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她掉马甲后死遁了——犹己【完结】
时间:2023-06-16 23:02:22

  此次他们的身份是到外游玩的商户,其余几人便是随从的仆侍。
  正巧听闻袁州内有一布商之女被那高卫林给瞧上了,半月之后便要登门迎亲,那布商不敢违抗,但又不舍家中独女嫁给一个不相匹配之人,急得到处寻人求助,被谢执给应了下来。
  “扮成商户去袁州我能理解,但为什么掌门的身份是富商,师妹的身份就是富商夫人了?”秦十堰一条腿搭在车板上,另条腿微屈,右手放在那膝盖上,背靠着车门问道。
  “你好奇个什么劲?你不会还想跟师妹抢那个富商夫人的位置吧?”李安安拍拍他道。
  “掌门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的,现在师妹的情况紧急,当然得权衡一下其中的利弊了。”何商与说道。
  “我就是觉得奇怪,你难道不觉得吗?”秦十堰看着旁边的李安安道。
  李安安飞快地眨了眨眼,蠕了蠕唇,过了半晌也憋不出一句话来,“没有啊,你想多了吧,你看看三师兄,他都没说什么。”
  何商与正看着前方的路,但一双耳也在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这他微微偏过头来,“好像,是有一些,但我说不出来。”
  “没有的事,别想了,看路啊!”李安安十分自然地转回头去看沿途的风景。
  秦十堰正好奇,这里有他们两个人守着就行了,怎么李安安却不待在马车内,非要出来跟他们挤在一起。
  想着想着,他就想得偏了。
  李安安看景正看得好好的,耳边兀地被秦十堰一声拍掌给引了去,马车上听着那轴轮汩汩的声音本就响亮,再来这么一声脆响,加上之前的心虚,不免被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秦十堰眯着眼挑眉道。
  “你,你知道什么了?”李安安低声问道。
  秦十堰像是只得了什么好物的狐狸一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后,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猜。”
  被这么一出给整的无语了一瞬,李安安白了他一眼,又不能继续追问,只好别过头去继续看风景。
  外头不比车内暖和,这么吹一路,也是冷的。
  她下意识地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毛氅,秦十堰注意到后,有意往她身上靠了靠。
  感知到有人一直往自己这里靠,李安安不解地看去,只听他说了这么一句。
  “凑近些,就不会冷了。”
  李安安蓦地低下头来,轻“嗯”了声。
  车内暖意翩然,坐在外头受着寒风的三人一下就察觉到了,他们都知道这是谢执施下的咒术,所以都十分自觉地贴着车门靠。
  谢执看着怀中昏睡之人,那双手依旧是冰凉如雪,怎么也捂不暖,索性将人往身上带得更紧了些。
  怀中之人面色红润,身上的体温却愈渐降凉,他给她披上了那张从秦府带出的狐狸毛毯,白得发亮的绒毛盖在她身上,添得她那张脸愈显艳丽。
  “快醒来吧,总是让我担心你。”谢执轻叹道。
  低头看向那张恬静的睡颜,谢执又不免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睡着了才这么乖,你还是不乖些的好。”
  “吁——”马叫声与人身并齐。
  “发生何事?”谢执收回手往外看去道。
  “老爷,无事,我们已经到袁州了,就是城门口处正排查行人。”何商与回答道。
  此行三日,终是到了袁州。
  城门口处两排守卫正排排站着,来往行人皆要排查过才能入内,秦十堰见状赶忙下去交涉。
  李安安也跟着跳下马车一同行至守卫面前。
  “几位大哥,我家老爷乃是师川来的富商,此次来袁州仅是为了带着我们夫人游玩,既然看过了,那就行个方便,让我们老爷夫人进去罢。”秦十堰笑盈盈道。
  “既然是排查,那便要里外仔细瞧过了,才能放进去,若是就这么随意将人放进去了,之后里边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我们的过错了。”那守卫一脸正气道。
  “是是是,只是我家夫人偶感风寒,不便露面,”秦十堰顺势从袖间掏出一个钱袋来悄悄地放进守卫手中,“行行好,让我们进去。”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守卫一把将钱袋扔了回去,吹胡子瞪眼道:“车上的人赶紧下车!”
  “我说你怎么就不能通通人情呢?我家夫人病了,见不得风,非要人下来,到时候病得更重了怎么办?”李安安双手叉腰道。
  “无妨。”
  车内传出一声润朗好听的声音,让几个原要发作的守卫火气消下去一半。
  “可否自行来查,我们不便下车。”
  守卫纳闷着,这有何好不便的,难不成还少了腿下不来路?
  想着也没再继续纠结,这后头还排着许多人等着进城,再不快些今日又要赶班熬点了。
  他走到那马车旁,先是看了眼这车夫,倒是长得挺俊俏的,还有刚刚那个丫鬟和侍从,都生得一副好样貌,虽然都是穿得粗布麻衣,但各个看起来都不似仆从,倒像是公子小姐。
  只是他掀起车帘后,看到里面一幕便不住一愣。
  那富商竟生得更好,恍若天人之姿,他的夫人倒是没怎么瞧见正脸,被那张毛氅遮了个大概,也瞥不清脸。
  但依稀也能瞧出是个美人。
  只见他歉意一笑道:“抱歉,吾妻身体抱恙,嗜睡了些,现下正在此昏睡着,多有不便,还望见谅。”
  何商与闻言往后一看,也怔愣了一瞬。
  想起那丫鬟方才说的沾了风寒,守卫赶忙放下车帘,生怕寒气浸入,直道:“是我们几个冒昧了,放行!”
  秦十堰和李安安听到放行后回到车板上,临行前还不忘抱拳对着那几个守卫道:“多谢,多谢。”
  秦十堰早早出发前便联系了袁州内的人,安置好了一处宅院,这里也是有他们秦家产业的,所以行事起来也就方便许多。
  几人来到了这处宅院内,卸下车上物品后,将人都安置好住所,便早早地歇下了。
  舟车劳顿了好几日,早些歇息也是为了洗去这一身的劳累气,也好明日尽早做准备,去到那布商家中,解决他们家独女被抢之事。
  吃完晚饭过后,所有人都早早歇下了。
  只有谢执还守在慕宁床前,为她续暖。
  原本是每个人一间房的,但是谢执说做戏便要做全套,二人便合为一间房。
  当然,秦十堰和何商与是十分相信掌门的为人的,所以也不会担心什么。
  也不知李安安在想些什么,一会儿忧愁一会儿笑的。
  用完晚膳过后,她脑中还是在想秦十堰白日里说的那番话。
  他到底知道什么了?
  不会是猜到了谢执和慕宁的事吧?应该看不出来是自己一点一点撮合的吧?也应该看不出来,自己的行为异常吧?
  与其自己在这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上去找人问个清楚,多一个人助攻,那也是好的。
  说是这么说,但走到他房门前又怂了。
  屋内烛火明亮,映照着秦十堰坐在桌案前写东西的影子,不知在写什么。
  她杵在门前,在进与不进之间来回徘徊着,也没注意到那影子无声无息地移动了去。
  寒风倏地呼过耳畔,房门也陡然被拉开,伴有一道诧异声。
  “五师姐?你找我?”
  “啊,对啊。”李安安无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秦十堰侧过身示意人进来道:“那就进来吧,外头冷,等下把你冻出病来就不好了。”
  “嗯。”
  一进门,就能看见他方才在桌案上写的东西,像是一封信。
  “你在写什么?”李安安坐下后问道。
  “那个嘛,是传回家里报平安的信,这不是之前刚经历了一场,心里难免有些后怕,所以现在到哪都要给家里写封信。”
  说是信,但又怕给她看见似的急忙揣进手里藏着,甚至还羞红了脸挠了挠头。
  李安安点点头,也没注意到他此刻的异常举动,心里想的全是白日他说的那句话。
  到底知道什么了?
  “对了,五师姐,你找我什么事?”
  李安安有些激动和兴奋,但又有些不敢确认,她问道:“你都知道了?”
  “什么我知道了?”秦十堰想了想,忽地恍然大悟道:“当然了!”
  但李安安看他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圈又一圈,几乎不敢确认。
  怎么谢执和慕宁的事能让他脸红成这样?
  但下一句话,她就全明白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啦!所以我连夜写信给爹,将此事告知给他了。”
  李安安:“?!”
  作者有话说:
  秦十堰:我都知道了!五师姐就是喜欢我!
  李安安:我*&?@#
第67章 做面
  ◎你好像什么都会◎
  体内寒气还未褪去, 但是李安安已经感到自己身上窜上来一团热,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微张的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没过多久便十分恼悔地闭了上。
  她怎么就没想到以秦十堰的脑子能知道些什么?
  “不是,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喜欢你的?”李安安一只手上下来回摇摆着就是找不到该放的地方。
  秦十堰嘿嘿一笑, 面色暇红, “我可聪明了,一猜就猜到了。”
  “你想,这几日马车出行, 每次叫你进马车躲躲风,你就是不进去, 我还纳闷这外面有什么值得你惦念的, 我就记起上次你抱我,我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么一想起来,肯定不是三师兄, 那不就只有我吗!”他昂昂头,嬉笑道:“你说, 是不是这样的。”
  李安安:“……”
  她那是不想进去吗?她那是不想进去当电灯泡啊喂!
  “你怎么不说话了?”秦十堰犹疑道:“你害羞啦?”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
  *
  屋内书籍散乱一地,皆是被翻阅过的痕迹, 那是谢执回晏清派中带来的古籍,都是些关于伤病疗愈一类的书。
  夜深人静时刻,谢执还在找寻着有关万年清的记载。
  他拿起一本书籍、一盏油灯便坐靠在慕宁的床榻前翻阅, 有时看得累了, 便偏过头来瞧一瞧还在昏睡的人。
  她睡觉时向来是听不得这种吵闹的。
  “我都在你耳边吵你了, 你还不起来骂骂我么?”谢执噙着笑道。
  说是这么说, 但手上捻纸的动作却十分小心, 白皙的手指摩挲在枯黄的页边上, 衬得那手更为精修美观,而这轻慢的动作好像是她真的睡着了一样,生怕吵醒她。
  他查阅了好几本古籍,终是在一本物策上寻到一点万年清的踪迹。
  上面记载着此等植株乃是千万年才生成一株,罕见至极,生长于极寒之地,但却又是烈性植株,相生相克。
  一般都是会有兽物将其视作自己寻得的宝物而严加看管,若想采得,需得耗些气力。
  但若想取得,并不困难。
  难的是闻名而来想要抢夺之人的心。
  在此之前,不是没有人想要去采万年清,为了长生,为了成仙,又或是为了自己的欲望。
  那才是最难的,是挚诚之人最难克服的关隘。
  百年来,为争夺万年清而死之人数不胜数,但却丝毫没有减少前去争抢的人数。
  人欲之念,是无穷无尽的黑渊。
  油灯上的烛油上跳出炸响的火星,发出的光亮映衬出二人的垂影。
  床上之人的眼睫微动,谢执并未注意到,仍在专心地查看着手上的书籍。
  慕宁缓缓睁开略微疲惫的眼,只觉身体有些大不如前的酸软,她睁开的第一眼便瞧见了这个坐在自己床旁的人。
  她的识海有些混乱,总感觉此刻所见到的人和物都有些虚浮的不真实感,像是在梦里一样。
  而后,她便听见床旁之人放下了手中的书物,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都这么久了,还不醒。”
  能听得出来,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味,反倒是有些颇为无奈的颓败感。
  “再不醒来,我就像之前那样咬你一口,把你给咬醒,你说呢?”
  玩笑的话语在此刻被慕宁听了个干净。
  “好啊。”慕宁勾起一抹笑道。
  微哑的嗓音蓦然传来,谢执怔愣瞬刻后便猛然回头看去,见床榻之人已然睁着水灵灵的眸子侧躺着看着自己。
  “可我已经醒了,你应该是咬不了我了。”
  说起来,还有些许遗憾的意味。
  “你…”谢执被眼前一幕惊喜到说不出话来,清心咒过身后,道:“可还有哪里不适?”
  “我要起来。”
  慕宁将被褥中的手抽出,双手伸开微张向他,似是求抱的姿势一般,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昏迷几日的虚弱使得慕宁看起来不似以往的强硬,乌黑的长发垂散在榻上,再加上这个动作,倒是多了几分乖巧恬静。
  没意料到她的动作,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站起身将人搂了起来,坐在床檐旁。
  见他眼下乌青一片,想必是熬了几天都不曾好好睡过了,慕宁此时也生出了几分不知名的感动出来,心中一软,想也不想地就搂住了谢执的腰身。
  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将脸埋在他胸前,猛地吸了一口他身上那股令她心安的雪松香,随即偏了偏头,倚靠在他身上。
  谢执被她这么一突然的动作弄得无措了起来,感受着怀中之人平稳的呼吸声,接连几日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终是落地,举在半空中的双手也逐渐覆在她的背上,轻轻地安抚着。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昏迷了,如若再来几次,倒也不会如何,只是会变得更弱些罢了,不过这种降度是有限的,多来几次也就只是重新再来一遍罢了。
  这个坏处便是会记忆消退,除了很早以前的事情,中间经历过的事情便会渐渐淡忘,到时候怕是自己为何出现在此,周围之人是谁都不记得了。
  慕宁对这种事情其实是无所谓的,毕竟她也不知自己到底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事,她不在意,也不想去在意。
  “我饿了。”
  慕宁嘴上说着,但手却并未有要松开的想法。
  谢执低笑道:“想吃什么?”
  怀中人思索片刻,最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
  “天色已晚,想必外面的铺子已经关了,我做面给你吃可好?”谢执缓声道。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般,温柔地如同元江细涓,潺潺宣流。
  “你好像什么都会。”慕宁道。
  谢执浅笑道:“那是自然。”
  “既然你什么都会,应该也能抱着我一起去厨房下面吧,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
  原是盘算着这个,难怪还要先夸他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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