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煦单手解开西装外套,脱下放在一旁的矮柜上,抬脚朝卫生间走。
躲开水流喷涌的方向,他蹲下身试图用断掉的管子接上,钮环拧了半天也没能成功,还把自己给害了。
拿下管子来时,那奔涌的半截水管一个回弹,朝着他的方向扫来。
姜之煦今天穿的白色的衬衫,整个前面都全都被晕湿了,半个后背也浸了水。
“……”
比于似还狼狈。
修是修不好了。
他拖过塑料盆放在外面,尽可能接住外溅的水。
于似囫囵擦了下脚面的水。
听到沉声而来的步伐,下意识看过去。
人当下就愣住了。
姜之煦正在系西装外套的口子。
而他上半身,只套了件西装在外面,里面空空,前襟裸露着白皙的肌肤。
脖颈和锁骨的位置还往下流着水渍,水痕漫了一路,还在往下。
胸肌起伏的弧度蜿蜒,沿着沟壑而下,是并列的排排腹肌,勾勒出了隐隐的轮廓,肌理分明,块状清晰。
于似眨了眨眼。
耳根泛上热度,这种画面她上次看还是易嘉分享给她的视频。
此刻眼前的冲击力有些大。
真空西装?
你这是要勾引谁?
第24章
察觉到于似的目光, 姜之煦不疑有他,抬眸看过去,他按着扣子的指尖半顿, 在他抬眸的那个瞬间, 顺着下来的发丝滚滚滴落几滴水珠, “啪”的溅在了地板上。
他脚下的动作不停,并不觉得自己此刻有多么的性感、诱人, 解释说:“衬衫刚刚全被溅湿了, 只能先这样穿着。”
眨眼间, 姜之煦走到于似跟前。
坐在她身旁, 指尖执起于似受伤的那只脚,边瞧边说,“水管关不掉, 我用盆接住了外溅的水。”
他顿了下, 又继续说:“那条水管是另外外接的?”
于似的视线未曾挪移,不受控制的盯视着姜之煦的前襟。
他此刻的姿势略微前倾着,西装外套没了里面衬衫的蹭触显得宽松了许多,所以从于似的这个角度看, 那薄肌蜿蜒的弧度以及模糊的轮廓,能看的一清二楚。
姜之煦这模样, 比他裸着还是欲。
妥妥的纯欲风。
见姜之煦因她长久未出声而投来的目光,于似视线一瞬间的慌乱,嗡声说:“…我, 我不太清楚。”
姜之煦循着她的视线朝下看了眼,再次抬眸看于似的目光略带深意。
“给物业打电话了吗?”
于似强迫自己不去看不该看的扰乱心神, 在视线一触即离前,还是最后瞥了一眼。
肯定了心中的某个想法。
嗯, 他真的是有健身的。
“打了。”
于似强稳镇定回。
话才落定,房门被敲响了。
沉闷的扣了两声后,门外响起的是物业人员的声音。
询问于似是否在家,并报明来意。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于似看了眼姜之煦敞着的胸膛,下意识起身,“我去开门。”
屁.股离开沙发的距离不过分毫,人又被姜之煦双手抚按着肩膀坐下去,“你脚伤着,我去。”
眼见着姜之煦已经站起来准备抬脚了,于似显然有些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揪住他的衣袖,用了些力道。
他打扮成这般还要去见外人?
于似拧着眉心,直接不管不顾的口不择言,“你穿成这样是要出去勾引谁!”
细听之下,语气间还有些羞愤与执拗,似乎是令她无可奈何极了。
姜之煦愣了下。
转过头去看,就见于似绷着脸,蹙着眉,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站起来的于似跛着脚,动作间一气呵成的推着往卧室里走。
不等姜之煦有任何的回应,于似直接拍了板:“你先在这儿躲着,我去开门。”
看着紧闭着的门,姜之煦垂下目光撩了眼自己的穿着,眉眼骤然舒展开。
后知后觉的笑了声。
于似走的有些慢,故意配合着那只伤了的脚,其实伤的不重,只留了一道不深的口子,但每当脚掌贴敷地面时,就会有股崩着的劲儿,扯一下伤口。
她到玄关处换上拖鞋,这才开的门。
门口站了三人,除了物业人员和维修师傅,一齐进来的还有房东。
这种场面维修师傅似乎见多了,并无多少讶异提着工具便进了浴室。
这个小区谈新也新不到哪里去,有些年头了,一些设备设施自然是老旧些,但环境确实是不错的,毕竟地处的地理位置好,房租高也在所难免。
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直租。当初这位置还是于似的师姐给介绍的。
房东阿姨话多,人也好说话。
毕竟是于似一个女孩子住,她出声多加安慰了些,话题也又转回到了水管上。
房东说前几年有一任租户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当时这个盥洗台还没在这个位置,后来浴室又重新装了下,从底下的管道又重新另接了一条出来,才有了现在的台子,而之前的位置链接了洗衣机的入水口。
维修师傅处理这种情况处理的多了。没一会儿,便重连接了管道口。
前前后后倒腾了不过半小时,于似送他们离开。
她倒也没忘了被她藏在卧室的姜之煦。
于似进去的时候,姜之煦正在翻看她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本专业书。
没了‘气势汹汹’把人关进来的模样,于似的动作间明显的踌躇多了。
闻声,姜之煦抬眼看去,视线在她脚面上落了一瞬,不动声色,那一眼又再次挑来,声线平缓说:“你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倒还真印证了一个词。”
窗外天光昏暗,只余天边映了一层昏黄的边际线,卧室里没开灯,姜之煦坐的位置背对着光,所以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异常的耀眼。
想不注意都难。
听姜之煦这么说,于似“啊?”了声。
“金屋藏娇。”姜之煦补充。
话里含了调侃的意味。
“……”
于似垂了下眼皮,小声嘟囔:“我藏的明明是男人。”
姜之煦大步过来,将于似抱起,放到了通亮客厅的沙发上,探手把她的拖鞋脱掉,露出了光洁的脚面以及还在隐隐渗着血的伤口。
他眸光下垂着,视线不偏不倚,眼底泛滥了几分心疼,出口的话确是令指其它:“勾引到你了?”
于似抿起唇角。
有心埋怨姜之煦,怎么这人还故意倒回来提一下。
于似也便眨着眼故意回:“这才哪跟哪。”
话虽是这样说的,于似的动作却有意出卖。探着一双白嫩的手捏起姜之煦的领口两段往中间交叠而来,有意给他盖得严丝密合。
指尖在退离前,还有些手痒的摸了把他的胸肌。
姜之煦忍不住轻闷一声。
“嘶。”
那一刻,于似都感受到了她掌下的胸肌都下意识颤了下。
于似舔了下唇,为自己的举动找合理的借口,把自己摘的门儿清,全怪到姜之煦身上,“你露都露了,我总不能吃亏。”
姜之煦掀开眼皮瞥她一眼。
有些幽怨。
“好话都让你说了。”
伤口已经被水泡的有些发了,周围泛着臃肿的白,部位也稍稍肿了些,姜之煦没在纠结刚刚的话题,问:“疼吗?”
“还行。”
姜之煦知道这姑娘是有些逞强的,又问:“医药箱在哪?”
于似启唇刚要开口说什么,又被姜之煦打断:“告诉我在哪,我去拿就行。”
于似默了两秒,温吞说:“没有医药箱。”
她单手拉开茶几下距离她最近的抽屉,指着里面说:“有关医护的用品全都在这里了。”
姜之煦循着视线看过去,下意识蹙起眉心。抽屉里已经落了一层灰,他指尖翻了两下,里面散落着三三两两的药膏药片胶囊几片创口贴什么的,有的甚至已经过了期。
连酒精和棉签都没有。
姜之涵:“……”
于似自己一个人真的过得挺糙的。
她在这个出租屋里住了也有两年了,除了一些生活的特别必须必须的必需品,里面买的东西挺少的,大件的更是没有。
姜之煦前几次过来给她做饭。
当时冰箱里就剩下了已经蔫掉的小油菜和屯了一整大包的挂面。家里除了她自己用的筷子,找不出另外一双筷子,做饭用的厨具及调料也缺的七七八八。
这种扑面而来的触感。
总会让人有一种,她漂泊不定。
下一秒就会拎着行李箱离开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姜之煦有些不太舒服。
像缺失了某种安定踏实感,让他忽然之间找不到落脚处。
直觉姜之煦此刻的情绪不太好。
于似张了张嘴,想喊他名字,可到口的话生生止住了。在一起的那一天时,姜之煦让她喊他‘阿煦’,她也只是在当时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喊了。
但这声亲昵的称呼,她其实是有点脱口不了的。所以两人在一起之后,她都尽量着避免去喊他,有时候两个人对话也用不太着去喊对方的名字。
可在这一刻。
她生生顿住了。
姜之煦很快调整回心态,站起身。
“我去楼下买,你别动,我马上回来。”
于似伸手揪住他的衣摆。
声线也跟着弱下来,“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找件衣服。”
于似留在出租屋的衣服不多,学校的宿舍里还有一部分。她也就近一年的时间里住的稍微长了点,大部分是当季的衣服。她记着早之前于盛明来她这儿落了件外套,后来她洗干净后想拿给父亲,父亲又出了国,没机会去还。
她把父亲的外套拿给姜之煦穿了。
虽然尺码和衣服的年龄不符合,但起码是有件衣服能蔽体的…
小区外面的街道两旁是有药店的。
姜之煦去的快,回来的快。
他买的东西很齐全,瓶瓶罐罐的摆了一茶几。掌心小心翼翼的托着的于似的脚掌,另一只手捏着的棉签沾了酒精,在未下一步动作前,温声说:“忍着点疼。”
于似点了点头。
姜之煦模样认真,手下的动作也温柔极了。
他耐心的涂上药,又洒上粉末。
用绷带小心的帮她缠好。
除开动作前开口的那一句话,姜之煦就再也没开口说话。
他这样令于似有些不太适应。
两人之间相处,相比于她,姜之煦话是比较多的。若是往常,同种情况之下,他或多或少的会调侃,再不济,也会在每个动作之后询问她是不是弄疼了。
不会这样一言不发。
在姜之煦起身前,于似抓了下他的衣袖,小声问:“你情绪有点不太好?”
姜之煦看过来,他眼底情绪过浓,深深的,于似有些看不明白,但他却倾身过来,突然把她抱进怀里,手臂锢的很紧却不会勒到她。
低哝出声:“似似。”
于似被他突然而来的亲昵称呼给整懵了。
“你论文忙完了?”
于似点了下头,虽然不知道他突然这么问做什么,但还是如实说,语气稍有些飘忽:“嗯,已经发给导师了。”
“挺晚了。”他突然说。
“嗯,”于似看了眼时间,有八点多了,竟倒腾了这么长时间,附和他的话,“是挺晚了。”
“所以,”姜之煦颔首吻了下她裸露在外的脖颈。脱口的话不掺杂任何旖旎,就仿佛是在认真的询问,寻求安抚般。
“你怎么不说留留我过夜?”
第25章
温凉的唇吻落在颈侧, 于似不由得瑟缩一下。她脑袋泛空,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玩笑话,没有揶揄。
他的语气掺杂了不明的小心翼翼与不安, 令于似的一颗心泛滥成灾。
于似也没有回他玩闹话。
出于自己的本心, 也更想和他多亲近, 她出声循着他的意思挽留他。
感受到姜之煦肩臂的放松。
于似知晓他满意了。
只是,留过夜留的太过仓促。
于似在姜之煦的住处过夜还好过能穿他的衣服, 但反过来, 姜之煦又总不能穿她的。
于似的脚伤了, 多有不便。
那晚姜之煦帮她收拾了浴室的狼狈, 两人又一起吃了他做的简餐,很早的便上床睡觉。
那天晚上是姜之煦抱着她睡得。
抱的很紧。
因为没有睡衣及合适的衣服,姜之煦是裸着上半身抱着于似的。她感受着他身上紧实的肌肉, 每一寸的肌肤都泛着热度, 疯狂往她身上涌。
感染着于似也泛了热。
后来两人在黑暗中自然而然的吻在了一起,姜之煦比以往吻的都要深,也更要认真。
情到深处,也是在那个时候, 于似因着心,肆无忌惮的抚摸着他的肌肉。
碍于她还在经期, 姜之煦及时止住了她到处点炮的手。
那是他们同被而眠的第二晚。
是在于似的床上。
以至于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
她的床上都满是他的气息。
那晚过后,姜之煦都因她伤了脚的缘由而留下来过夜,美其名曰陪她。
也是在那晚后。
姜之煦似乎是更粘着她了。除开在公司里不得已而避嫌, 其他相处的时刻,他总要凑过来吻她抱她。
那种拥抱, 是由上自下的那种的深拥,是在床上一个翻身就能埋进他怀里的拥抱。
一开始于似还会不习惯一直被抱。
后来的几天逐渐熟悉了。
让她发现。
有时候拥抱比亲吻更容易让人上头。
于似脚伤好的也快。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伤, 一周的时间差不多便结了痂,走路也基本没啥问题,也不疼了。
那天两人下班的早,于似最近的代步基本都是被姜之煦抱着,也想出去走走了。
姜之煦带着她在外面吃的饭,也就在于似住处拐了一个路口的距离,两人步行过去的。
一顿简单的炒菜,结束时时间还早,路的斜对面正好有一家奶茶店。
两人相处的久了,有时候于似的一个不经意眼神,姜之煦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等她出口,他便领着她进了那家奶茶店。
这个时间点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