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漫长的寒冬,即将飞往下一个春天。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更,已经累死。
男主对女二早就没有感情了,但以前谈的时候是走心的,我文案里也说过,他不是浪子!大家别误会,我强调下,后面会解释好和处理好。
第20章 发烧
◎她的备忘录◎
拍照的人群慢慢散去, 宿舍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着未来的去向。
周嘉誉签了盛京航空, 张寻签了本地的一家航司。盛铭洲和段晨瑞理所当然都签了东安航空。
除了张寻要去加拿大学飞, 其他三个人都要被送训到澳洲。
异国之后,恋爱肯定越来越谈,段晨瑞在抱怨, 周嘉誉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去。
盛铭洲心不在焉,他在想一会结束了要不要去酒店找舒年。
她还在生气吗?
应该是吧,否则怎么会连拍毕业照都没来。
自己昨天的沉默, 代表着什么,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室友们商量着晚上一起去食堂吃饭。
盛铭洲根本没心思,再也忍不住, 跑上楼拿了手机就准备去地铁站。
“你干嘛去?”张寻喊了一下。
盛铭洲没应, 只顾着朝外跑。
“没看到今天舒年没来嘛,估计找她去了。”周嘉誉心里明镜似的。
盛铭洲出了校门,还没走到地铁站,就在来路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舒年昨晚睡过去之后,不知不觉就烧了起来,夜里滚烫得厉害,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叫个退烧药, 但连拿起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这样一直昏睡着,烧得迷迷糊糊,混乱着做了各种各样的梦,搅在一起, 头疼得快要爆炸。
就这样一直烧了一夜, 直到天亮起来也没有退下去。
再睁眼起来的时候, 是下午了。
看到手机里盛铭洲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温度降下来一点,但是还是烧着,没有温度计,但估摸着也有三十八度多了。
舒年冷得厉害,头重脚轻,盯着刺眼的屏幕蜷缩在床上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掀开被子,勉强爬了起来。
特别冷,舒年把带着的最后的衣服穿在身上,强忍着头疼还是出了门。
北航沙河校区实在太偏了,也叫不到车,只能去做地铁。
从酒店出发,还要中转两次。
舒年只觉得体力透支,看指示牌都是重影的。
地铁的播报声和着嗡嗡的耳鸣在大脑里爆炸开来,舒年抓着扶手,坚持了一分又一分。
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可以见证盛铭洲生命里的重要时刻,即使昨天还在失望还在难过,甚至赌气连闹钟都没有定。
但真到了选择的时候,她还是想去,还是要去。
路上她给盛铭洲回了消息,但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他的学校,她是第一次去,所以只能按照导航走,还走错了地铁出口,要绕路。
一处地铁站,冷冽的寒风瞬时打透衣服,穿得再厚重也无济于事。
舒年只是觉得晕,浑身没有力气,酸痛感和头疼感已经快被寒风吹麻木了。
她走了很久,每一步都好像耗尽了全部力气。
直到,在红灯停留的十字路口看见了盛铭洲。
因为还有几十秒的红灯,所以两人只能隔着那条车流不息的马路对视着。
甚至因为距离太远,都看不太清对方的眼神。
昨晚下了雪,是一场很大很大的雪。舒年站在马路对面,头顶有阳光散开的光圈,背后是满是脚印的白雪地。
盛铭洲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莫名庆幸,恨不得闯了红灯。
五秒,
是风从耳边穿过的声音。
三秒,
最后一辆车从眼前飞过。
最后一秒,
盛铭洲等不了,他朝着马路对面奔过来。
制服还穿在身上,整个人高大挺拔,跑的步伐跨得很大,速度很快。
舒年站在原地,眼瞧着她心心念念的少年跑过来,朝着她跑过来。
“你来了。”盛铭洲跑到她的面前,停下脚步,尽量口气平稳。
“嗯,睡过头了。”舒年的声音很小。
真的太冷了,又烧得厉害,她支撑着不想露出异样却还是失败了。
“你脸色好差,不舒服?”盛铭洲问,舒年却固执摇头。
没办法,盛铭洲伸手摸了摸舒年的额头。
冰冷的手触碰到滚烫的额头,舒年难受得打了个冷战。
“这么烫?”盛铭洲吓了一跳,“你吃退烧药了吗?”
昨晚一直烧着,意识都快烧毁了,哪有力气买药。今天一觉起来着急往这边跑,完全忘记了退烧药这回事,只匆匆喝了杯热水。
“我带你去医院。”
舒年没机会也没什么力气拒绝,跟着盛铭洲去了地铁站。坐到了中转的地方,打车去最近的医院。
流感加重,又接连吹了一中午的风,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远路,这会护士给量了温度已经快有四十度。
挂了急诊,直接转到了输液室吊水。
浑身都好像着火了一样,又酸又疼,舒年完全没有力气,看着护士插好针头,疲倦地闭上眼。
“我去给你买吃的东西。”
其实没胃口,但舒年还是点点头。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完全素颜出现在盛铭洲面前。
昨晚没有洗头,不知道这会不会出油。脸上的瑕疵没有粉底的遮盖,一定很明显。
思绪杂乱,舒年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看了看输液瓶,还有不少。
盛铭洲买了两杯热奶茶,一杯放在舒年没有输液的那只手的手里,另一杯插了吸管递到了她嘴边。
怕她冷,盛铭洲找护士要了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很默契,两个人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
盛铭洲昨晚失眠到很晚,一直在想要怎么回答舒年的问题。
要怎么去说自己对朱颜早就没有感情,要怎么把他定义的好感和喜欢明确,可还没等开口,她就病倒了。
盛铭洲很愧疚,心里闷闷的一点也不好受。
眼看着滴液瓶,又看了看舒年苍白的脸色,陷入沉默。
几瓶药滴了整整三个多小时。
盛铭洲就穿着制服,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守着。
中间舒年实在难受,忍不住睡了一会,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盛铭洲在和护士商量,换上最后一瓶药。
“麻烦您把滴速调得慢一些。”
盛铭洲怕滴得太快舒年会不舒服,小声地提醒。
药效没有那么快上来,所有的药都打完,舒年还是脚底轻飘飘的,走路起来眼皮都直打架。
回酒店,是盛铭洲叫的车。
坐在后面,一路都没说话。
舒年好累,她觉得像是被掏空,余光和盛铭洲碰在一起,眼睛里莫名就多了一层水雾。
纠结,疲惫,难受得快要失去意识,很多不好的情绪堆积在一起,她处在崩溃的边缘努力强撑,却在看见盛铭洲关切的眼神的一瞬间莫名委屈得想要落泪。
到了酒店,盛铭洲没有走,陪着舒年上去,带着刚才在医院拿的药。
舒年还烧着,也没有换衣服,穿着厚厚毛衣就滚进了被子里。
“不用陪我,我没事。”
“我什么都不干,你别害怕,我看着你退烧我就走。”盛铭洲的口气很真诚。
舒年当然知道他不会做什么,只是不希望盛铭洲看到她这副没精神还有点丑的样子。
“睡吧,一会起来再喝一次退烧药。”盛铭洲脱了厚重的制服大衣,露出里面蓝色的衬衫,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舒年睁不开眼,困意席卷了大脑,她连胳膊都再抬不起来一下,很快就睡过去。
闭眼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多,因为还烧着,随着的时候,人还有点说胡话。
断断续续,盛铭洲也听不太清,只是从简短的音节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时间一分一秒。
盛铭洲没有心思玩手机,给舒年贴过了退热贴,就一直坐在椅子上出神。
毕业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但他现在,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中间舒年的手机响了两次,开始盛铭洲出于礼貌都没接。
但是接连着又响了两次,看了一眼都是肖云琪,盛铭洲怕是有急事,所以就接了一下。
听到是盛铭洲接电话,肖云琪诧异了一下。她是知道舒年去北京找盛铭洲来着,但是这么晚还在一起帮着接电话,进展也太神速了吧。
“那个,舒年发烧了,在睡觉,有什么急事吗?”盛铭洲尴尬地解释,看了一眼床上还熟睡着的舒年。
“这样啊。”肖云琪应了一下,赶紧说正事,“就是黑糖,今天下楼遛它的时候,发现它有点拉肚子了,回家之后就蔫蔫地趴在阳台,我记得舒年之前给说有过这种情况,家里有剩下的药,你帮我问问他她要怎么喂,喂多少?”
盛铭洲听了肖云琪的话,试探着走到床边,拍了拍昏睡中的舒年。
正在退烧的过程中,加上药效在起作用,舒年满头的汗,蜷缩在厚厚的被子下,迷迷糊糊,勉强听着盛铭洲的话。
“在......在我备忘录,有药单......和剂量。”舒年实在难受,用力听清盛铭洲的话又闭上了眼,很快就再次昏睡过去。
完全没有精力体力思考。
也在迷糊里忘记了她珍贵的备忘录里,那些琐碎又冗长悲伤的文字。
盛铭洲按照舒年说的密码,很快就找到了备忘录里的药单,上面断断续续记录的很清楚,黑糖一直吃的狗粮,用的产品,各种药单和检查项目。
给肖云琪说完,盛铭洲挂了电话,刚准备退出备忘录放下手机,就被醒目的白屏上,写着自己名字的字迹吸引。
盛铭洲。
标题上只有这三个字,格外扎眼。
好奇心驱使着他,最终还是点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五一的话,有宝不出去玩想要多看的吗?蹲蹲评论,有的话,找两天双更吧~
📖 问冬安 📖
第21章 备忘录
◎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盛铭洲记得, 这个牌子的手机备忘录单条是有字数限制的,在目录页, 都不用往下翻, 写着他名字的备忘录不止有一条。
随便点开一个,都有万字痕迹。
他翻到时间线最开始的地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2013年3月5日——
今天在去郑老师的办公室路上, 遇到你了。你校服里面又穿了那件白衬衫。不知道在办公室,你有没有看到我?
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要勇敢一点, 和你打个招呼。
——2013年6月12日——
昨天下午的体育课看到你和同学打羽毛球了, 你喝的还是冰红茶,晚自习放学的时候我也买了一瓶,又多收集了一个瓶盖, 小盒子都快装不下了
——2014年11月9日——
听说你要去北航招飞了, 一直以为你要冲清华的,不过选择自己喜欢的真的很酷,一定要一切顺利,做自己喜欢的事啊。
——2014年1月8日——
终于要放寒假了,今天在做值日的时候,看到你和朱颜一起上楼梯,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吗?好羡慕她。
不是因为她漂亮, 不是因为她成绩好。
是因为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说话。
——2014年6月2日——
离校的最后一天了,我把那块特别好吃的巧克力给你了,你笑了,你说祝我高考顺利。
你也是, 你要越来越好, 要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酷的人。
等成绩出来, 我们一定要正式认识一下!!!
————
盛铭洲想了又想,始终没有在记忆的深处找到高考前,有关于舒年的匆匆一面。
他忽然很懊恼为什么于她这么重要的事,他却可以忘得一干二净。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宣讲的时候舒年可以一下子叫出他的名字,可以知道他在哪里读书,为什么每次她看向他的目光总是温柔又怯懦,像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却开不了口。
这一条备忘录的最后一天,停留在了2014年6月30日。
盛铭洲记得,这一天是舒年的生日。
14年的时候,她应该是,十八岁。
有一条语音躺在备忘里最下面。
她说;“今天在冰淇淋店里,碰见你了,我把那个香草冰淇淋让给你,是希望你开心,但你买香草冰淇淋,是希望别人开心。”
“盛铭洲,我真的好喜欢你,真的。但其实你早就和别人许下约定了,对不对?”
“你真的很喜欢朱颜,对不对?你们要去北京了,要一直在一起了......”
说到最后,能明显听到哭腔。
手机的声音开的不大,但盛铭洲听得特别清楚,本就压抑透不过气的心彻底溺死在了愧疚和震撼的水里。
“没有办法了,我想不到办法,我什么也做不了。”
“那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做闪闪发光的飞行员,最重要的,是要快乐。”
最后一行字。
盛铭洲,祝你前途似锦。
三年,高中生活又苦又累,对于舒年而言,再也没有比喜欢盛铭洲更让她绝望的事。
喜欢他,让她觉得努力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因为无论怎么努力,她都不能靠近,也不用拥有他。
她说,暗恋就像一把锁,他轻轻松松,悲喜无忧,她就心甘情愿,画地为牢。
盛铭洲退出这一条,颤抖着手,点进了最近的那一条备忘录。
14年夏天一直到16年的夏天,两年内只有两段记录,时间是同一天,11月19日。
那是盛铭洲的生日。
——2015年11月19日————
好久不见,毕业之后,你好吗?
今天是你的生日。
盛铭洲,我希望这个世界的掌声和赞美都朝你靠拢,期许你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回报。
我想把所有的鲜花和问候都送给你。你要一直勇敢,一直善良,一直可以扬起头笑笑说没关系,要无所不有,要无往不胜。
二十岁了哦,要快乐,一直一直快乐。
如果老天爷愿意帮我实现,那我把我的生日愿望也给你。
最新编辑的日期是前天她刚到北京的晚上。
这应该是,他们宣讲之后才开始重新记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