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笑暴君折了腰——沐沐琛【完结】
时间:2023-06-17 14:44:21

  陆明棠暼了眼,接过放进口中,栗子香卷着舌尖,芳香四溢,陆明棠在尝到味道不错的食物后,凤眸都会很轻微的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彰显她此刻不错的心情。
  夏瑶瑶非常善于观察细微表情,在几次观察后,发现了陆明棠的这个小表情,便知道炒栗子取悦到她了。
  “公主您办好事儿了?那咱们现在要回宫吗?”
  夏瑶瑶一边卖力的给她剥栗子,一面跟着她的脚步。
  “买点儿东西便回去。”
  陆明棠目标明确的到了七宝社,这是樊楼中最受欢迎的一家玉器铺子。
  “郎君里边请,郎君是要买什么玉器呢?咱们这儿有玉花瓶、玉劝盘、猫睛还有马价珠等等,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我们这儿找不着的!”
  走入铺子,陆明棠环顾四周一圈,目标明确的停在了一堆玉石旁,这堆玉石的排列,皆是按照价格的高低,最末端的则是品次最差的。
  陆明棠一眼挑中了一块玉色呈浅黄色的,“这块,包起来。”
  没有问价钱,更没有还价,伙计便是喜欢这么爽快的客人,当即喜笑颜开的打包。
  “好咧郎君,这块玉石成色可是极为稀罕的,郎君您真是好眼光。但凡您晚来一步,就极有可能会彻底错过了,十五贯钱,童叟无欺,这便给您包起来!”
  夏瑶瑶眼都直了,“啥玩意儿,十五贯?就这一块破石头,你怎么不直接去抢呢?”
  “这位小郎君,你这话却是不对了,宝物岂是能用价钱来衡量的?更何况,我们这块玉的成色如此特别……”
  夏瑶瑶翻了个大白眼,“特别个鬼,最后面那一排,就那块,颜色不就和你手上的这块差不多吗?又不是独一无二的,凭什么卖这么贵?”
  “小郎君一看便是外行的吧?在玉石界,一块玉石哪怕只有非常细微的差别,这价钱也是天差地别,最后一排的这块玉石。虽然颜色与我手里的这块很像,但是你看它纹路这里,有很明显的裂痕,这样的瑕疵,意味着这是一块劣等玉石,价钱连我手里这块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十五文便能打包走,只是这有品味的,谁会买有瑕疵的玉石,您说是不是?”
  哪儿知,伙计这信誓旦旦的话刚问出口,陆明棠皓腕一转,调了个头,指向了最后一排。
  “那块玉石我不要了,我要这块有瑕疵的,包起来吧。”
  伙计:“……”
  脸疼,瞧他这张嘴,到嘴的大买卖黄了!
第39章 阿姐骗人
  “十五文,再送个包装盒,不过分吧?”
  生怕伙计会再推销更贵的玉石,夏瑶瑶立刻掏出铜板,塞到伙计的手里,可谓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伙计:“……”
  这笔买卖,亏大发了!
  包装好的玉石由夏瑶瑶拿着,陆明棠这才打道回府。
  “公主您真是太会过日子了,用小于十倍的银钱,买了最实惠的物件,这笔买卖简直是赚翻了!不过公主您买一块玉做什么呀?”
  陆明棠轻飘飘的解释了一句:“哄小孩儿的。”
  又是哄小孩儿?上次金大腿买糖葫芦,也说哄小孩儿,可她只瞧见金大腿拿着糖葫芦进了勤政殿,再出来糖葫芦就不见了。
  可勤政殿又没小孩儿啊,所以糖葫芦究竟是被谁给吃了?
  “要一个风车,龙头的这个。”
  夏瑶瑶正想得出神,陆明棠忽的停了下来,在卖风车的小铺子前停下,挑中了一个刻着龙头的风车。
  “公主,这个风车……也是用来哄小孩儿的?”
  陆明棠微微一笑,“没错。”
  夏瑶瑶心里的八卦之魂燃烧的愈发猛烈了,什么小孩儿,能让金大腿如此用心,出门办个事儿,都不忘顺手捎上礼物?
  等等,该不会是……金大腿的私生子吧?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毕竟这个大魏朝私生活非常混乱,再加上古人本就早熟,女郎十五岁便及笄能许配人家了。
  不得了,她好像发现了金大腿的惊天秘密,该不会要被灭口吧?
  冷静冷静,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自古好奇心害死猫,打住,不能再往下想了,还是做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最适合她!
  悄无声息的回到宫中,夜深凉风习习,勤政殿阶前落雪成霜。
  陆明棠看到殿外的内侍跪着伺候,还瑟瑟发抖,面露恐惧,便知少帝怕是又龙颜不悦了。
  出门的时候还哄的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又是谁惹着这只小狼狗了?
  陆明棠单手推门而入,殿内烧着地龙,暖意融融,紫烟袅袅。
  金砖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已然凉透的尸体,更有身中短箭,却忍着剧痛匍匐在地,连一声也不敢吭的内侍。
  在陆明棠推门而入的瞬间,有一支短箭破空而来,朝着一个头顶苹果的内侍而去,那内侍面色惨白如纸,身子晃了下似是想躲开。
  但下一瞬,非但没有躲开,而且短箭正中他的眼睛!
  内侍强忍着剧痛,轰然倒地,险些痛死了过去。不,准确的说,还不如直接晕死过去,也免得遭受这份罪。
  “啧,真可惜,让你们不要乱动了,朕的箭术可是很好的。”
  年轻的少帝斜躺于暖榻之上,一只修长笔挺的腿,翘在矮桌上,另一条腿懒散的垂在榻边。
  指骨分明的大手握着一把连弩,他的神态看似慵懒,双眸上覆了一层白绸带,他是在蒙眼射箭,怪不得造成这一地的惨状。
  “最后一个,该轮到你了。”
  陆厌腕骨一转,连弩搭上短箭,便对上了白露的方向。
  白露的头上也顶着一只苹果,相比于前面的那个内侍,她的脸色虽苍白,却努力克制着颤抖。
  没什么,比这样的蒙眼射箭更令人折磨。因为她被安排在最后一个,亲眼目睹着前面的几个内侍,死的死,残的残,甚至连惨叫都不敢发出。
  只因少帝不喜喧闹,若是敢发出刺耳的叫声,下一刻必然人头分家!
  在话音娓娓落地之时,指节微动,机关一触即发。
  陆明棠迅速取下鬓发上的一颗珍珠点缀,以两指发力,珍珠点缀准确的击中陆厌的腕骨,让他的手受到冲击力而往上一抬。
  同时触动机关,短箭飞射而出,精准射中白露头顶的苹果,紧随着便朝着陆明棠的方向射了过去!
  陆明棠立于原地岿然不动,拂袖间以两指夹住箭头,稳稳固定住了短箭,取下箭上的苹果,咬了一口。
  “陛下这是打算来个一箭双雕,借着射苹果的名头,来取我性命?”
  熟悉的清泠嗓音响起,陆厌摘去了眼上的白绸带,黑眸准确的落在了陆明棠的身上。
  他的眸光第一时间先上下扫视了陆明棠,确定小白兔并未被方才射出的短箭伤到,这才将连弩随手一丢。
  漆黑如潭的黑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彰显着他此刻的躁郁。
  他揉着腕骨,诡谲的笑意爬上黑眸,“真可惜,只差一点点,阿姐你就得为你的小宫婢收尸了,阿姐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呀。”
  陆明棠从陆厌的阴阳怪气中,准确的解读出,陆厌这次的怒火,是因她而起。
  因为她跑了,所以他拿她的人来出气。
  只是她在跑之前,都已经留过话,很快便回,他还发这么大火,真是个不听话又难驯的小狼狗。
  陆明棠漫步上前,单手解下织绣斗篷,阴影投落间,遮盖在白露的身上,将她几乎整个笼罩在其中。
  织绣斗篷还带着陆明棠的余温,夹杂着淡淡的海棠花香,让白露紧张乱跳的心,在这一瞬间便安定了下来。
  “瑶瑶,带白露下去歇息。”
  陆厌还未开口,陆明棠便擅自做主,并且语气不容置喙,白露担心会惹陆厌不悦,“公主,奴婢没事……”
  “白露,听公主的便成,放心,一切有公主在,咱们在这儿才是添乱。”
  夏瑶瑶及时按住白露,强行将她带走。
  “曹公公,将殿内收拾干净了,陛下闻不得血腥味。”
  血腥味只会激发陆厌的野性,让他愈发暴躁。
  曹公公一直胆战心惊的候在一旁,在心里祈祷着那位七公主赶紧回来吧,不然这人都不够给陛下杀的了。
  在陆明棠出现的瞬间,曹公公的心便定了下来。果然,陆厌再燥郁,也没有开口阻止陆明棠的一切行为。
  他没阻止,便代表着默许,曹公公稍稍松了口气,赶忙叫宫人以最快的速度,不发出什么声响,迅速将残局给收拾干净。
  伴随着吱呀一声,殿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陛下这是在与我置气?”
  陆明棠在离暖榻还有一寸位置的距离停下,陆厌很不满意这个距离。
  小兔子真不乖,还得他亲自来捉。
  陆厌单手支起身子,长臂一伸,捉住陆明棠的胳膊,将她往前一拽。
  陆明棠倒没挣扎,任由他的任性举止,她的三千青丝与他乌黑的墨发纠缠环绕。
  陆厌单手居高临下的压着她,冰凉的指腹抚上她的眉眼。
  “朕怎么舍得与阿姐置气,你看,阿姐不守信,骗了朕转头就跑,朕也不舍得伤你,只拿小宫婢出出气。可是阿姐却伤了朕,朕极其、非常的不高兴。”
第40章 真会诱惑
  此刻伏在她身上的年轻少帝,就像是一头饥饿的恶狼,不断地在猎物的鼻息间危险的轻嗅,随时想咬上一口,或者直接拆骨剔肉,整个吞入腹中。
  陆明棠无辜的眨眨眼,“我是出门办事,而且我在走之前,特意嘱咐过,一会儿便回,再者,我何时伤了陛下?陛下不要仗着我有那么一点点的理亏,便在这儿无理取闹啊。”
  抚摸着她眉眼的大手往下滑,翻过,将骨节分明的大手递到她面前,展示给她看。
  “阿姐为了救你的小宫婢,而打了朕的手骨,朕现在还疼着呢,阿姐还想耍赖?”
  陆明棠的视线稍稍往下,经由陆厌特意这么提醒,她这才瞧见,他的腕骨处有非常小的一块红印。
  因为陆厌的肌肤是接近于病态的苍白。所以哪怕只是很轻微的一点碰击,都能在他的身上留下明显的印记。
  而此刻,他腕骨上留下的印记,便是方才她用珍珠点缀打的。
  就这点儿小印记,再过一会儿就得消失痊愈了,他还能装得再娇弱一点儿吗?
  “我不耍赖,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先清算另外一笔账,白露是我的人,陛下未经过我的同意,两次罚了她,罚她便是动我。所以姐姐现在很不高兴,当然,要想我高兴也很简单,陛下保证日后没有我的同意,绝不会碰我的人,作为同等交换,我会给陛下奖励。”
  陆厌以修长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勾卷着陆明棠的一缕青丝,“可不是什么奖励,都会令朕满意,朕是很难哄的,阿姐。”
  话音刚落,陆明棠就像是变戏法似的,往陆厌的手中塞了一个风车。
  “陛下会玩儿风车吗?”
  陆厌的眸光明显一顿,危险骇人的气势翻涌上黑眸,“前一次是糖葫芦,这一次是风车,阿姐真拿朕当孩子哄,以为朕当真喜欢这种廉价幼稚的玩意?”
  廉价幼稚的玩意,显得他在小白兔的心中,亦是一样的廉价好糊弄。
  狡猾的小白兔,真是太不可爱了,他起了想摧毁的心思。
  就在陆厌恼火之余,要徒手捏碎风车,陆明棠抬手,温热的素手,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之上。
  暖春与寒冬的交融,让寒冬有那么一瞬的停滞,没有将岌岌可危的风车给捏成粉碎。
  “糖葫芦是给一岁的陛下,风车是给两岁的陛下,我答应过,旁的郎君有的,陛下也不会少,蹒跚学步的两岁小郎君,对风车最爱不释手,两岁时的陛下,必然也会喜欢。”
  陆明棠对着风车缓缓吹气,风车在陆厌的跟前转动,发出漱漱的响动。
  “有些东西,从前没有,不代表日后也会没有,陛下从前空缺的,姐姐都给你补上,陛下不要生姐姐的气了,好不好?”
  陆厌一瞬不瞬的盯着漱漱转动的风车,这一瞬间,似乎他漆黑如幽潭的黑眸里,只装得下一个风车。
  一个迟到许久,本不该出现在他这个年纪的,幼稚的小风车。
  满身的戾气逐渐消退,陆明棠趁着他不语之际,按住他的肩膀,一个翻身,便将两人的位置来了个颠倒。
  陆明棠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低首间,在他腕骨的红印处,轻轻落下一个吻。
  “我们家小郎君也是有人疼的,姐姐疼你。”
  身上的年轻女郎,丰肌盛雪,颜如月华,凤眸翩跹流转,似是装着天底下最诚挚的深情。
  小白兔,小骗子。真可爱。
  陆厌兀的轻笑声,捉住她的皓腕,叹息般:“阿姐真是……”
  “太狡猾了。”
  稍一用力,往前带的同时,陆厌低首,冰凉的薄唇覆上了她的腕骨。
  尖锐的利齿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细细的摩挲,如同一头恶狼在猎物脆弱的动脉上磨牙,思考着在何处放血。
  陆明棠以为小狼狗又要开始乱咬人了。但下一瞬,他却松开了利齿,只在陆明棠皓雪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极浅的小红印。
  “阿姐连骗人的话都说的这般动听。”
  “花言巧语的小骗子。”
  “朕真喜欢。”
  陆明棠轻轻一笑,又像是变戏法似的,将一支狼毫往陆厌的跟前一送,“陛下喜欢姐姐,便好好的写一篇治国策论,姐姐会更喜欢你,乖。”
  方才的温情密语荡然无存,陆厌很不高兴,“阿姐真扫兴,朕不喜欢阿姐了。”
  “陛下乖乖写了,明日再配合我继续唱戏,等戏完美谢幕了,我为陛下准备了更大的奖励,上天入地,只此一份。”
  “只陛下一人有,好不好?”
  陆厌从她手中抽出狼毫,面上拢笑,却不上当,“唱戏,可以,写策论,没门儿。”
  亡国昏君是不可能会写什么治国策论的,治国不就亡不了国了?
  那可不行,饲养小兔子是他目前的乐趣,但国破家亡,是他最大的志向。
  养兔子和亡国并不矛盾,他才不要写什么狗屁策论。
  没意思。
  随手将狼毫一丢,陆厌再次反转两人的位置,同时一只手搭在陆明棠的膝窝处,轻松的将她抱起。
  “阿姐答应了要哄朕睡觉的,朕困了。”
  陆明棠微微叹气,奖励也不好使了,驯服小狼狗,还得徐徐图之呀。
  陆厌拥着软香,鼻息危险的在陆明棠的香肩处轻嗅着。
  “阿姐真香。”
  “朕最喜欢阿姐了。”
  陆明棠单指抵住他的额头,灵活的从他的怀中退出。
  “陛下方才不乖,今日份哄睡奖励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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