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放心的向着小伙伴们跑了过去,望着妞妞与小伙伴们有说有笑的和小伙伴们远去。
越怀瑾索性找了个石头坐下,微风吹过,越怀瑾闭上了双眼。
“那年我家那口子摔断了腿,还是村长找人抬着我家老头子去了村上的医馆。”
“那年饥荒,大家都没有粮食,村长夫妇还给我家送了粮食,可村长夫妇自己也饿了好几顿了。”
“为了救我家那调皮的小子,村长他媳妇差点就被淹死了。”
“村长夫妇真是个好人呐。”
“村长。。。。。。”
“村长”
“村长”
几日来听到的,见到的都汇聚了起来,冲进越怀瑾的心里。
一时间越怀瑾心里又酸又麻,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老夫妻那殷切的眼神,越怀瑾睁开双眼。
“阿皎,我要留在这里过年,我还是没有办法拒绝村长夫妇。”
见越怀瑾语气坚定,阿皎只是笑了笑,并未再次阻拦,只是意味不明的盯着村子的某处。
见阿皎不做声,越怀瑾内心还是有些许忐忑,“阿皎,你生气了吗?我只是觉得。。。”
“觉得村长夫妇很可怜是吗?而且留下来过年也迟不了几天对不对?阿瑾,你已经想好了是吗?”阿皎声音轻柔,越怀瑾却越发觉得不安。
见越怀瑾犹豫的样子,阿皎默默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只是,诸事小心。”
阿皎心里想着,有自己在,大概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下定决心后,越怀瑾觉得脚步都轻快了起来,刚走两步,发现越青萝气喘吁吁的向着自己跑过来。
“你去哪了,早饭也不吃。”后面跟着的林安阳与阿玄也关切的望向自己。
“我没事,就是出来走走,我们就留在这里过年吧,应该也不妨事的。”
越青萝的笑容浮上了脸庞,阿玄与林安阳小小的击了个掌。
决定下来之后,几人便帮着村长夫妻准备过年的一应物品。
帮着村长妻子炸丸子的林安阳,悄不做声在丸子炸好的瞬间。
从盛丸子的碗里摸一个丢进嘴里,烫的自己龇牙咧嘴的吸气。
“阿瑾,你看我剪的这个窗花好不好看?”
越青萝手里的窗花歪歪扭扭,越怀瑾却还是夸道好看。
“这是剪了个萝卜?”阿玄凑了上来。
“这萝卜剪得还挺像。”
阿玄话音刚落,越青萝放下窗花便要扑上去揍阿玄一顿。
阿玄笑着躲开,越怀瑾展开自己手上的窗花,窗花正中恰是“平安”。
过年前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便到了大年三十。
众人围坐一桌,欢欢喜喜的吃着饭菜,村长将从家中枣树下刨出的女儿红。
分别倒在几个碗里。
“今年你们愿意陪着我们两个快入土的过年,我很是欢喜啊,苗儿若是还在,孩子怕是也有你们这么大了。”
村长爷爷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
“大好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你们都多吃些,多吃些才能长得壮实,你看这位小郎君,那就是有福气的。”
突然被村长妻子夸奖的林安阳抬起胖了一圈的脸,嘴角还沾着点扣肉的酱汁。
“愿新的一年里,万事顺遂。”
“身体康健!”
“岁岁平安!”
“吃饱喝足!”
伴着爆竹的声响,众人举杯。
阿玄将喝醉后见人就傻笑的林安阳拖回房间,越怀瑾也扶着摇摇晃晃的越青萝往房间走去。
“阿瑾,我好开心啊,自从母妃离去之后,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你说我们要是能一直在一起,一直都这么开心多好呀。”
听着越青萝在耳边的絮叨,加上喝了点酒后的微醺。
越怀瑾哼起了之前越后哄自己睡觉时的那首曲子。
若是,找到真相后还有时间,自己是不是可以来这个小村庄再来陪一陪这两位老人家呢?
不多时越怀瑾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见到了久违越帝和越后。
只不过越后脸上都是泪痕,越帝也用难过的眼神望向越怀瑾,越怀瑾想要上前诉说些什么。
越帝越后的身影却逐渐远去,越怀瑾急着追上去,却摔了一跤。
一个激灵,越怀瑾从梦中醒来,才发现越青萝的手臂一直压在自己胸口,越怀瑾将越青萝的手臂塞回被子里。
一低头,发现自己的枕头下露出一点红色,小心的取出后才发现是一块小小的红布,包裹着一枚小小的铜钱,还是很难得的花钱。
越怀瑾找出根绳子将花钱系好妥善的挂在了脖颈上。
初二一大早,几人向村长夫妻拜别。
林安阳手上拿着一大兜准备好的吃食,越青萝也将一小锭银子悄悄藏在了村长妻子的针线筐中。
越怀瑾深深的回望了村子一眼,可几人没走出几里地便被被一行人人围了起来。
“舞阳公主,请随在下等人回宫,萧王爷很是惦记您。”
几人觉得奇怪,萧王爷如何能得知他们一行人在此处的。
众人心中升起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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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真的属于很快乐的节日,能与家人在一起平安幸福,那真的就很棒,不过作者本人小的时候的压岁钱都被收走啦,不知道我可爱的读者们你们的压岁钱是自己保管咩?(好奇脸~)
第25章 受伤
“你们怎么会得知我们的行踪的?”越青萝厉声问道。
“就怪公主殿下不该一路上花着带有内库铸造的银子。”
那人向着越青萝得意地笑了笑。
“而且,我建议公主殿下不要再乱跑了,因为。。。。。。”
那侍卫头领晃了晃手里一根红色的绳子,绳子上还挂着一朵手编的小花。
越怀瑾一眼就认出了那时妞妞头上扎着的发绳。
小姑娘爱美,又爱黏着越怀瑾,年三十那天还专门带了新发绳给越怀瑾看。
“你把村子里的人怎么样了?”
越怀瑾的声音暗哑,胸腔里像是有什么堵着。
“哦,你说那些贱民啊,都被杀了。”
听完此话,越怀瑾与其他几人都恨不得手刃,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渣。
“阿瑾,冷静,我觉得情况不完全就像这个人说的那样,我看他神色躲闪,说不定他们也没抓到人,只是诈你们的。”
阿皎说话间,林安阳与阿玄已经冲了出去,与那群人厮打在了一起。
越怀瑾护着丝毫不会武功的越青萝,好在这些人只是围住二人,却也不敢动手。
且战且退的几人被逼到了桥边,桥下是湍急的河水。
那吊桥十分残破,挂在那里摇摇欲坠。
“阿瑾,我跟他们回去,你们带着我根本跑不掉。”
听闻此言越怀瑾更加抓紧了越青萝的手,越青萝没有丝毫的机会将手从越怀瑾手中抽出去,几乎要急的落下泪来。
众人已被逼迫至桥边,阿玄与林安阳也被侍卫擒住。
“舞阳殿下,请吧。”
眼见着如此情况,越青萝要甩开越怀瑾的手,可越怀瑾却无论如何不放手。
“阿皎,我们怎么办?”
“你可真是有事夏迎春,无事钟离春呀。”
阿皎说着接管了身体,反手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架在了越青萝的脖子上。
“放人!”
见到这出乎意料的一幕,领头的侍卫长丝毫不在意。
阿皎手下用了点力,一丝鲜红顺着越青萝的脖颈流了下来。
见越怀瑾手下还有再用力的意思,侍卫长得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你演戏给我看可没用,我,我可不吃这一套,今天一定要抓住你们。”话虽是这么说,侍卫长却往后退了一步。
“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位好堂姐在宫中可没少找人磋磨我,我能活到现在,那得多亏我越怀瑾命大,大不了我一刀下去,你带着我堂姐的尸体回去交差也是一样的不是?”
越怀瑾似笑非笑啊望向了侍卫长,侍卫长不知怎的,双腿开始抖了起来。
而被越怀瑾钳制在手中的越青萝,突然间就被莫大的恐惧所笼罩,那一瞬间,她觉得越怀瑾是想把刀子就那么划下去。
见侍卫长略有松动,阿皎也不急,只是捏着越青萝手腕的力道更大了一些,越青萝一个从未受过苦楚的金枝玉叶,终于忍受不住叫了起来。
见越青萝的痛楚不似作伪,侍卫长怕逼急了越青萝,自己就只能带着尸体回去复命了,越青萝死了不要紧,赔上自己一家老小可不划算。
侍卫长这么一想,看了看自己的副手,副手心领神会的带着身后的侍卫们装模作样的劝起了侍卫长,甚至还有几人上手拦起了侍卫长,抓住阿玄与林安阳的几个侍卫也放松了手上的力气,甚至连刀都偏了偏。
见到这个情况,阿玄与林安阳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越青萝也傻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有机会就得抓住,阿玄与林安阳挣脱侍卫,一来二去的,之前还打的越怀瑾几人招架不住的侍卫们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而越怀瑾几人也不顾一切的冲上了桥,而那摇摇欲坠的吊桥居然也支撑住几人跑到对岸,见几人跑到了对岸,侍卫长装模作样的要追上几人,而越怀瑾几人也卖力的砍起了支撑吊桥的绳子。
见吊桥绳子即将砍断,几人正要松下一口气,越怀瑾只听得阿皎喊了一句“不好”便推开了身边的越青萝,不知从那里射来的一支冷箭正中越怀瑾左肩。
那箭的冲击力带着越怀瑾掉下了河。
“带我阿姐走!”
越怀瑾只来及喊着一句便掉进了湍急的河水里。
冬天的河水真的很凉啊,在湍急的河水的冲击下越怀瑾的后脑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身上一阵阵的发冷,越怀瑾忍不住将身体蜷缩了起来,有人扶起自己的身体,嘴里有什么苦涩的东西,越怀瑾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只听得一个温柔的男声安慰着自己,那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越怀瑾不再挣扎。
“郎君,我看我们救下的这个孩子应该也是墨家村幸存的人,自从陛下离世,那位萧王爷可没干什么好事,要不是咱们去得及时,墨家村怕是也要遭了难。”
一个面容清秀的的男子向着一青色衣衫的男人说着话,那青色衣衫的男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碗,青色衣衫的男子将手中的碗妥善的放在桌子上。
“怕是近几日都还得辛苦谢庄你帮着林虎大哥再去这周围找一找,看还有没有幸存下来的人,这孩子这里有我照看着。”
谢庄向着那青衣男子行了个礼,正准备走出房门,便和一个端着托盘的娇俏女子撞了个满怀,那女子借力一个转圈稳住了手中的托盘,将托盘放于桌子上之后。腾出手拧住林虎的耳朵。
“你这冒冒失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郎君可一天都没吃上饭了,若是打翻了郎君的饭,你之后几天就喝凉水填肚子去吧。”
女子声音脆生生的,就像出谷黄莺,对着林虎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数落。
“我的好姐姐,小可这里知道错啦,还望您大人大量,宽恕小可这回。”唱戏般语调,把自己的耳朵拯救了出来,朝着女子摆出一个鬼脸,边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快来吃饭,自己也不知道多爱惜一些自己的身子,你也是,林虎也是,一忙起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把饭用了,看这情况,今后几日还有你们忙的呢。”
女子缓步走到越怀瑾床边,伸手探了探越怀瑾的额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那萧王爷要做什么,弄得到处不得安生,这孩子看着岁数也不大,一身的伤,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父母还在不在?”
女子从越怀瑾床头的水盆里拧出一条帕子,仔仔细细的给越怀瑾擦了擦脸,一边擦手一边忍不住和青衣男子抱怨着。
“这孩子实在叫人心疼,前几天烧的厉害的时候,也不过一个人蜷起来,流个泪也是悄无声息的,若是这孩子家里人真的。”
女子顿了顿“留下给我做个伴可好?”
青衣男子喝下最后一口粥,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
“只要安如姐姐愿意,墨白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姐姐高兴便好,只是终究男女有别,晚上还得劳烦安如姐姐多辛苦一点了。”
“郎君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著。”
越青萝坐在马上不断地挣扎着“你们放我下来,阿瑾,我要去救阿瑾!”
她身后的阿玄并不做声,只是一味的骑着马往前赶。
林安阳看了看前方的路,“大概还有十日,我们就能赶到安阳书院了。”
“林兄辛苦!”
临近傍晚,几人三人找了一处树洞栖身,阿玄将烤好的野鸡腿递给越青萝,越青萝一抬手便将鸡腿拍到了地上。
阿玄扭过头,和林安阳二人吃了起来,不再理睬越青萝,越青萝一个人背对着二人生着闷气,心里既担忧越怀瑾,又委屈自,少了越怀瑾,三人仿佛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日里也搭不了几句话。
回想起来,自从出了宫,阿瑾处处照顾自己,明明年龄比自己几人都小,却要事事思虑周全,而自己就像一个拖累,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干不好,到如今阿瑾生死未卜,自己却想不到一点办法。
不知怎的眼泪救流了下来,越青萝心里告诫着自己不许哭,可越是想要忍着,眼泪却越发的止不住。
身上突然传来一阵暖意,阿玄将自己的斗篷给越青萝披上,一瞬间所有的委屈,紧张,难过齐刷刷的涌了上来。越青萝抱着阿玄嚎啕大哭。
见到此情此状的阿玄不知所措的抬起手臂,“那个,你别哭了,林兄已经通知他家里人去找阿瑾姐姐了,就是之前你见过的,很靠谱的的那个大哥。”
“谁要你说这个,你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话是这么说着,越青萝的情绪也稳定了一点。
“你有没有手帕?”见阿玄犹犹豫豫不好意思递给自己的样子,越青萝一把抢过手绢,擦起了眼泪,还顺手擦了一把鼻涕。
阿玄看着自己可怜的手帕,又觉得在此时说出嫌弃之类的话语未免太过伤人,看出阿玄的尴尬,越青萝瞥了阿玄一眼。
“本公主到时候会送你一个新的,瞧你小气的样子,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阿玄拿出之前从林安阳虎口夺出的另一只鸡腿,将用干净叶子包着的鸡腿递给越青萝,越青萝这时也顾不得公主的体面不体面了,用手捏着鸡腿就啃了起来。
这几日为了体面一点都没有吃饱,此时这个鸡腿在越青萝心中胜过之前的各种美味珍馐。
火光的映衬下,越青萝花猫一般的脸丝毫不显滑稽,甚至还有一点可爱。突然间,阿玄觉得自己怀里仿佛踹了一个小兔子,不安分得动了起来,伸手按去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