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紫贵之气——绝歌【完结】
时间:2023-06-15 14:41:31

  连晓星说:“可我觉得,不用这个……”她拿起一张汇阴煞符的符纸,先结印在掌间凝聚出业火,再以笔为引,将其顺着业火纹路画符,把业火的火焰封于符纸之中。
  符成,业火点燃阴煞符,呼地一下子卷过桌子上的阴气,消失了。
  连晓星又拿起画神莲接引符的符纸画了一张,业火符因为无法附着,直接脱离符纸飘子起来,在空中呼地一下子燃烧起来,持续几秒钟之后,消失了。
  赵呈祥默默的扭过头,从心痛到心脏扭曲,到整个人都快扭曲了。她说:“我有一个想法!”
  连晓星问:“我可以用玉板符画符吗?”
  赵呈祥说:“可以,你把符画完,但最多只能废两张,不然,一块玉板符你要赔我八十万!”
  连晓星说:“是你让我画的哎。”
  赵呈祥说:“我俩三年内的额度全在这了,你把这些画废,我就只能用我姥姥的名额,或者找你掌教真人特批了。你知道掌教真人特批,得是什么条件吗?”
  连晓星看到赵呈祥整个人都快爆炸的样子,不敢招惹她,闭上眼睛,先在脑海中把画符的过程过了一遍,然后,提笔,蘸墨,先是用绘制神符的符墨,凝神莲神力于笔尖,力量灌透到符纸底部的以玉粉、水灵粉为主材的白色底层里,在符的底部封了道神莲接引符。紧跟着,她换笔蘸墨,以同样的方式在绘制阴煞符的中间层,迅速画了道业火符,不等它引燃,便以极快的速度画下了封印符。业火符的符力被封印符扣住,稳稳地压在阴煞符的符层上!
  她把画好的符交给赵呈祥,说:“画这个很简单的,就是符材有点贵。”
  赵呈祥斜睨她一眼,不想跟她说话。
  组合符向来是最难画的。
  因为它是在符纸的内部作符,力量通过柔软的符笔灌透进去,道行不够的人,符笔画劈叉了,笔杆把符纸戳破了,力量也灌不进去。功力够,力道控制不好,或者是收力不到位,溢散出来的力量会让它当场炸!最后一道封印符,稍微慢一丝,业火符直接着火,引燃中间的聚煞符,这张玉板符能当场燃完报废。
  赵呈祥说:“简单就好,那你把它都画了吧。”
  连晓星一口气画完剩下的九道符,忽然感觉到连吹来的风里都带着嘈杂的声音。有点远,但它们爬行和在泥里翻涌的震动,顺着烂泥传到泥地深处的莲藕丛中,那震动感一直蔓延开来,传出去很远很远。
  那些东西溢散出来污浊血腥味,使得神莲莲藕躁动起来,业火火海也变得像往油锅里溅了水似的沸腾起来。
  泥下的躁动顺着泥层往上翻涌,溢散在空气里,使得到处都充斥满焦躁不安的气息。
  这是一种即将出事的感觉。
  连晓星告诉赵呈祥:“他们离得很近了。”
  赵呈祥问:“有多近?”
  连晓星摇头,“快到了,但具体的说不好。”
  赵呈祥相信连晓星的直觉,小心翼翼地收起十块业火神莲符,去到外面,喊了声:“安师兄!”
  一旁正在为莲法观法师们安排战斗任务的安轻侯听到喊声,立即赶过来,问:“什么事?”看一眼帐篷里,问:“晓星还好吧?”
  赵呈祥说:“我不太好!”
  安轻侯正想问她怎么了,然后就看到赵呈祥塞过来的玉牌符,差点没崩住笑出声来。
  三年存货,一天就被用光了,当然不太好了。
  他清清嗓子,说:“回去记得找掌教真人报销!”还有没有存货补上就难说了。
  他瞄一眼符,没见过,问道:“这是什么符?”
  赵呈祥说:“业火神莲符,十道,够布阵了。”
  安轻侯立即明白过来。对方是合围,必然是分散开来的,想要一网打尽有点难,十一位血灵使者,怎么都得留下一位两位的吧?
  他想了想,问:“冥王就看着巫教来他的地盘撒野?”
  赵呈祥说:“冥王不看着,怎么轮到晓星出手,又怎能画业火神莲符?”她轻哧一声,说:“冥王不就是想借此给连曦正名洗刷冤屈,再就是……她俩长得像,多半还想唤醒前世今生什么的。”
  安轻侯可是知道连晓星是个什么性子,说:“那他想多了!”
  就算连晓星真有执念,那也是上辈子穷死的执念。执念多、驳杂的亡魂是投不了胎的,能带着一桩执念投胎都已经是顶天了。如今哪怕把连曦的过往经历摆在连晓星的跟前,她最多就是出于人的同理心、同情心打抱不平出个头,从中汲取经验教训避免落到连曦那样的下场,不会再有旁的。
  安轻侯带着业火神莲符和将近一半的人离开。
  没过多久,赵呈祥就看到远处浮现出一座与他们的营地一模一样的营地,立即明白安轻侯这是布了镜像阵。
  那边的阵一成,这边,擅长布阵的俞笙长老也立即启动了隐匿阵,把营地隐藏在了茫茫黑暗中。
  赵呈祥让连晓星待在帐篷里,再把帐篷拉严实,不露一丝烛光出来,整片营地完全陷入黑暗中,与周围的环境融在一起。
  过了大概半刻钟,赵呈祥感觉到心慌,似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她不安地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零九分。
  子时刚过,丑时才至。人开始睡熟,阴祟鬼物最是活跃的时候。
  一旁,晋元长老和许良才长老都摸了过来,到了赵呈祥跟前。
  晋元长老低声说:“有东西来了,四面八方涌过来,速度极快。”他说完,回头看了眼帐篷,连晓星能提前一个小时感知到。这份感知力堪称恐怖。
  许良才长老说:“护这么严实做什么,带出来多经些风浪才能挑得起大梁。”
  赵呈祥没好气地看他俩一眼,只得抬手示意几位抬滑竿的力士准备。她则去到帐篷里,对连晓星说:“晋元长老和许良才不让你躲着,让你出去打架。”
  连晓星气得直放狠话,“等我当了掌教,扣他俩工资。”
  赵呈祥说:“下任掌教是大师姑,等你当掌教,至少二三十年后的事了。”她给连晓星把法衣整理好,又考虑到夜里风凉,再给她披了件斗篷,把连晓星领到外面的滑竿上,再把背包递给连晓星。
  连晓星抱着背包,坐在滑竿中,就看到远处的营地方向有着大片黑雾涌过去。他们所在的真正营地的后方也涌起了嘈杂声,有烂泥翻涌的声音和水声。
  营地里安静极了。
  赵呈祥更是把滑竿上挂的灯笼全灭了,连丝蜡烛光都没留。
  连晓星原以为会因为太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哪想到随着跟前的蜡烛一灭,周围的景象反倒是比白天看得还清楚,且与之前看到的有极大不同。
  眼前的烂泥全是由腐烂的尸骨虫骸所化,腐泥中全是沤烂的白骨,指甲、骨骸残碎。泥泞中,无数的虫子在里面拱来拱去。眼前的景象让她感到比掉在粪坑里还要恶心。
  赵呈祥、晋元长老和许良才长老,小心翼翼地盯着连晓星。
  连晓星天生灵眼,看到的东西跟常人看到的不一样。如果连晓星有裴晓晨那体魄和抗打击能力,他们是半点不担心,甚至能把她扣到泥里去多适应适应。
  可连晓星因为天禄附身的缘故,从出生起就是一体双魂,她的魂魄受天禄压制,经常被挤到身体某个角落里沉睡,常年魂不附体导致魂魄跟身体的契合度比正常人要低一些,容易离魂。她的气血精气样样不足,从而导致心脏也弱,经常心悸。要是在半夜睡梦中受惊,那真是魂魄往外一蹿,心跳骤停,人立马倒下。
  她的屋子里,常年点着长明烛护魂,用符封得严严实实的,就怕半夜魂魄蹿出去跑远了不好找。魂在屋子里蹿不出去,一个回魂咒就能给送回去。
  虫滩位于冥府地界,要是连晓星的魂魄蹿出去,他们找都没地儿找去。
  连晓星努力压住不适感,觉察到赵呈祥和两位长老的投来的眼神,努力装成自己没事的样子。她爱干净讲卫生不行啊。
  可胃里的翻涌委实难受,她正想吐,突然觉察到旁边有异。
  她抬起头就看到头顶上方有黑雾翻涌,黑雾中则是一条白花花的跟人体皮肤一样颜色的巨大蚕虫。
  巨蚕有列车那么大,胖呼呼又软塌塌的像没有骨头。身体两侧、肚子底下长满了一只只血红色的眼睛天那儿左瞅瞅右看看,乍然看起来就像一条长条形状的肉里拱满了蛆,直接把密恐和恶心效果拉满。
  连晓星吐都吐不出来了!
  巨蚕眼怪的身后、周围聚满了眼球怪,它们的数量多到跟夏天池塘里的蝌蚪群似的,密密麻麻地围在巨蚕眼怪周围跟着飞。
  转瞬的功夫,他们就飞到了对面镜像营地的上空。
  然后就朝着营地俯冲下去。
  营地的镜像阵当场破了,露出原来的模样,然后爆炸声响起,业火织成的火网,从埋符的地方蹿到空中,形成巨大的业火火网把冲进营地的虫子们罩住。
  刺耳的惨叫声从营地方向传出。
  大量着火的虫子在空中扭曲着往下掉,许多掉到一半就不再动弹。
  里面的恶魂被烧光,虫子尸体则哗啦啦的坠往地面,化成烂泥脓血,偶尔还掉出些没消化完的人体残碎。
  巨蚕眼怪周围的黑雾最浓。业火沾到周围的黑雾,直接形成燃爆效果。它则像受到惊吓般,猛地撞开火网飞到空中,拼命扭动着身子在空中狂甩。
  那些火焰被它引到身上的眼球怪身上,甩得着火有眼球怪飞出去后,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惨叫就变成虫子尸骸掉落在地。
  巨蚕眼怪的身子直接干瘪了一半,但身上的火业也没有了。它的脑袋在空中左右转了转,倏地扭头,
  对着营地方向看来。
  连晓星便看到,它的脑袋前面是一颗巨大的眼睛,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营地。
  营地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在眼珠里的倒影中,还带着点扭曲状。
  坐在滑竿中的自己,在营地里真是独居一份,别扭一格,格外显眼!
  晋元长老和许良才长老,是抬她出来当靶子的吧。
  连晓星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有什么东西冲出了天灵盖,可巨眼虫怪已经朝她来了!她不想被它撞成烂泥、吃了,或者变成其中的一只恶心虫眼,她蹿到空中,手掐神莲接引符印,以神莲镇身,然后又结了道业火接引符印,引动地底的业火,对着飞来的虫子就打了出去。
  守在周围的莲花观弟子和独立营的人,就看到连晓星的头顶上空,突然蹿出去一道人形白光,紧跟着就是一道紫色的火龙从地底蹿出笼聚在她魂魄中,随着她结印推掌,火红中飞出一朵朵直径丈余的紫色火焰聚成的莲花,对着刚扑到营地外面的虫子正面打过去。
  别看双方隔着还有好几十米,但速度都很快,以至于虫子想躲都已经来不及。
  那虫子被打得脑袋一仰,紫色的火焰从正面上的巨大眼珠子烧了起来,紧跟着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第五朵……
  连晓星的手结印到拉出无数的残影,一朵接一朵的莲花连在一起飞出去,跟扫机关枪似的打在万眼血灵使的身上,直接在空中把它烧成火龙。
  似有万千怨灵齐声发出的痛苦咆哮同时传出,虫子皮迅速干瘪,直直地往下坠去。虫子最前方的眼珠子也从血红色变成了黯淡无法的死灰色,迅速溶解淌出血脓血、溃烂。
  晋元长老和许良才长老,见到大虫子已死,两人以最快的速度结印,同时打在飘于连晓星头顶上空的白色魂影上,打得离体的魂魄直直地落回到身体里,可她的手还在结印,速度还很快,就这么落回去的转瞬功夫里,五朵业火莲花组成长龙,刷地一下子撩过营地。
  营地里的人感觉一阵阴凉刺骨的感觉倏地蹿进了骨头,一个个的被点成了火人,冻得打了好几个冷摆子。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所有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去。
  独立营的一个班长被业火烧成火人。
  那火焰蹿出一两米高,火势是独一份的猛烈。
  他倒在地上痛苦嘶嚎扭动。
  两点细小的魂光一前一后他身上飞出,化成幻影一闪而过。
  两三岁大点的孩子被男子大力掼到地上摔死,面面伴随着小孩子清脆的喊声:“爸爸——”一闪而逝,紧跟着一个女人也被他杀死,然后他从随身携带的符包里取出一袋虫卵灌进尸体中,迅速逃离……
  几秒钟过后,班长倒在地上不动了。
  他的表情痛苦狰狞,似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身上却一点伤都没有,更没半点被火燎过的痕迹。
  周围的其他人则都呆住了。
  这案子是七年前京海市知名的巫教信徒杀人案,死者是一个未婚生子的单亲妈妈,独自抚养孩子,条件不好,租住在城郊的棚户区,很不幸的是,隔壁是一个巫教信徒。尸体是在距离他们住处不远的河边挖出来的,当时尸体已经被虫子啃得只剩下千疮百孔的烂骨头。根据现场堪察,挖坑埋尸的就是那巫教信徒,从而锁定他为凶手,由道禄司的人缉拿归案。因案件恶劣,巫教信徒被判的死刑,早就被处决了。
  远处,突然传来枪声和爆炸声,紧跟着便有天禄神光涌现。
  独立营营长立即下令:“少将军那边打起来了,合力包抄,快——”掐了法印,面前立起一块由天禄神力凝聚成的金色盾牌,一马当前往前冲。
  那盾牌的颜色极淡,摇摇欲坠随时要崩散的样子,比起连晓星以前见到的银章使者结出来的盾牌无论是从力量感、质地、结实度都差不了不是一丝半点。可随着盾牌的凝聚,独立营的人立即有了莫大的底气,他们拿出一往无前的气势往前冲。
  他们刚到营地外,便跟涌过来的血影斗在一起。
  这些血影似由无数的蚊虫聚成,落在人身上便开始吸血。可随着他们身上浮现起金色的天禄神力虚影,血影纷纷从他们身上脱离,聚成一道道人形跟他们硬砰硬。
  力拼,这些久经训练的战士可从来不怵,拳拳到肉,砸得盾牌裂开就又再聚一个,要不然直接拳头砸下去。
  这种蚊虫聚成的怪,子弹一打就散,完了又聚拢,根本造不成伤害。
  能有效的攻击就是拳劲灌透,一拳震碎一片。独立营长的实力猛,一拳打下去,拳颈从头灌到脚底,一拳打死一只蚊子怪!
  他们边战边往前冲,迅速朝着裴晓晨所在的方向靠拢。
  赵呈祥叫了声:“走!”带着莲花观的人,跟独立营的人聚在一起,朝着裴晓晨所在的方向赶去。
  在他们的后方,则有一层黑色的影子,贴着地面迅速靠近。
  何长老跟安轻侯摸到营地外,瞧见这些黑影,悄悄展开包围,等到黑影全部从前面过去后,大量的符伴随着各式各样的法印打出去。
  原本往前冲的赵呈祥他们,则齐刷刷地回头,朝着潜伏过来的黑影扑杀过去,与安轻侯他们对其展开前后夹击。
  远处,地下传来轰隆声,大量的泥浆翻涌,似有什么恐怖的庞然大物正在靠近,且数量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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