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灵:“张夫人,您也来啦?”
张夫人笑着看向她:“我还在说卿卿怎么没来呢,这不就来啦。”
乌灵笑着说:“我们在家里耽误了一会,云云小宝贝呢?怎么没看到?”
张夫人:“云云在和那几个孩子一起玩呢。”
她示意那边玩作一团的孩子们,里面那个穿着小裙子的女孩就是云云。
而孩子周围就是各位贵妇家长,在外面是多尊贵的某夫人,在孩子这里也只是家长,在陌生地方还是有些担忧地站在旁边。
乌灵松开卿卿的手:“宝贝,你也过去吧,好多新朋友呢。”
一团带孩子的妇人很快就聚在一起,聊孩子、聊首饰、聊衣服,而乌灵也在别墅区那几个老熟人的带领下很快入了圈子,其乐融融地交谈起来。
戚绥举着酒杯,看着女人舒展自如的姿态,视线微顿。
“戚总,怎么了?”
戚绥回神:“没什么。”
朋友笑着说:“老戚也带孩子过来了?”
在朋友间,戚绥有个孩子的事也并不是秘密,但大家只以为是戚绥在国外生出
PanPan
的孩子,或者是哪位情人生出的孩子。
这个年龄有个儿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就算以后要娶妻生子,但又不是养不起一个私生子。
再说了,这也不是结婚后搞出来的私生子,更没瞒着各家千金,想和戚家联姻的人仍然如过江之鲫。
戚绥淡淡颔首:“嗯,带了。”
朋友好奇地张望:“在哪呢?”
戚绥一顿,他找了找:“应该在那边和小孩一起玩。”
朋友哈哈大笑:“老戚,你这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这么心不在焉,可不像你。”
戚绥掩饰道:“没什么。”
朋友顺着往那边看去,一眼就瞥见绿裙子的女孩。毕竟在一群白色礼服之间,淡绿确实清丽脱俗,让人顷刻间被吸引住,而少女的笑容更是明媚动人,像春天在缓缓靠近。
朋友失笑:“老戚,你艳福不浅啊,我刚刚就听说了,你一个人带了两个女伴过来。”
他瞄着身后身穿白裙的女人,悄声说:“你应付得过来吗?”
戚绥沉着脸:“你说什么呢,这是我秘书。”
朋友若有所思,这位是秘书,那位呢?
不好说,不好说。
苏梨宓只能尴尬地站在旁边,有些温柔精致的脸庞露出丝丝被点破的脆弱感,倒是让某些男性心存怜惜。
宴会上觥筹交错,嬉笑谈话间,夜幕匆匆降临。
苏梨宓被挤在边缘,无法融入任何一个谈话中心。
戚绥都说了她是秘书,哪位贵妇人还会和一个秘书去交流?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但凭什么乌灵可以?苏梨宓愤恨地站在旁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客气,眼睁睁看着在一群女人之间举杯示意,谈笑风生。
凭什么?
乌灵不也是靠着戚董事长的关系才能进来吗?甚至她就是戚白珩的一个保姆而已,比自己还不如。
凭什么她能在这种场合也这么坦然?
凭什么!?
本来想去靠近苏梨宓的男人被她脸上的表情吓退,有些吃惊地离开,怎么长得这么温柔,眼神却像是要吃人?
苏梨宓捏着酒杯,趁着乌灵脱离集体,牵着戚白珩出去散步的时机跟了上去。
星子密布,夜色如水。
乌灵和卿卿站在台阶之上,笑吟吟地看着来者:“苏秘书。”
苏梨宓脸色阴沉:“你知道我要来找你?”
乌灵:“你的眼神那么炽热,我很难不发现。”
苏梨宓:“你不装了?”
乌灵:“是你终于不装了。”
苏梨宓毫不顾忌卿卿的存在:“乌灵你可真是贱。”
三岁的孩子懂什么?懂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吗?
乌灵嗤笑:“苏秘书,我给你两分脸色,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逼我上手打人。”
苏梨宓怒意沸腾:“你故意搅乱我的好事,贱人。”
乌灵在卿卿头顶轻柔安抚,语气依旧平稳:“苏秘书不要平白污蔑人,我搅乱你的好事?你有什么值得我搅乱的好事?”
苏梨宓冷笑:“别装了,你不就是和我抢戚董吗?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戚董周围女人来来回回换着,你算什么东西。”
乌灵面露失望:“苏梨宓,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戚绥不值得我去抢,你不要把那些无端的妄想擅自扣在我头顶,我叫乌灵,不叫背锅侠。”
苏梨宓满眼嘲讽:“不值得你去抢?那你手上的宝石是什么?”
她摸上自己脖颈处的钻石:“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些钻石、这些首饰、包包,哪个不是你想要的?”
接近戚绥,意味着接近千亿资产。
从最开始乌灵嘲讽她穿剩下的东西开始,她就憋着一股火气。
乌灵漫不经心举起右手,无名指上的祖母绿宝石在夜色间流淌着华丽的光芒:“钻石、宝石、一切昂贵的首饰,确实璀璨又夺目,在夜色下闪闪发光。”
下一秒,她单手盖住无名指上的尾戒:“但遮住宝石,我仍然在闪闪发光。”
这就是她一直想给戚白珩传递的事情,也是她不能让苏梨宓接近戚白珩的原因。
站在台阶上的女人,浑身不着一处首饰,但身姿挺拔,裙摆摇曳,眉眼间满是坚韧自信,散发出难以想象的风情。
站在窗台处出来透气的男人喉结滚动,手里的酒杯不稳地抖着。
有人小声惊呼:“老戚带过来的女伴也太......”
他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有人接了话茬:“太有魅力了。”
戚绥嘴角微扬,目光灼灼地盯着楼下两人交锋。
他们的角度太好了,能完整地看到楼下,但楼下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
作者有话说:
你看,没有什么能盖住她的光芒。
第23章 气气男人
楼下的苏梨宓似乎毫无招架之力, 有些茫然地问道:“什么意思?”
乌灵叹了口气:“和你交流真的很费劲,也很浪费我的时间。”
苏梨宓大怒:“你说什么?”
卿卿也叹了口气:“我妈妈的意思你听不懂吗?”
他颇为自豪地说道:“我妈妈比钻石比宝石漂亮一千倍、一万倍。”
他的神情在某一刻和乌灵颇为相似:“我妈妈可以买无数钻石, 但钻石买不到我妈妈。”
就像乌灵说的那样, 就算一时间不明白这句话,但这句话会牢牢刻入戚白珩的心底,在某个瞬间冒出来, 然后突然深刻体悟。
春天种下的花,总有开的一天。
乌灵笑了:“三岁小孩都能明白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
楼上的男人大气都不敢喘, 小声嘀咕道:“老戚, 你儿子教得不错啊。”
“这位乌灵小姐是你女朋友吗?”
“怎么你儿子管乌灵小姐叫妈妈?这是你女朋友吗?”
戚绥掩饰般喝着酒:“不是。”
他找了个词解释:“是戚白珩的家庭老师。”
......
苏梨宓看着同仇敌忾的两人,脸色表情因为愤怒嫉恨而扭曲难看:“你又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话?戚董早晚还会再娶,再生孩子, 你和戚白珩都会是过去式。”
乌灵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她:“图穷匕见啊。”
在戚绥正因为众人的夸赞而微微勾起唇角时, 又听到楼下女人清亮声音。
“你要勾引戚绥,那是你的事。不管你□□也好、下药也罢,十八般武艺齐上阵,都无所谓。”乌灵淡淡笑着,语气却无比冰寒,“但你的任何计划,都不能建立在伤害戚白珩的前提上。”
苏梨宓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又像是被说中心思而脸色铁青。
乌灵:“戚绥今年三十五,精.’子活力早就不如从前,生出的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样。而戚白珩聪明伶俐,勇敢无畏, 有责任心也有同理心, 只要戚绥不犯蠢, 就不会取缔戚白珩继承人的培养方式。”
“就算你嫁入戚家又怎么样?现在一切没影子的事,等你如愿嫁入戚家、接着立刻怀孕生子,也都要两三年。戚白珩成年时,那个孩子还在上小学呢。戚绥早晚会老,到时候老虎年迈,而长子强盛,你那个毫无踪影的孩子,又在哪里呢?”
苏梨宓在她面前就是只跳梁小丑,乌灵拍了拍裙摆上毫无存在的灰尘,若无其事地结尾道:“当然,以我对戚绥的了解,他应该也看不上你这么蠢笨的人。”
卿卿补充道:“我爸爸才不会娶你。”
乌灵最后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对戚绥不感兴趣。你那些小算计都不要用到我身上。”她微笑警告,“我这人脾气不好。”
她讨厌一切踩在自己头顶上谋求利益的人,她乌灵凭什么为人作配?给人让路?
乌灵牵着卿卿,施施然离开。而楼上小窗台上挤着的男人们,一个赛一个目瞪口呆。
良久后,有人笑出声来:“哈哈哈哈,牛逼啊。”
“我的天啦,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宫斗吗?”
“居然说老戚年迈,长子强盛......”
“哈哈哈哈。”
但是笑完之后,又有人问道:
“老戚,这真的只是戚白珩的家庭老师吗?”
“她单身吗?”
戚绥咬牙看着乌灵牵着他儿子步伐轻盈地离开,就在要跟上去算账之时,眼角瞥见楼下有人靠近乌灵。
好像是谁家的大少爷,看起来有些羞涩地走近乌灵,嘴角笑意温和递过外套,而乌灵也停了下来和他交流。
戚绥推开众人:“我先去处理点事情。”
众人看着戚绥步履匆匆的模样,齐齐失笑,笑完之后,又有人暗自失落下来。
“她说对老戚不感兴趣。”
举办宴会的那位警告道:“女人常有,朋友也不常有。”
“好吧好吧。”
卿本佳人,奈何有人抢先了。
*
戚绥来到楼下时,乌灵已经离开了。
他不知道乌灵去了哪里,有些焦躁地顿在原地,低头给乌灵发消息:【在哪?】
Md,这女人不会在宴会上随便和男人出去了吧?她知不知道和人出去代表着什么意思?
乌灵很快就回复了:【车上。】
戚绥脸色陡然变得阴沉:【车上?你要去哪?这是在宴会上。】
乌灵:【?】
【我和卿卿累了,我们回车上休息一下。】
戚绥微不可见地松口气,下一秒,乌灵的消息又发来过来:【老板,我们能不能先走?】
戚绥:【......】
乌灵追问:【可以吗?】
戚绥:【等我。】
乌灵:【好吧。】
戚绥收了手机,和朋友匆匆打了招呼,大步走向停车场。
那辆劳斯莱斯古斯特亮着灯,在寂静的停车场里格外显眼。
他快步往车辆走去,又在即将靠近车门的时候停下。
他想,他应该怎么斥责乌灵刚刚那一大段高谈阔论,还有把自己比作即将老去的老虎的冒犯言语,甚至是那些冠在自己名字前面的一系列不堪前缀,例如愚蠢之类的词。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他。
他迟疑着往前几步,乌灵一贯是那么伶牙俐齿,他总是吵不过她,他必须事先想好逻辑,打上腹稿。
但脑子里只有乌灵站在台阶上,盖住戒指的模样......
这就是乌灵在出门前不戴任何首饰的原因吗?她不是拒绝他的首饰,而是事先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才决定不戴首饰吗?
他扯着车门,半天没有动弹。下一秒,车门从里面被推开了,卿卿惊喜道:“爸爸~”
而戚绥的动作因为僵硬而有些不协调,他刚想开口,就瞥见乌灵正在毫无风度地扭着脚踝,而身上还披着一件陌生外套,不是西装,但也不是车内的东西。
他质问道:“你的衣服哪里来的?”
乌灵坐在最里面,闻言侧眸看他,解释道:“刚刚有人递给我的。”
戚绥似乎气笑了:“随便一个陌生人给你递外套也穿吗?”
乌灵:“不是陌生人,人家是电子行业的青年才俊。”
戚绥嗤笑:“青年才俊?什么样的青年才俊?”
乌灵一脸莫名其妙:“关你什么事,不就是一件毛毯。”
戚绥单手插在裤袋里,径直坐在旁边,隔着卿卿,神情也有些莫名倨傲:“小孩子都知道陌生人的东西不要接,你很缺一件外套吗?”
“缺。”乌灵肯定地点头,“我冷。”
这庄园在半山上,环境是很好,但到了晚上之后,气温如同跳崖般直线下降,她只穿了一件纱裙,大腿处都凉飕飕地透着风,更别说完□□露的肩颈和手臂了。
戚绥手指搭在扣子处,解了两颗,而卿卿率先反应过来:“妈妈你还冷吗?”
他抱着乌灵:“妈妈,卿卿给你暖暖。”
乌灵一脸感动:“我的乖宝,妈妈已经不冷啦。”
戚绥收回手指,止不住轻敲窗沿,冷声道:“冷不知道开空调吗?”
前排的司机冷汗直流,把空调温度打上去。
乌灵蹙眉:“我在外面冷,外面哪有暖气?”
她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向戚绥。
戚绥捏着手指骨:“现在车内都热了,你还不脱下来?”
确实,车里空调温度上去后,再穿一件外套就有些冷了。
乌灵从容地脱下毛毯,还没等戚绥脸色暖和,又看见她摸着面料,有些依依不舍:“这个面料好舒服,还给他的时候得问问是哪个牌子。”
戚绥冷冷地扯动嘴角:“你还加了联系方式?”
乌灵:“当然。”
戚绥:“这么快就加了联系方式?”
乌灵:“我总要把毛毯还给他。”
戚绥:“丢掉不就好了!”
他的声音因为冷沉有些微妙的不近人情。
乌灵:“.......”
她已经不想和在发神经的人说话了,只是把毛毯叠好放在旁边。
说起来,刚刚那个人还挺有礼貌。如果他递上自己的外套,乌灵肯定不会接过去,但人家只是极其绅士地从工作人员那里拿来了毛毯外披。
戚绥盯着那块放在乌灵腿上的毛毯,眼神有些恼火。
乌灵揉了揉脚踝:“苏秘书什么时候来?好累哦。”
戚绥回过神,他示意道:“我们先回去,会有人负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