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礼佛——元余【完结】
时间:2023-06-17 14:36:25

  他大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因为所承受之痛,实在是太过于剧烈,导致他所说的话,在场之人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听得清楚。
  温月声也并不打算听,她要的,是他亲眼看到这些罪责之后,立即死亡。
  似孙明远这样的败类,活在世上多一瞬,都是对他人的残忍。
  是以,温月声在说完了这番话之后,转回到了座上,将斩首令牌扔于地上,冷声道:“行刑。”
  啪。
  令牌摔落在了地上。
第58章 满殿黄金(双更合一)
  “郡、郡主!?”那刚被押解到了这里的蒋顺之、杨煜二人,已经是血色尽褪,惶恐至极:“您您不能这样,皇上还没下旨……”
  他们想说,他们是朝廷命官,温月声不能就这么处决了他们。
  然当直面死亡的恐惧和压力时,他们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更别说温月声所带来的人,只听她的话。
  这四个人被押解到了厅外的刑场之上,一字排开,在无数人的视线之中,刽子手手起刀落,瞬间人头落地。
  满场皆静。
  那厅内的几个人,先是呆愣住,随后有人控制不住,痛哭出声。
  多年苦楚,不想竟是一朝得报。
  杨举人伏在了地上,许久都缓不过神来。
  他决心来告孙明远的时候,许多人都劝阻过他,告知他此行艰难,他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丢掉了性命。
  甚至最好的一种情况,或许是挨一顿板子,被赶出京城和书院中。
  然今日,就在这个大厅内!
  这位思宁郡主,以绝对的铁血手段,让他多年以来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做了个了断。
  今日烈阳灼目,杨举人从大理寺出来时,眼中都隐隐捎带着泪花。
  他回身,定定地看了大理寺许久。
  大门已经关闭,已瞧不见温月声的身影。
  他回首去看,也未能看到。
  但他仍旧驻足回首,望了许久。
  他想,京城朝野,或许将要在今日之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那边,温月声审理案件,于大理寺中斩杀了四名官员之事,引发了轩然大波。
  此番孙明远的事,原本许多人都还存疑,毕竟状告之人太多,像极了一场有预谋的诬告。
  是以当证据确凿之后,所有人皆是心绪复杂。
  天子脚下,皇城之中,竟有这般胆大妄为的事,竟有这么多的冤屈,竟有这么多的蒙蔽。
  且还有一件令人惊愕的事,便是温月声未有回禀圣上,就直接斩杀四名官员。
  这四人本就该死,但这位第一次接手这等事情,就能如此杀伐果决,不留余地的思宁郡主,更是叫所有人心头皆为之一震。
  今日之事,换另外的任何一个官员,许是都不能这么果决地处置了那四人,更有甚者,或许是连这些证据都审理不出来。
  然温月声从审案,到结案,甚至是最后的处决,从头到尾不过花了两个时辰。
  其之所能,远超过一般朝臣对于女子的想象了。
  京城中,朝堂上,所行之处,都在热议着此事。
  对于百姓而言,这是一件拍手称快的除恶善事,然朝堂之上的纷争,却不仅仅是如此。
  翌日早朝,恒广王来的不算早。
  他的舅父,也就是如今的徐国公,早早地就候在了宫道上。
  见恒广王冷沉着一张脸,被底下的人搀扶着下来,徐国公轻声道:“孙明远之事已了。”
  温月声下手之果决,是将他们所有的人都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但却也有一件好事,那便是孙明远被当堂斩杀,那么一切的事情,也就断在了孙明远一个人的身上。
  虽不知为何,昨日自斩杀了孙明远之后,大理寺内就再没有消息传出,但是没有消息,对于恒广王而言,也是件好事。
  若孙明远还活着,那他们的麻烦或许还会更多些。
  恒广王清楚他话里的意思,然面色依旧很是难看。
  这些时日,哪怕是温月声逐渐冒头,他也从未将她好好地放在了眼里过。
  然就是这样一个从前连点宠爱都没有,早已经被厌弃了的郡主,竟是让他折损了这么多人。
  孙明远所做的事情,恒广王皆一清二楚,且不少事情,亦是在恒广王的授意之下为之,否则的话,仅以孙明远一人,如何建立起这么一张大网。
  不仅如此,孙明远所奉上来的银钱,亦是重中之重。
  朝中局势混杂,要争储,用到了银钱的地方很多。
  加上以孙明远为首,形成了的阵营,一直以来都是为他所用的。
  而如今温月声说杀就杀,可有将他放在了眼里?
  孙明远人是死了,但对于恒广王来说,此事不算什么庆幸之事,而是代表着思宁已经越轨,将要踩到了他的面上。
  如今老二老四都不说了,一个思宁就企图踩在了他的头顶上。
  当真可笑。
  徐国公见恒广王脸色阴沉,却也知悉他心中想法。
  他是恒广王舅父,恒广王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又怎能不清楚恒广王的性情。
  然寻常也就罢了,如今正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满京城都在说着孙明远的恶行,此事该做的,当是避开风头。
  即便恒广王对温月声有再多的意见,眼下也不是他能够发作的时候。
  徐国公沉声道:“一个郡主罢了,王爷不必如此,且先等到这阵风过去后,再论其他。”
  恒广王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心中憋闷,阴沉着脸,却还是应承了下来。
  但须知,暂避风头,并不是就此作罢。
  他跟温月声的仇怨已经结下,此后必不可能善罢甘休。
  因着昨日之事,早朝时分,太和殿内格外的热闹。
  有御史台之人,竟是出面弹劾了温月声。
  其因在于,温月声昨日处斩那孙明远太过果决,甚至未能向皇帝禀报,孙明远的人头就已经落了地。
  “……孙明远行事恶劣,罪不容赦是真,但思宁郡主越过圣上,直接将其处死也是真。须知,朝中官员犯事,当层层盘问审核,待得证据确凿后,交由皇上决策。”
  “而今郡主于大理寺中,直接将其斩杀,此举不光不符合流程,且有快速定罪,甚至……”那位倪姓官员微停顿了片刻,后道:“有灭口之嫌疑。”
  这话一出,整个太和殿内都安静了下来。
  有人轻皱眉头,道:“那孙明远犯下的事,桩桩件件都太过恶劣,考虑到了其本身是公开审理的案件,将其就地处决,也并无什么不可。”
  “如今到了倪大人的嘴里,如何就成为了杀人灭口了?”
  然这个话一出,便有人反驳道:“倪大人的意思,不是这孙明远该不该死,朝中之人,只怕没有一个是觉得孙明远不该死的。”
  至少明面上不会有。
  “只是圣上未有决断,郡主便已经取了他的性命,此为不该。”那官员微顿后道:“不过处理此案的,乃是思宁郡主。郡主本身不熟悉朝堂之事,此番也是第一次审理案子,是以出了些纰漏,倒也可以理解。”
  殿上安静了下来。
  温月声昨日案件办得漂亮,至少观案的百姓和学子,皆是拍手称快的。
  可到了朝堂上,却成为了她行事没有章法,擅自斩杀孙明远,是为纰漏与僭越了。
  “当真是荒谬。”吕阁老站在行列中,听得王进之冷嘲道:“昨日局势混沌之时,无人能够站出来认领此事,如今这事办得好,倒成了郡主的过错。”
  吕阁老:“……学士似乎待郡主的印象极好。”
  王进之扫了他一眼,他说的不是实话吗?
  徐国公却是面色难看,回身扫了那恒广王一眼。
  他阻挡已经是及时,没想到恒广王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孙明远是死了,而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让这温月声占到丁点好处,便是因为处置了孙明远,而得些朝堂上的赞誉都不行。
  只他要如何都行,此时却不是针对思宁郡主的时候。
  徐国公抬眼,对边上的一个官员示意了瞬。
  对方会意,正欲上前时,却见得高泉匆匆来报。
  太和殿内议事时,轻易是不会有人来打搅的,高泉在皇帝身边,自然也懂这个规矩。
  此时来报,必然是有着重要的事。
  皇帝只挥了挥手,示意早朝暂停,抬眸问高泉:“何事?”
  高泉微顿,扫了眼殿内的一众臣子,低声道:“回皇上的话,思宁郡主在殿外,称有事要报。”
  殿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这倒是这殿内的许多人都没有想到的了。
  恒广王微顿片刻,反应过来,冷笑了瞬:“所以思宁这是为着昨日擅做主张的事,前来请罪的?”
  他话音刚落,太和殿的殿门便叫人从两边拉开。
  今日清晨降了雨,天气转冷,天空阴沉沉的。
  温月声着一身玄色衣袍,外罩着一件黑色绣赤金莲纹的长披风,披风拖拽于地。
  同昨日不同,她没有带其他的武将,唯有自己一人。
  殿内安静,无数道目光落在了这位思宁郡主的身上。
  却只见得她缓步入内,至殿中站立,未语,却气势凌然。
  方才还说温月声经验浅薄的人,在她站在了面前后,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位思宁郡主,第一次在朝中出现,竟是会以这样的方式。
  她在一片质疑的声音之中,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在这些审视的目光里,于殿中站立,神色冷淡,面无表情。
  大徽多年以来,几乎从未见得这般场面。
  皇帝坐在了殿上,见得她以一身墨色的裙装出现在了这边,在她身边站立的,都是一些着绯色官袍的男人。
  这幅画面极具冲击力。
  温月声站在其中,是格格不入,却也可以说是……
  震慑住了满朝文武。
  皇帝微顿后道:“你有何事要报?”
  温月声立于殿中,面色平静地道:“孙明远之案昨日已结案。”
  恰恰正好是这殿中的人此前说起的事,然不同的是。
  万众瞩目之下,温月声眼眸冷淡:“遂,今日呈递其幕后主谋,及其党羽在内的所有证据。”
  “还请皇上定夺。”
  主谋、及其党羽!
  且还有证据!
  一时间,满殿皆静。
  几乎是在她开口的瞬间,所有的人皆是不可思议地朝她看了去。
  包括今日一开始,就站出来弹劾她的那御史台的官员。
  此人倒并非是恒广王阵营之人,今日弹劾温月声,也并非出于其他,就是因为他觉得温月声此事做得不妥。
  便是朝中官员主审案件之时,也需得要回禀了皇帝之后方才做出决断,温月声无官职在身,若说的话,唯有一个郡主的身份。
  她开了这个头,日后若人人皆效仿之,岂非是要乱了套。
  然当温月声真正站在了这个殿上时,那御史台官员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她的容貌或者是其他。
  而是她所佩戴的殿前金腰牌。
  持殿前金腰牌者,可先斩后奏。
  那官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然此刻脑子里已顾不得什么先斩后奏的事情了,全都是温月声所言的事。
  她一句冷淡不带情绪的话,却令得整个朝堂之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郡主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先前在御史台弹劾之后,就出来搅乱局势的官员,此刻说话时,声音都隐隐带了些颤抖。
  “孙明远昨日已经被郡主斩杀,其背后的主谋,郡主是从何得知的?又如何能够证明,这个主谋为真?或者说是郡主呈递的证据是真的?”
  这官员问出的话,也是在场之人最为好奇的问题。
  之前不少人还觉得温月声斩杀孙明远的事不做好,可这会她骤然说知晓了主谋是谁,反倒是叫人更加吃惊了。
  恒广王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无视着那边徐国公递过来的眼神,只沉声道:“人都已经死了,如今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月声闻言,抬眸扫向了他。
  她眸中没什么情绪,只那双眼眸,黝黑得仿佛能够一眼看穿了人的心。
  她冷声道:“若说能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必然不会是我。”
  “该是王爷才对。”
  此言一出,满场死寂。
  就连一开始质疑温月声的官员,此刻都是大张着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殿上不少官员更是悄悄传递了下眼神。
  谁都没想到!温月声竟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这话里的意思,说的便是那恒广王就是孙明远背后之人!
  这殿内很多人连脸色都变了。
  倒不是说温月声所言有误,或者是纯粹的构陷和诬赖。
  这朝内的聪明人不少,对于某些暗地里的操作,也并非是一无所知。
  尤其是如今朝中争储日益白热化,但凡是牵涉其中的人,皆难以明哲保身。
  是以某些事情,许多人心知肚明。
  可,知晓是一回事,在场的人,哪怕是有些人已经明确地站到了其他王爷那边,与恒广王已经是对立了的状态下,也没有人会这般直白并且在所有人毫无准备的时候,将此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来啊!
  温月声此举,让那些一向爱给自己冠以直言不讳的御史台官员都懵了。
  至于恒广王,在反应过来之后,更是怒不可遏,暴声道:“温月声,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孙明远已死,还是你亲自下令杀的,你连带着什么证据都没有,便敢在这边大放厥词?”
  恒广王冷笑:“怎么,你当这里还是昨日的大理寺?是你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吗?”
  他骤然发怒,表情狰狞,看着温月声的眼神,冷冽如刀一般。
  不少官员看着,皆是心中一寒。
  这位恒广王,智谋与才能暂且不提,只在一事之上,无人能敌。
  那就是手段极狠,且近乎于心狠手辣。
  这些年来,凡是开罪过他的官员,皆是下场凄凉。
  而他拉拢未果的人,也遭到了其疯狂的针对和残害。
  他对待朝臣,就好似对待他后院里养着的狗,觉得狗有用的时候,就扔几块肉,逗弄一二。
  而一旦这狗不听话,或者是出现了任何违逆他的举动,那么接下来遭到的,就是他的一顿毒打。
  他甚至还会当着其他狗的面,将不听话的狗,抽皮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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