测素荷迟早会是大爷房里的人,平日里都对她敬让三分,甚至连正院出来的丫鬟也巴结着她呢,这能不让她胆子大么?
  这会儿让祝全将人处置,祝全为难啊,这怎么说也是老夫人身边的得意人,得去打个招呼吧?可这打招呼的事不该他去啊,他就一个下人哪敢给老夫人打招呼,于是就过来请示他家大人,却没想到吃了这么个挂落。
  他迟疑了一瞬,说道:“爷,要不要先去给老夫人说一声?”
  祝长君也清楚,素荷服侍了他母亲多年,母亲对这丫鬟极其看中。可正是如此,才养成了她如此胆大包天,连祝家的子嗣也敢染指,简直不知死活!
  “先将人关起来,我一会儿就去见见母亲。”
  ......
  另一边,后院柴房里。
  素荷此刻心中恐慌,只怪她一时鬼迷心窍,见大爷与夫人关系日渐亲密,尤其是那日她在堂外听顾时欢说两人已经圆房后,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往日不论大爷如何拒绝她,她都不着急,那是因为大爷与正房夫人面合心不合,而老夫人又捉急子嗣,她做妾的机会大。
  可近日不知怎的,大爷突然往正院走得勤,甚至还圆了房,届时,若真让顾时欢生了儿子,她还有机会吗?
  显然没有。于是,恰逢老夫人给正院送补汤,她便打了这么个主意。本来想着每日加一点点剂量,慢慢来,等她喝上一个月便好,可前儿听说大爷又去正院了,还歇了一晚,心里一着急,今日便加多了一钱。
  只这一钱,便出了事。
  她现在真是悔恨不已。
  她动作也快,自知死路一条,唯一的机会就是求老夫人怜惜,也不奢求什么继续留在府中了,只要能保住这条命就行。她狠得下手,将自己咬出血,弄了张血帕交给一个小丫鬟,又把手上的玉镯子递过去做酬谢,让她速速去元安堂交给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念着这么多年主仆一场的份上救救她。
  果然,老夫人见了那血帕先是被吓住,随后又心疼。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啊,人也和和气气的,实在是想不出会做出那等事,她问儿子,“莫不是误会了?”
  “证据确凿,天星草还是她托老家人带进来的。”
  “可......也没得要她命的地步啊,她也是一时糊涂才犯傻,就不能绕了她这一回?”
  祝长君气笑了,“母亲,你可知素荷做了什么?”
  “什么?”
  祝老夫人只知道她害儿媳妇中了毒。
  “素荷要谋害的,可是祝家子嗣,那天星草便是绝嗣之药。”
  “哐当”一声,祝老夫人手里的茶盏掉到地上,碎成一片残渣。
  “长君啊,你是说,你媳妇她不能......”子嗣在祝老夫人眼中比什么都重要,没想到素荷竟做了这样的事,她简直不敢相信。
  祝长君赶紧安抚她,“大夫说,索性才吃了几天,无大碍,调养半年即可,母亲不必担忧。素荷留不得,若这事都能轻饶,日后下人们有样学样就乱了规矩。”
  祝老夫人也知道这不是小事,也气素荷怎么这么狠心,可就这么要了她的命,心里也难受啊。她颓然的叹了口气,摆摆手,“长君啊,你自己处置吧,什么都别再与我说,我累了,要歇了。”
  ......
  素荷犯错,以谋害主母之罪被处死,最后一卷竹席草草了之。
  自己养了多年的姑娘成了白眼狼,且就这么没了,老夫人心里难受,这么一折腾下来,便病倒了。
  府里一下多了两个“病患”,祝长君忙得晕头转向,朝堂里的事忙完就得往府里赶,先去元安堂探望母亲,随后又跑正院探望顾时欢。
  索性顾时欢是个省心的,乖乖听话在屋子里养伤,顾嬷嬷给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顾嬷嬷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比如这会儿,顾时欢为了养伤方便,穿着中衣短裤,白嫩嫩的腿漏出一大截。顾嬷嬷给她揉腿上药,之前左腿不止错了骨节,还摔青了一块儿。
  “小姐,腿伸直些。”
  她乖乖伸直。
  “您也做直些,这样歪着对脊背不好,”
  顾时欢又乖乖的从靠枕上爬起坐好,手中的小插画不曾离过眼,嘴里还含着颗大蜜枣,右边腮帮子鼓出一个大包。
  祝长君进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好整以暇的靠在门边看了半晌。
  主仆俩人,一个在旁边唠叨她的坏毛病,一个在榻上乖乖认错却死不悔改。
  直到凝知端水进来喊了声“大爷”,那两人才发现他来了。
  顾嬷嬷赶紧收拾好出去,凝知放下铜盆准备给顾时欢脱鞋袜,祝长君挥手让她出去,“我来。”
  凝知诧异了一瞬,随后出去了。
  祝长君蹲下来给她解袜子,男人的手粗粝,弄得顾时欢脚底板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夫君你快些!”
  祝长君没干过服侍人的活儿,但他做事细致讲究,洗个手都要摩擦半天,更何况洗脚。那嫩白的小脚在他手里被当成艺术品一般,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顾时欢忍得要闭过气,他才松了手,拿布巾给她擦起来。
  “夫君,你吃过饭了么?”
  有时候他忙起来都会忘记吃饭,好几次都是来正院草草吃碗面解决。这会儿天已黑,他才回来,也不知有没有在外边吃过。
  果然,祝长君摇头,“没吃。”
  顾时欢正想喊凝知去让厨房下碗面过来,就被祝长君拦住,他坐在她身边,手指戳着那脸颊上鼓出来的小包,说道:“我今日想吃你做的。”
  顾时欢瞪大眼,“我……我不会啊。”
  “那你会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啊。”
  她想说她什么吃食都不会做。
  但祝长君理解岔了,嫌弃得很,“做人家妻子做到这份上,你算临安城里头一个,不惭愧么?”
  顾时欢认真点头:惭愧!相当惭愧!
  他盯着她幽幽道:“夫人,你可知今儿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呐?”
  “为夫生辰。”他接着道,“你以前答应过我,生辰时,给我做碗长寿面的,你忘了?”
  是吗?她真不记得了啊。不过,毕竟是生辰,怎么说都得表示一下吧,可要做面,就真的为难了。
  没等她想好,祝长君已经把她抱了起来,顾时欢惊呼一声,“你要带我去哪儿?”
  “做面!”
  “我不会啊!”
  “我教你!”
  祝长君将她抱进厨房,放她做在桌边,给了她一团面粉,“揉面粉总会了吧?”
  顾时欢摇头,“捏面人我倒会些。”下一刻,额头就吃了一记爆栗。
  祝长君自顾坐下来,拿了个小盆倒了点温水,倒面粉进去,开始和面,动作干净利落。
  他手指修长,常年握笔,骨节分明,袖子挽得高高的,将面团揉得细腻均匀。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
  顾时欢还从没见过男人做饭是什么样的,没想到竟是这般养眼。揉面从容不迫,脸上一丝不苟,专心致志,微微低着头,昏黄的烛火映着他的侧脸,那如刀削般的轮廓也瞬间柔和起来。
  祝长君揉完面,见她杵着下巴盯着他看,他伸手沾了些面粉点在那小鼻尖上,“看什么?没见过你夫君么?”
  顾时欢傻愣愣的,“没见过这么俊的夫君。”
  他笑了,拿了段葱给她,“葱总会切吧?”
  “会。”
  她手起刀落,‘剁、剁、剁’三两下结束。
  长短不一,大小不均,敷衍的很,结果又吃了记爆栗。
  顾时欢疼得抱头哀怨,“干嘛总是打我?”
  祝长君头也不回,“太笨了,打聪明些。”
  顾时欢见他生火、热锅做得十分熟稔,诧异问道:“夫君怎么会做这些?”
  “曾经为了参加科考,提前学的,后来渐渐喜欢上,不过倒是越发忙碌起来,鲜少有机会做这些。”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么?”
  “那是无能之人说的话,像你夫君这样的,基本什么都会。”
  顾时欢睨了眼正在灶台边忙碌的男人,撇撇嘴,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你在心里说我坏话?”
  她吓了一跳,难不成他背上长眼睛了?
  “没,我在心里骄傲,我的夫君真厉害!”
  祝长君勾唇笑了笑,见锅里的水热了,将弄好的面条缓缓放入水中。
  不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面就出炉了,上头还卧着个鸡蛋,顾时欢给它撒了点葱花,再搅拌一下,“香,真香!”
  祝长君也给她拿了个碗,分她一小半,随后问道:“夫人,这会儿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生辰祝福嘛,她懂,“祝夫君长命百岁!”
  “太敷衍,换一个。”
  “那......祝夫君高官厚禄,财源滚滚!”
  “太俗了,不行。”
  “那夫君想要什么样的?能不能给个明示?”
  祝长君凝视着她,半似认真半似玩笑的说道:“说点与我们有关的,譬如儿孙满堂什么的。”
  顾时欢活学活用,笑眯眯道:“那祝夫君长命百岁、财源滚滚、子孙满堂!”
  “好!”
  他这么应着。
  院外月光洒满一地,寂静无声。
  屋子里一盏烛火昏暗不明,两人坐在四方矮桌上,各自吃面,时不时笑言几句。
  祝长君心想,若一直这样也不错,柴米油盐,岁月静好。
  曾几何时,他一心想娶个贤惠的妻子携手到老,结果不小心娶了个‘闲会’的妻子,只能认命到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啊评论,你在哪里?我需要你啊。
第20章
  翌日一早,祝长缨来正院找顾时欢,发现她正在埋头看账本,她手指一行一行下划,随即又拧眉摇头。
  祝长缨好奇,“嫂嫂为何突然看起账本来了?”
  平常顾时欢是压根都不会碰这些东西的,她懒得费这个神,今日却看得这般认真,面前都堆着好几本呢。
  顾时欢头也没抬,“我在找东西呢。”
  “找什么?”
  “宝物。”
  祝长君的生辰来得触不及防,之前都没人给她提过,顾时欢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想着要补送生辰礼给他。可思来想去都不知送什么,今儿一早就扒拉起自己的嫁妆册子,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送出手的。
  祝长缨随意瞄了几眼,暗暗咂舌,“嫂嫂的嫁妆也太丰厚了。”顾家果然阔绰。
  “就是太丰厚了,所以才难找啊,我这眼睛都看花了呢。”顾时欢也头疼啊,“你哥哥的生辰你知不知道?”
  “当然,我们全府都知道啊。”
  啊,看来就她一人不知呢,怪惭愧的。
  “那你们都送了些什么生辰礼?”
  祝长缨这会儿才恍然明白,原来是要给她哥哥送礼呢。
  “我做了一双鞋子给哥哥,我母亲送了把珍藏的紫砂壶。嫂嫂呢,想送什么?”
  顾时欢苦着脸,“就是不知送什么才急啊,长缨,你哥哥喜欢什么?”
  祝长缨摇头,她还真不知道她哥哥喜欢什么,往常无论她们送什么他照收。
  顾嬷嬷进来给两人送糕点,顾时欢吃了一块,张嘴含含糊糊的又问她,“嬷嬷觉得该送些什么?”
  “一般人家,妻子送丈夫礼物,都是亲手做些衣衫香囊贴身的。”她睨了眼顾时欢,那眼神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过,小姐您不是这方面的行家,那就选些名家字画送送吧。”
  这个主意好,“嬷嬷,那我的嫁妆里头有没有合适的字画?”
  顾嬷嬷摇头,“没有,或许只能去外边买。”
  顾家就是个乡土豪绅,也不懂什么风雅,三代下来,就得了顾时茂这么个中进士做官的文人雅士,已经算是祖坟烧高香了。给顾时欢的嫁妆里头不是金就是银或者就是金银首饰玛瑙玉石这些,哪有那雅致的东西?!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