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回过神,心中的忧虑已经浮到了眼底,她不知该如何做答。
恰好是此时,薄信言走了过来,他眼里甜的像是能拉丝一样的望着黎夏。
“老婆,我刚走开一会,你就想我了?”
黎夏一抬头,对上了薄信言过分灿烂的笑。
他笑得又坏又有教养,淡粉的薄唇一勾,狭眸浮出甜蜜的一眯。
就连嗓音也染上了一抹幸福的笑,他的声音磁性又带着慵懒调子,极为好听。
阮云笙看着薄信言这一脸宠溺的笑,也跟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看我们夏夏脸皮子都红了,看来是被你说中了。”
她把黎夏的手交到薄信言手上,脸上露出了一些托付重任的庄重感,“信言,那我们夏夏以后就交给你了。”
“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黎夏。”
第5章 不如由薄夫人亲自指点我该如何演
薄信言的演技太精湛。
骗得阮云笙撒了几颗泪,眼角湿润。
黎夏抽出纸巾递给她,阮云笙印着眼角未干的泪痕,郑重其事的嘱咐了他一些事,都和黎夏有关。
黎夏不想听便离开了,准备上车。
刚打开车门,周若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她神□□言又止的望着黎夏,拉着黎夏的手。
黎夏看着她,周若以前从来都没有用过这种神情望着自己,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说,可是又不敢说。
过了好一会儿,周若挤出一句小声的话,“夏夏,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黎夏被她拉着到了墙角处,这里距离薄信言和阮云笙已经足够远了,她们的交谈应该不会被听见。
周若脸上那种忐忑的神情给了黎夏一个讯号,她要说的该不会是薄信言的白月光就是她吧。
黎夏的心悬了起来,这种不着陆,悬在半空中的感觉很不好受,像是随时有可能从高空中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黎夏深呼吸一口气,才鼓励自己说出这句话,她好像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周若低下头,露出了愧对黎夏的表情,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这样的信号太过明显,黎夏心中已经开始敲鼓。
“我刚才问薄信言,他是不是有个白月光?”
她一开口,果然印证了黎夏的猜测。
黎夏不自觉的虚握着拳头,鼓起一丝勇气,让自己继续听下去,“然后呢?”
简短的几个字,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摇摇欲晃了。
“薄信言说他确实有个白月光,然后我问他是谁。”
“他是怎么说的?”黎夏迫不及待的追问。
周若并没有马上作答,而是一脸愧疚的抬起头来,那表情让黎夏心中咯噔一下。
黎夏听到自己的声音虚的不像样的问了出来,“他说的该不会是你吧?”
周若愧疚的表情又加重了几分,她的神情如此渲染,黎夏的心更加着急,“你倒是开口说话,他是怎么回答的?”
她拉着周若的手,周若又把头低了下去,她的声音很小,跟蚊子一样。
她一脸犯错的表情,没脸看黎夏,“薄信言说,他的白月光就住在黎家,而且和他认识了十年。”
黎夏拉着周若的手不自觉的松开,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甚至纤瘦的身子往后退了半步,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风中摇摆的芦苇。
这话指代性实在是太强了。
住在黎家的又和她认识了十年的只有黎夏和周若。
黎夏下意识的排除了自己,薄信言说的不可能是自己,他说过,黎夏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而且如果真的是自己,薄信言那天在婚房也不会跟李阿姨说他有个白月光,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黎夏的目光看着周若,周若依然深深的低着头。
所以,那个人只有周若了。
这么多年来,为什么黎夏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夏夏,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打击很大,我也没有想过,薄信言可能会喜欢我。对不起,我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周若抬起头,她着急又担心的看着黎夏,她伸手去拉黎夏的手。
黎夏的手变得有些凉了,像是在失去体温。
周若愧疚的表情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扎在了黎夏的心上,只要看着她那样的神情,黎夏的心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夏夏,你放心好了,就算薄信言喜欢我,我也很清楚的知道他是你的丈夫,我跟他之间绝对不会跨越雷池半步,毕竟我可是你十年的好朋友。”
周若很着急的举起一只手,向黎夏发誓。
看着她情真意切的样子,黎夏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如果他喜欢的是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不会跟你争跟你抢的。”
周若举高的那只手又垂了下去,她的脸上像是落了一层灰一样。
“可能是因为我的出身不好,薄家选择跟你联姻,才能将利益最大化吧。”周若的声音也闷闷的,看得出来她也很难受。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周若说的这件事,让黎夏心中更难受。
如果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为了利益放弃心头的白月光,那么黎夏只会看不起他。
薄家缺钱缺地位吗?很显然根本就不缺,那他为什么就不能大胆追求自己所爱呢?
她心中一时间真的不是滋味。
她没有去看周若眼睛里的目光,只是看着周若拉着自己的那一只手。
好一会儿,她的声音才回到原来的频道上,“周若,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这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她强撑着才说出这句话。
这时候薄信言找了过来,他走过来时,目光只落在黎夏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分给周若丝毫,她完全处于薄信言的视觉盲角。
他的目光落在黎夏身上的那一瞬间不由自主的变得温暖温柔,他说,“黎夏,该回去了。”
听到他叫自己,黎夏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那么痛恨薄信言,更加痛恨自己对他执着的爱意。
她转过头,目光灼热的要将他烧成灰烬一般的盯着薄信言。
狠狠的挖了他一眼,黎夏转身就走,在他身边路过,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薄信言挑了一下眉头,这时候他才拿正眼看周若,他冷着脸问,“你和她说什么了?”
“你把我打听黎夏喜欢谁的事情告诉她了?”
刚才薄信言原本是站在草坪上看着手机里给黎夏拍的照片,周若就跑了过来。
薄信言对她冷冰冰的,也没什么反应,直到周若问薄信言有没有白月光之类的话。
听到和黎夏有关的话题,出了薄信言才收起手机,和她有了一点聊天的欲望。
他回答的很清楚,他说他喜欢的女人住在黎家,两个人认识了十年。
虽然没有直接说黎夏的名字,但是说到这里就差不多快把黎夏的身份证号码报出来了。
当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想过周若也住在这里,他和周若好像也认识了十年。
即便周若一直在黎夏身边经常出现在薄信言的视线中,但是黎夏一出现时,所有人都是背景板,薄信言都通通忽略了。
他没有多想,可是防不住有的人会多想。
而且周若对黎夏的心思本来就不纯。
周若一脸无辜小白脸的模样,她摇了摇头解释,“我没有说这件事。”
“没有最好。”薄信言冷冷的回答。
他走之前,提醒周若,“看在你是黎夏朋友的份上,有些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我问黎夏喜欢谁,并没有要打听她隐私的意思,在这一点上,我尊重她,也尊重她放在心里的人,希望你不要在她面前乱说话,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警告周若一番,薄信言回到了车上。
他上车,黎夏就往旁边挪了好几步,恨不得身子都要贴到车门上去,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可是车子的空间有限,再想远离他,两个人之间也最多只能坐下一个人的距离。
司机王叔察觉到他们关系的细微变化,车子也开得小心翼翼的,担心会惹了他们的火气。
“刚才爸妈都看着我们,你就这么给我甩脸色看,不害怕他们担心吗?”薄信言看着黎夏留给他的后脑勺。
她的后脑勺很漂亮,头发疏松温柔,就脸露出的那一截后脖颈也雪白亮眼。
黎夏看着窗外,脑子里像是有复读机一样重复周若说的话。
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薄信言喜欢周若。
薄信言为了公司利益选择抛弃白月光,和不爱的女人结婚。
一旦脑子里开始强调这件事,黎夏没来由的对薄信言露出了排斥的情绪。
“你刚才演的太假了,我看不下去了。”黎夏冷冷的丢给他一句话,说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演?
薄信言不自觉的扯着薄唇笑了一下,可他自始至终都是真情流露,从来都没演过。
“你说说我哪里演的假?你给我指点一下,我下次一定注意了。”薄信言这番请教的话说的还有几分谦虚。
这句话跟一根刺一样,刺痛了黎夏的耳膜。
黎夏猛的转过头,眼神虎视眈眈的盯着薄信言看。
薄信言对上了她那样灼热的目光,居然又笑了起来。
“看来薄夫人确实对我的演技不满,不如这样吧,你亲自指导我怎么演,怎么样?”薄信言突然凑了过来,拉近了他跟黎夏之间的距离。
他一靠近,黎夏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雪松冷烈的香水味,很好闻。
可偏偏黎夏神情一紧,一只手直接撑在了他的胸口处。
薄信言炙热有力的心跳声通过掌心传到了黎夏的大脑。
他的心跳每一次加速,黎夏都忍不住睫毛微颤。
薄信言低头,看了一眼抵在自己胸口处的那只小手,他抬手,扣住了黎夏纤细的手腕。
他手指微凉的触感轻轻的贴在了黎夏的肌肤表层,黎夏的心脏像是涩缩了一下。
她慌不择路的抽出手,鸦羽般的眼睫毛颤得更厉害了。
“谁让你碰我的?”
“以后你不许碰我一根手指头。”
黎夏抬起手来,食指指着薄信言,警告的模样尤为严肃。
薄信言还在笑着,笑得让人的心痒痒的。
他余光轻飘飘的扫了一眼黎夏指着自己鼻梁的食指,下一刻,他抬手直接包住了黎夏的食指。
他帅气的挑了下眉,狭眸里的光在一瞬间明亮到最高。
“我要是碰了,会怎么样?”他笑了,笑得又坏又迷人,狭眸一眯,模样生出几分挑逗的坏,帅的像是在给人下蛊。
第6章 在他面前可以不乖
“流氓。”
下一刻,黎夏粉唇咬着两个生硬的字,一双美眸怒目瞪着薄信言。
因为生气,黎夏白皙的脸上憋出了一些诱人的粉,看着让人心痒痒。
她迅速抽回被薄信言包在掌心的食指,食指上还残留着薄信言的温度,明明是温凉的,可是像在某一瞬间烫了下黎夏的灵魂。
“流氓?”薄信言品味着这两个字眼,细细的咀嚼了一番,薄信言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而且笑得越发灿烂。
他笑的越让人心动,黎夏面上便越发像极了急了要咬人的兔子一样。
“有什么好笑的?”黎夏气呼呼的,她对着司机说,“停车。”
司机王叔吓得连忙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黎夏打开车门就要往外钻,薄信言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隔着一层衣料,他的掌心炙烫着黎夏的手腕。
“还没到家呢?就这么急着跑。”
黎夏一脚已经踩在了实地上,她回头,用眼神如刀子般的刮了他一下,甩开了薄信言的手,随后将车门磕上,动作行云流水。
黎夏撩了一把秀发,对身旁的豪车目不侧视,薄信言闲坐在后车座上,降下车窗,看着黎夏漂亮的侧脸以及线条过分流畅白皙的脖颈线。
王叔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薄信言的神色,“薄总,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薄信言淡淡的勾了下唇,“跟着她。”
黎夏走了一会儿,发现旁边有一辆定制版的劳斯莱斯在龟速前进,她美眸怒圆,隔着几步路的距离奔了薄信言一眼,随后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打车回家。
回到家后,黎夏晚餐都没吃,翻来覆去的想着薄信言和周若的事,越想越没胃口。
到了后半夜,黎夏没睡着,又感觉有些饿了便点了个外卖,应对了两口才匆匆入睡。
睡得迟了,早上醒的也晚。
昏黄如同迟暮的朝阳日光从窗户撒了进来,照在了黎夏的眼皮子上,黎夏揉了揉眼睛,睡意有些惺忪。
她睡得头有些晕,抬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这都十点了。
她掀开海粉色的被子,白皙的脚刚穿进毛拖鞋,突然听到外面的动静声,她猛地惊醒。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居住,保洁阿姨一周来三次,每次都会和黎夏打招呼。
她警觉地起身,走到门后,猛的拉开门,客厅里果然有个人,不过看到薄信言那张讨人厌的脸,她提到嗓子处的心又豁然放了回去。
“怎么是你?谁让你来我家的?”黎夏皱着眉头看薄信言,脸上排斥的情绪不言语表,她在心中犹豫,是不是该换个密码?
“你忘了吗?今天我们要一起出发度蜜月,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先后接了你爸妈,还有我爸妈的电话。”
黎夏清了清嗓子,趿着拖鞋走了过去,她面上装作不在乎,“你是怎么说的?”
“我跟他们说,你在睡懒觉。”薄信言故意跟她开玩笑,其实他跟两方家长说,自己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得及时处理,要晚点才能去接黎夏。
果不其然,黎夏听了这话,又像是被偷了家的兔子狠狠的挖了他一眼。
她眼里燃烧着腾腾火气盯着薄信言看,朝着浴室走去,不看路的后果就是,一不留神撞在了木架子上。
额头被磕了一下,黎夏吃痛的皱紧眉头,抬手揉着自己撞疼的地方。
薄信言偏生坐在那看笑话,狭眸眯着笑意,嗓音慵懒又带着磁性,“你怎么能做到十年毫无变化的?”
黎夏忍住疼痛,转过头瞪着他,“你是想嘲讽我十年没有长进是吗?”
薄信言眼里的笑意停顿了那么几秒,他好端端一句话传到黎夏耳中,怎么被歪曲成这样了?
“少管我的事。”黎夏火气十足的丢下这句话,扭头进了洗漱间。
此时朝阳东升,深秋的阳光很是薄冷,纵使日光往上升了好几度,照在人身上,也依然不痛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