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月了然一笑，清醒地说：“袁老板说的都是气话。怎么可能会不做他生意？”
她不知道袁老板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说的这话。但是她感肯定袁老板肯定是为了安抚赵姐才说的这话。袁老板怎么可能会不做这个人的生意。这个人每年那么多项目，是个大客户。至于这个客户好不好应付，那都不是袁老板考虑的问题。毕竟干活的不是袁老板，就算是被催的神经紧绷，熬夜加班累得精疲力竭，袁老板也感受不到。
赵姐后知后觉地说：“对。我也觉得是这样。袁老板抱怨过后。这个人的活一点也没少。袁老板还是照单全收。”
听到这话，杨月月更想笑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太天真，没想到赵姐比她还天真。天真得让人心疼。
文明明摆弄着电脑，静静地听着她们两个的对话，默默地在心里评估他未来的工作难度。因为对周围的一切不熟悉，他很安静，即使有话想说，也不敢轻易开口，加入群聊。
杨月月和赵姐忙忙碌碌地工作一上午。文明明无聊地度日如年，想问赵姐和杨月月他要作什么，又怕打扰她们两个工作，想玩手机也不敢。
快十一点的时候，袁老板突然慌慌忙忙地进来，开口就问：“小赵，老曹的资料你给他改好了吗？”
赵姐战战兢兢地说：“没有，他还在改方案。”
文明明瞬间感受道了一阵直逼而来的压力，仿佛置身冰冷的北极。他专注地看着屏幕，翻看以前的文档，假装在认真地工作。这是他最担心的场面，但是……还是发生了。此刻，只有老天知道他内心有多慌张，多心虚。
杨月月认真地做自己的事情，不敢多说，怕成了活靶子。
袁老板停顿了一下，叮嘱道：“他让怎么修改，你就怎么给他修改。做好了赶紧发给他。他又催到我这儿了。”
“嗯，好的。”赵姐忍辱负重地说。心里有再多不满，再多怨言，开口也只能是一句心平气和的恭敬。
袁老板似乎察觉自己刚才语气不好，于是放柔语气说道：“我们毕竟是服务行业。对待客户要态度好，就算对方态度不好也不能和客户吵。多体谅客户。客户也是着急。就想你平时在网上买东西一样，着急要用或者着急要看效果，下单了却迟迟不给你发货一样。作为服务行业，不管客户有没有错，我们都不能和客户生气。”
赵姐点点头，说：“嗯……”
袁老板看到大家都在工作，就走了。
等到袁老板走远，赵姐才疲惫又委屈地说：“我没有跟客户吵呀！哪敢呀！我连一句语气重的话都没有和客户说。就算这个客户这么气我，这么和我吵。怎么还跟我说对待客户要态度好呀。唉……我真的就差给客户磕头了。我也就敢在办公室和你抱怨抱怨，找点认同感。”
“可能袁老板说的是他自己吧！他刚才跟客户吵了。”杨月月机智地说。
赵姐被逗笑了。“你真可爱，想象力太丰富了。”
见赵姐脸上的阴霾消散了，杨月月也安心了。
到了中午下班时间，赵姐还在忙。
“赵姐，你不饿呀？”杨月月惊讶地问。
“饿呀。”赵姐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在鼠标和键盘上忙忙碌碌，熟练地操作着快捷键。可是工作还是做不完。
杨月月有点同情赵姐了。她想到了不久前自己忙碌的场景了。
“我去热饭，要不要帮你的也热一下。”杨月月热心的说。
赵姐赶紧答应：“要，太需要了。谢谢你。”
文明明状态很懵地看着杨月月和赵姐。公司不管饭呀？他当时找工作的时候忘了问。
杨月月感受到了文明明的注视，大大咧咧地说：“还坐着干嘛？下班了，吃饭去呀？你是不是没带饭呀？”
赵姐是因为工作忙没时间吃饭。文明明没事做还不去吃饭？杨月月觉得很奇怪。
“中午是要自己带饭过来吃呀？”文明明感慨地说。这也太麻烦了。他不怎么会做饭，也没有家伙什。这真是为难他了。
杨月月理所当然地说：“对呀。你也可以选择去外面吃。这附近有很多卖美食的小店。不过，我和赵姐都吃腻了。所以自己带饭。自己带饭也方便点，吃着放心。每到饭点的时候，这附近的小店都很忙，人挤人，每一家要排队。想找一家不用排队的，比找对象还难。”
“没事，我出去逛逛，正好也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文明明起身，打算出去找吃的。他没有带饭，只能出去吃。
第16章 下班真是让人轻松愉快，比过节还开心。
原来学校外面的世界如此艰难。他现在都有点不像毕业了。在学校里多好，住着干净整洁的宿舍，一年才要1000块钱。他现在一个月就要这么多了。学校图书馆，宽敞明亮，夏天和冬天都有空调，热水免费用。保洁阿姨会把学生所到之处打扫得干干净净。学校食堂的饭菜便宜还种类多。
“嗯。你去吧。”杨月月转身去热饭了。
文明明出去找吃的了。
中午吃完饭，赵姐继续忙了。杨月月趴在桌子上，听着赵姐「劈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入睡。一点十分杨月月被闹钟吵醒的时候，看到赵姐在忙。文明明已经回来了，在自己的座位上，聚精会神地玩手机。
“赵姐，你中午没休息呀。”杨月月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强逼着自己大气精神。
赵姐萎靡地说：“嗯。做不完呀。我现在好困呀。困得难受。”
“我有速溶咖啡，你要来一包不？”杨月月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速溶咖啡递给赵姐。
“要。我都想立刻就睡。困得感觉脑袋疼。”赵姐停下手上了活，给自己泡杯咖啡，顺便休息一下。坐了五六个小时，她感觉自己哪哪都不好了，腰酸背痛，两眼昏花，跟被人群殴了一顿似的。
泡完咖啡，赵姐锤了锤自己的肩膀和后背，又继续工作了。
一点半，杨月月开始工作，她看到文明明还在玩手机，于是好心提醒道：“上班时间到了，别玩了。老板看到了，会说你。”
“哦……谢谢提醒。”文明明赶紧收起手机。
“没事。不客气。”
“杨姐，我下午要干啥呀？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文明明鼓起勇气问道，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下午，他不想在痛苦地熬时间了。
“我这边你还帮不上忙。”赵姐随口说了一句。
杨月月忧愁地说：“我自己能搞定，目前不需要帮忙。”
“要不，你给他找几个范例，让他先看看，学习一下。”赵姐对杨月月说道。她自己现在是一点时间都没有。
“对，可以。”杨月月赞同地说，然后去给文明明找她们之前做的资料，让文明明先大概了解一下他们的工作，公司的业务。
杨月月向文明明走过去。
文明明赶紧站起来，准备给杨月月让座位。
杨月月连忙摆手说：“不用……一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别让来让去了。”
文明明顺从地坐下来。
杨月月站在文明明的身旁，用鼠标点网盘里的文件夹，教导道：“我从网盘里复制你的D盘。你在本地操作，网盘里的文件你就别动了。别到时候误删了或者弄乱了。”
她感觉自己像大学时候的老师，在实验课上给大家解决各种疑难问题。
文明明微微侧身给杨月月让出空间，温顺地应承道：“嗯，好的。”他自己也怕犯错误，能预防他犯错误，他当然乐意之至。
“行，那你先看着吧。我回去了。”杨月月说着转身走了。
文明明点点头，礼貌地说：“谢谢……”这下他终于有点事情做了。
「不客气」杨月月头也不回地说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味道。咖啡已经泡好了，赵姐还没来的及喝。
下午实在困得不行了，赵姐全靠那杯廉价的速溶咖啡续命。中午不睡觉，下午跟丢了魂似的。
快到四点钟，窗外的夕阳照射在杨月月的办公桌上。杨月月看了一眼电脑左下角的时间，已经三点五十五了。时间过的真快。今天的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再收收尾，就行了。她心里有点放松，去了一趟厕所，给自己接了一杯水。一天也只有这么一会时间可以趁机活动活动。赵姐现在忙地连这么一点时间都没有。
“咕咕咕……”赵姐的肚子响起了警报。
为了掩饰尴尬，赵姐只好先发制人，无奈地说道：“好饿呀……中午吃得太少了。明天我要多带点饭。”她本来打算减肥的，结果今天消耗太大，饿早了。
杨月月热情地说：“赵姐，我这儿有零食。你要不要吃？”
“要吃。我快饿晕了。”赵姐夸张地说。
杨月月那了两袋夹心饼干给赵姐，顺手也给了文明明一袋。
“谢谢杨姐。”文明明受宠若惊地说。
“大家都是同事，别客气了。”杨月月直爽地说道。文明明今天谢了她好多遍。
文明明轻轻点点头，懵懵懂懂地说：“哦……好的。”
杨月月和赵姐边吃东西，边工作。文明明把那代饼干装到了口袋了。他不太想吃，放在桌子上，怕杨月月看到后会胡思乱想。
今天工作没有那么多意外，杨月月五点半之前就完成了工作。等到五点半的时候，她准时打卡下班。
赵姐还要再忙一会。
“赵姐，我先走了。”杨月月关上电脑，和赵姐说了一声。
“嗯，拜拜。”
文明明一脸期盼地看着杨月月，眼中的羡慕和问询显而易见。他在等着别人给他下达下班的指令。
杨月月好心说道：“下班了。你可以走了。”这么老实的实习生还真是少见。
听到杨悦悦的话，文明明高兴地眉开眼笑。但是他没有得意忘形，跟赵姐说了一声：“赵姐，我先走了。”
“嗯，回去吧。你今天刚来，回去收拾收拾房间，买点洗漱用品。”赵姐善解人意地说。
杨月月转身走了，下班真是让人轻松愉快，比过节还开心。
文明明跟在杨月月的身后也走了。
“杨姐，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大超市吗？我要买的东西有点多，我想去大超市买。”文明明虚心请教道。
杨月月想了一下。她上下班的路上就有一个大超市。
“我回家的路上有一个大超市。我带你过去吧。我有电动车。”杨月月主动说道。
“好呀。我正好认认路。”文明明开心地说道。顺风车带起来就是方便。
杨月月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带文明明去了超市。作为一个本地人，她很乐意帮助别人。因为这些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小事，对不熟悉这里的人来说就是一件难事。
第17章 妈，你怎么还指望起我那没影的丈夫了呢？
把文明明放到大超市门口，杨月月骑车回家了。
老妈在厨房做饭，老爸在旁边打下手，两人合作默契。
杨月月靠在沙发上休息。
她正看着视频，突然QQ群炸锅了。好几个同学在群里问那个跟杨月月借钱，杨月月没有借的那个女生要钱。
他们借钱了，到了还钱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消息。他们找那个女生要钱，结果被拉黑了。群里好几个人都是这样的情况。只有几个人问了几句情况，其他人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在想杨月月一样窥屏。
她很想发一条消息，说自己的情况。但是又怕伤害了被骗的这几个同学的感情，于是什么都没做。她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被盗号了，还是故意在骗人。她只是感觉这个社会好复杂。当善良成了被欺凌的原因。我们又该如何对待善良？刚出校门的时候，她也一心向善，现在却不想那么善良了，她开始思考地是保全自己，而不是帮助别人。她能感觉自己在慢慢地变得冷漠，但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她不想伤害别人，但是在别人伤害她的时候，她不想怀抱着无用的善良，让自己忍受痛苦。
“在看什么呢？吃饭了。天天不是看电脑就是看手机，小心你的眼睛。”李丽唠叨道。
“嗯，来了。”杨月月放下手机，去餐桌旁坐下来。在家果然好呀。她这大人了，还是被老爸老妈照顾的饭来张口。
老妈盛的第一碗米饭给了她，老爸盛的第一碗汤也是给她的。这么一会功夫，她已经饭菜齐全了，比在饭店吃饭还贴心。
出去就是受罪了。
“最近不忙呀？”老妈假装稀松平常地问。脸上的不怀好意显而易见。
杨月月赶紧把送到嘴边的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又放回碗里，急忙解释：“没有。最近挺忙的。今天是赶巧了。下班前老板没有给我安排新任务。”
说完，她警惕地观察着爸妈的反应。自从老妈决定让她相亲开始，她都不敢说自己不忙了。
老妈有点犯愁地说：“你这工作工资没多少，加班倒不少。”
杨月月赶紧接着老妈的话，引出对自己有利的话。
她非常认同地点点头，惨兮兮地叫苦不迭：“对呀。现在工作不好找。很多人都没有找工作。老板还压工资。一样的工作，一样的辛苦劳累，工资却不一样。当初招聘信息上说工资面议，我没经验，面试时说了个五千。结果转正后真的就给我五千。我天天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结婚呀！我每天觉都不够睡！好不容易结了婚，要是再生个娃，我哪有时间照顾呀？但是孩子是条生命呀！不想要了又不能扔，想后悔都来不及。小孩子生出来那就都是事呀！处处都是要操心，要花钱的地方呀！我这点微薄的工资养活自己都难，更别说一个特别能花钱的人了。唉……现在年轻人太不容易了。”
杨月月感情真挚，有理有据地表达自己是有心无力，声情并茂地列举了自己的困境。
老妈也被杨月月讲得连连叹息。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杨月月绕进去了。
“也不是要你自己养孩子，不是还有你丈夫呢吗？不是还有我和你爸呢吗？我们肯定会帮你的呀。”李丽分辩着劝说。
杨月月焦急地说：“妈，你怎么还指望起我那没影的丈夫了呢？谁知道他是什么人！就我这两次相亲来看，男的真的指望不上。你们也都有自己的工作，哪有时间带娃呀。小孩子可是得二十四小时看着的。”
杨月月拼了命地吓唬她老妈，想让老妈知难而退。她自己真的不想生孩子。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大大学，她上了十九年的学。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不用上学了，又无缝连接地开始了上班生活。她刚想享受一下生活，就要被催着结婚。没结婚，她的生活还有点属于她自己。结婚了，生了孩子，她的生活一点都不属于她自己了。她对自己家的家底还是知道的。家里是有点存款，但是真的不多。
她自己存的那一点点钱自己都没舍得用，肯定不想给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花。
老爸情绪高昂地说：“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妈会全力支持你。到时候让你辞职在家带孩子，我下班了也会帮着带。我们就是这么把你带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