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娇知青——芙梨椰【完结】
时间:2023-06-16 14:39:27

  烧退了就好,但顾莞宁还是忍不住担心。外公年纪大了,继续在林场那样的环境里生活,三不五时生病对他的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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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程家。
  杨碧兰拉着顾莞宁问:“莞宁啊,咱家大石头这次考得咋样,及格了不?”
  “我判算术的卷子,算术这科大石头考了八十七分。”顾莞宁道。
  程砚江一脸欣喜,“哎哟,八十七分,这么高?”
  杨碧兰也高兴,她本来还想着能考个六十分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能有八十七分?
  顾莞宁解释,“其实本来有九十七分,但是交卷的时候大石头把名字写错了,写错名字的要扣十分。”
  “那就是说本来是九十七分?!”
  程砚江和杨碧兰这对父母开心得险些要跳起来。
  开心完了,杨碧兰又问:“他把名字写成啥了?”
  顾莞宁:“……他写的大石头。”
  程砚江&杨碧兰:“?”
  两人对视一眼,杨碧兰小心翼翼问:“这名不对吗?”
  一旁一直听着的程长河受不了了,“你们两口子傻啊,大石头那是小名,你往队里吼一嗓子十个八个的孩子得应一声,大石头他大名不叫这个。”
  程砚江一拍大腿,“爹说得对!”然后扭头,看着顾莞宁问:“他大名叫啥来着?”
  顾莞宁:“……”
  程砚洲这个三叔比程砚江这个亲爹都称职,他道:“程明朝。”
  程砚江三个孩子,老大小名大石头,大名程明朝;老二丽丽,大名程明丽;老三小石头,大名程明朔。
  程砚江抬手拍脑门,一脸懊恼:“是是,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还是老三记性好!”
  懊恼完,他冲院里喊,“程明朝,回头把名字写五十遍!”
  “你瞅瞅,写错个名字就没了十分,要不然他考个九十七分我还能往出吹一吹!”
  大·程明朝·石头纹丝不动毫无反应,继续跟两个弟弟妹妹一起玩泥巴,显然跟他的大名三个字不怎么耳熟。
  瞧见这一幕,顾莞宁默默抓了把花生,她还是吃花生吧。
  **
  下午,队小外墙就贴上了这次月考的排名。一共三张榜,两张单科,一张综合排名。
  顾莞宁教授的两个班的算术落了另一个班一大截,单科最高分单科前三名都在她教的班上,还有单科平均分她的两个班也比另一个班高。
  男知青老师捧着课本来找顾莞宁取经。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他也努力备课认真讲课了,怎么教出来的学生差距这么大呢?
  这次考试的结果真是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顾莞宁什么也没说,就把装订的习题本借给了男知青老师,“看完了记得还啊。”
  男知青翻了翻,看到上面的习题眼前一亮,顿时如获至宝。
  他旁听过顾莞宁的算术课,当时就见顾莞宁捧着这样一本装订书,他一直以为那里面是教案,没想到竟然是一本习题册。
  册子里的习题还是顾莞宁课上随口就来的小问题,怪不得呢。
  考试前一天队小给学生发了课后作业,恢复上课的第一天就全收上来。吃过晚饭,顾莞宁抱着作业跟程家一大家子和赵红英、柴瑞云去晒谷场聚畔儿听别人唠嗑。
  放下板凳,顾莞宁半靠着程砚洲开始批作业。
  她和赵红英都有作业批。
  昨天下午出了排名,今天在晒谷场唠嗑的有特别关心孩子学习的社员家长,见了顾莞宁和赵红英就围上来。
  “顾老师,你看我家娃的算术咋就考了那点分数呢?三十多分,我都不好意思跟他爷奶说。”
  她觉得自己上阵都能比娃考得多。
  顾莞宁抬头,“嫂子你家的娃叫什么,是哪个班的学生?”
  那嫂子把娃的大名小名都说了一遍,旁边的赵红英一听就说:“嫂子,你家娃在孙知青的班上,不归莞宁教。”
  “啊?那是不是孙知青教得不行啊?我家娃挺聪明的,能不能让他转到顾老师班上?”
  家长一听就开始着急了。
  赵红英放下作业,开始做思想工作,“咱们确定了班级就不能轻易更换。孙老师教学态度绝对没有问题,就是方法上可能不太适合,他已经跟顾老师请教过,正在尝试改变教学方式。”
  “您放心,咱们考核的时候孙老师表现非常好,让他教孩子肯定没问题。”
  家长既放心又不放心。
  一方面,大队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一起选出来的老师肯定不差,但是一方面自家娃的考试分数也确实不高。
  陆续又有家长围上来,赵红英淡定地跟他们解释。
  顾莞宁在一旁听着,感叹果然是能者多劳,赵红英的工资比普通老师多三块钱,这三块钱她拿得真是不虚。
  赵红英算术和国文两科都能教,而且每科都教得不差。不仅如此,她还记住了每个学生的大名和小名。
  顾莞宁记性也不错,但让她记名字就很烦人。尤其学生的小名大名重复率极高,那个可能叫大山,另一个就叫小山,还有青山。
  这边聚了一堆,另一头又聚了一堆。
  听着像在说隔壁丰收大队的事情。
  批完最后一份作业,顾莞宁就拉着程砚洲去那边。
  “我听说丰收大队的知青写了很多举报信,又有人被抓了吗?”顾莞宁问程砚洲。
  隔壁大队的事情程砚洲没再刻意关注,赵有庆和赵卫进还有几个干部都被抓捕,公安和革委会把丰收大队查个底朝天只是早晚的事。
  冯秀芝和杨桂花搬着板凳过来。
  听见这话,杨桂花万事通一般,摇头道:“哪能啊?”
  “好些事情都没证据的,这么多人盯着,公安和革委会也不能随便抓。”
  冯秀芝也说:“再一个,隔壁大队的知青一封封的举报信,几乎把整个丰收大队的社员都举报了个遍,公安也不能把一个大队的人都抓了。”
  事实就是这样,上头也没打算抓一整个大队,把人全抓了那孩子怎么办?那大队的地谁种?
  而且一个大队几百号人说抓就抓,那其他大队咋想?会不会觉得上头狠心?
  但是人不抓,让那些遭受过迫害的无辜知青情何以堪?
  丰收大队。
  满院的知青们夜以继日写举报信,写陈情书,还咬破手指头写血书。
  “凭什么不抓那些畜生?”
  “爱敏不能就这么死了,还有王知青、李知青、张知青……他们不能死不瞑目!”
  “明天,我们继续去交举报信,那些人一天不抓,我们就一天不停!”
  又是一箩筐的举报信交到驻大队武装人员手里。
  那些人看着又是不忍,又是无奈。
  而远远旁观的丰收大队社员则心又往下沉了沉,照这个架势下去,保不齐上头的人就要办他们。
  丰收大队新选举但并未上任的大队长赵有余黑沉脸色,对着烟枪深吸一口。
  “不能让那些知青再写举报信。”
  “那咱该咋办大队长?”
  赵有余紧皱着眉头,“让各家的婆子娘们出去,去公社,去其他大队,把卫进奸污女知青的事情传出去。”
  “啥?”
  “传出去咱还有活路吗?”
  赵有余呵斥一声,“闭嘴!”
  “听我的。”他食指重重一点,沉声道:“事儿,是有庆一家子干的,跟咱们可没关系。”
  “再说他跟卫进有一个算一个,父子都进去了。开私田辩解不了,有庆九成九得吃枪子。卫进——”赵有余眯起眼睛,“他的事不好说,但我打听到他娶的那个知青媳妇儿卖了他,他也得折里头。”
  “既然都出不来,到底是咱们老赵家的男丁,顶个事而已,想必不会推辞。”
  那外头一大家子近百口人呢,就算为了儿孙也得答应。
  “那咋让有庆跟卫进帮咱们顶事?”有人问。
  赵有余深吸一口土烟,长舒一口气。
  烟圈缓缓往上飘,飘到某处突然散开成一缕缕白烟。
  他嗤笑两声,缓缓道:“到底是女同志,没有人不在意清白,等到卫进干的那些事闹大了,闹得整个公社整个县城都知道,闹到等那些知青一出大队就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破鞋,看看是谁先受不了?”
  以为开放了介绍信和转队申请就能一走了之?
  没门!
  他看哪个大队愿意接收破鞋?
  **
  事情的风向像是忽然就开始转变。
  到顾莞宁请客吃饭这天,就连国营饭店的客人都在说这件事。
  “啧啧,那几十个女知青都让糟蹋了,清白都没了你说,往后还怎么活啊?”
  “我看还不如死了算了,清白都没了哪个男人愿意要?”
  “我说那些女知青也不是好东西,都被多少男人占过身子了,以前那些……也就这样了,就这还有脸活着?”
  “要我我早就一头撞死啊哟——”
  顾莞宁忍着怒气,“不好意思,刚刚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说话的时候也心虚,被泼了水敢怒不敢言,老实让顾莞宁过去。
  绝对不承认是因为旁边一看就不好惹的程砚洲。
  顾莞宁气呼呼坐下,好好的心情都没了。
  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永远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口一个死了算一口一个破鞋,真换成你们到那个处境,怕是跪得比谁都快!
  一起吃饭的程严慧问:“那个赵卫进当真把几十个女知青都……”
  她问得含糊,冯秀芝回道:“不清楚。之前也只听说他逼死了一个女知青,后头这事是咋传出来的?”
  程严慧的爱人江荣明说:“瞧着不简单,就最近这阵子,突然我们厂里都在说这事。”
  前阵子女知青陈爱敏跳坝那会儿就起了阵风波,但各家风声都在朝可怜知青的方向传,最近才变了风向。
  不出赵有余所料,等事情传开,果真就有些女知青受不了要退出。
  她们遭受那样的非人经历,能站出来写举报信已经用了莫大的勇气。本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昨天去县城,到处都有人在指责她们,说她们是破鞋,说她们怎么不干脆死了还有什么脸活着?
  送出去的举报信一天少过一天。
  见计策起效,赵有余和一干丰收大队社员总算松了口气,他在大队里的威望也更上一层。
  一群人心里还在想,等检查组的人
  䧇璍
  走了,等赵有庆和赵卫进的事情了结,他们就又能重新拿捏那些知青。
  天不遂恶人愿。
  有女知青因为外面的流言精神崩溃,大半夜冒着雨奔去县城旧大坝,等工人上班的时间,她从大坝上一跃而下。
  接到消息的书记登时冒出一层冷汗。
  又出事了!
  还赶在省市检查组下来的时间!
  事情传到丰收大队,赵有余脸色一白,一而再再而三有知青跳坝——
  他们丰收大队,要完了!
  而就在女知青跳坝的第二天,夜里,万籁俱静。
  忽然一阵轰隆震天响。
  作者有话说:
  日九√
第54章
  ◎敷衍◎
  远在前进大队的社员们纷纷被震醒。
  顾莞宁捂着心口, 那里突突突跳,她摸去柴瑞云旁边,把人抱住。
  “是响雷了吗?”
  她恍惚地问。
  柴瑞云捋着她的后背安抚, “听着不像。”
  赵红英披上衣服到门口去看, 外头明月高悬, 繁星闪烁,月光将小院照得亮堂堂的。
  根本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转头刚要说说,又一声震天响传来。
  那声音似乎隔得老远, 不是雷声,也不像从本队发出来的。
  顾莞宁把柴瑞云抱得更紧了些。
  “这是什么情况?”赵红英扶着门框。
  这动静不小, 接下来又有几声这样的响声。
  程长顺赶紧召集民兵去探查情况, 有耳朵灵的指了指隔壁丰收大队。
  程砚洲担心顾莞宁,匆匆到林家的小院门前,“莞宁!”
  听见声音顾莞宁穿上大衣出去,扑到程砚洲身上,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是雷声还能是什么?
  程砚洲心里有猜测,抱着顾莞宁回到程家, “今晚住二姐这屋。”
  被褥都是现成的,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顾莞宁进屋上床,熟练地打开窗户。
  程长河从外面回来,手电筒晃到这边, “莞宁啊, 今晚在咱家宿吧, 外头像是又出事了。我回来跟老三他娘说一声, 还得跟大队部去开会。”
  每次发生什么大事队里几个话事的长辈就开始忙活, 常常半夜开会开到第二天凌晨。
  年纪大的人经不起那么熬。
  程砚洲就想着, 明天得熬锅参鸡汤。
  人参当然不能每天都吃,隔上八九天半个月熬一次参粥或者参鸡汤就挺好。再说虚不受补,吃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利。
  第二天醒过来,饭桌上没有程长河,显然还在大队部开会。
  上午有课,吃过饭顾莞宁就去队小。
  程砚洲看着她进了学校才转身,今天下午没课,又到了喝药的时候,还有参鸡汤也得喝一碗。
  药罐儿搬出来,放药包放水,上灶小火慢熬。
  熬到一半,开会的程长河回来了,长吁短叹摇头痛心。
  “爹,发生什么事了?”程砚洲问。
  程长河一屁股坐到台阶上,说道:“昨个夜里,那几声响是爆炸的声音,你知道吧?”
  顿了顿,程砚洲点头,问:“丰收大队发生爆炸了?”
  “是。”程长河叹一声气。
  前后拢共七八声响呢,又接了两三声枪响,那得是大事。
  缓了缓,程长河才接着说:“丰收大队死了至少一半人。”他摇着头,“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那几个知青……”
  丰收大队干尽恶事的社员们死不足惜,但是那些赔了命的知青太可怜了。
  恰逢省市的检查组下来,听闻此事,立马奔赴丰收大队。
  丰收大队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社员也鲜少有四肢齐全的,唯有几家幸免于难。
  爆炸的第二天,活下来的社员就抄上农具去知青院打砸,混乱中打伤打死几个知青,被紧急赶来的武装人员拦下。
  知青们红着眼眶,冲那些社员嘶吼道:“该!”
  “就该把你们都炸死!”
  “你们怎么还有脸活着?一窝子杀人犯!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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