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失忆后——慕如初【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11 14:43:25

  “哦......”她拍拍手上的碎屑,淡定的起身出门。
  ......
  祝长君一路纵马回到府上,本想快些见到心心念念的小女人,然而到了府里后却扑了个空,随后得知她出门参加宴会了,才又匆匆换了件衣裳出来找她。
  因此,当顾时欢走出大门时,便看见自家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她顿住脚步,只因见祝全也站在马车旁,不用想,那人就在马车里。
  彼时还能镇定的心,这会儿却骤然紧张起来。
  说不想他是假,其实都已经想到骨子里了,平日故作淡然,可这会儿真要见到人了,却近乡情怯起来。
  “傻了?”那人见她迟迟未上马车,掀开帘子瞧他,目光热切,嘴角噙满笑意。
  顾时欢没说话,就这么眨巴着眼睛看她,良久,也渐渐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直到一阵咳嗽声传来,才打破这焦灼的两道视线。
  “可要进门喝杯热茶?”
  是顾时茂。
  他听管家说祝长君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大门外等他妹妹,便也赶紧迎出来打个招呼。
  “不了,急于回府。”
  祝长君对他颔首一礼,便扶着还在发愣的媳妇上了马车。
  ......
  直到坐在马车上,顾时欢也还觉得不大真切,呆愣愣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好似走了好久好久,久到都快忘记他的模样了。
  如今,他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深沉的眸子。
  “又傻了不成?”祝长君将她捞进怀里,坐在腿上。
  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格外显眼,令他喜欢得眼里是化不开的怜惜。
  “累不累?孩子闹不闹你?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见她仍是看着他没说话,祝长君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真傻了不成?不认得夫君了?”
  顾时欢这才动了动,随后突然搂住他的脖颈,声音呜咽,“你终于回来了!”
  “是,我终于回来了!”
  “可有想我?嗯?”
  她老实的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何意?”
  “不敢想,怕一想起你我就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了。”
  她娇娇柔柔的剖白心意,一副依赖的可人模样,祝长君心里头软成一摊水。
  他抵着她的额头,用鼻尖摩挲着她的鼻尖,随后又轻轻吻她唇角,哑声说道:“我也想你,想得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说完,他深深吻了下去。
  唇上久违的触感令她顿了顿,随后才慢慢闭上眼睛。
  ......
  祝长君回来,整个丞相府又热闹了起来,祝老夫人高兴不已,拉着儿子的手又是叹又是笑,问了许多路上的事。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小瑾年被父亲抱在腿上,喂着米粥。他不怕生,这会儿谁抱都喜欢,尤其是这个抱着他的人还给他带来了许多新奇的玩意,他更是喜欢,因此搂着他脖颈就不肯放。
  祝长君感叹不已,他走时儿子才几个月,如今都能蹒跚走路了。喂完一碗粥后,将他递给奶娘,但瑾年不乐意离开他,搂着他大喊。
  “爹爹!”
  这声爹爹倒让祝长君吃惊,那颗老父亲的心涨得满满的,欣慰不已。看看儿子又看看儿子她娘,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顾时欢倒是不觉得儿子是认识他爹爹,估计是奶娘之前教他的,让他这么喊人。不过儿子确实聪明得紧,对着人喊得这样大声清脆,难怪他激动。
  吃过晚饭,祝长君先送母亲回元安堂,顾时欢就在堂屋等他,她坐在圈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掀着茶盏瓷盖。
  他今日回来确实令她欣喜,可欣喜中又带着些道不明的疏离,自己也感觉到了。往日她满心满眼的喜欢这个男人,可如今,她心里有了些淡淡的失落,许是当初得知他想纳柳依依进门的事吧。
  她确实在意这件事。
  她的全世界是他,可他不是,除了她,他还可以喜欢别的女人,纳别的女人做妾。既然如此,那她还要他做什么全世界?反正这样吃亏的事她才不干。
  喜欢就是对等的,你的喜欢若不是全部,那我就收回来些。
  想着想着,心下凄凉起来。
  突然,后脑勺被人敲了一下。
  “在想什么?”
  抬头一看,是他回来了。
  “在想你。”
  闻言,他笑得有些得意,“嗯。”
  “走吧,我们回正院。”
  顾时欢起身乖乖的跟他走,看着两人牵在一处的手,心情复杂。
  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想必他也是这么认为。可难倒就不能因为喜欢她喜欢得要死而不纳妾么?像她爹爹就不纳妾,她哥哥也不纳妾,都守着妻子过,也照样过得开心。
  但问题是,他或许真没有喜欢她喜欢到那样的程度,也许正如赵王侧妃所说,他的喜欢只是暂时的,待日后自己人老珠黄了,他会再纳些新鲜的人进来也说不定。
  唉......顾时欢甩甩头......真是越想越迷糊了。
  明知道这样不对,夫妻之间就该坦诚,她该问问他到底是何想法,而不是兀自百般猜测。
  因此,她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祝长君问道。
  “夫君,你......”
  顾时欢望着他,对着那双深邃的眸子,一时想问的话又突然堵在喉中。片刻后,她淡淡道:“没什么,走慢些。”
  算了罢,若是问了,万一得到的是失望的答案又该怎么办?
  他若真想纳妾,那就......反正她不会同意,除非休了她!当然,届时她也不想跟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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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之后的好几天, 日子皆淡淡的,顾时欢的态度也淡淡的,全然没有夫君出远门归家后, 妻子该有的热情。
  祝长君感受到了,但他也只是认为怀孕的妇人情绪不稳, 也没多想。他回来后仍是忙于朝堂, 有时候很晚才回府中,一回府就是按惯例问些她今日过得好不好, 孩子闹不闹之类的话。之后就是逗瑾年一起玩, 再或者干脆就一头扎进书房忙到深夜,直至次日顾时欢醒来也不见人影。
  也不知是他变了, 还是顾时欢自己的心理变了, 总觉得这样的相处越来越有些像厌倦的滋味。
  她心里想得多, 但又不肯表露出来, 许多时候就是默默做自己的事, 每日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困了就睡,饿了就吃, 有高兴的事就笑笑, 没事也无所谓。
  但顾嬷嬷渐渐的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她家小姐这些日子似乎蔫蔫的心情不愉, 有时候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看得她心疼。小姐以往有多盼着大爷回来她是清楚的, 可如今人回来了却并不见她脸上有多少喜色。
  转念一想,莫不是心里还计较着纳妾之事?
  于是,她找了个时机私下问了顾时欢。
  “小姐可是还未问大爷那件事?”
  顾时欢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点点头。
  “为何不问?”
  “问了又怎样?日子还不是要照过?左右他这会儿也没纳妾,等日后纳了再说。”
  顾嬷嬷旁观者清,以往两人刚成亲那三年,大爷有大把的机会可以纳妾,就是在府里不都还有个现成的素荷等着他么?可大爷彼时也无动于衷,虽不知他后来为何愿意纳柳依依进门,但此事也只是从他人嘴上得知,并不是出自大爷的口,也许他心中并非这般想呢?
  这其中有些误会也说不定。
  她叹了口气,“小姐莫要想太多,我看大爷好像没那方面的意思,许是误会罢了。”
  误不误会顾时欢心里也没底,但她生瑾年那日他确实很不对劲,这让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嬷嬷就别管了,过不久我就要生了,我这会儿也没心思去问他,反正纳不纳妾都是他的自由,难不成我还能哭着拦着不让?他想怎样就怎样,日子过不下去了,我就带瑾年回柳明街就是。”
  这会儿她楞是听不进劝,顾嬷嬷只好叹气走了。
  ......
  灯笼高挂,处处烛火通明,入目之处皆是大红之色,丞相府一片喜气洋洋。
  院子里各处人来人往,众人脸上皆是笑意,有大胆的丫鬟们悄悄跑去东苑瞧了瞧,回来后高兴的揣着一兜花生糖果向其他人炫耀。
  “你们是没看见,新进门的如夫人真是好看,脸白白的,脾性也温温和和,瞧见我了,还让人打赏喜钱和糖果哩,难怪大爷喜欢她。”
  “嘘!这话你可别到处乱说,免得被正院那位听见了,届时打你一顿板子。”
  “听见又如何?大爷也没正院瞧过她,你看她如今人老珠黄的模样,哪里能跟如夫人比?要打就打,大爷最是不喜有人随意体罚下人,她若是还顾忌着些,自然听见话后要安分待着才是。”
  “听说大爷今儿高兴得喝醉了酒,也不知一会儿还能不能与如夫人......嘻嘻嘻......”
  那丫鬟会意,眼珠一转,也捂嘴笑了起来。
  顾时欢正巧经过,气得手抖,回到屋子坐在镜前,镜中的人果然不似曾经年轻水嫩的模样,尽管眉眼精致,却显了老态,仿佛......仿佛......是了,这模样,她曾经去文国侯府见姐姐时,她那时也是这样一副模样。
  她失神的问身边三个凝丫头,“我真的老了吗?那个如夫人真的很好看?”
  三人垂头丧气,凝香甚至还哭出声安慰道:“小姐,你莫要难过,那个如夫人再好,也只不过是个妾罢了,就算得大爷喜欢又怎样,她怎么也越不过你去。”
  顾时欢愣愣的摇头,“你们不懂。”
  她们不懂,不是妻妾名分的问题,而是他的心走了,去了别的女人身上。
  自己还坚持什么呢?
  有个声音说,走吧,走了就好。
  是的,走吧,他都已经另娶她人,自己还杵在这岂不是膈应得慌?又不是离了他活不了。
  “你们收拾东西,今日我们就走,凝翠,你去把瑾年喊过来。”
  三个凝丫头的手脚很利索,不一会儿便将东西收拾好了,她带着儿子带着行李迎着一路刺眼的红出了大门。
  可半路上那人追了过来,将她们的马车拦下,一时间她心跳如雷。她想,他是后悔了么?想到他一会儿要痛哭流涕的忏悔求她别走,心里便畅快了几分。
  不过,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可她想多了,他在外头开口说,你要走就走,我的儿子却不许你带走!
  她怒了,一把掀开帘子,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知道他穿着一身新郎喜服,红得刺眼。
  “你休想!儿子是我的!”
  那人笑了笑,全然不理会她,挥手让人过来将儿子夺走。
  她拼命抱着儿子,任人如何掰她的手指也不肯放。
  “祝长君,你若还有心,就不要抢走我儿子!”
  可他不听,冷着脸亲自上前来拉开她。
  她气不过,冲上去就不管不顾的撕扯他,拳打脚踢,直疼得他嗷嗷大叫。
  这叫声太突兀,把顾时欢也惊醒了。
  “夭夭,你怎么了?为何突然打我?”
  祝长君下床点灯,走近一看见她满脸泪痕,唬了大跳,也顾不得疼痛,赶紧将人搂进怀中。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了?”
  顾时欢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心下有些尴尬,可又不好意思承认。便愣生生找了个理由,责备道:“你适才压到我头发了,疼得很。”
  祝长君放下心来,不是肚子疼就好,不过随后又有些懵,媳妇脾气越来越大了,压到头发都要打他一顿。
  他这会儿觉得脖颈上火辣辣的疼,想必是被她指甲刮伤了。安抚好她后,摸下床去上了点药,回来准备继续睡。
  可这时候顾时欢已经睡不着,适才的梦做得太真实,她心有余悸,怕闭上眼又想起来。见他想吹灯,便开口说道:
  “别熄灯,就让它点着吧。”
  “怎么了?这会儿还早呢,睡不着了?”
  “嗯。”她背着身侧卧,也看不清脸上神情。
  怀孕的妇人夜里睡不踏实,这事祝长君也清楚,他想起明日还得早起上朝,便躺上去从后头搂着人继续阖眼。
  可渐渐的,似乎听见她轻轻的抽噎,便又将人转过来。
  “为何哭了?是不是孩子闹得你难受了?”
  他声音轻轻柔柔,在夜里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与梦里冷清的那人截然相反。可不知为何,顾时欢就是忍不住想起日.后他纳妾,就变成了梦里的那样,这让她难受。
  “夭夭莫哭,到底何事你跟我说说。”
  许是适才的梦让顾时欢气极,她想了想,干脆将心底的疑问直接说出来,“夫君,你日.后会不会纳妾?”
  大半夜的她突然问这么个问题,又结合适才她打人的举动,祝长君不傻,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感情她是做了什么梦。
  “你梦见我纳妾了?”
  这种事顾时欢是不会承认的,便索性拿赵王侧妃的话搬出来,“不是,而是听别人说了件事。”
  “何事?”
  “说你曾想将柳依依纳进门。”
  祝长君心里一咯噔,倒不是心虚,而是担心,她醋意多大他是清楚的,尤其是介意柳依依,却不想这事让她知道了。担心她怀着身孕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对身子不利。
  索性坦诚道:“是有这么回事。”见顾时欢眼睛瞪大,又赶紧解释,“不过,不是纳她进门,而是将她送去庄子里养着。”
  “为何要养着她?”
  祝长君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她确实有意想给我做妾,但我没同意,后来却在家里寻死,恩师跪下来求我收留她,我不忍拂他意,便想着将她送去名下庄子里养着吧,权当养个闲人,至于进府,是绝不可能的。”
  “我生瑾年那日,你就是想说这事?”
  “是。”
  “那后来你为何改主意了?”
  “养个闲人事小,但不想你为此与我有隔阂。况且你将将生了孩儿,我又怎能拿此事让你烦心?”
  “真的不是想纳她?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呢,她寻死你不担忧吗?”
  “可我更担忧你,任何人都比不得你重要!”
  说完,他轻轻在她额间印上一吻。
  ......
  十月中旬的时候,顾时欢突然发动了,彼时祝长君人在中堂,祝全火急火燎的跑进来说她要生了,他也顾不得一众下属同僚正等着他议事,撂下卷宗就赶紧往府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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