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信言对她的拒绝早有意料,他不气不恼,还是微微一笑,笑得很柔,很宠。
“那你偷偷摸了我,我是不是也得摸回来,不然我可太亏了。”
黎夏气的没忍住磨牙,听听,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她下意识双手护胸,像是盯着色狼一样往后警惕的,退了好几步,“你不准碰我。”
说起这件事,黎夏就来气,他上次碰了自己的手指头,碰了自己的头发。
薄信言看着小姑娘气得脸色都红了好几个度,他也不想让黎夏今夜无眠,只好配合的回答。
“好好好,我不碰你,乖乖回去睡觉吧。”薄信言伸出手,他们之间间隔一臂的距离,他的手轻轻的压了压黎夏的发顶。
黎夏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动作还和往常一样,用力的打掉薄信言的手,气得扭头就走。
看着她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薄信言越是品味,脸上的笑意越是加深。
黎夏今天晚上睡不睡得着?薄信言不知道。
估计他今天是睡不着了。
熄了灯,薄信言躺在床上,一首曲着,枕在脑后,喉结突然没来由的炙热的滚了一遭,薄信言狭目微微一眯,露出愉悦的笑意。
那小姑娘的手又白又嫩,摸在人的喉结上,无端给人放了一把火,可偏偏她不认账,光放火不灭火。
薄信言侧了下身,嘴角依然是勾着笑意,迟迟的放不下来。
黎夏一晚上也没睡着,她越想越脸红,揪着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双腿在床上乱踢,一会儿又辗转反侧,急得一手握拳用力的捶在柔软的枕头上。
她怎么能干出这样的蠢事?
还不知道薄信言背地里有没有笑话自己。
因为这个小插曲,黎夏一连好几天都不理会薄信言。
薄信言也没少努力,又是买了当地的特色小吃让黎夏品尝,东西她倒是吃了,可是不给薄信言一个好脸色看。
又是带黎夏去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看了一些景点,可是黎夏的嘴巴像是被缝住了,只有偶尔略带气性的哼了几声回应薄信言。
到了要离开小岛的前一天,薄信言又拿着之前的借口,说要拍照给双方家长看,让黎夏配合他拍照。
黎夏不情不愿,可是一想到还要给两方家长交差,她就只好拿出自己毕生的演技,面对着镜头挤出了标准的乖巧笑容。
薄信言看着镜头里的黎夏,淡粉的薄唇上扬,他家姑娘生气的时候好看,笑的时候也好看。
黎夏看着镜头都笑了半分钟了,嘴角都笑僵了,可是薄信言迟迟不按下快门。
她没忍住转过头瞪着薄信言,她不是真的一看到薄信言就会露出那种又凶又排斥的表情,只是这些年来装的次数多了,已经形成肌肉记忆。
“你到底拍不拍啊?”黎夏眉头微蹙,嘴角还微微往下一拉,像是受了委屈,活脱脱一幅小媳妇儿撒娇似的埋怨神态。
咔嚓一声。
就是那一刻,薄信言按下了快门。
黎夏转头,回过神来时,薄信言居然已经拍下了刚才自己瞪他的照片,她气得抬起手来揪了薄信言的腰部一把。
“你干什么?”
要是那张照片留到自己爸妈面前,还好,被薄信言父母看见,肯定会忍不住多想。
黎夏凶巴巴的夺过他手中的手机,点击删除,确认删除。
薄信言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姑娘把自己喜欢的一张照片给删了。
删完照片,黎夏盯着他,拿出一副教训他的样子,“你最好给我好好拍照。”
“遵命,老婆大人。”
这句“老婆”叫的次数多了好像就越来越顺口了。
可是黎夏回回听见,耳根子都要热,她又拿眼神揪着他,“在双方父母看不见的地方,叫我黎夏。”
她把手机拍回了薄信言掌心里,“快点拍。”
手机拍在他掌心,震了一下他的掌心。
薄信言听她的,在黎夏露出能讨父母辈欢心的乖巧笑容时按下快门,然后将照片发给了两方家长。
发完照片,薄信言顿了一下,没开玩笑,认真的问她,“照片要不要发你一份?”
这句话让黎夏的心中起了一些涟漪。
但是她已经戴上墨镜,不仅是遮挡日光,更是遮挡薄信言看穿她眼里浮出来的小心思。
她倔强的说,“不要。”
“好。”这个字从薄信言的喉咙里传出来,似乎还带着些宠溺的笑。
就没了?
怎么不多问几遍?
要是他再多问几遍,说不定黎夏还能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觉得他太烦了,然后一口气答应,让他把照片发给自己。
又或者这个问题还要问自己干什么,直接把照片发给自己不就行了吗?
黎夏抿着唇,紧紧的皱着眉头,她真的很想要几天前他们在海边拍的那张合照。
可是拿不到,黎夏又不愿意拉下脸来找爸妈要,让她开口跟薄信言要照片,除非世界末日,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发生。
她的小心思都藏在心里,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明晃晃的摆着。
薄信言看着她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思忖着,自己就问她要不要照片,就这么让她反感吗?
两个人回到了小楼,前几天去逛海岛上的夜市和商业街,逛的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好好的休息,薄信言点了晚餐外送。
吃完饭,薄信言敲响了黎夏的门。
黎夏刚洗完澡吹好头发,准备刷会手机睡一觉,听到门口的动静,她不耐烦的丢下手机,“干嘛呢?”
气呼呼的拉开门,薄信言手上举着一支药膏,露出求人办事的笑容,“腰今天被你掐伤了,帮我上点药呗,薄夫人。”
黎夏当即就黑了脸,嘴角拉了下来,她承认今天掐薄信言时稍微用了点力道,可也不至于到了要涂药的地步。
“找别人去,要是找不到别人,疼就忍着吧。”黎夏只觉得太夸张了,砰的一声,她将门带上。
隔绝了薄信言的视线,站在门后,黎夏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她娇生惯养长大,力气算不上多大,而且今天她掐薄信言的时候明明掌握好了分寸,薄信言是纸糊的吗?碰一下就疼。
黎夏抿了抿嘴,薄信言想打扰自己,也不知道找个像样的借口。
不过话说回来,她掐的那一下,应该挺疼的吧。
心里突然闷闷的。
丢在被子上的手机响起铃声,黎夏捞起手机一看,是母上大人打过来的电话。
“妈。”黎夏还以为阮云笙又要例行公事的询问他们蜜月玩的开不开心,薄信言对她好不好,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有没有增进之类的问题。
没想到阮云笙这次居然问黎夏,“夏夏,你现在也成家立业了,怎么能像之前那么任性?信言今天收拾行李时要碰伤了,你给他上点药。”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怎么就让他去找别人呢?既然组建了小家庭,就要互相扶持,小家庭是需要你们共同经营的。”
黎夏不想听她的长篇大论了,敷衍又乖巧的应答了两声,答应帮薄信言上药,挂断电话。
她猛地拉开门,那阵势就像是拉弓一样,她要去找薄信言算账。
走到薄信言卧室门口,黎夏刚举起一只握拳的手要咚咚咚敲门,门就被拉开了。
门后,薄信言在笑意灿烂的看着她。
看着他那张帅脸,黎夏心里的火气就像是被一阵冷水给浇灭了。
“老婆,你进我的房间,不用敲门,请进。”
第10章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和我爸妈告状
薄信言把房门打开到最大程度,侧了下身子,给黎夏让出一条宽敞大道。
黎夏突然愣了一下,怎么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是找薄信言算账的,她抬起头,拿眼神掐着薄信言。
“薄信言,你居然找我妈告状,都多大的人了,小孩子吗?”
黎夏接到阮云笙的电话,听完她说的话之后震惊了好久,她不敢置信,这是薄信言能干得出来的事。
后面又想想,这件事情放在谁身上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放在薄信言身上,好像有一种离谱的合理。
薄信言一手随意的搭在门框上,身子慵懒的站着,不纨绔,身上的贵族气质很强烈清晰。
他淡淡的笑着,眼皮子也慵懒的掀开着,“看来岳母还真的能治得了你,你以后要是再掐我,我就再去找她告状。”
黎夏气的拳头都握紧了,她找薄信言说这件事,就是让薄信言印证他这条路是走得通的吗?
她明明是要让薄信言明白,他不是小孩子,不能再做出找爸妈告状这种小孩子气的事情。
“你!”黎夏挤出一个字,心里像是燃烧这一团明火,可是面前这人分明是她暗恋了十年的男人,她又不忍心说出太过分的词眼。
吐出一个字之后,就卡在了这里。
“我今天腰真的撞伤了,老婆,帮我涂药呗。”薄信言声音放软了一些,说话的语调也莫名的像是荡秋千一样,有了波澜起伏。
更形象来说,她现在脸上露出了绵羊般的笑,语气温柔,就像是在撒娇。
可是薄信言炙烈如同朝阳,一不留神就会被他灼伤,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撒娇?还是对一个不得他意的女人。
黎夏心里莫名又紧张了起来,她攥着拳头,抿着嘴,脸上分明不是之前那种写满怒火的表情,而是让人品不清的神情。
黎夏出神之际,薄信言已经拉着黎夏坐下,把药膏塞进她的手里,他背对着黎夏,脱掉了丝绸睡衣。
看着他脱衣服,露出宽肩窄腰,黎夏脸一红,居然害羞了起来,就连喉咙也燥热了几分。
黎夏脸红的头往旁边一侧,有意避开了视线落在他满分的身材上。
薄信言侧着头,用余光扫到了黎夏这幅娇羞的神情,又没忍住,嗓音带着笑的传了出来,“害羞什么?我可是你老公。”
黎夏从来没有对薄信言喊出过这两个字,他突然这么说,黎夏更加害羞了。
她转过头,眼神直愣愣的盯着薄信言,“你给我闭嘴!”
“那我闭嘴,老婆给我上药吧。”薄信言一手撑在床上,身子往前倾了一些,他的伤在右腰,调整出一个方便让黎夏上药的姿势。
黎夏的目光终于虚虚的落在薄信言的后背上,她一眼就看到薄信言靠近右臂的后背出有一道两三厘米的伤口。
她知道那道伤口是怎么来的。
黎夏当年遭遇过一场绑架,那应该是她17岁的时候,她被人绑到一个废弃仓库。
绑架她的是父亲在商业上的仇家,目的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破坏他的家庭。
那一段记忆并不美好,黎夏记得不太牢,她能记住的是仇家蒙面高高的举起刀子要扎向黎夏的时候。
薄信言身姿凌厉的冲了过来抱住了黎夏,将她的头摁在薄信言的胸膛处,那锋利的刀尖划破了薄信言右臂处的后背,染上了一抹艳红的鲜血。
黎夏当时头脑一片空白,只听见薄信言锵锵有力的心跳声,以及他安抚的嗓音又低又沉,给足了人安全感。
他当时说,“黎夏别怕,有我。”
就是那简短的六个字深深的刻在黎夏的心里。
黎夏当时眼睁睁的看着薄信言和那人生死殊博,薄信言虽然年纪轻,不过却占了上风,他很好的保护住了黎夏,拖延到黎家派人过来营救。
盯着那一道伤口,黎夏想起了旧事,薄信言察觉到黎夏迟迟没动手,他开口,这次没开玩笑,声音竟然透着一丝正经。
“看够了吗?看够了,老婆能不能高抬贵手帮我涂药,这晚风吹在人身上,还挺冷的。”
黎夏刚因为脑海里冒出来的回忆生出了些感动,更对面前的人的爱慕之心又加强了一些。
结果他居然说了这么一番煞风景的话。
黎夏又臭着表情,拧开药膏,挤了一大条,她一低头,看到薄信言的后腰处确实淤青了一块。
反正不是她掐的。
她把药敷在薄信言的后腰处,力道还挺大,直接拍了上去。
啪的一声。
薄信言也随着这一声无奈的提醒,“老婆,轻点。”
“不许叫老婆!”黎夏凶巴巴的制止他的话。
将药拍上去之后,还得拿指尖染开来,涂抹均匀。
盖好药膏,黎夏伸出手,给他涂抹药的动作显得有些敷衍马虎。
黎夏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别扭,她说,“收拾个行李都会受伤。笨手笨脚的,你就不知道让助理过来收拾吗?”
这话说的有几分生硬,可是却透着她关心薄信言的小心思。
薄信言轻笑了一声,感受到了一只柔嫩的小手轻轻的在他后腰敏感的地方打着转。
“我不想让别人动你的东西。”
涂抹药的手打转的动作突然停住,黎夏的视线也猝不及防的变直了。
他是为了帮自己收拾东西,才受伤的?
想到这一点,黎夏手上的动作肉眼可见的温柔了几分。
涂抹完药物,黎夏抽出湿巾,擦了擦手,脸上还是挤出一副不领情的样子,“谁让你帮我收拾东西的。”
薄信言的后腰处刚抹了药,还没干,此时此刻不宜穿衣服。
他站起身,转过头面对黎夏。
黎夏很好的看清了他腹部的肌理线,她不太喜欢健身过度的男人,不过薄信言的腹肌线却很好看,恰到好处。
目光如同蜻蜓点水的掠了一眼他的身材,随后黎夏的视线就移开,她宁愿盯着面前的一面墙,也不看薄信言。
不看薄信言的坏处是,黎夏没有看到薄信言脸上要使坏的征兆,他标志性的眯了眯眼睛,嘴角噙着又坏又迷人的弧度。
他突然俯身,让视线和黎夏平行,压低的声音磁性好听,又如同像给人下蛊。
“老婆的身材怎么能这么完美,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就有肉。”
黎夏突然脸一红,明白过来,他给自己收拾的是什么行李?
内衣!
她转过头,瞪着薄信言,一时间两个人挨的尤其近,鼻尖似乎抵着鼻尖,黎夏炙热的呼吸和薄信言平稳的呼吸像是两道交响曲交织在了一起。
黎夏咬牙,气的呼吸都沉重了,“谁让你碰我的内衣!”
黎夏一生气,她脚尖微点,用力的磕了一下薄信言的额头。
砰的一声。
薄信言的脑袋是石头做的吗?
怎么能这么硬?
黎夏自己主动撞上去,结果这一下她感觉自己的脑门要裂开来了。
双手捂着自己的脑门,吃痛地皱着眉,连嘴角都撇了撇,她极力忍住了到了嘴边的吃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