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躲一个试试[校园]——深巷无酒【完结】
时间:2023-06-11 23:04:04

  “那怎么办?”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考试了,没带准考证是不准进考场的。
  田源呼出一口气,忽然道歉说:“陈幼安同学,对不起。昨天是我态度不好...我就是太喜欢夏思佳了,所以对你言语有些偏激。”
  陈幼安没料到田源会放低姿态,主动给她道歉,觉得怪异又不可思议。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有些着急地说,“可以让领队老师回去帮你拿一下吗?”
  田源朝四周望了一圈:“可是领队老师不在啊。”
  考场很大,他们的考室都离得很远。
  又没有带手机,这会儿联系不上领队老师。
  他又抬手看了眼时间,“这样吧,如果你不愿意,就把房卡给我,我自己上去拿。”
  陈幼安抿了抿唇。
  她不是个记仇的人,田源刚才也跟她道歉了。
  她和田源本就无冤无仇,夏思佳的事能翻篇就再好不过了。
  而且让一个男生独自去她房间也不太好。
  陈幼安又看了眼时间,离开考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酒店就在隔壁,时间很充裕。
  她点头,嗓音轻轻:“那我带你上去拿吧。”
  田源笑了笑:“嗯。麻烦了。”
  学校门口,有考生络绎进入考场。
  而陈幼安和田源逆着人流,朝反方向走。
  他们加快脚步,几分钟就回到酒店。
  陈幼安刷卡开灯,一门心思帮他找本子,好早些回考场。
  “你的本子放哪了啊?”她问,“书桌上吗?”
  田源嗯了一声,“砰”地一声关上门,似乎一点不着急。
  “找到了。”陈幼安说。
  田源的本子很小,被一本书压着,她当时并没注意到。
  “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她嘴角带着淡笑,把本子递给田源。
  田源漠着脸接过本子,直接踹进衣兜里。
  连翻都没翻一下。
  陈幼安有些诧异。
  里面不是夹了准考证吗?怎么都不看一下的。
  房门被关上,连风都没有。室内一片针落可闻的寂静。
  田源沉下脸,刚才在考场那副客气又谦和的姿态荡然无存。
  陈幼安瞳孔微张,心里腾升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一种细微渗骨的,让人发毛发燥的恐惧感。
  田源直直盯着她,眼底深沉意味不明。
  “田源同学?”
  陈幼安不自觉地攥紧手心,轻轻喊了他一声。
  房间安静得可怕。
  田源扯了扯嘴角,笑容阴鸷得渗人。
  “你还真是单纯的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他慢条斯理说,“怪不得江琰能看上你。”
  陈幼安睁大眼,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原来从他带着那个用做借口的小本子来她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要对付她的注意。
  “你想干什么。”她嗓音发颤,双脚发软。
  “不干什么,我要让江琰也感受一下,心爱的女生被人毁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陈幼安向后退步,想要正要大声呼救,被田源一把扯住头发。
  她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田源捂着她的嘴,将人连拖带拽地拖到卫生间。
  陈幼安害怕极了。
  田源就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他今天伪装出来的善意,都是为了此刻的恶意!
  嘴巴被人狠狠捂着,头皮被扯得一阵发麻的疼,
  陈幼安拼死反抗,又打又踢。
  可那是男生的力道,她的花拳绣腿对田源来说实在是无足轻重。
  下一刻,田源将人扔进卫生间。
  不等陈幼安反应,直接反手把门锁上。
  又从兜里摸出一把软电线,将门锁和卫生间正对面的衣柜把手缠在一起,
  陈幼安背上都是汗,头发也被抓得乱糟糟。
  她慌张地拧动把手想要开门。
  然而衣柜是嵌壁式,软电线又坚韧无比,
  饶是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拉不动卫生间的门。
  “田源,你疯了吗!”陈幼安拍门叫喊。
  “竞赛你就别想了,老实呆着吧。”田源把软电线打了个死结,丝毫不给陈幼安挣脱的机会。
  “田源你开门,你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的!”
  “犯法就犯法。”田源一根筋狠到底,一点都不怕,“陈幼安,你要怪就怪江琰。我拿他没办法,可是我想玩死你,简直易如反掌。”
  陈幼安扯着嗓子喊:“田源,你就是个疯子,就算你参加了竞赛又怎么样,你会被拘留,会留案底,你的人生会被染上污点,快放我出去!”
  “就算留案底,我也会拿全国金奖。而你,辛辛苦苦准备那么久,连卷子长啥样都见不到。”
  他发出一阵张狂的笑,就往门口走。
  陈幼安死命拍门,大声喊:“放我出去!”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田源走远脚步声,和开门的声音。
  陈幼安脑子“嗡”的一声--
  她完了。
  她昏天暗地地准备了那么久,什么都没了。
  一个人的命果然是天定的。
  她无从反抗,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正当她万念俱灰,外面突然“砰”地一声--
  有人一脚把房间门踹开。
  酒店的廊灯昏黄,勾了一道修长凌厉的身形。
  江琰站在房门口,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眉眼狠戾得发红,拳头攥紧发出“咯咯”的声响。
  田源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再疯,还是会有正常人面对危险的恐惧。
  他紧张地吞咽口水:“你...你怎么会在这...”
  江琰狠狠咬牙,咬肌鼓起。
  一句话不说,猛地一脚把田源踹翻到地上。
  不等田源喘息,他单腿跪压着田源的肩,抓起田源的头往地上砸。
  “啊...”
  田源发出痛苦的呻/吟,他被江琰压在地上,毫无还击之力。
  连身体最本能的求饶都做不到。
  江琰咬着牙,声音冷得让人汗毛战栗:
  “想死?老子今天成全你!”
  直到这一瞬间,陈幼安才知道是江琰来了。
  她憋着的惊恐绝望的泪,在这一刻倾泻出来。
  她拍着门喊:“江琰,是你吗?”
  “江琰!”
  回应她的只有皮肉被硬物撞击的声音,
  陈幼安心底燃起希望。
  可当她猛地回过神,想到江琰会怎样不要命地殴打田源时,后背是比刚才更为胆颤的冰凉。
  她不知道江琰为什么会出现。
  但是她知道这样下去,田源会被活活打死!
  “江琰!”她大喊。
  “江琰,住手!”
  屋内蔓延着浓烈的血腥味。
  田源脸上血肉模糊,脑后流出血。
  几乎失去意识。
  江琰浑身肌肉紧绷,胸口剧烈起伏。血红的双眼聚焦回拢,终于听到陈幼安的声音。
  他默不作声地起身,帮她把缠在门锁上的电线取下来。
  “咔嚓”一声--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
  映入陈幼安眼睛的是江琰凌乱的发,锋利的下颌线,和满脸的血。
  惊恐,难受,悲喜交加,劫后余生。
  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口。
  嗓子里哽着无数句话,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江琰救了她。
  不管是被人陷害作弊,还是被关进器材室。
  每一次,都是江琰救了她。
  每一次,都是她欠了他。
  陈幼安攥起手心,指甲嵌入皮肉。
  她无声地抽泣,泪水布满脸颊。
  “别哭啊。”
  江琰想拉她,又不敢,怕手上的血把她的白衣服弄脏。
  “还不快去考试,要迟到了。”
  陈幼安吸吸鼻子,她看到江琰的手都在发抖。
  又去看地上的田源,奄奄一息。她被那刺眼的腥红颜色惊得呆住。
  房间内的动静太大,两名酒店的安保人员循声赶来。
  看到地上躺着的血肉模糊的人,惊得向后连连退步。
  又看屋内站着的两个学生,话都说不利索:
  “这...你们...”
  另一个年长的保安一脸严肃:“先别说了,打110,我打120。”
  江琰背对着门口,对身后的动静不闻不问。
  他脸上还带着刺眼的血渍,对陈幼安温柔笑了笑。
  “去吧,好好考。”
第78章
  ◎顺着裂痕的口子,冷风灌进身体。◎
  那一天的兵荒马乱,陈幼安隔了好多年之后都记忆犹新。
  她以为竞赛会给她带来新的希望,却不知道一切会在这天终结。
  四月的阳光已经带上热度。
  陈幼安一路狂奔到考场,头发凌乱,还出了一背的汗。
  不知道是跑得太急还是别的什么,她的腿是软的。
  但江琰救了她,让她好好考。
  她不能气馁,不能辜负他。
  卷子发下来,她把头发重新挽起来,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做题。
  她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不论心境如何,考试都能很快进入状态。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
  竞赛结束,她直直奔回酒店,拿了手机就往派出所赶。
  出租车平稳行驶在宁城的街道。
  窗外的景色像是一部快放的默片,陈幼安看不到色彩。
  她脸色苍白,手心又都是汗。满脑子装的都是田源会不会死,江琰会怎么样。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她眉心一跳,赶紧接了起来。
  “陈幼安,到底怎么回事?”那头是领队老师的声音。
  田源伤势过重,送到医院的时候意识已经模糊。
  领队老师得到消息立刻跟了去,又打电话通知了田源的父母。
  然而田源现在还是没有醒。
  他可是附中最有希望得金奖的人,现在闹成这样,领队老师语气也变得焦躁。
  “你和田源有什么过节?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陈幼安握着电话的手指发抖,她只关心一件事。
  “田源…他没事吧?”心口如压着千斤重石,嗓音都发颤。
  “怎么会没事,”那头的人拔高音量,“还在昏迷,只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陈幼安瞳孔微张,急促的心跳终于缓下来。
  领队老师也是焦头烂额。
  出了这档子事,她一年的奖金都要泡汤。虽然知道陈幼安也是受害者,这事不能怪她,语气仍是带着火。
  “那个江琰什么情况?”她又问,“他不是在海城吗,怎么突然跑宁城来了?”
  陈幼安垂着头,咬着下唇。
  她答不出,只轻轻说了一声抱歉。
  领队老师见她半天说不出句话来,也没了耐心。
  眼下等着田源父母过来好生解释要紧。
  她在那头叹气:“大巴车安排在晚上回海城,群里我也通知了,你好好在酒店休息,不要乱跑。”
  说完挂断电话。
  陈幼安如释重负地提了一口气。在心里一遍一遍安慰自己--
  田源没死,只是受伤了。
  江琰不会有事。
  一定不会有事。
  然而到达派出所,陈幼安还是没能见到江琰。
  田源虽然保住了命,但仍是昏迷状态。
  什么时候醒过来还是未知之数,江琰因恶意伤人被拘留起来。
  民警到达现场时,只看见倒在血泊里的田源,保安只大概说了是田源先软禁了一个女孩儿。
  而江琰眉眼狠戾,浑身的冷劲儿让人心惊胆战,从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
  “他该死。”
  民警大为震惊,二话不说把人抓起来。
  派出所,陈幼安配合民警补做笔录。
  她把田源设计骗她回房间,如何恶语相向,如何抓着她的头发把她关进卫生间的经过说了一遍。
  她本是不善说谎的人,这回添油加醋的控诉田源暴力违法行径,为的就是能让民警对江琰从轻处理。
  民警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见小姑娘双眼湿漉漉,无辜可怜的样子,愈发觉得那个田源不是个东西。
  但是毕竟他人还没醒,江琰不能放。
  “同学,你先回去吧。”民警收起纸笔,“我们已经联系了他的监护人,那小子下手太狠,还死不认错。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的。”
  陈幼安愣了愣,点头起身。
  但是她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派出所门口的大厅静静地等。
  这一上午发生的事远远超过她的承受范围。
  她神经紧绷,水都没喝一口,嘴唇已经有些干。
  然而她对此毫无察觉,垂着头默了会儿,摸出手机给李烁打了个电话。
  今天是周六,李烁还在睡懒觉,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来,声音都是懒散的倦意。
  “喂。”
  “李烁。”陈幼安声音很轻,“江琰什么时候来的宁城?”
  她不知道江琰会来。也疑惑江琰为什么知道自己遇到危险。
  李烁显然不知道江琰出了事。
  “阿琰昨天就过去找你了,订了你们同一家酒店,好像还问其他人要了你的房间号。”他懒洋洋地笑了笑,“怎么,他没去找你?”
  陈幼安心口沉了一下。
  脑子里联想起江琰给她发的最后一条微信。
  昨天晚上她刚关灯,江琰就发消息过来道晚安。
  像是知道她要睡觉了一般。
  陈幼安闭了闭眼,再睁开。
  原来江琰...
  一直默默守着她。
  她说害怕紧张,他就真的不敢打扰。
  才只在她关灯后,发来一句晚安。
  江琰爱惨了她。
  她却差点害了他。
  陈幼安心口发涩,难受得说不出来话。
  她挂了电话,垂头把脸埋进双手。脑后是胡乱挽起的马尾,有些凌乱,又有些狼狈。
  派出所的大厅有人走动,她毫无察觉。
  忽然,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陈幼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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