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一条,都足够燕梨轻将他千刀万剐。
她也不愿意再继续与南行舟谈下去,与乐亭周交换了眼神之后,他一声令下,其余人开始动手。
燕梨轻、乐亭周和北煜同时朝着南行舟而去,南行舟作为似空山的最强战力,他究竟有多强,始终是个谜团,所以哪怕乐亭周在余老的教导下有了进步,也不敢掉以轻心。
自从被燕梨轻毒废了一只手后,南行舟便以左手执剑,尽管一开始很痛苦,但如今他已经渐渐习惯。
他舍不得在燕梨轻这具酷似北应风的身体上留下如此明显的伤,所以断臂之仇,誓必要还到乐亭周的身上,他死死地盯着乐亭周的右臂,眼神里仿佛淬了毒,阴沉而森寒。
燕梨轻察觉到了南行舟的意图,便更加专注地观察南行舟的动作,试图预料到他的下一步动作,然后一箭射出,打断南行舟的攻势。
她近战对上南行舟,几乎没有什么胜算,反而远攻,配合着乐亭周,才是最佳解。
三人就这样轮番攻击着,北煜恨透了南行舟,但在出发前被乐亭周和燕梨轻再三警告,一击不成,便要后退。
北煜将话听了进去,一击不成便让开位置,由乐亭周接上,而燕梨轻则是在一旁观察形势,不时射出几箭。
就这样,南行舟竟在他们的攻势下动弹不得,只能守而不能攻,这让他大为恼火,甚至不要脸地扬出软骨散。
乐亭周当即后退,没让那软骨散沾到他半分,北煜撤退得慢了一些,不幸中了招。
眼见着南行舟的剑要落在北煜的身上,燕梨轻拉满了弓,大喝一声,“北棠小姨,快动手!!”
南行舟怔住,瞪圆了眼。
长箭破空,刺入南行舟的右肩,乐亭周趁此机会救走了北煜,将他安放在一旁,然后转身再次冲向南行舟。
北棠自然没有出现。
意识到被骗的南行舟气红了眼,“你胆敢骗我!”
南行舟的弱点暴露得实在太明显,何况他本人也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燕梨轻若不加以利用,也实在说不过去,她再一次搭弓当弦,冷冷道:“你知道吗?我小姨在死前,留下一封信。她在信里说,她恨透了你,她恨你杀了她的父母,恨你杀了她的师父!”
“你胡说!”南行舟斥道,“师姐最疼爱我,她是爱我的!”
“她并不爱你,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从前念在你年幼,看在是同门的份上才会照顾你。”燕梨轻见南行舟有要冲过来的想法,便立刻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乐亭周也及时地阻拦住南行舟,她继续道,“但没想到,你残害同门、师父,杀害无辜之人,真是让她感到——”
“恶心极了。”
“哼!”南行舟笑了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吗?她不喜欢我又如何?恨我又如何?她的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她存在于我的身体里,与我彻彻底底地融在了一起,我们生生世世都将不分离,她就算讨厌我,也无法摆脱我!”
闻言,北煜气得声音都在抖,“你……你把她……把她怎么了!你这个疯子!”
“疯子?”南行舟仰天大笑,在打斗中,他的头发散了下来,确实活像个疯子,“我喜欢这个词,我就是疯子!你又能如何?我把她烧成灰,吃了!她在我的身体里,永远、永远地陪着我!”
“就算我今日死在这里,她也永远都是我的人!!”
第99章
“我之所以杀掉那些人, 全都是为了她好,他们都想控制她,想要她成为自己的傀儡!而只有我, 只有我是真心地对她好, 真心地爱她!”
“她怎么能够不懂得我的苦心!怎么能够怪我?我明明都是为了她好, 只差一步,明明只差那最后一步她就能够挣脱他们的束缚,能够和我一起浪迹天涯, 她凭什么就这样死去!”
“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孤单了十三年?!”
南行舟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神情显得十分冷静, 他盯着燕梨轻所在的方向, 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她派来的,她不能与我在一起,所以进入了你的身体里,不然你为什么会和她长得一样?明明你就是她!可你又为什么处处不像她!燕梨轻, 你为什么这么地不听话?我待你难道不够好吗?”
燕梨轻恶心得快吐了。
长箭射出,南行舟就像是故意不躲似的, 任凭箭矢划破他的脸颊,血流如注, 他更像个疯子了。
南行舟痴痴地看着燕梨轻,对她说道:“梨轻,让为师看看那封信, 好吗?让我看一眼, 我不相信她是不爱我的。”
燕梨轻从袖口取出一封信, “信就在这, 有本事, 你就自己来拿。”
南行舟眼睛一亮, 他毫不犹豫地奔着燕梨轻而去,然而就在这时,一柄长剑贯穿了他的身体。
剑刃上沾满了他的血。
乐亭周恶魔般的声音自南行舟的身后传来,“她骗你的,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北应风写下的信,而是我写给她的检讨书。”
南行舟愣了一下,旋即不怒反笑,仿佛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打算,手里的剑落在了地上,贯穿他胸口的长剑被乐亭周抽了回去,血落在脚边的泥土里,南行舟无力地跪倒。
他带来的人全部战死,而他也全然没了反抗的余地。他只是跪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体的两侧,他的目光落在燕梨轻的脸上,满是不舍。
他是个疯子。
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喜欢北应风,喜欢得发了疯,好不容易扫清一切障碍,能够和北应风长长久久,再回到衢谷得到的却是她的死讯。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狠心?
为什么能够就这样抛下他,一个人先行离开了?
南行舟想不通,可他不会怪北应风,北应风是不会有错的,错的是世人,是那些不允许他们在一起的人。他笑了,笑着笑着便咳出血来,“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到时候你会成为我的妻子。”
“再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燕梨轻拉满弓,毫不犹豫松手,箭矢破风,深深刺入南行舟的心脏,她一字一顿道:“痴心妄想。”
不管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北应风都不会再遇见南行舟,永远不会,她燕梨轻也一样。
南行舟死了,噩梦都结束了。
乐亭周朝她跑了过来,然后将她拥在了自己怀里。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意味着,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