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现实硬生生将他拽回来，让他不得不去面对。
“医生说还有多久？”
“乐观的话，半年吧。”
秦牧寒心都凉了。
失去曲天歌的日子，他要怎么过？
这可不是分手，而是天人相隔，生离死别。
在她离开后，哪天他想念她了，就得去坟场，盯着那张三寸黑白照片，默默流泪。
“秦牧寒，你帮我买的房子，我可能来不及还你钱了，下辈子我再还你吧。”
第185章 只管乖乖当个小祖宗
秦牧寒脸色沉下来，紧紧牵着曲天歌的手，声音哑了。
“房子的钱，我从来没想过让你还。”
“可我总觉得自己欠了你很多，带着这样的心情离开这个人间，我会觉得有遗憾的。”
“没我的允许，你不会这么快死。”
“秦牧寒，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她低头小声嘟囔。
“虽然我也很想跟你白头偕老，可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呀。”
秦牧寒及时打断，道：“那就星期一去民政局扯证。”
“……”
“星期二去发廊，把头发漂白。”
“……呵，一点都不好笑。”
秦牧寒依旧觉得很难受，伸手把她揽入怀，下巴抵在她肩窝。
“不许你离开我。”
他只想做个鸵鸟。
“等我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之后，就搬去你家，好不好？”
曲天歌竟然主动提出同居，秦牧寒意外不已。
她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跟他白头偕老。
所以她想把余下的时光都留给他。
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经占据第一名了！
她最爱的人是他！
想到这里，秦牧寒的脸色稍稍转变，哑着声音回答：“好。”
*
陪曲天歌回堂姐家的路上，秦牧寒满脑子都在思量着同居的事。
“该腾出衣橱空间给你了，你需要多大的空间？”
“十米够不够？算了，我找人把隔壁客房打通，给你做个衣帽间。”
“家里还需要请个保姆和管家。”
“还有日用品之类的，等会儿我让人去买。”
“床单颜色会不会太暗？我看你家，里里外外都是粉色，需不需要我把床单也换成粉色？”
“再多买点毛茸茸的娃娃吧。”
“罢了，明天我打电话找设计师，重新整改。”
曲天歌听他一直碎碎念，耳朵快要长茧，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其实你不用这么迁就我，我的要求也没这么多，能住就行。”
他却正儿八经地表示：“你只管乖乖当个小祖宗，其他的事都不用烦恼。”
“也不必这样夸张吧？”
“我想把一切最好的捧到你面前。”
她闻言，心微微触动。
曲天歌看着他。
从前，秦牧寒总是高高在上，孤傲清高，让全京城女孩沦陷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牧寒彻底变了个样子。
他的喜怒哀乐被她牵动。
为了她哭，为了她笑。
为了她大动干戈，只为让她高兴。
他将她放在心尖上，温柔地捧着，宠着。
她的余生很短，剩下的日子里，能被这样的人宠爱，似乎也是个圆满的人生结局，是吧？
*
曲思诗一打开门，就见外面的两人手牵着手，恩爱得身体恨不得用胶水贴在一起。
她似笑非笑地挑起眉。
“哟，回来报喜呢？昨晚彻夜未归，敢情是一起睡了？”
秦牧寒春风满面。
“是一起睡的，但没有真的睡。”
“艾玛，这是我不花钱能听的吗？所以是哪个睡？是醒来会腰酸腿软的那种吗？”
曲天歌：“……喂！！！！”
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关系好到可以相互调侃开玩笑了？！
第186章 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啊
秦牧寒和曲天歌在一起，堂姐很开心。
但这高兴的情绪还没持续多久，曲天歌就一脸沉重，把病情的事说出来。
“哐当——”
正在喂孩子吃粥的曲思诗，一时间没拿稳手里的汤匙。
她错愕至极。
“开玩笑的吗？”
“不是。”
“怎么会这样？”
“最近后脑勺总觉得刺痛，所以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得出这样的结果。”
曲思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麻了。
她恍恍惚惚地捡起汤匙，拿去洗了洗，又把孩子的粥交给秦牧寒，指着他吩咐：“你替我喂孩子，我跟歌儿进房里谈。”
从来没带过娃的秦牧寒：“……”
想拒绝都没门儿。
曲氏姐妹双双进房间谈事。
秦牧寒看着手里的粥，又看一眼面前的小男孩。
小童是个机灵鬼，对着秦牧寒抛媚眼，笑嘻嘻问道。
“大帅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小姨？”
秦牧寒挑眉，“你这么小，知道什么是喜欢？”
“当然！你喜欢小姨，就会娶她回家，然后生个娃！如果你要跟小姨生娃的话，就生个妹妹吧！小童想要一个妹妹！”
他看着眼前这小鬼头，心里又是一番触动。
生孩子？
这是他从来没认真想过的问题。
之前差点跟沈盈联姻那会儿，他只想过，就算真的要为家族繁衍子孙，也只能是透过试管婴儿的方式，他此生绝对不碰女人。
但现在……
如果对象是曲天歌，他们一起生育孩子，似乎也不错。
可惜她目前的健康问题，不适合生育。
但是，秦牧寒认为现在还不是悲观的时候，他已经在寻找顶尖的医疗团队了。
无论花多少钱，他都会把歌儿的病治好。
到时候，他们可以要个孩子。
男女都行。
像他或像她，都可以。
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
“喂，大帅哥哥，你快答应我，赶紧跟小姨结婚生妹妹！好不好嘛！”
没想到，刚官宣交往，第一个催婚的人居然是个小鬼头。
秦牧寒若有所思点头，露出一副自信满满的霸总范儿。
“你的提议不错，我考虑考虑。”
*
房间里。
曲天歌和曲思诗抱在一起痛哭。
“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我不理解！我接受不了！”
“姐……”
“你那么年轻，这么漂亮，又善良！老天爷怎么舍得那样对你？”
“姐，我已经接受事实了。”
话是这么说，但曲天歌依然哭得稀里哗啦。
“日子还是要继续往前走的，姐，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小童，你跟姐夫一定要继续幸福。”
两姐妹继续痛哭流涕。
良久，双双冷静下来后，曲天歌才从包包里掏出各种各样的文件和存折。
“这些钱我不敢亲手交给爸妈，怕他们乱花。等我走了之后，你替我每个月打一笔给他们……”
“我的公积金受益人，也填了爸妈的名字，到时候，还得劳烦你带他们去办理手续。”
“剩下的这个存折，就留给你吧。小童还有几年就上学了，这些就当做是我给的学费。”
“房子地契我存在银行保险柜里了。不到逼不得已，这些都不要拿出来，尤其是志远……”
“保险我一直都有缴，不过等我用来动手术之后，估计也剩不了多少。”
“还有，这份文件里面，全都是指控路尧的证据，大大小小。我打算临走之前锤死他，万一我不成功，他把怒火转移到你们身上，到时你就拿着这些把柄，搞死他，往死里整。”
“最后，你替我劝劝秦牧寒，别让他真替我守寡一辈子。要是遇到适合他的对象，也介绍给他，撮合撮合……”
堂姐一边听，一边哭。
“你昨天才得知自己生病，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做到安排得这么妥当的？”
曲天歌苦笑着说：“你忘了么？我是当过秘书的呀。”
她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最擅长的工作能力，会被用来安排自己的身后事。
多么讽刺啊。
堂姐哭得更痛心了。
提前交代完事情，曲天歌只觉得一身轻。
她好像没那么难过，也没那么多放不下的事了。
姐妹俩收拾好心情走出卧室，就见秦牧寒跟小童已经打成一片，在玩积木游戏。
曲天歌从来没见过他跟孩子玩在一块儿。
画面竟然和谐得很。
“大帅哥哥，所以你考虑完了没呀？是不是会跟小姨生个妹妹给我玩？”
“放心，已经在思考策略了。”
“哦耶！哦耶！！！我要有个小妹妹了！！！”
曲天歌和曲思诗：“……”
第187章 真正的钞能力
从堂姐那里搬出来后，曲天歌回到出租房去了。
上次进过一次贼，她也只回来取过衣服，已经很久没回来住过。
秦牧寒很不放心她留下来。
路尧那边近期可能还会有一次动作，他可不想曲天歌再次陷入险境。
“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到我那里？”
“再过几天吧，我需要一点时间收拾东西，然后再退房。”
几天？
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我打电话找搬家公司。”
“那也不能啊，搬家公司只负责搬，又不负责收拾。”
秦牧寒回她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身就去打电话。
没多久，搬家团队上门了。
曲天歌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钞能力。
这什么神仙搬家团队？
来的人居然有足足一百人！
光是替她收拾整理的，就有二十个。
整个公寓都塞满人，却又井井有条，不慌不忙，大家的工作流程都很流畅。
唰唰唰。
不到两小时，公寓被彻底搬空了。
其他人都是负责搬运的。
从家门口到楼下，再分好几辆大货车，直接把东西接到秦牧寒的别墅，那边又有人卸货、拆箱、摆放收纳……
曲天歌惊呆了。
原来有钱人搬家可以这么轻松省事。
突然好羡慕自己！
公寓的邻居们都被这么大阵仗惊动了。
之前碰过两次面的那对夫妻，特意顺着搬家团队的队伍，凑到曲天歌的家门前看热闹。
“呀，原来是你们啊！你们找这么多人，搬的啥宝贝？是在马桶里挖出文物了？”
秦牧寒对这阿姨的印象不好，但看在她每次间接撮合了他跟曲天歌好几次，也难得露出好脸色。
“嗯，我要把最珍贵的宝贝带走。”
“咦惹~”
空气中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把人都赶跑了。
秦牧寒带曲天歌离开公寓的时候，邻居们都在阳台上鼓起了掌声。
“祝福！长长久久啊！”
“哎哟妈呀，嫁给有钱人可太好了，以后一定要常常回来，让我们看看帅哥啊——”
搞得好像迎亲队伍似的。
关键是这些邻居平常也没跟曲天歌有任何交集。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趟搬家太容易了，让曲天歌很茫然。
就这么稀里糊涂去到秦牧寒的别墅，整理师们都已经把她的东西都收纳好。
房子里四处都有她的物品。
别墅原本的装潢格调是冷淡风，添上她的物品后，竟然多了几分烟火味。
那种感觉很微妙。
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很久很久了。
曲天歌很震惊。
秦牧寒逛完屋子，满意地点头。
“不错，是我想要的样子。”
“这会不会有点太快了？我只是同居，又不是跟你结婚。”
“结婚的流程我也想好了。等你哪天愿意嫁给我，我让民政局上门来办理结婚证都没问题。”
“……”
曲天歌已经开始反省，搬进来跟他同居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有点过于草率？
她好像把自己给卖了……
“铃——”
电话忽然响起。
曲天歌的心一沉。
“怎么不接电话？”
“是妈妈打的。”
她到现在都还没做好准备，把生病的噩耗告诉母亲，担心妈妈听了之后病情复发。
“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先不说，电话还是能接的。”
他说完，就腾出空间给曲天歌，让她安静讲电话去。
曲天歌心里很感动，接起妈妈的电话，小心翼翼地聊了起来。
另一边。
秦牧寒躲到厨房后，开始计划着一场浪漫的仪式。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欠曲天歌一场告白。
既然要办，干脆顺便求婚吧。
如果她觉得进度太快，那就再缓缓，等个一两周，他们的关系稳定了，再求婚。
稳。
秦猴急掏出小本子，默默写下自己的想法和安排。
“告白仪式、求婚仪式……鲜花、巧克力、钻石……”
没过多久。
“秦牧寒。”
客厅那边传来曲天歌的呼唤声。
他身躯一颤，立刻收起本子，恢复正儿八经的神情，才走出去找她。
“怎么了？”
“你陪我回一趟老家好不好？”
秦牧寒愣了几秒：“现在？”
“嗯。”
曲天歌轻轻笑着说。
“我妈想见你，让我把你带回家看看。”
带回家……
那就意味着，她想嫁给他。
原来歌儿心里是这么想的！
那根本不需要再缓个两周！
随时都可以求婚！
惊喜感来得很突然，占据了秦牧寒的脑袋，他像个傻狍子一样笑了起来。
“没问题，我立刻安排。”
坐的是飞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