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亲娘当的,怎么说都是失职。
“臣妾是怕去的勤了皇后反倒不高兴,那么靖珩在皇上身边的日子便更加不好过了。”宁香儿说道。
皇上使出万能杀手锏,“贵妃的意思是,皇后有苛待靖珩了?”
宁香儿眼珠儿一转,“臣妾怎么敢妄自揣度,只是皇后娘娘操持后宫诸多实务,事事亲力亲为,照顾孩子方面便有所疏忽,臣妾虽然不才,身为后宫的嫔妃,也是愿意出一份力的。”
这真是个好机会,之前皇上总是说,要想拿到协理后宫的权利便得交出靖珩,如今她靖珩交出了,想要分点权利那也是理所当然吧!
没想到皇上根本就不理她这茬儿,仿佛就是过来秀恩爱的,“你说靖珩啊,朕看她跟着皇后的这些日子挺好的,毕竟贺家出身名门,多读书明理是最重要的,以后帮朕分担,也是要好好读书的。”
宁香儿心头一动,帮朕分担,“皇上的意思是,要立靖珩为太子了!”
皇上把手里的茶杯一把扫在了地上,“后宫不得干政,贵妃,你不想活了是吧!”
宁香儿吓得跪在地上,一屋子人都跟着跪了下来。
皇上怎么还喜怒无常啊,刚才还说的高高兴兴的,对人温言软语,怎么突然之间就发了脾气,娘娘刚解了禁足,这该不会又被关起来吧。
然,皇上今天心情不好,他就是过来找茬儿的。
前朝前朝吵的混乱不堪,老七这死心眼子还追着他来到了后宫。
他在御书房里屁股还没坐稳,太后便宣他和老七一起去慈宁宫。
去了之后,太后先是指着兄弟两个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尤其是对着他,指桑骂槐。
“母后,这都是老七的主意,儿臣并未曾当朝表态。”皇上委屈。
“你当哀家是老糊涂了吗?没有你的授意,老七他敢在朝堂上这么放肆,你们兄弟两个穿一条裤子欺负我的这老太婆……”
说罢,便开启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模式。
皇上真是无语,用胳膊肘怼了下萧元澈,那意思,你惹出来的祸,你自己背。
萧元澈一副绿茶的样子,十分诚恳的叩首,“母后,都是儿臣的意思,跟皇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这话一出,太后更气了,“哀家不想见到你们,你们给哀家滚出去!”
皇上和萧元澈两人灰溜溜的出了慈宁宫。
皇上眉头不展,太后是亲娘,能拿她怎么办。
“还真不能怎么办!”萧元澈说道,“其实母后只是故意的要这么闹一闹罢了,皇兄,若是她不闹,日后怎么面对李家那些上门来的哭诉的人。闹过了,没用,自然就会堵住她们的嘴。”
皇上给了萧元澈一拳,“你分明是故意的吧!”
萧元澈十分委屈,“哪有,臣弟也是没的法子,总不能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皇上讽刺,“你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事还少,馨儿她在长春宫,你随朕一并过来接走吧,若是你不接,皇后大有把她留在这里一辈子的架势。”
萧元澈心里头苦,“找不到景韶,阿宁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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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大房间内,景韶终于醒了过来。
房间里没有人,只有一些他看不懂的图画。
那图画点点线线,符号也颇为怪异,他一个也看不懂。
突然,他又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东西,这些母亲曾经教过他,A,B,C……
“你醒了?”身后清冷的声音问道。
景韶吓了一跳,回身,那人一紫衣,银发披散,眼圈儿发黑,面色惨白。
“国……国师大人。”景韶害怕极了,小声的说道。
诸葛靓一甩长发,“不错,久违了,小世子殿下。”
第175章 王爷教出的好儿砸
景韶其实并不怕诸葛靓,只是今日的诸葛靓同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师有所不同,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诸葛国师并不在意,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把这位小朋友放在眼里,“醒了就安静待会儿,别吵!我正好有公式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呢!”
景韶不知道这位国师在想什么,他乖乖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诸葛靓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瓶瓶罐罐,笔在纸上飞速的写着什么。
他用的笔和别人不一样,不是普通的毛笔,而且一根羽毛,羽毛蘸着墨汁,画出来的符号也是小小的,景韶很好奇,伸长脖子往前看,脚底下却一步也不动。
这些符号他并不认识,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诸葛靓忙活了半天,最终还是把手里的羽毛一扔。
“累了,干不动了!”
回头,看到景韶还在那里看着他,果真一动不动,脚都不带挪一下的。
诸葛靓噗嗤一声笑了,“我又没罚你站,你脚不酸吗?动一下又不会死!”
景韶这才听话的动了一下脚,但还是不敢靠近。
诸葛靓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吓到你了。”
景韶摇头,“没有,你现在的样子和平时有些不大一样!”
诸葛靓席地而坐,“是啊,连你都看出来了。”
景韶眼睛充满了神奇,问道,“国师要杀我灭口吗?”
诸葛靓噗嗤一声笑了,“小小孩子,脑袋里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我为何要杀你灭口,杀人犯法的。”
这是最基本的法律常识,“杀人偿命?”景韶答,“可是您是国师,他们说您有九条命,是不死人。”
诸葛靓直接摊倒,“这么扯的话也有人信,这不科学。”说完,他蹲在景韶身边,“不过我现在依旧这样子也依旧不能用科学来解释,所以呀,鬼知道呢!”
景韶十分虔诚的问,“国师大人,这世上阵有鬼吗?”
诸葛靓手托腮,“你觉得呢?”
景韶终于站不住,也跟着在诸葛靓对面席地而坐,“我父王常说,人要有敬畏之心,那就是需要敬鬼神,摸着良心做事。可是我母亲却说,人死了便死了,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所以我想问一下国师您。”
诸葛靓心道王爷夫妇整天教孩子都教了些啥!
作为一个无神论的人来说,他现在要给未成年人科普一下科学知识,否则,他就真的成为神棍了。
“我跟你说哈,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但是呢,有的人心里却有鬼,就比如我,你看我现在,是个风流潇洒,玉树临风的靓仔,可是明天,我就要变成一个内心有鬼的小人了,所以,明天你要藏的好好的,最好不要让我见到你。”诸葛靓神神叨叨的说道。
这话说的小景韶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那您为什么不今天送我回家呢!”
诸葛靓苦笑,“因为我现在出不去,这里机关重重,不小心踏错一步就死翘翘了。”
“谁那么大胆子,敢囚禁国师大人。”景韶问道。
诸葛靓说,“是我自己。”
这景韶就更不懂了,“那您为何要把自己给关起来啊?”
这解释不清了,诸葛靓伸手捏了一把景韶的小脸,“有些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实不相瞒,虽然你看到的是你们国师的身体,但是我同他并不是一个人。”
这的确是一件很令人费解的事情,别说是小孩子,就连成人恐怕都难以明白吧。
偏偏,这小世子好像真的懂了,“哦,我明白了,您是说,您的身体里存放着两个人,一个好人,一个坏人,两个人经常在一起打架是不是!”
诸葛靓伸出一个大拇指,“对,就是这个意思!这种感觉,你不会理解。”
景韶小手一挥,“不,我理解,我也经常这样。”
诸葛靓双眼放光,以为找到了知音,激动的想握住双手叫同志。
可是小同志充满稚气的声音回答,“我有时候不想写课业的时候,身体里也经常会出现两个小人在一起打架,一个叫我别写了,反正母亲大人也看不懂我写的什么,随便写写就蒙混过关了,一个却说,不可以这样,这样做既是欺骗别人,又是欺骗自己……”
诸葛靓失望极了,打败他的不是无邪,真的是天真。
“所以,每次都是那个好的小人获得胜利,我还是母亲的乖宝宝,国师大人是怎么回事?那个坏的总是赢吗?我跟你说啊,这个一定要意志力坚定,只要你意志力坚定,那个坏的小人就会被你打败,这样你才是一个好孩子,虽然他也经常会卷土重来,但是每次我都是靠这我坚强的意志力打败了他……”
诸葛靓真的要给这孩子跪了。
这是什么理论,真爱无敌理论吗?
景韶真的在十分认真的跟队友分享自己的经验,怎奈他这个队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点儿也不相信。
“小世子,我的情况呢,比你想象的要严重,那个坏蛋小人十分难对付,每次占据我身体一占就是一天,我得需要一天的时间来来聚集能量打败他,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懂不懂。”诸葛靓第一次有了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小景韶深信不疑,“我懂了,明天我会好好的藏着的,可是,万一我真的被找到了怎么办?”
诸葛靓拿起羽毛在上面写了一行字,虽然那些字十分奇怪,但是他隐约能够认出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你要是万一对着孩子不利,我便杀死我自己,咱们俩个一起玩完。
景韶皱着眉头,问道,“您不觉得这样的威胁丝毫没有作用吗?杀敌一千,自损一千,太不值得了。”
诸葛靓长叹一声,“都怪我太靓仔了,我这美貌拉低了我的颜值,小世子,你说,我现在该如何脱困呢!”
景韶悄悄的走到诸葛靓身边,在他耳边低声悄悄的说了几句。
诸葛靓听闻,不住的点头称赞,“小世子不愧是将门虎子,颇有王爷的风范,兄弟这次就靠你了!”
第176章 王爷懵比了
寅已到,这位诸葛靓仔就开始闭上了眼睛。
这个规律他自己造已经摸得很清楚,就算是他自己再不想睡,再强制自己撑着思想不消失,他也会昏倒。
再次从这具身体醒来之后,已经是一天后了。
这身体的原主人十分的警觉,知道了这个规律,他便在自己的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把自己关到了一个机关重重的密室里,直到恢复再出去行动。
两魂公用一身的感觉叫他十分难过,如果有选择,按照那位的尿性,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想把这个入侵者给杀死,但是经历了种种之后发现他做不到,便只好想出了这种共生的法子。
寅时刚过,诸葛国师醒来,他坐定,调整了全身的气息,方才开始睁开眼睛。
这段时间身上那个家伙越来越懈怠了,作息时间一点儿也不规律,更不会利用内功心法来调养身体,导致他内功心法只能隔天运转一次,十分的被动。
睁开眼睛,走到镜子跟前,仔细看看,眼圈发黑。
该死,这家伙又在熬夜。
一桌子乱七八糟的的符号他也看不懂,诸葛国师抬手,把那些符号全部都丢到了火盆里。
抬眼,发现小床上的人依旧昏迷不醒,他走过来,缓缓的蹲在景韶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脉门上,呼吸平稳,脉象虽说有些不稳,但已无大碍,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诸葛国师从怀中拿出小药丸,塞到了景韶的口中。
景韶内心十分抗拒,不知道这神棍给自己吃的什么东西,但是为了不露馅儿,只好任由对方给自己强灌喂下去。
好在那药吃了不会立刻就有反应,要不然他浑身燥热或者是发痒什么的可还行。
喂完,诸葛国师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
景韶半睁着眼睛,发现这位国师大人慢慢的走到门口位置,然后伸手在满是机关的门前轻轻拨弄着右边的日晷。
晷针转动,指针落在辰时,门开,诸葛国师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屋内的景韶终于缓缓的出了一口气。
只要熬过今日寅时,等到诸葛靓仔出现,他就彻底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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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澈从长春宫接回了自家小王妃。
临走时,贺皇后拉着她的手,“我知道这点儿东西弥补不了你的损失,但是请你千万要保重好身体,我们都没有放弃!”
白宁宁知晓那希望渺茫,只是没有找到尸身,或许,萧元澈的奇迹也会出现在景韶身上。
没有了小勺子的荣亲王府,两人都觉得冷冷清清,像是少了些什么。
白宁宁不自觉的往景韶的房间里走,这是他的书房,往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在这里做晚课了,小小的年纪,那么重的课业,他都是一个人认认真真的完成,从来不曾叫她多说半个字。
这么乖巧的孩子,他不应该有此下场。
“萧元澈,若是找不回小勺子,我再也不想要孩子了。”白宁宁鼻子一酸,哭了。
这好像她之前曾经养过一条小比熊,最后那小比熊还是离他而去了,这之后很久,白宁宁一看到别人的狗就会想起自己的小狗,再也不能走出来。
孩子不是小狗,但是却比小狗更容易产生感情,尤其是小勺子这样的,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更是让人难以割舍。
萧元澈把她抱在怀里,“相信我,我一定会景韶找回来的,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十五,叫人把小世子的东西先收起来,免得王妃见到触景伤情。”萧元澈吩咐。
府上所有人都不说,但是已经做好了小勺子再也回不来的准备,可是偏偏门口有人来报,“王爷,国师大人求见。”
萧元澈讨厌这神棍,直接说道,“不见,派人把这神棍给打出去。”
老管家不敢打,但是荣亲王的府兵可不是吃素的,上来抄家伙就准备赶人。
诸葛靓仔双手抱头,“王爷王妃且慢,我有要事想同王爷面谈。”
萧元澈呵道,“本王同你没什么好谈的,快滚!”
只见诸葛靓仔身边的小道童把斗笠上的面纱掀起来,“父王,母亲,是孩儿。”
白宁宁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萧元澈也没想到景韶会跟诸葛靓这个神棍一同出现,人也跟着愣了一下。
直到景韶两只小短腿跑到他们两人跟前,扑到白宁宁的怀里,他们方才相信,是小勺子又重新回来了。
萧元澈问道,“还请国师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葛靓仔看着一院子的人,咳咳两声,“此事说来话长,不知王爷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元澈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表示可以。
白宁宁总觉得现在的这个国师同那天她看到的那个完全不是一个人,之前的那个浑身都充满着神秘感,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股子生人勿近的高贵。
而现在这个动作随意,眼神飘散,见到她和萧元澈,甚至还有一种局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