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娇知青——芙梨椰【完结】
时间:2023-06-16 14:39:27

  顾鹤庭瞬间心领神会,拽着他就往出走。
  院子里,父子两个又陷入冷战中。
  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靠墙根站的两个警卫默默贴墙贴得更近了,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屋里,程砚洲把睡得天昏地暗的顾莞宁从被窝里挖出来,“该吃饭了,吃完饭再睡觉。”
  顾莞宁揉着眼睛,赖在他身上不肯起来,“哼~困——”
  程砚洲任由她赖着,帮她调整姿势更舒服,小声道:“外面来人了,好像是二哥的外公。”
  顾莞宁歪在他肩头昏昏欲睡,两分钟后才反应过来,慢吞吞说道:“应该是来抓二哥或者小舅的。”
  程砚洲:“……抓?”
  顾莞宁点点头:“嗯,抓他们去相亲。”
  一个大龄二十五岁男青年,一个高龄四十岁男青年,搁现在这个年代放哪家都是老大难问题。
  那就不干自家啥事了,程砚洲说道:“上午看了房子,院里有水井有厕所,比咱们在阳市买的好。”
  “那可不,也贵了好多。”顾莞宁比了个数字,“快八千块呢!”
  她一整年赚的钱都没八千块!
  京市的房价真是不管什么年代都一骑绝尘。
  普通双职工家庭攒八千块不吃不喝都要十多年。
  程砚洲含笑道:“谁让这里是京市?”
  顾莞宁一把抓住他,“那我们再买一套吧,这一处房子给外公他们住,再买一套,等我们来京市念大学的时候住。”
  买吧!买吧!一定要买!
  现在的八千块,说不定未来就是八百万八千万!这样她们一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了。
  程砚洲沉思半晌,“听你的,我看这附近就不错,离外公他们近,有医院有供销社有饭店。往前走一段就是大路,等公交也方便。”
  顾莞宁重重点头,“回头让徐大哥帮我们留意,有空房就买下来。”
  一想到有很多小钱钱在向自己招手,顾莞宁顿时也不困了,从他身上下来开始穿衣服。
  程砚洲端着盆去外面接水。
  门一开谢仲康的眼神就瞄过去,“醒了?”
  院里的气氛很古怪,程砚洲敏锐地察觉到,这父子俩的关系好像不大好。不过也不关他的事就是了,他淡定回道:“醒了。”
  他这么淡定,话又这么少,谢仲康的问题明明没撂地上,但就是莫名憋屈得很。再一看这个便宜孙女婿,就咋看咋不顺眼。
  跟那个糟心儿子一样不顺眼!
  他当老子的都低头了,谢明望吭个声能死啊?!
  程砚洲兑好温水,在谢仲康的注视中端进屋。
  谢明望起身,钻进厨房准备晌午饭。
  还剩下块五花肉,不多,他打算炖个白菜粉条,把这点肉切成片放进去熬一锅。
  有馒头,再熬个粥。
  昨天买的菜里有西葫芦,炒一盘。丝瓜剩两根,也炒一盘。
  见糟心儿子眼里是没有自己了,谢仲康冷哼几声,拄着拐杖到石头桌子前坐下。他前后看看,西边厨房的烟囱冒起了烟,东边卧室的门紧闭着,就没一个人来招待他这个老头子!
  气死他了!
  谢仲康握着拐杖,愤怒地戳着地面,给人家院子都戳了个坑出来。
  东边卧室,顾莞宁洗漱好并没有出去。她彻底清醒了,深觉谢老爷子来者不善,拉着程砚洲到一边,犹豫着纠结着跟他说了自己的秘密。
  程砚洲听完,感觉脑子险些都不够用了。
  良久后他才理清这里边的关系,“所以,为什么小舅他爹……外面那位,不同意小舅和岳母在一块?”
  顾莞宁:“你知道咱妈,也就是二舅妈是小舅的亲姐姐吧?”
  程砚洲点头,前天晚上他被几个长辈详细介绍了下家里的情况,所以知道得算清楚。
  顾莞宁拧着手指,“当时爸和妈已经结婚了,如果小舅再和我亲妈结婚,就是换亲,两家人都要被看不起的。”
  程砚洲明白了。
  他老家也有很多男同志没钱娶不上媳妇儿,但是乡下地方没那么多讲究,实在穷得揭不开锅,有时候彩礼都不给,自然女方也没有陪嫁,穿身衣服住进去就算两口子了。
  不过南河县地肥,只要不是懒汉,肯下力气总能攒出钱攒出房来,鲜少有上面那种情况。
  更多的是为了给儿子凑彩礼,先把女儿嫁出去。
  原来有多不待见‘赔钱货’,到了给儿子娶媳妇儿的时候,又恨不得家里多几个闺女换钱。
  好像确实没见过两家‘换亲’。
  顾莞宁问:“刚才,二哥他姥爷没对你怎么样吧?”
  程砚洲:“还好。”
  顾莞宁松了口气。
  她这么担心是有原因的。
  据说她这位血缘关系上的爷爷脾气相当暴躁、固执。
  他不同意亲妈和亲爸的事,自然对亲妈的态度非常恶劣,自然对亲妈的孩子和女婿也不可能和颜悦色。
  尤其,谢小舅貌似因为记挂着顾莞宁的亲妈,所以到现在都没娶妻生子。
  顾莞宁很担心。
  “要不我们别出去了。”说完她一脸懊悔,“早知道我就不起了。”
  程砚洲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安慰道:“这是在徐家,那老爷子就是脾气再不好也不能拿拐杖找你算账,万一不还有我吗?我给你挡着,你到时候就拉着二哥往外跑,跑到后面咱家的房子里,把大门一关就安全了。”
  顾莞宁:“……”
  她抬眸,忍不住开口:“你这样一说我更害怕了。”
  表姐说她们一伙堂兄弟姐妹都被谢老爷子教训过,踢屁股打手心。
  她妈现身说法,说自己和小舅小时候在舅姥爷家长大,回京市后一开始还在老爷子那地位不同,但是她妈妈太调皮了,后面拉着小舅一起跟上面几个哥哥被教训,再没有什么不同。
  “那咱们就把饭端屋里来吃。”程砚洲觉得那老爷子多少有点过分,大人的错去找大人麻烦,牵连他们家顾小晚算怎么回事?
  顾莞宁点头,“那就去打个招呼,然后回屋吃饭。”
  按照她妈和大舅妈教的,没说开就当门不远不近的亲戚处着,两边都心知肚明,反而这种尴尬的关系对她才好。
  她拍拍程砚洲的肩膀,安慰道:“你也放心,就算谢老爷子不喜欢我他也不能对你咋样,听二哥说他都快退休了。小舅看着也不像是会公报私仇的人,再说他们父子关系也不好。”
  程砚洲失笑,“那不正好,我申请转业,市里的房子总算不一直空着了。”
  顾莞宁紧紧抓着程砚洲的手,小心翼翼推开门。
  谢仲康听见动静扭头就看过来。
  爷孙两个对视,谢仲康跟变脸一样,板着的表情立马笑成了菊花,“是小晚吧,快过来坐,来跟爷爷说说话。”
第163章
  ◎完蛋◎
  实话说, 谢仲康的态度跟她妈谢沛玲的想象……不太一样。
  顾莞宁思维发散,莫非谢老爷子想借对她态度缓和跟谢小舅的关系?
  那她岂不就成了两人间的军事缓冲带?
  搞战术的果然心都黑。
  不过顾莞宁觉得这老爷子打错主意了。
  假如谢小舅当真对她亲妈挂念到非卿不娶,亲妈没了他也就没了世俗的欲望, 所以这么多年不找对象不生孩子, 那她这个造成亲妈去世的罪魁祸首……
  没被当成仇人就不错了。
  谢小舅迟迟不跟她讲明身份, 或许就有这方面原因。
  一方面她确实是谢小舅的女儿,一方面她亲妈也就是谢小舅的爱人生她的时候难产,想来谢小舅心中对自己的看法很复杂。
  但是这些对顾莞宁来说都不咋重要, 最重要的是,她亲爹不是丁富贵那种人渣。
  八九岁以前, 顾莞宁一直以为爸妈就是她爸妈。八九岁的时候, 丁凤霞兄妹跑到她学校门口堵她,骂她是没人要的孩子,是私生子,她才从家人那里知道自己的身世。
  当时很是伤心了一阵。
  后来她用自己是歹竹堆里出来的好笋来安慰自己, 可之后她的家人也确实是因为那些人才遭逢苦难,她内疚自责。哪怕后面外公会被平反, 身心遭受的一切却无法磨灭。
  这时候突然告诉她,她这根好笋跟那些歹竹没关系, 她又正又直,大家品种都不一样。
  那天晚上她妈是这样说的,“一直都跟你说那个姓丁的不是你亲爸, 不是你亲爸, 你是不是不信?”
  在听到这话时, 顾莞宁还是不咋信的。
  因为这句实在特别像情绪激动时脱口而出的气话, 越是否认越像在安慰她。偏偏她问自己亲爸是谁的时候, 家里人又都不出声了。
  现在终于冒出个‘亲爸’, 顾莞宁别提多高兴。
  只要不是丁富贵,亲生父亲是谁?喜不喜欢她这根正直的好笋?生父的家人又喜不喜欢她?
  对顾莞宁来说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只要不是丁富贵,从前她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她当爸妈孩子的时候不照样过得挺好?
  而且在她和她妈以及大舅妈的设想中,谢老爷子讨厌她难相处根本不是事,因为她长这么大,即便隔壁邻居爸妈同事都知道她是爸妈的女儿,但她去过‘外公’家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还貌似都在五六岁以前。
  已知,她并不会主动找上去,所以基本和谢老爷子见不着面。
  而谢小舅,依顾莞宁推算,他是不打算跟自己相认的,那等裁军的事情结束,谢小舅回到南方,不出意外照样见不到面。
  都见不着了,还能有什么事啊?
  本来……本来……是这样。
  当然也有意外,就像今天不巧。
  谢老爷子想和儿子缓和关系,是以对顾莞宁也和颜悦色,顾莞宁只好陪他演下去。
  从她妈妈那边论,谢老爷子怎么说也算她的长辈。
  顾莞宁拉着程砚洲坐过去,脸上扯起微笑,“谢爷爷好。”
  谢仲康虎着脸,“直接叫爷爷就行。”
  顾莞宁:“……”
  她直接忽略称呼的问题。
  谢仲康心里失望,于是在心里把没用的儿子拉出来从头到脚埋汰了一遍。
  石桌上摆着谢明望等女儿醒了下的象棋,谢仲康灵机一动,把象棋挪到跟前来,一边打发程砚洲去厨房帮忙,“我听鹤庭说你做饭挺好吃。”
  程砚洲坐得板直,面无表情,在顾莞宁旁边跟门神似的。听见这话他还没开口,顾莞宁抢先答道:“一般,一般。”
  这孩子是不是怕自己啊?
  谢仲康心头突然冒出这想法。
  他脑瓜子一转就有了猜测,八成是顾鹤庭那小子在妹妹跟前说他坏话。
  “陪爷爷下会儿棋?”谢仲康尽可能放轻声音。
  这小丫头多少跟自己手底下挨打长大的孙辈儿不一样,他真怕声音大点再把孩子吓着了。
  谢仲康在营区棋友群中的战力属于第一梯队,但在顾莞宁手下显见下三盘输三盘。
  “嘿我就不信了!”谢仲康那暴脾气一下就没憋住,嗓门音量直直往上飙。
  听见这声音谢明望心往上一提,拎着削一半的丝瓜冲到门口,直勾勾盯着石桌半分钟,见没有冲突发生才回去继续做饭。
  又三盘后,谢仲康输得脸红脖子粗,开始撸袖子,指着程砚洲:“你过来给我参谋参谋,咱下步该咋走?”
  程砚洲喜迎被首长点名。
  他一直关注棋盘,自然知道该走哪步棋,就伸手点了点。
  谢仲康将信将疑,“这个,往这儿能行?”
  程砚洲心说,那不然下哪儿?反正怎么着都输,下这儿输得更快罢了。
  谢仲康自己又没想法,只能按照程砚洲的指点走,于是两回合后他又输了。
  谢仲康那叫一个气啊,指着程砚洲,横眉竖目:“你们俩是一伙的!”
  顾莞宁往后拉了下程砚洲,示意他站远点。
  都以为谢仲康要发火了,他却突然笑出声来,“再来一盘!”
  数不清第多少盘,顾莞宁侧头小声问程砚洲:“二哥呢?”
  程砚洲:“去买肉了。”
  顾莞宁:“……”买肉需要这么久?她看是趁机溜了才对!
  就知道指望不上他。
  好在谢小舅那边饭菜好了。
  厨房一出声,顾莞宁拽着程砚洲就跑。
  这象棋她接下来半年都不想碰了!
  也是巧,饭菜刚摆好,外出买肉的俩人就回来了。
  这点儿掐的,秒表都没你们准。
  顾莞宁正在心里吐槽,突然就听见谢老爷子顿着拐杖,高嗓门讽刺:“买肉做饭买肉做饭,你们俩倒好,饭做好了肉才买回来。”
  徐文理心虚摸鼻,“跑了俩供销社都没肉卖。”
  谢仲康呵一声,“合着肉也没买着,白跑一趟呗!”
  徐文理:“没肉有大棒骨,买了两斤大棒骨。”
  谢仲康还不放过他们:“两斤哪够吃?”他举起拐杖一溜点了点除自己和顾莞宁其他人,“这几个,一人能啃一斤!”
  顾鹤庭往旁边躲过他的拐杖,学着他的语气杠回去,“能吃一斤又咋了?吃多少给多少买肉的钱哪够啊?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挑肥拣瘦?”
  谢仲康:“……”真是他说一句,这小子立马十句在前头等着。
  大锅炖菜加两个炒菜,馒头配粥,一人一碗菜一碗粥俩馒头,吃完再去盛。
  顾莞宁和程砚洲头碰头,边说话边吃饭。
  顾莞宁:“下午还去打扫房子吗?”
  程砚洲:“要不四处转转?房子屋顶墙壁地面都没问题,就是没住人全是尘土,打扫起来很快。”
  顾莞宁想了想说道:“那你带我过去看一眼,然后我们去看电影吧?”
  她还没和程砚洲一起看过电影呢。
  程砚洲眼睛一亮,“看完电影可以找个饭店吃饭,吃完再回来。”
  决定好下午的行程,两人加快吃饭速度,想回屋抓紧休息。
  瞅她俩在那儿嘀嘀咕咕,顾鹤庭悄悄蹭过去,筷子精准朝着肉片夹过去,“说啥呢?”
  顾莞宁冷漠脸,“没啥。”
  顾鹤庭:“……跟二哥你还有秘密了?”
  顾莞宁撇撇嘴。
  她可记仇了。
  顾鹤庭一脸受伤的表情,“唉,妹妹长大了,有自己的家庭了,哥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顾莞宁:“……”
  受不了。
  她三两口吃掉剩下的馒头,就着粥咽下去,擦擦手打算下饭桌。
  谢仲康紧随其后清掉碗底,伸手拦道:“小晚,陪爷爷散散步!”说着他拄着拐杖站起来,“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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