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回来的林安阳正准备大步跨入洞中,却觉得洞内漂浮着宛若春日桃花盛开般的气息,在这愣神的一夕之间,越青萝抱住了阿玄,惊的林安阳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林安阳又是不解,又是委屈,突然间孤独感击中林安阳脆弱的心脏,他抱着自己的剑委委屈屈的坐在了门口,觉得此时的自己只需要一壶酒,安慰一下作为一个单身汉受伤的内心。
“阿瑾,醒醒!”
“阿瑾,醒醒!”
朦胧间似乎有什么人在呼唤着自己,是谁呢?
越怀瑾只记得自己中了一箭,掉进了河里,还让阿玄他们先走,之后呢?
大脑一片混沌,越怀瑾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散了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日,这里是哪里,只不过,不论是哪里这里可有够黑的。
“你醒啦?你上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饿了不曾,喝点粥先垫垫肚子,垫完了还得喝药呢。”
清脆的女声传来,越怀瑾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依旧是。
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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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进入与男主的相处时光~
现在才露脸的男主:“夫人,我来啦~”
越怀瑾:“抱歉,男人只会影响我搞事业,不约,我们不约~”
男主(尔康手~)
第26章 恶鬼
见到越怀瑾不安的样子,安如赶紧把手上的托盘放到桌子上,走到床边扶起了越怀瑾,越怀瑾张了张口,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眼前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紧紧抓住身旁女子的衣袖。
“阿皎,阿皎?”
“鬼叫什么?不好好休息你的,在这里鬼叫什么?”
“还好,你还在!我,我为什么眼前一片漆黑啊?”
安如见越怀瑾呆愣在原地,也不说话,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轻声呼喊了几声,见越怀瑾还是没有反应,又急匆匆得冲出了房门。
“委婉点讲,你可能受了点伤,影响了视觉,直白点说,你瞎了。”
瞎了?越怀瑾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会瞎,一个瞎了的人还如何找寻真相,一瞬间越怀瑾觉得万念俱灰。
“阿皎,你不是要我这具身体吗?你拿去吧!”
“蠢货!蠢货!蠢货!这么点事你就放弃了,要是知道你这样懦弱,我才不选中你呢,这样的身躯白给我也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说罢阿皎便单方面的断了“心有灵犀”。
越怀瑾楞住了,一时间只觉得茫然,仿佛上天给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瞎了意味着本就毫无头绪的真相寻找之路更是难上加难,而且瞎了的自己和废人无甚区别,这幅还能作为交换的身躯连阿皎都不要了,自己还活着干什么呢?
“越怀瑾就是个灾星啊,她克死了自己的父母!”
“几位要不要留下一起过年啊?”
“哥哥的眼睛好看!”
“我的阿瑾是母后在这世上第一无二的珍宝~”
“父皇的阿瑾是最可爱的小公主~”
“阿姐,阿姐,怀瑜的小木马你有没有见到啊?”
“要不是你,皇兄和皇嫂就不会死,该死的是你,越怀瑾!”
越怀瑾的脸上浮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是啊,该死的人是我,我死了就好了。”
越怀瑾硬撑着身体下了床,在四周摸索着,被凳子绊了一下,撞在了桌子上,桌子摇晃间托盘翻倒了,只听得到瓷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的声音。
越怀瑾趴在地上摸索着,突然指尖传来尖锐的疼痛,空气中也有些许铁腥气传来,她捏起瓷片,对着自己的喉咙就要划下去。
生了一小会闷气的阿皎发现越怀瑾情绪不对,想要制止,可受了伤的那一半肩膀始终使不上劲,正在焦急之时,有人从背后敲晕了越怀瑾,越怀瑾软绵绵的倚在那人怀里。
青衣人取掉越怀瑾手中的碎瓷片,将越怀瑾抱了起来,放回床上,刚要准备去拿药箱,只见越怀瑾满是鲜血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摆。
“不要留我一个人,求你们了,不要留下我,阿瑾会很乖很乖的,求求你们~”
而之前降下去的体温再度升了起来,就在这时,安如也急匆匆的赶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林郎君,这孩子没事吧?”
“不太好,安如姐姐你准备一瓶高度数的酒,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安如按照吩咐,取来了酒和银针,按照青衣男子的吩咐将越怀瑾扶了起来,褪下越怀瑾的衣衫,露出之前被箭射中的地方。
几日下来,那处的伤口不但没有好转,周围的皮肤反而泛起了淡淡的黑气,青衣男子打开白酒冲着那伤处浇了过去,剧烈的疼痛使得越怀瑾挣扎了起来。
“安如,按紧了,别让她动!”
说着青衣男子用药物给自己的双手消了毒,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将伤口划开。这一划,黑色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从伤口里漫了出来。
青衣男子皱了皱眉,用银针封住周围的几处穴道,用干净的布巾按压了一下伤口处的血,便用小刀一刀一刀的清理起了伤口,待伤口处理完毕,青衣男子和越怀瑾一样,都是一头的冷汗。
“郎君,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是我大意了,那箭上有慢性毒,只是量不大,很容易被忽略,这几日的高热催发了毒药,不过发出来也好。之前的药已经不能继续用了,我重新开张方子,劳烦安如姐姐重新煎一下。”
屋内收拾停当,安如也离开去煎药了,青衣男子正准备把越怀瑾垂落的手臂塞回被子里,却觉得不对,双指一抹,手臂内侧出现了一朵红色的昙花印记。
青衣男子内心疑惑,难不成这孩子和“青川”那个神秘的组织有什么关系?见安如煎好药端了进来,青衣男子赶紧将越怀瑾的手臂塞回了被子里。
“小蠢货,小蠢货!”
谁?谁在叫我,越怀瑾只觉得头疼欲裂,再度醒来,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嗓子却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我这是,怎么了?”
越怀瑾抬起未受伤的手按了按太阳穴,自己那日好像万念俱灰,拿起了碎瓷片,然后,然后好像被人打晕了?
“蠢货蠢货,说你两句你就自尽,你之前的决心呢?”
阿皎看起来十分生气,连蠢货这种已经好久未用的称呼都用上了。
“我这几日听到那个救了你的大夫说了,你脑袋撞到了什么,有淤血,等淤血散开,说不定你就能看见了,多大点事,就值得你去死!”
听阿皎说完,越怀瑾只觉得疑惑,自己那日就跟入了魔一样,各种负面的,悲伤的情绪一股脑的卷了起来,自己只觉得唯有死亡,才能解决一切。
越怀瑾将那日的情况向阿皎仔细的叙述了出来,阿皎听罢,冷冷的笑了一下,“看来当年青川之战,没有将那些渣滓清理干净。不用我说,你知道青川之战吧?”
越怀瑾嗯了一声。
青川之战是距今三百年前的一场战争,据史书记载,那场战役越国及其他国家死伤不计其数,连青川那里的的河流与土地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而越明庭也是借着那场战役的胜利,被越国民众奉为战神,建了庙宇供奉。
可是那场战争因何而起,敌人是谁,史书上却并未详细记载,只有二字“恶鬼”。
“看样子,那些 ‘恶鬼 ’又回来了,好呀、好呀、好极了!当年碍于约定,如今,你们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了。”
“阿皎,你说的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阿瑾,我大概知道你父母为何而死了,只是还需要些细节和证据,在那之前,你可得好好活着,和我一起见证这些渣滓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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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嗷~
第27章 瘟疫
经过几日的修养,越怀瑾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得知救了自己和墨家村村民的,乃是林家之人。
那日自己几人走后,那些侍卫围住村庄,非要村长交出前几日来过村中的外乡人,之前村长和村民说什么也不说,可侍卫抓了村中的孩子作为威胁,村长终究是妥协了。
知道村长和村民们只是受了些伤,人安然无恙,越怀瑾松了一口气。
“那阿乐,你要见一见村长他们吗?”安如将药碗递给越怀瑾,越怀瑾摸了摸胸口的铜钱,沉默良久。
那日意识清醒,当安如问起了越怀瑾的名字,越怀瑾模模糊糊的说出了“长乐”二字。
可安如大概是当做了“常乐”,之后老是阿乐阿乐的称呼越怀瑾。
喝完药,越怀瑾摸索着从脖子上解下了铜钱,递到了安如手上,默默的摇了摇头。
安如将铜钱交还给了村长,村长拿着铜钱,叹了口气,脚下却有些不稳。
村长夫人只是扶着村长,“能不能帮我给那孩子带句话,就说,墨家村永远有他住的地方。”
待安置好墨家村众人,越怀瑾也逐渐能下床走动走动,但眼睛一直未有好转。
而且越怀瑾总觉得给自己看病的那个男医生给人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可自己却不敢相信。
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会不会也是萧王爷派来的。
经过墨家村这一遭,越怀瑾总觉得自己变得神经了起来。
总觉得别人帮助自己会不会有所图谋,会不会身份被发现了,有人来抓自己。
尽管阿皎告诉过自己很多次,她给越怀瑾几人做的易容天衣无缝,而且一般的水呀,油呀根本弄不掉。
可越怀瑾依旧焦虑了起来,甚至忍不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针扎在自己身上,唯有疼痛感才能让越怀瑾觉得自己活着。
阿皎明白,越怀瑾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得此大变,能坚持于此处已经算是不错了。
但人的情绪岂能靠理智做主,便由着越怀瑾发泄,多于越怀瑾讲一讲话,让她明白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
见越怀瑾身体渐好,但整个人仿佛阴暗的角落蔫巴巴的蘑菇一般。
安如决定在天气晴暖的这一日陪着越怀瑾出去走走,可惜变化总比计划快。
最后还是由青衣男子带着越怀瑾出门晒晒太阳。
安如是这么说的:“这孩子已经很可怜啦,这时候就需要我们这些长辈安抚安抚。”
鬼使神差的,越怀瑾同青衣男人一起来到了一处河边。
青衣男子见越怀瑾始终沉默着,也不知如何开口,便取出了自己的琴,弹起了一首温暖活泼的曲子。
直到琴声完结,越怀瑾便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这段日子以来给自己治病,救了自己和墨家村众人的就是,林墨白。
也是自己藏在心底的月光。
若是从前,自己怕是要开心的跳起来,而如今,越怀瑾却觉得满心酸楚。
自那日晒太阳归来,越怀瑾精神好了许多,人却越发的沉默寡言。
随着医治,眼睛能看见一些东西,便帮着安如干一些简单的活计。
“墨白,我觉得常乐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和你有的一拼。”
林墨白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刚刚写好的单子递给安如。
“安如姐姐夸阿乐就罢了,何苦打趣我,这副药再吃三日,就算是痊愈了,剩下的得靠常乐自己慢慢的缓回来。”
仔细收好药方,安如给林墨白倒了一杯茶。
“常乐那孩子今日总找我,说不能白吃白住,非要干活,可她那小身板吧,我有实在不知安放在何处好。”
安如叹了口气。
“我近日忙的紧,你这里也不太照顾得上,我想着就让那孩子帮你做些简单工作,学点医术,日后也能养活自己。”
林墨白以手抵住额头很是苦恼了一会。
“罢了罢了,即时安如姐姐的请求,墨白岂有不答应之理,只是学医此事,还得看看那孩子的资质。”
林墨白以指扣了扣额头。
“毕竟事关人命,总得谨慎一些才是。”
“我知道我们的林郎君最为心善,那我一会叫常乐过来。”
安如笑着关上了门,林墨白却有点担心。
常乐那孩子心思异常细腻,却又少言寡语。
自己本就有任务在身,与此间之人也不大擅长打交道。
想来除了当年那个扬言要娶自己为妻的小公主,想到此处,林墨白不由得一笑。
扣扣扣的声音传来,林墨白前去开门,只见常乐已然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外。
兴许是近日来调养的不错,常乐的脸上微微多了些肉。
有了那双明眸的映衬,整个人却也与之前大不相似了。
就像是布娃娃重新获得了生命。
相处越久,林墨白越发觉得常乐虽然少言寡语,但是做事妥帖认真,凡事一点就透。
而且资质不逊于上届那些大家族的子弟,而自己居然动了收徒的心思。
这一日忙完,林墨白摁着常乐坐在凳子上,自己也搬来一个凳子,二人面对面坐下。
林墨白倒了一杯茶递给常乐,化名常乐的越怀瑾略微有些不安。
“林郎君,可是常乐最近有什么做的不好吗?”
“我是想问问你,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常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越怀瑾一愣,大不明白林墨白为何有此一问。
见越怀瑾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林墨白笑了笑。
“我,我家中有一远方亲戚在安阳书院,我想去投奔他。”
试探的说出这一句,见林墨白并无异样,越怀瑾微微安心一点。
“其实呢,我是想问问阿瑾你,想不想认我做师父?”
见林墨白笑着望向自己,越怀瑾只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有当人师父的爱好。
听闻此言,阿皎先行反对了起来。
一口一个小白脸想要撬自己徒弟的边,自己不允许云云的。
看着阿皎气鼓鼓的样子,越怀瑾回绝了林墨白。
心上人当自己的师父,怎么想都太过刺激。
见越怀瑾拒绝,林墨白倒也不恼,越发的觉得这孩子心性稳,是个能做大事的。
自从那日聊完,越怀瑾与林墨白很是平安的度过了一段时光。
只是,前往安阳的路上,能见到不少衣衫褴褛的人。
越怀瑾也帮着救治了一些人。
这些人脸上和身上净是脓疮,看起来十分吓人。
询问之下得知,前方的丽洲城起了瘟疫,城内死尸遍地。
听闻消息,越怀瑾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传说中的灾难,要来临了么?
“常乐,我与安如要前往丽洲城,我派几个人送你前往安阳。”
林墨白一如既往地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