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太尉叹息了声:“微臣也没想到公主她会如此尽心尽力,只要公主一心一意为司徒家,微臣必然会将公主当掌上明珠,绝不会叫她受半点儿委屈的。”
陆明棠三言两语的,便从司徒太尉的口中套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看来司徒太尉是不打算放人的,哪怕司徒轩已经死了,长乐还如此年轻,他们司徒家也要让长乐做寡妇,不会允许她改嫁。
如此看来,长乐千方百计的想要和江潮升在一起,还是任重道远呀。
陆明棠一勾唇角道:“方才我好像是瞧见六皇姐了,她应当是入宫来看望太后娘娘的吧。看样子行色匆匆的,莫不成是在找太尉,要同你一块儿回府?”
“多谢七公主提醒,微臣这便去寻长乐公主回府。”
司徒太尉并未多想,便顺着陆明棠所指的方向去找人。
原先司徒太尉对于司徒轩的死还是有所怀疑长乐。但是后来长乐在司徒轩的身后事上办的非常妥帖,还表现的那么伤心,司徒太尉便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如今他是真心将长乐当做儿媳妇,只想着儿子已经没了,独留儿媳妇一人,司徒家必然要待她好。
在回廊拐弯处,司徒太尉看到了长乐熟悉的衣袂,没多想便上前去叫人。
“公主……”
长乐正在和江潮升耳语私磨的温存着,哪儿注意到司徒太尉竟然过来了。
慌忙放开人,恰好司徒太尉走了过来,只来得及瞧见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男子离去的背影。
这背影在转角迅速消失,司徒太尉并未看清此人究竟是谁。
“公爹,你怎么过来了?”
长乐的脸上明显还有惊魂未定的慌张。虽然强行被她给压了下来,但司徒太尉还是敏锐的捕捉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司徒太尉狐疑的往转弯的方向看了看,“我是来带公主一块儿回府的,公主可见过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的身子可有大碍?”
“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只是御医说母后的年纪毕竟是大了,之后还是需要好生调养。”
司徒太尉点了下头,“方才公主在此处是做什么?我方才似乎是瞧见还有一个男子的身影?”
“方才本宫的簪子不小心掉了,正在找簪子呢,男子?本宫并未注意呀,是刚好路过的吧?”
因为司徒太尉也没有看清那人究竟是谁,又和长乐在此处偷偷摸摸做了什么,所以也就没有再继续往下问。
“公主,虽然轩儿不在了,但是只要有我这个老头子在,我们司徒家必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长乐在心中冷笑,真是个歹毒的老不死,儿子都死了,还企图让她给他儿子守活寡,他真是想得美!
“多谢公爹,我们回府吧?”
入夜后,长乐将侍女留下假扮她,而她则是偷偷的溜出府,去私会江潮升。
而主屋这边,司徒太尉还在想着今日在宫中,撞见的那个匆匆离去的男子的背影。
看官服的颜色,是五品或是四品,而且背影高挑,应当还是个年轻的官员。
再加上长乐的表情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司徒太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便干脆起来,下床走去了长乐的院子。
“见过主君,不知主君半夜来公主的院子,有何贵干?”
一个侍女看到司徒太尉竟然来了,吓得不行。毕竟此刻长乐可不在屋中,万一司徒太尉闯进去,那一切就都完蛋了!
“我来看看公主,轩儿刚离世,我怕公主独自一人会太过伤心。”
侍女赶忙道:“主君,公主已经歇下了,近来公主为了主持驸马的葬礼,都没好好休息,今日用过晚膳之后,便说很是乏累,不准任何人打搅,还请主君宽恕。”
司徒太尉往屋子的方向看了眼,屋内黑漆漆的,也不知长乐是不是真的歇下了。
“我就进去看一眼,不会打搅到公主休息的。”
司徒太尉心中还有疑虑,若是不看一眼,他今夜恐怕会睡不着。
侍女却死命拦在前面,“不可啊主君!我们公主睡眠一向很浅,睡下之后,便是连奴婢们都不敢再进去。万一将公主给吵醒了,她便很难睡着了,请主君谅解!”
长乐嫁过来也有几年了,他怎么不记得,长乐夜里睡觉,有这种怪癖?
但侍女如此百般阻挠,并且脸上的表情明显比较慌张,恐怕这其中有鬼!
“公主真的歇下了?”
侍女低头回道:“自然是的……哎主君,主君您不能硬闯呀!”
司徒太尉不理会她,直接大步上前,一把便将房门给推开了。
“主君您不能这样……”
司徒太尉大步往前走,很快便来到了床畔前。
一眼瞧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是背对着他的,但可以确定是个女郎。
“主君,公主已经歇下了您这样实在是太不好……”
侍女匆匆追上来,见床上躺着个人,赶忙压低声音,想将司徒太尉给请出去。
司徒太尉看到床上有人,便以为自己是多疑了。
“是我有些莽撞了,险些吵到公主休息。”
在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司徒太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先前侍女在外面拦住他,说是长乐夜里睡眠浅,一有点儿动静就会醒过来。
可是他方才这么直接粗鲁的闯进,怎么床上之人却没有半点儿动静?
第200章 上门捉奸
而且他方才都已经站在床边了,床上之人却一直侧着身子,没有任何的动静。
就算是睡得很沉的人,在如此大的动静之下,也必然会清醒过来了。怎么会像此刻,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假人?
等等,假人!
司徒太尉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几大步上前,一把就将锦被给掀开!
“主君不可!”
侍女完全没有料到司徒太尉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想去阻拦却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而在将锦被给掀开了之后,却瞧见躺在床上之人并非是长乐,而是她的贴身侍女!
“公主去了何处!”
侍女们哗啦啦跪了一地,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回话。
亏得他如此信任长乐,她竟然在这儿跟他玩儿李代桃僵的把戏!
大半夜的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反而是让自己的侍女假装,这深更半夜的,如此行迹,做的必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司徒太尉又想起,之前陆厌上门的那晚,长乐也不在府中,而且还牵扯出了她在外面养男宠的秘事。
原本司徒太尉以为长乐是迷途知返,要和司徒轩好好过日子了。
没想到,他儿子才刚死没多久,长乐竟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并且看这些侍女的样子,长乐深更半夜不在府上的事情,可不止是这么一次!
“公主……公主是临时有事,出去办事了……”
司徒太尉冷嗤:“有事?什么事儿能半夜出去,去了何处?”
“这……这是公主的私事,奴婢们实在不知……”
看她们的表情,哪儿是不知长乐是在哪里,恐怕是不敢说长乐在哪里在做什么。
“不说实话是吗?既然不说,那便拖下去打,打到说实话为止!”
侍女们大惊失色:“主君饶命啊,主君您不能对我们动手,我们都是公主的人,只有公主能罚我们……”
司徒太尉冷笑,“进了我司徒家的门,便要听我这个当家主君的话,便算是公主在场,也不能为你们说什么!”
很快,外头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
但即便是打了个半死,这些侍女也没有透露长乐究竟是在何处。
司徒太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命人将司徒轩之前的那个随从给叫了过来。
“先前轩儿是不是查过长乐在外头养的那个男宠?那男宠是住在何处的?”
随从回道:“是在白杨巷的一个宅子里,小的曾亲眼见过。”
这随从知道在哪里就好办了,司徒太尉言简意赅道:“你速带我过去。”
还处在温柔乡里的长乐,哪儿能晓得太尉府发生了这些变故,并且司徒太尉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过后,长乐躺在江潮升的臂弯间。
“今日白日的时候真是太惊险了,司徒太尉那个老不死的,怎么会突然过来找我。幸亏我反应够快,不然若是被当场瞧见了,那老不死的必然心中会有所怀疑了。”
江潮升道:“其实今日公主不必冒险前来,毕竟白日里叫司徒太尉险些撞见了,他心中恐怕会有所怀疑。”
“怕什么,反正他也没有瞧见,而且司徒轩都已经死了,他还想我为他那个死儿子守寡不成,真是天大的笑话!江郎你放心,我在出门的时候,已经让侍女假扮我,在屋中呆着,老不死的就算是有所怀疑,也不敢直接闯入我的屋中。”
长乐正信誓旦旦的说着,外头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就是在这间。”
“主君,门是锁着的。”
“直接砸门!”
伴随着哐哐声,长乐坐了起来,“有人在砸门,好像是那个老不死的,该死的,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怕是发现公主你并未在屋中,我得马上离开。”
长乐慌忙开始穿衣裳,江潮升在随便套了件衣裳,长乐将窗棂打开,“江郎,你小心一些。”
江潮升嗯了声,迅速从窗棂处翻出去。
而在他翻出去的时候,司徒太尉已经带着人闯进来了。
为了给江潮升拖延时间,长乐赶忙开门出去应付。
“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闯私宅?”
司徒太尉大步而来,抬手命令:“立刻去搜,凡是可疑的都抓过来!”
长乐面露不悦道:“公爹,你这是做什么?”
“难道这话不该是我来问公主吗?公主三更半夜不在太尉府,却跑到这小宅子里,意欲何为?”
长乐瞬间戏精上升,将帕子一甩,便先落下泪来,“公爹有所不知,自驸马离世之后,我便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觉,总觉得一睁开眼睛,便能感觉到驸马的气息,可驸马终究是已经走了。若是我一直走不出来,只会伤心又伤身。所以我就想着,离开了没有驸马呆过的地方,或许能更快的让自己适应没有驸马的日子。”
但司徒太尉却不信,“是吗,可是我的人怎么说,曾经瞧见过公主你曾带着一个陌生男子,进入这间宅子?你是不是还是在外面养男宠,如今轩儿不在了,便更加的肆无忌惮?”
“公爹,污蔑人也是要讲究证据的,我好歹也是一国嫡公主,你怎能如此污蔑我的清白?瞧见有男子进入宅子,那男子呢?”
仆人跑了回来,冲司徒太尉摇头。
“主君,方才瞧见一个身影往西边的方向去了,但跑的太快,没有追上。”
听到仆人说没有追上人,长乐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公爹,你如此言之凿凿的说我在外面偷人,证据呢?若是没有证据,却在此处污蔑我的清白,我们便一道去我母后的跟前理论理论!”
司徒太尉往前走,“那倒是我误会公主对轩儿的一片真心了,公主千金之躯,怎好睡在这种小宅子里,委实是太委屈公主了。”
说着,司徒太尉便往屋内去,一进入屋内,司徒太尉便闻见了一股暧昧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
长乐不高兴的挡在前面,“此处虽然是外宅,但也是本宫所住的,公爹你怎可在没有我同意的情况下便直接闯入,还请你出去!”
第201章 升官乔迁
“外宅毕竟不如太尉府,公主一人睡在此处,未免太不安全,我身为公主的公爹,自然是要保障你的安全,得要仔细检查一番才行。”
说着,不等长乐回答,便推开她的手,直接走了进去。
司徒太尉这架势,分明便是抓奸,但江潮升已经离开了,长乐也不怕他会查出什么来。
只是长乐刚这么想着,忽然司徒太尉看到了什么,弯腰往床底下那么一伸,再缩回手的时候,手上竟然多了一条革带!
而且还是属于郎君才会佩戴的那种革带!
司徒太尉黑着脸,转头问:“公主不同我解释解释,一个郎君的革带,为何会出现在公主的闺房之中?”
“这……这有什么可解释的,这根革带是本宫自己的,本宫想着自己一个女郎睡在外面不安全,便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女扮男装。如此一来,便能让外人误以为住在这座宅子里的是个郎君,他们便不会将坏主意打到本宫的头上了,不行吗?”
显然,长乐这是在睁眼说瞎话,司徒太尉好歹是过来人,方才逃走的人,还有这根革带,以及这满屋暧昧的气息,便足以见得,在他来之前,长乐在此处究竟是做了什么。
这种事情,但凡是发现在旁的女郎的身上。不论是否抓住了情夫,这偷情的荡妇都是要被抓走沉塘的。
但奈何长乐是公主,还是张太后唯一的女儿。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是无法给她定罪,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公主想的还真是周到啊,不过公主孤身一女郎,独自睡在这个外宅还是太过于危险了。若是公主觉得现在住的院子,会让你想起轩儿而睹物思人的话,我便叫人将另外一个院子给收拾出来,公主搬过去住,必然就不会再睹物思人了。”
不再多说,司徒太尉做了个手势,“公主,请吧,时辰也不早了,还是在自己的府邸歇息最为妥当,日后,公主可莫要再三更半夜跑出来,这可是会容易引起误会的!”
长乐很清楚,司徒太尉这是已经在怀疑她在外面养男宠了。
这不,为了不让她在外面乱来,还用什么搬院子的跛脚理由,不让她离开太尉府。
回了太尉府之后,长乐发现自己的侍女都被打了个半死,而这下手之人,自然便是司徒太尉了。
“这个该死的老不死,真是气死本宫了!”
司徒太尉的手腕可是比司徒轩活着的时候要狠多了,至少司徒轩是不敢动她的侍女,还把人给打成这样。
“公主,太尉没有对您怎么样吧?都怪奴婢们不好,是奴婢们没用,才叫他看出了端倪,害了公主!”
长乐虽然刁蛮任性,但对于手底下的侍女还是不错的,见她们因为自己而被打成这个样子,怒火在胸口中熊熊燃烧。
“竟敢对本宫的人下手,本宫一定要弄死这个老不死的!”
侍女劝她:“公主,如今太尉已经怀疑您了,您还是先做几日戏免得叫他抓住了把柄,不利于您的大计。”
长乐稍稍冷静下来,“本宫原本还想着,好歹本宫也做了司徒家几年的儿媳妇,倒也不至于将司徒家给赶尽杀绝。但是这个老不死的,自己非要上赶着送死,这可就怪不得本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