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继室(双重生)——不二小精灵【完结】
时间:2023-06-15 14:45:31

  桓康怕兄长有事,朝宾客赔罪一番,不忘顺带拿走一壶酒,往后院去寻桓翊。
  桓府极大,连接前院和后院的是一个巨大的花园,连廊曲折,树木繁盛,桓康人高步子也快,远远看到前方不远处脚步虚浮的大哥,急急追上前去。
  而此时的桓翊看到了往后院去必经的一处月洞门边站着的王如筝,她正朝自己这处张望。
  他脚步更慢,连着走错好几个岔道,在丫鬟三番五次的提醒下多绕了好些路才走回对方需要他走的方向,在距离王如筝还有一个拐角时,桓翊悄无声息地一个闪身,不见了。
  王如筝见灯笼靠近,掏出荷包倒出一半白色粉末洒在身上,这是她前世通过王家知晓的一种几近无色无味的催/情药,只有遇到酒才会催发,饮酒之人大量吸入这粉末便如同服了春/药一般。
  灯笼已到近前,她连忙挥手示意掌灯的丫鬟离开,丫鬟会意吹灭了灯笼小跑着拐进了后院。
  王如筝上前紧走几步,准备去扶喝醉了的桓翊,却不料扑了个空,丫鬟身后哪还有人!
  “翊表哥,表哥?”
  她方才明明瞧见桓翊跟在丫鬟身后的,莫非醉倒了?她嘴里唤着,摸黑往前找去。
  很快,脚步声传来,因着王如筝和桓康两人都没有拿灯笼,而这一段路又正好昏暗,两人冷不防撞到了一起。
  随着“当啷”一声轻响,桓康手中的酒壶掉落在地,酒水撒了桓康一身一地,淡淡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表哥?”王如筝一喜,确认道。
  “嗯。”桓康因方才那一撞,已大量吸入王如筝身上的药粉,声音微哑,整个人开始燥热起来。
  王如筝只以为药效起了,并未听出嗓音的不同。
  “表哥喝醉了,阿筝扶你回去吧。”王如筝摸索着搀扶起黑暗中的男人,往早就预备好的一处无人居住的偏院走去,行进间将荷包内剩余药粉悉数朝身边之人挥散过去。
  偏院很近,身边男人已浑身滚烫,开始对王如筝动手动脚起来,王如筝只觉大功告成,声音更加娇滴滴起来。
  “表哥别急,走这里,来……我们到了……”
  屋里提前点了一支蜡烛,待王如筝看清所扶之人并不是桓翊而是桓康之时,一切为时已晚,只见桓康双眼猩红,面上的青筋暴起,如同发情的野兽一般朝自己扑将过来……
  宴席接近尾声,心情极佳的卫氏算着时辰,此时无论如何都该成事了,她悠然起身,吩咐丫鬟叫桓康一同回去看好戏。
  很快,丫鬟来报,二少爷早就离席回后院去了,卫氏的心陡然一跳,不可置信地扒开屏风往男客那边看去,酒席上的人走了大半,哪里还有她丈夫桓康的身影。
  卫柔几乎是不顾形象地提起裙子就往后院跑去。
  桓府这一日一夜可谓是热闹非凡,前院唱罢后院登场,卫柔在偏院捉奸时的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怒骂,让原本想将此事压下来的家主桓柏彻底放弃了挣扎,反正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王家夫人面子上难看了些而已。
  桓翊以帕掩鼻,进偏院屋内查看了一番,满室狼藉,气味不可描述,真是没眼看,他命下人搜出王如筝身上的荷包,将剩余的粉末倒在白色帕子上,又滴了几滴酒水,果然,白帕子上现出点点红色印记,随着酒水的蒸发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得了印证的桓翊并不准备管眼前的烂摊子,他将善后留给在家闲得发慌的父亲,推说要回去照看妻子,径直离开了偏院。
  前世的一切终于真相大白,王如筝便是那个作恶的凶手!
  可桓翊并不觉得轻松,因为当时那碗毒药是儿子桓焱送去的,无论是否受人指使,焱儿都有弑母的罪责,他怕漾漾心中有刺,对焱儿有怨,他怕她会怪焱儿。
  当然,这也是他的痛,他知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漾漾原谅焱儿,更不想因为再提此事勾起她的痛苦。
  可今日在确定凶手之后,焱儿死前他们父子最后一面的对话好似有了些别的解释,他必须要告诉漾漾,无论她能否原谅,他都必须去面对。
  迎曦院里,因为假装有孕在家安胎的宋时祺正听着丫鬟松醇绘声绘色的禀报方才发生之事。
  “少夫人您不知道,偏院附近当值的丫鬟说他们那声音可大了,鬼哭狼嚎的,都说康少爷被下了药,那表小姐也跟被下了药似的可劲儿嚎,真不知羞……”
  听到桓翊的脚步声,松醇忙住了嘴,神色略显紧张地退下了。
  “快天亮了,怎么没睡一会儿?”桓翊声音温和,走到塌边看着宋时祺的脸色,他特意在书房换了一身衣服,生怕身上沾染了脏东西带进自己院里。
  宋时祺伸手拉他坐在身边,同样仔细看他的脸,“那边如何了?”
  “人都好好的,我没管,交给父亲处理了。”
  宋时祺点头,目光下移,看着自己的鞋尖,片刻后突然抬头,“是阿筝对不对?”
  桓翊点头,迎上她的目光。
  宋时祺怕他理解错了,再次重复,“前世害我的,是阿筝对不对?”
  “是。”
第56章 处置
  ◎阿筝,一切都不同了。◎
  桓翊讲了今晚事情的经过以及与前世的印证, 宋时祺全程默默听着。
  待桓翊说完,宋时祺扯出一抹苦笑,“这些日子我由着她接近, 她对我如同梦里一般的好, 我一直希望不是她,可她太急了……”
  “她不得不急,她指使墨雨害你被戳穿, 颜嬷嬷和卫柔都等着看她笑话,王家舅母又给她安排了婚事……”桓翊罗列着一桩桩让王如筝不得不动手的事,突然一顿, “不过那亲事不错, 不知她为何如此反应。”
  前几件事他都了如指掌, 唯独沈同知之事他有些诧异它的走向。
  宋时祺点头,“是我顺手试验了一把。”
  在桓翊惊讶的眼神中, 她继续道:“这些日子我也派了人注意她那边的动向, 文舅母来了没几天, 就发觉她遣人四处打听沈同知的事, 我猜必定是文舅母给她看中的亲事。
  让我奇怪的是那沈同知条件确实很不错, 她打听到的消息也几乎都差不多,可她好似就是不信, 执着地去找不同的人求证。
  她太过骄傲自负, 只想听自己要的答案。于是我打算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引着她找了彭州府那个梳头婆子罗氏, 罗氏是提前打点好的,提前编造了一通沈同知家的丑事。这婆子一说, 王如筝毫不犹豫地信了。”
  “原是如此!”桓翊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喜悦, 这些日子他们夫妻的一切动作都不谋而合了。
  宋时祺按下他想要圈住她的手, “你知道她爱慕你吗?”
  桓翊闻言微愣,沉思片刻后才郑重回答:“爱慕可能有,但这两世她对我的爱慕想来没有太多,她更爱我身边的位子,更爱桓家能给她的一切。”
  宋时祺摇头,“我倒觉得要比你想得更多一些。”
  “何以见得?”桓翊不解。
  “一个内心高傲的女人,甘愿做妾,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对你的爱慕程度?”
  桓翊深看了她一眼,“这一世变数太多,她的依仗太少,此时她已是困兽,才不得不甘愿做妾。前世她有足够的资源足够的耐心,把我身边之人一个一个耗去……”
  “所以你早就知道是她对不对?她跟我亲近你就不对劲,是什么时候?上元节那晚?还是更早?”
  “是,”桓翊声音凝涩,“在焱儿死的那天……我就有所怀疑……”
  “焱儿死了?”宋时祺心蓦地抽痛,这是她从未想过的结局。
  她不敢触碰桓焱的话题是因为愧疚,这一世他可以为她不管不顾放弃一切,但桓焱不同,无论如何他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为她放弃了亲生骨肉,她怕自己承受不住这份爱,也怕他以后会后悔。
  桓翊点头,眼里满是哀伤,“我当时神志不清,下人在禀报的时候他已经喝下了毒药,跟你那碗一样,是他偷偷给自己留的。”
  桓翊强忍心绪继续道:“我去见他时他在笑,他说他对不起你,他要赎罪,他说倘若有来世,他不要出生在我们家了。他当时应该知晓了一些事,但他不肯说。我猜测必定是跟王如筝有关,或许……连阿筠的死也有她的手脚。”
  内室一片安静,呼吸相闻的两人都需要时间消化有关桓焱的痛。
  “漾漾,你不要怪焱儿……”桓翊停顿良久还是说出了这句很早就想说的话。
  他无数次想过又不敢想的场景,她浑身是伤,一个人孤零零躺在昏暗阴冷的柴房,一笔一笔刻下等他的日子,他不确定她是否知道是桓焱送的吃食里有毒,若是知晓,她该是以何种心情喝下的那药。
  “我从没觉得是焱儿。”
  “你都知道?”桓翊眼眶红了,心如刀绞。
  原来他的顾虑在这里,宋时祺心中百味杂陈,她试图让这个沉重的话题轻松一些,“我是对你死了心才喝下的,都是你的错,我怎会怪焱儿?”
  “是,都是我的错!”桓翊不知该哭还是笑,抓住宋时祺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捶,“都是我的错!”
  宋时祺顺着他的手用力捶了两下,笑着,眼泪就下来了,手从他腋下穿过环住他,额头抵在他胸口,声音闷闷,“桓翊,会不会有某一刻,你会怪我,因为我断了你们之间的父子情分?”
  桓翊下巴抵在她头顶,伸手抚她柔软的长发,“不会,我不后悔。我……不是个好父亲,这一世,他一定会投胎到真正爱他的人家。”
  “好……”宋时祺点头,心中最后一点不安终于放下。
  外头天光渐亮,内室温馨和谐,最后一点烛光慢慢燃灭,疲惫的两人相拥着和衣睡去。
  翌日,他们刚起床洗漱墨三就来禀报偏院事情的处理结果。
  卫柔闹了大半夜,恨不能将王如筝撕碎,自是极力反对让她进他们映月阁的后院的。
  清醒后的桓康比任何人都能欣然接受此事,对他来说无非又添一笔风流债,他表示一切听父亲桓柏处置,该如何便如何,抬姨娘也好,不抬……反正后院里多的是无名无分的心尖尖儿。
  王家主母文氏自是痛心疾首,一切证据都表明是王如筝自己下药勾引的桓康,她不明白为何好端端沈同知的正妻不做,非要爬床做妾的,事已至此,她也不管了。
  桓柏最终看在王家的面子上,做主将王如筝抬了姨娘,专门给她在映月阁辟了间院子,令其无事不要出院门,此事就算了了。
  卫柔得知也无法,她有苦说不出,毕竟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此刻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父亲处理得好似太过温和了些,漾漾可有想法?文舅母在不好太过明目张胆,不如把她发卖了?”桓翊有些后悔交给父亲处置了。
  宋时祺失笑,“算了,她在卫氏手里必定落不着好。”
  桓翊正想挥退墨三,见他表情略显犹豫,示意他说。
  墨三躬身,觉得此事重要,还是说了出来,“少爷,那筝姨娘被送到映月阁北院的路上,一路吵嚷着要见您和少奶奶。”
  “不见!”桓翊满是厌恶。
  这时宋时祺已站了起来,“去见见吧。”
  “好!”
  墨三看着自己少爷变幻自如的神情,心中暗自佩服。
  ……
  映月阁是桓府最为热闹的地方,除去桓康与卫柔夫妇居住的正院,其余大小院落也都住满了人。
  卫柔管理这满院的莺莺燕燕自有一套手段,桓康宠幸最多的几位住一个院子,带回府就被遗忘的那群住一个院子,一边忙着争宠,一边挤破头露脸,每日这两个院子都活力满满,是非不断。
  还有一个院子里都是能歌善舞的,桓康无暇照看,她便自己享用,今日看歌舞,明日听弹唱,最是惬意不过。
  只有最偏僻的北院,曾经死过一个清倌人,卫柔也害怕,从来不去,故而这几年下来早就破败的不成样子了。
  宋时祺和桓翊假借探望桓康为由去了映月阁,到北院时恰逢下人去送吃食,他们便跟了进去。
  正房很宽敞,如此一来更显空洞简陋,草草放置的家具物什杂乱无章地随意放着,有的连上头的积灰都没有擦。
  王如筝面色苍白,双手抱膝背靠架子床,衣裙已经换过,但难掩脖颈侧脸上已显青紫的斑斑吻痕。
  见桓翊夫妻二人携手进来,她原本空洞的眼神迸发出狂热的光芒。
  宋时祺跨进屋没两步就被桓翊拉住护在身后,“到这里就可以了。”
  王如筝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太过虚弱,撑了几次没撑起来,只好用双手扒着床沿,“为什么是桓康,我明明瞧见你了,翊表哥,为什么?你是我的,没人可以抢走,这桓府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把姐姐熬死了,也能熬死她!哈哈哈哈!”
  夫妇两人对视了一下,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熬死姐姐……她也重生了吗?
  王如筝还在狂笑,面部扭曲,状似疯癫。
  “你姐姐很好,刚定了亲,即将嫁给她心仪之人。”桓翊声音低沉,与她的尖叫形成鲜明对比,王如筝闻言怔住了。
  “不不不,不可能,她嫁不了心仪之人,她要来桓家的,郁郁而死,我等着呢!”
  “真的是你。”宋时祺此刻反倒没了滔天的恨意,没有疑问,只是平静地向自己陈述这个事实。
  王如筝将目光转向她,突然停止了癫狂,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知道你肚里的孩子叫什么吗?”
  “桓焱!”王如筝嘴型夸张,一遍又一遍念着“桓焱”的名字,“记得给他取名叫桓焱!”
  王如筝此刻还在试图勾出他们的痛苦,只是不知她到底知晓多少,不过这不重要了。
  宋时祺朝她粲然一笑,“阿筝,一切都不同了。往后我们第一个孩子会叫桓融,‘昭明有融,高朗令终’,他会在祝福和爱里光明长久地生活下去。”
  手被身边之人握紧,阵阵暖意透过接触着的肌肤传至心脏,宋时祺没了看疯子的兴致,对上桓翊深情炽热的目光,“我们回去吧。”
  “好!”
  身后之人还在尖叫嘶吼,“不!我的梦都是真的,真的!焱儿同你一样蠢,你们都得死!”
  随着院门关闭,一切前尘往事、阴私丑恶都留在了那一方偏僻小院中。
第57章 正文完
  ◎不要为难老太医◎
  是夜, 桓夫人如同往常一般盯着老太医给宋时祺把平安脉,待亲眼见了宋时祺喝下安胎药才放心离去。
  刚要踏出院门,她瞥了眼满是柔情蜜意的小夫妻不由顿住脚步, 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回来几步朝儿子叮嘱道:“翊哥儿, 我知你们两个正是如胶似漆、风情月意的时候,可阿祺如今有孕在身,你可要忍住, 晚上不要睡在一起,可不能伤了我的嫡长孙!”
  桓翊面露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宋时祺憋着笑, 朝桓夫人保证, “母亲放心,我必定不让他睡床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