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的意思是……”
长乐冷笑,“司徒轩独自一人在地下,必然会寂寞吧?本宫将老不死的送下去陪他,他感激本宫还来不及呢。”
而这边,江潮升自官复原职之后,在官场上可谓是一路顺风顺水。
前不久秦州出了桩假币案,江潮升自请前往,不过半月的功夫,便抓出了幕后操控者,乃是秦州知府,一举将造假窝点给端了。
回朝复命的时候,张太后大喜,特晋升他为从二品观文殿大学士。
江潮升年纪轻轻,便能一跃为二品大臣,可谓是羡煞旁人。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深受张太后重用,自由出入平阳侯府,更是被平阳侯给当做了亲信,一时风头无两。
升官的同时,张太后还将京中的一座豪宅赐给了他。
在住进大宅子之后,便有数不清的皇亲贵胄纷至沓来,险些都要将江府的门槛儿都给踏破了。
刚住进新宅,自然是要办乔迁宴的,江潮升也不例外。
江潮升办乔迁宴,长乐倒是比任何人都还要积极,一大早的便起来,还是洗漱打扮,还特意去金库里挑选贺礼。
当然,这些贺礼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还是长乐花了好几日的功夫,亲手绣的荷包。
大魏自来便有一个习俗,若是男女双方有情,便以送荷包来传递情愫,只要对方收下了荷包,便说明是郎有情妾有意。
这可是长乐第一次绣荷包,司徒轩还活着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荣幸。
只是长乐起的再早,还是要等司徒太尉一块儿去江府。不然若是她提前过去,又会引起司徒太尉的怀疑。
江潮升最近有多春风得意,司徒太尉最近便有多不顺利。
大概是伤心过度,这些日子以来,司徒太尉夜里都睡不安稳,得要一直燃着熏香,才能勉强睡下。
时间长了,司徒太尉便觉得越来越精神不济,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不过所幸,自上次去外宅抓奸之后,长乐倒是安分了下来,没有再三更半夜的跑出去了。
但司徒太尉对她还是不放心,依旧叫人每夜都盯着。
“公爹,时辰不早了,我们可是要前往江府?”
长乐过来给司徒太尉请安,司徒太尉今日一早起来,便觉得头有些疼,按揉着太阳穴应声,和长乐一同出门。
看着司徒太尉不太好看的脸色,长乐不动声色的勾唇,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这么快便见效了,看来这个老不死的身体是不怎么好呀,他儿子可是比他撑的时间要长多了。
到了江府门口,宾客纷至沓来。
江潮升亲自在门口迎客,“多谢诸位大人,还请进。”
“江大学士,恭喜升官乔迁。”
司徒太尉上前贺礼,江潮升在拱手还礼的同时,和长乐的视线对上。
第202章 私会偷情
在这大庭广众,宾客来往之中,长乐便敢明目张胆的和江潮升打了个媚眼。
不过长乐也不敢太张扬,只是很快的朝江潮升抛去了一个飞眼。
江潮升自然也是瞧见了,不过他很快垂下眼睑,拱手请司徒太尉他们进去。
在经过江潮升身边的时候,长乐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故意在江潮升的手背上轻轻而又暧昧的滑过。
江潮升不动声色的放下手,长乐趁着这个空档,给了他一个暗示的眼神。
长乐确定江潮升看懂了,便高高兴兴的跟在司徒太尉的身后进了江府。
“看来太后娘娘如今确实是挺重用这个江大学士的,竟将如此好的宅子赐给了他。”
司徒太尉在进府之后,环顾了周围一圈,山亭水秀,风景怡然。对于那些世袭的豪门贵胄而言,自然是没什么。
但江潮升可是真正的寒门,当初科举考了三次也没中,还是靠着攀附上韦相,才能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
只是当时那些豪门贵胄们都瞧不起靠关系上位的江潮升,都觉得他只不过就是韦相的一只看门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但如今,江潮升靠着实打实的能力,一下子从礼部侍郎升为观文殿大学士,还得了张太后和平阳侯的青睐。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张太后不倒台,以江潮升如今受重用的局势,再往上升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司徒太尉是张太后这边的,对于这个新晋的大学士倒也还算是和善。
只不过是这么感慨了一句,便听长乐张口接道:“江大学士相貌堂堂,学富五车,既是明珠,自然是不会蒙尘,得到母后的重用,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长乐这人因为从小出生显贵,所以很少将人放在眼里。
能入她的眼,是少之又少,而能让这么张口便毫不吝啬的夸张,而且还尽是往好的夸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长乐张口就夸,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对于江潮升的特殊。
但司徒太尉作为长乐的公爹,和她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几年。对于这个刁蛮公主的性子,也是有多了解的。
听到长乐夸赞江潮升,不由抬头看去,正好便瞧见长乐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笑容。
夸赞江潮升便也就算了,还满脸带笑,这笑容似乎都快溢出来了,司徒轩还活着的时候,长乐在他的面前,尚且都没有这般开心过。
长乐猝然对上司徒太尉审视的目光,猛然发现自己似乎是笑得太开心了,赶忙收起了笑容。
“公爹,去席位上坐着吧?”
司徒太尉心中虽有些疑惑,但也并未往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上想。
毕竟从前长乐和江潮升从未接触过,再加上先前江潮升是韦相的人,而韦相与张太后又是对手,就更不可能会有什么交涉了。
筵席进行到一半,长乐便坐不住了。尤其是在看到江潮升在宾客之中敬酒的时候,明明就近在眼前,却因为如今的这层关系,而无法做一些亲密的事情。
熬到了一半,长乐便找了个借口:“本宫肚子有些不舒服,离开一会儿。”
长乐在往一个方向离开的时候,朝着江潮升的方向使了个眼神。
江潮升自然明白这眼神的意思,他敛下神色,继续招呼宾客。
就在江潮升也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的时候,陆明棠姗姗来迟。
“本宫倒是来晚了。”
众人一瞧见陆明棠,赶忙都起身行礼。
“见过七公主殿下。”
陆明棠抬了下手,“诸位大臣不必多礼,今日乃是江大学士的乔迁之喜,本宫只是来道一声贺的。咦,江大学士这位主人,竟是不在席上吗?”
“江大人方才不小心被酒水给撒脏了衣衫,去换衣衫了,公主还请入座。”
陆明棠环顾了一圈,果真发现席面上也没有长乐。
这对偷情的情妇,还当真是肆无忌惮的很呀,在这样的席面上,都敢私会,当真是迫不及待的很。
看来,她来的正是时候呢。
陆明棠也不急,反而是在司徒太尉的上座位置坐了下来。
司徒太尉朝陆明棠拱了下手,“七公主殿下。”
“太尉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适?”
听到陆明棠的关心,司徒太尉勉力笑了下,“叫七公主看笑了,自轩儿走了之后,我便落下了失眠的毛病,近来更是整宿睡不着,今早起来还觉得头疼,真是人老了,不行了啊!”
“太尉可是国之栋梁,如今也还才五十多,怎么能说自己老了呢,本宫的这个贴身女使,在岐黄之术上颇为精通,不如让她来为太尉号号脉,如何?”
夏瑶瑶立时上前一步,“请太尉大人伸出右手即可。”
司徒太尉原本觉得没有必要,更何况哪儿有女郎来做郎中的。
但夏瑶瑶都已经过来了,又是陆明棠的贴身女使,不好拂了陆明棠的意思,便也只能伸出了右手。
“如此,便有劳了。”
夏瑶瑶在号了脉之后,皱眉道:“太尉大人的心脉跳动不齐,恐是心脉受损,才会引发一系列的毛病。”
“心脉受损?这不可能,我平时又不舞刀弄枪,如何会损伤到心脉?”
司徒太尉觉得夏瑶瑶在胡言乱语,但紧随着,夏瑶瑶又问:“司徒太尉近来可是觉得胸闷,无端烦躁,半夜总是口渴,有时觉得喉咙像火烧起来一般,早晨起来更是会时不时头疼?”
夏瑶瑶说的这几个症状,都和司徒太尉的情况对上了。
这下,司徒太尉才算是重视起了夏瑶瑶,“你说的没错,我这究竟是什么毛病?”
“太尉大人出现这些症状,是从何时起的呢?”
司徒太尉想了想,“应当是从轩儿走了之后,从前我的身子还算是健朗,便算是有点儿小毛病,也只不过是小风寒,很快便也就好了。但是近来,我越发觉得身子乏累,看了郎中,也没诊出有什么问题。”
“奴婢说句大胆的话,司徒太尉身子如今出现的状况,和令郎司徒驸马颇为相似。这种情况下,就很容易会出现心脏骤停而猝死。”
第203章 关系匪浅
司徒太尉不是傻子,虽然夏瑶瑶没有直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了。
“你是说,有人在暗中,给我和轩儿下了一样的毒,想让我和轩儿一样,忽然猝死撒手人寰?”
夏瑶瑶颔首,“太尉如今的状况与司徒驸马很像,但是毕竟这毒并非是剧毒,而只是有损心脉,所以奴婢也无法百分百确定。”
这时,陆明棠在后面适时的补充一句:“看来,太尉与驸马,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让对方如此煞费苦心的想要你们的命,企图要灭司徒家满门呀?”
司徒太尉的脸色非常难看,究竟是何人。在害死了他儿子之后,又明目张胆的将坏心思打到了他的身上!
而且,还如法炮制,也想让他死于心脏猝死,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一刻,司徒太尉还没有想过长乐。毕竟不管怎么样,长乐都是他的儿媳妇,嫁入司徒家也有好几年了。
陆明棠忽的问一句:“咦,六皇姐去哪儿了,难道她今日没有同太尉你一块儿来吗?听说因为驸马的意外离世,六皇姐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以泪洗面,六皇姐与驸马如此伉俪情深,真是叫人感动呀。”
但司徒太尉却一时笑不出来了,因为前几日他还在外宅抓奸。虽然没有抓到那个男宠,但那外宅绝对是有个男人在的。
想到自己的儿子才过世没多久,长乐便如此耐不住寂寞,司徒太尉胸中本被勉强按下的怒火又再次烧了起来。
而被陆明棠这么一问之后,司徒太尉这才想起来,侧身去问:“公主去了何处?方才不是还在吗?”
侍女回道:“大人,公主肚子不舒服,待会儿便会回来。”
司徒太尉嗯了声,但心中却跟着起了疑。
看侍女的眼神,明显有些心虚,而且如果只是如厕,很快便也就能回来了,他都在这和陆明棠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长乐还没回来。
陆明棠故意环顾一圈,“江大学士这位今日的主人家,怎么也不在席上呢?”
夏瑶瑶和她唱双簧:“奴婢方才似乎是瞧见,那位江大人似乎是往东南面的方向去了,可能是席面上喝多了,醒酒去了吧?”
“说起来,这位江大学士,这人生阅历也是颇为励志的,寒门出身,科考了三次,始终考不上,转头拜入了罪人韦氏的门下,好不容易升到了礼部侍郎,韦氏倒台,原本他的仕途也该走到头了,却不想竟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识,一路青云直上,如今年纪轻轻,已是官居一品的大学士了。”
夏瑶瑶慢悠悠接道:“奴婢听说,这位江大人是先被引荐给了平阳侯,后来太后娘娘醒来之后,才正式得到重用的。”
“哦是吗,能引荐到平阳侯的面前,看来这引荐之人,与平阳侯必然是关系匪浅了。”
陆明棠与夏瑶瑶你一言我一语的,每一句话都是点到为止,完全没有提到长乐的名字。
但只要司徒太尉有几分脑子,都能很快联想到。
张太后之前和韦相可是死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那种。
按理而言,哪怕江潮升再有才华,张太后也不会放心任用曾经的敌人。
但张太后在醒来之后,马上便重用了江潮升,还将如此重要的官位让他来接任,显然是将他当自己人在培养。
显然,是因为平阳侯的引荐,而又有谁,能将曾经的敌人,引荐到平阳侯的面前,可以让平阳侯放下曾经的芥蒂,放心的任用江潮升呢?
这么往下一细想,一个名字便呼之欲出了。
是长乐!
平阳侯一向对长乐这个外孙女很是宠爱,也唯有长乐才能在平阳侯的面前说得上话。
可长乐为何会无缘无故,去引荐曾经的敌人?她先前,和江潮升也没什么接触……
等等,平阳侯忽然想起,这个男宠!
如果说江潮升是那个男宠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江潮升靠出卖色相,蛊惑了长乐,让长乐将他举荐给了平阳侯,再借着平阳侯,得到张太后的重用,一路青云直上。
所以说,眼下席面上,长乐和江潮升同时不见了,不是去如厕,更不是醒酒,而是……幽会偷情!
想到这一点,司徒太尉的脸彻底黑了,刷的一下便站了起来。
陆明棠故作惊讶道:“太尉这是作何?”
“微臣觉得有些闷,出去吹吹风,七公主少陪了。”
看到司徒太尉匆匆离去的背影,陆明棠勾起朱唇。
“今日这出好戏,便叫捉奸在床,如何?”
夏瑶瑶笑吟吟的斟酒,“公主这名字起的真好。”
司徒太尉一路步履匆忙,四下寻找,一路问过去,到了茅厕,果真没有瞧见长乐的身影。
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府邸,司徒太尉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便假装迷路了,好不容易才到了主院,便是江潮升所住的院子。
院前有人守着,司徒太尉绕到了后面,发现一个狗洞,犹豫了一下,还是爬狗洞进去。
绕到屋后,慢慢靠近。
尚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江郎,快些……再快些……”
彼时,长乐还沉浸在与江潮升偷欢的愉快中,这种背着人偷情的刺激,让她非常上头,都忘了今夕是何年了。
长乐搂住江潮升的脖颈,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江郎,你这面皮究竟是怎么长的,竟是往本宫的心尖尖上去了,本宫阅人无数,却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若非那个老不死的,本宫此刻便能与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江潮升的鬓角留下汗水,“公主莫急。”
“放心,要不了多久,那老不死的便会和司徒轩一样,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绝不会有人怀疑,司徒家的人都死光了,本宫便能理所当然的改嫁了,江郎,你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