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致恒换领导人这个举动的牵涉面太广,在官方正式公布消息之前,他的身份都还是保密的。
温静语安静听完这一切,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样跌宕起伏的经历对她来说太不真实,也离她的生活太远。
虽然事情发生的时候周容晔也只是个婴儿,但那毕竟是血肉至亲,不可能完全没有触动。
现在为了她,他选择重新将这些伤口撕开展露,平静述说的表面下承受了什么,温静语不敢想象。
“周周。”
她轻唤着,眼神中流露出的哀戚和怜爱让周容晔心颤了一下。
他笑了笑,对她展开双臂,温静语毫不犹豫地从餐椅上起身,贴在他的怀里。
周容晔就这么搂着她去了客厅,自己靠在沙发上之后又将人抱到了腿上。
正在做事的家政人员都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于是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跟你说明这些情况的。”
“你道什么歉。”温静语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微微皱眉,“我们在一起也没多久,本来就需要慢慢了解。”
周容晔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那刚刚是谁又差点生气了?”
温静语莫名觉得自己理亏,况且她现在对他的愧疚之情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想也没想就说了一句:“虽然不能保证效果,但我会尽量改改自己的脾气。”
“不用改。”周容晔的视线挪到了她粉嫩的唇瓣上,“你脾气挺好的。”
“你认真的?”温静语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有时候好像是挺……”
她说话时嘴唇一张一合,周容晔不再压抑自己的心猿意马,低头把她后面的话通通堵住。
这是个循序渐进的吻,温静语又坐在他的腿上,周容晔很快就有了感觉。
“温温,你是内疚了吗?”
“有点。”
“那就陪我去睡个午觉。”
他贴着她的唇,嗓音低沉惑人,好像带了一把勾子,若有似无地勾着温静语全身的感官。
然而温静语根本不敢动,她已经感觉到某个地方在逐渐壮大。
“周容晔。”她的脸颊开始发烫,“我怀疑你在PUA我,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他低低地笑:“对你需要什么脸皮。”
于是刚起床吃完午饭的两人,又回到了卧室。
房间里的遮光窗帘完全被打开,这会儿就只拉上了薄薄的纱帘,光线充足,倒是打破了一些旖旎氛围。
两人和衣躺下,周容晔替温静语掖好被子,接着从背后拥住她。
温静语的心脏跳得很快,但过了好一会儿身旁的男人都没有动静,就只是搂着她,中间还隔着一层被子。
真就纯午睡??
她试探着清了清嗓,制造出一些琐碎声响,终于引起了周容晔的注意。
“怎么了?”
温静语诚恳道:“你不难受吗?” 可能是她问得过于直白,周容晔愣了愣,热意又胀了几分。
“难受。”
隔了几秒她又喊了他一声,问道:“你跟别人,有过吗?”
“没有。”
“那你平时……自己解决吗?像浴室里……”温静语是真的好奇,也带了一点故意。
周容晔闭了闭眼,忍住心中翻腾叫嚣的火焰,但最终理智还是落了下风,他扯开两人中间碍事的被子,将温静语抱了过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温温,你确定还要再跟我聊这个话题吗?”他眸子里的温度烫人,“手不酸了?”
浴室里的场景再次在脑海中浮现,温静语下意识缩了缩身子,但她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姿势,又不小心蹭到了某个地方。
周容晔倒吸一口气,困在牢笼里的野兽疯狂捶打着禁锢,眼瞧着就要突破极限。
“周周。”温静语的瞳仁已经覆上了水色,她的手在他裤腰附近徘徊,“要不要我……”
周容晔眉头紧锁,如果温静语再碰他,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得住,毕竟手边没有措施,他不想让她发生一点点意外。
这个午睡的馊主意,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容晔突然“靠”了一声,在温静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翻身下了床。
温静语有些懵,她看着那道紧绷僵直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
周容晔回香港的航班定在晚上七点,最晚五点也要从家里出发了。
两人中饭吃得晚,下午那样一番折腾之后也不饿,于是临出门前温静语亲自下厨烧了一碗汤面,和周容晔一起分着吃了几口。
上车时,温静语发现那辆被遮得很好的库里南不见了踪影。
“诶,车子呢?”她指了指旁边空着的车位。
周容晔淡然道:“拿去保养了。”
前排司机心生唏嘘,透过后视镜快速地往后排瞥了一眼,老板说这话时神色如常,波澜不惊。
其实车子一大早就被拖去维修了。
谁又能想到那辆库里南的惨状,这么结实的车子,前脸和大灯撞得一塌糊涂,车漆从车头直接划到了侧面,光是单个部件的维修费用都可以买一辆车了,损失的价值怎么说都有七位数。
现在却被他一句轻飘飘的“保养”给盖了过去。
去程的路上,崔瑾给温静语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手机被她压在兜里一直没听见,到了机场才发现崔老师的未接来电。
温静语连忙回了个电话过去。
崔老师冷冰冰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这个家你不打算回了是吗?”
温静语的心“咯噔”一跳,立刻应道:“马上回来了。”
“抓紧时间,你表叔他们今天来路海拜年,晚上和姑姑一家约了吃饭,我们先出发去餐厅了,地点我已经发给你了,千万别迟到。”
挂掉电话后温静语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着装,等会儿还得先回家换一身衣服。
“怎么了?”周容晔发现她的表情有些无奈。
“没什么,我妈妈的电话,催我去吃饭。”
“等会儿让司机送你。”
“好。”
温静语收起手机,周容晔盯着她的动作,挑眉问道:“怎么没用那只新手机?”
“这手机没坏呀,还能用好久。”
“边角不是磕到了吗。”
温静语突然扬起嘴角,踮起脚伸手揽住周容晔的脖子,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那我更得好好留着,这可是你吃醋的证据。”
周容晔一愣,然后也跟着微笑,眼底又全是纵容和宠溺。
他圈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问道:“什么时候回香港?”
“得初七以后了,到时候跟爸爸妈妈一起来。”
周容晔“嗯”了一声,又问:“我能来接你们吗?”
温静语顿了顿,她理解周容晔的意思,但一想到父母那番“不能远嫁”的理论,又怕他们会为难他。
她很了解崔老师和温院长,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变通的人,但是需要时间突破。
这也间接造成了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想要的东西不会直接跟父母开口,而是先旁敲侧击搞清楚态度再做决定。
“周周。”
温静语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将脸埋进他的怀里,鼻息间全是他身上好闻的雪松清香,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
“没关系。”
周容晔轻抚着她的发顶,是跟她说的,又像是跟自己说。
“慢慢来。”
第45章
司机将温静语送到嘉和名苑之后让她先留步。
紧接着后备箱打开, 在温静语瞠目结舌的表情之下,司机拎出了六七个精致礼盒,说是周先生早就准备好的, 要送给温家父母的新年礼物。
崔老师和温院长已经提前去了吃饭的餐厅, 闵芝和姜莲也不在家, 温静语在小区物业管家的帮助下将这些东西运了回去。
除了常规的燕翅鲍参,最醒目的是一只几斤重的金钱鳌鱼胶, 温静语在香港也生活了一段日子, 知道粤港澳地区钟爱食花胶, 但这么大这么厚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当晚餐聚会结束, 一家人回到家里的时候,都被这堆名贵礼盒给震惊到了。
温静语绞尽脑汁,正想着要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时, 崔老师突然发话了。
“看来菲菲最近生意做得不错啊。”
温静语:“……”
也是, 她报备的是去张允菲家,崔老师的逻辑没问题。
“这孩子每回都这么客气,你也真是的,人家给你你就收啊。”崔老师怪嗔道, “咱得备些回礼,菲菲明天有没有空?让她来家里吃饭, 刚好表叔他们上门做客,我多准备点菜。”
张允菲在温家向来不算外人,家里关系好点的亲戚也大半都见过她, 所以崔老师毫不见外地邀请她来参加家宴。
“好,我问问。”
于是大年初三的下午, 张允菲准时准点跑到温家来报道了,倒不是为了这顿饭, 而是她那颗八卦之心已经膨胀得快要爆炸了,恨不得将温静语铐起来细细审问一番。
温家表叔携家带口来拜年,还有两个六七岁的孙辈,家里一时间热闹得不行,再加上张允菲这么个会活跃气氛的,更是逗得闵芝和姜莲合不拢嘴。
“菲菲,你怎么又拿东西来了啊?”崔瑾指着她拎来的礼物问道。
“啊?”
“你也太客气了,昨天拿了那么多东西,今天又拿,以后来家里什么都不许带,记住了吗?”
张允菲一脸不解,这时低头沉默的温静语却忽然撞了撞她的肩膀。
多年默契让张允菲立刻心领神会,她笑道:“这些都是我爸妈的心意,您就收下吧。”
崔瑾笑着嗔了她几句才走开。
张允菲阴测测的眼神扫到了好友身上。
“等会儿要怎么解释,你好好想一想哈。”
温静语嘴角扯起一丝笑,认命般地点了点头。
又在客厅和长辈寒暄了一阵,两人就找借口上了二楼,直奔温静语的房间而去,可是还没走到门口,温静语就发现自己的房间门被人打开了。
表叔家的两个调皮娃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溜上来的,此刻正在温静语的梳妆台上瞎捣鼓,开了她几支口红,画得台面上到处都是印子。
温静语两眼一黑,可是对着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好发作,她尽量让自己好声好气:“不可以在这里玩哦,楼下有玩具,你们去找婆婆要好不好?”
两个都是表哥的孩子,其中那个大点的晃晃悠悠举着一个盒子,好奇问道:“小姑姑,这个是什么呀?绿绿的好漂亮。”
她手里的盒子开了盖,里面正是周容晔送的那只翡翠手镯,不太稳地悬在边缘。 一旁的张允菲早就没了耐性,故意粗着嗓子吓唬他们:“别人的东西不可以乱动,不然我就告诉你们老师咯。”
正在找孩子的表嫂这会儿也上了二楼,看到自家孩子闹出的动静,她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静语,是我没看住他们,头一回人就不见了。”
她批评了孩子几句,从他们手里夺过盒子,离她近的张允菲顺手接了过来。
“你看看这些口红都要多少钱,我转给你,真的不好意思了。”
表嫂的态度很诚恳,温静语的气也消了大半,她懒得计较:“没关系,也不值几个钱。”
“那我去拿块布把你这桌子擦干净。”
“没事儿,我自己来。”
送走他们之后温静语立刻关上了房门,收拾残局的时候她发现坐在床上的好友一直没出声。
“这么入迷干嘛呢?”
张允菲正死盯着那只镯子,表情是说不出的纠结复杂。
她没回答温静语的提问,而是突然翻身下床,以一种虔诚姿态将盒子小心地放在了被子上。
因为从事的是珠宝行业,她有随身带强光手电的习惯,就和车钥匙挂在一块儿。
温静语也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看着张允菲对那只镯子打光。
半晌后,张允菲又以一种更虔诚的姿态,将镯子轻轻地摆回盒子,然后突然卸了力,跌坐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