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正如他所想那般，他没有解释。
因为——
他也想知道霜霜的反应。
所幸，不算太差，在意料之中。
……
在进去大厅的路上，裴清川拉住了前面走着的楼小虎。
他还是想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楼小虎疑惑的转过头，问道：“裴先生，怎么了？”
“我有一些问题，想问问小虎。”裴清川说。
“可以啊，裴先生你问吧。”楼小虎爽快回道。
裴清川眉宇间浮现了几分犹豫之色，后转换成了坚定。
不论是什么答案，自己也该踏出那勇敢的一步。
“那位姓黎的公子，是？”裴清川终是问了出来。
“黎姓？”楼小虎怔愣了一下，后顿悟了。
“黎姓啊，那是我姐夫，叫黎衍呢。”
「哐当」一声，仿若晴天霹雳般，把裴清川往后劈退了一步。
裴清川心里苦笑了一声，果然……如此！
他不死心，继续问道：“那刚刚的两个小孩子，也是……”
他说不出来那几个字。
像是有一块又一块的石头，在他心口上砸着。
“是啊，是我姐和我姐夫的，叫小红和小蓝。”楼小虎回道。
哎……等等。
裴先生那副神色是什么鬼？一副失去心爱之人的模样。
楼小虎快速运转着脑子，从第一句话开始回想，继续剖析。
“！”楼小虎眸子一亮，抬眸看向裴清川。
“裴先生，你是喜欢我姐吗？”楼小虎的心脏砰砰跳着。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特意前后左右瞄了一下。
确定没人注意，且和后面的小红他们保持着距离，才敢问出来。
不然要被自己姐夫发现，就不会教自己武功啦！
自己虽和姐夫站在了同一条线上，但他的心还是向着自己姐姐的。
「姐夫」不嫌多嘛！只要是好的！优质的！他都可以瞒着黎衍姐夫，偷偷通气。
裴清川倒是没瞒着楼小虎，他苦笑着「恩」了一声：“是，我心意你的姐姐。”
“这次来，不止是说你入学这件事，还有我想向她表明心意。”
楼小虎「哇哦」了一声，后反应回来自己没控制音量，连忙捂上了嘴巴。
他冲着裴清川，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夸赞。
后凑近在裴清川的耳边，小声说道：“裴先生，你还是有机会的，我姐与姐夫只是表明关系，小红和小蓝并不是我姐和我姐夫生的。”
裴清川：“！”
由「死」转变为「活」，裴清川很形象的展示了出来。
楼小虎继续说：“小红和小蓝，是我姐夫带来的孩子，所以喊我姐娘亲。”
一个不小心，楼小虎全盘托出了。
虽说裴先生不如黎衍姐夫貌美，也不如黎衍姐夫厉害。
但……也不差啊！
起码十分，能打八九分的啊！
可以用来做宝贝姐姐的备选之人啊！
想到这，楼小虎心虚的向后面看了眼，这一看，差点把他吓尿。
他的姐夫，就在身后！
距离不到10米！
完了完了完了！就姐夫这耳朵！这不得听个清清楚楚的？
顾不得那么多了，楼小虎现在只想逃。
他脚底一滑，连忙开溜。
只剩下还在原地独自开心的裴清川。
连黎衍路过他，他都没有反应。
黎衍轻飘飘看了眼他，唇角微勾。
“不是自己的，还是莫要想的好。”
黎衍淡淡留下这句话，抱着两个小崽子走了。
两个小崽子，则在自家爹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对着裴清川做了个很凶的表情，并竖起了肉嘟嘟的中指。
像是在说：别想打我们芽亲的主意！不然我们就咬你了呐！
……
这边楼司霜把楼司青送到房间，掖好被角后，正想着出去。
手腕就被抓住了。
她垂眸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抬头看向了床上的男人。
“小霜，我又麻烦你了。”
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宇间全是愧疚之色。
“不麻烦，你是我和小虎的义兄，是爹的义子，我们是一家人。”楼司霜说道。
“一家人……”男人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眉眼慢慢弯了起来。
里头似有星光闪烁，亮晶晶的。
“我和小霜是一家人。”因为愉悦，男人的脸上布满着笑容。
楼司霜温然一笑，算是回应。
察觉到手腕一松，来人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他的动作自然极了，一点也不会觉得刻意，亦或是反感。
“那我不打扰小霜了，小霜要是有时间了，可以多来看看我吗？”男人抬着一张漂亮的面容，对着楼司霜说道。
听着这带有祈求和卑微的语气，楼司霜的眼睫颤了下。
这容貌配上这语气，她想，没有人可以抵抗得住。
“可以。”楼司霜垂眸说。
走出房门后，楼司霜来到了大厅，此时里面正有三个人。
一个是楼司，一个是楼小虎，还有裴清川。
黎衍和小红小蓝在白仲辰的房间里。
楼司霜进去看，三人的目光皆是向她看了过来。
首先是楼司，他从凳子上起来，大步朝她走去。
直直看了三四遍，确定她是一块布料没少，楼司才把一颗心放了下来。
“没事就好，下次不许一个人在了。”
“还有黎衍呢。”楼司霜含笑顶嘴道。
提到黎衍，楼司傲娇的冷哼了一声：“还算那小子有良心，知道你一个人在，主动去找你。”
“主动？”楼司霜问道。
“是啊，我还没说话呢，这小子就走出去了，给我留了句「看门」！”
“女儿，你看看他，真不是爹说，他真的是无礼啊！”楼司骂骂咧咧的说道。
第230章 裴清川的小心思
楼司虽然在骂，但面色却无半分气意，反而还有愉悦浮现。
“女儿，你说爹说的对不对？真是给他脸了。”
楼司霜自然知道楼司这是口嫌体正，她笑着附议道：“是，爹说的对，黎衍真是目无尊长，下次我一定说说他。”
等等……
她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下次说说他」，在她心里，她已经和黎衍这么亲密了吗？
砍一刀连点了三下头，回应着宝贝宿主的心声。
【宿主，在你心里你就是这么想的。】
话说完，砍一刀捂住了自己的小猪嘴巴，后悔把那句话说出来。
它怎么能帮黎衍呢！它现在要做的就是掐断宿主和黎衍之间的小火苗！
哎！红娘难做！无情的刽子手更难做！
楼司霜疑惑：“那我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我喜欢他吗？”
这两个字一出，楼司霜自己都愣住了。
没等她多想，砍一刀着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可能！宿主你不喜欢他的！你只是把他当成了亲人，当成了好伙伴，好知己的！】
砍一刀的心脏狂跳。
楼司霜还想就着这个疑惑想下去，前方就传来了楼小虎的声音。
楼小虎凑在楼司霜的面前，伸出手，在楼司霜的面前回挥了几下。
见她没有反应，楼小虎提高了音量，叫道：“姐！”
“啊，啊？”楼司霜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小孩。
“姐，我叫你好几遍啦，你在想什么呢？想我的姐……”楼小虎及时把那个「夫」字，咽了下去。
作为一个合格的红娘，啊不，红夫，他不能在双方的面前，提起另一个男人。
“没有，我想他干什么？”楼司霜回复的很快，像是在遮掩什么似的。
“天色很晚了，开始吧。”
楼小虎：（⊙o⊙）…
姐，我还没说是谁呢，你就回答我不是了？
楼司看着自家宝贝女儿的耳尖，那里慢慢绯红了起来。
他压抑住想要笑的动作，装作很严肃的样子，对着想要开口说话的楼小虎，说道：“你姐在想他英俊无比的爹，知道了吧？”
楼小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道：“姐想我都不会想你的，爹你死心吧。”
楼司眉毛一横，怒瞪他。
楼小虎一点都不带怕的，回瞪了过来。
他叉着腰，嚣张极了。
闻着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楼司霜转过身，看着就要打起来的二人，无奈道：“清川还得回去呢，咱们得快些。”
裴清川本在角落里暗自神伤，听言自己的名字出现，还是从司霜嘴里说出的，眉眼瞬间舒展开来。
他说道：“无碍，来时有马车，也有侍从，我不急的。”
正在听墙角的黎衍：“？？”
呵，真心机。
屋里头来个心机的就算了，外面还来一个。
行吧，那自己只好做一个……
更加心机的人了。
瞧着一脸冷笑的爹爹，小红缩了缩脖子，看了眼门外。
明明是夏天，为什么这么冷呐！
小红裹紧了自己，和小蓝对视着：“小蓝呐，银冷不冷呐？”
小蓝「嗯嗯」点头：“冷哒，要是有芽亲的抱抱就好了呐——”
再说另一边，四人入座后，楼司霜问向裴清川：“清川这次来，可是为了小虎入学之事？”
裴清川点头：“司霜聪明，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此事。”
他看了眼楼司，又看回来楼司霜：“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兄长准备把清桦书院迁移到京都里去，手续什么的也都做好了，大概秋后搬过去。”
“特此来询问一番你们的意见，可愿小虎与我们一同前去？”
裴清川说的虽是「小虎」，但其实是在说「你们」。
但用「你们」，会显得很刻意，像是有着某种目的一般。
他知道小虎一家对他的疼爱程度，若是小虎跟着他一起去了京都，那么司霜也会一起。
所以，他便用的是「小虎」。
“小虎，你愿意吗？”楼司霜看向楼小虎，把决定权交在他的手里。
楼小虎听到「京都」二字的时候，眼睛是很明显的亮了一下。
但很快地，又黯了下去，回归到了平时。
“我……”
见楼小虎面露犹豫之色，裴清川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费用的话，是不用担心的，我们清桦书院会全包，但……”
裴清川顿了顿，继续说：“需要通过我们的考试，考试通过后，我们才会将人带去京都，承包所有费用。”
他倒不是因为小气，而这么说。
他只有这么说了，司霜才会更好的接受这件事情。
若他直接来一句「不用考试，你们跟着我们一起去京都，我们承包你们一家的开支」，司霜一定不会再与自己交好。
并且会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个大红叉。
楼司听言，来了些兴趣。
“这条件还挺严苛的，也很诱人，想来题目不简单吧？”
话说着，楼司往后一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我们小虎不是读书的料，注定与京都无缘了。”
“谁不是读书的料了！”几乎是话音刚落，楼小虎就反驳了，“爹，你就不能看好我吗？”
楼司再次一口气出来：“哎！爹也想看好你啊！可是……”
“别可是了！爹你别乌鸦嘴！你看着，我一定能考上去的！”
楼司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话，而表现的开心亦或是欣喜。
反而眉头蹙得更紧了。
一副复杂，欲说不说的神色。
末了，又又又是一口气叹出来。
“希望吧，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楼小虎：“……”
楼司霜忍笑，忍笑，再忍笑。
楼司这一副不看好的模样，很明显就是装的啊！
那眸里笑意，是掩都掩不住。
可惜小虎一心都在自证的身上，忽略了这几分笑意。
“小虎这孩子，很聪明的，很有读书的天赋。”裴清川出声夸赞道。
他自是也看出了楼司的戏谑之意，但这事，有人做了「坏人」，就得有人做「好人」。
不论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这时候都需要一个夸赞的人。
这叫，人情世故。
更何况，还能在司霜面前为自己加分呢。
第231章 我希望他快乐，做一个快乐的人
“就是就是，裴先生有眼识珠，我就是那颗大明珠，哈哈哈！”楼小虎仰头大笑道。
后不忘贬低一下自己的爹：“不像我爹，有眼无珠。”
楼司：“？”
“你皮痒了？想吃竹笋炒肉了？”
对于他们的互动，楼司霜没忍住，笑了几声。
而后说道：“先谢过清川会想到我们，特意跑这一趟，麻烦你了。小虎去京都的事情，我们也想过，也正有这个打算。”
这个「打算」，自然指的是去京都的学堂上学。
“但苦于我们在京都没有人脉，进不去京都的好学堂，所以便也在纠结中，”楼司霜看向裴清川，莞尔说道，“眼下能有这等好的机会，我们定会把握住的。”
“我这边是同意的，我爹那边应也是同意的，就看小虎的了。”
“费用的事，倒不用学院这边来出，我们这边来就好。”
关于楼小虎上学的事情，楼司霜前几天就想过了。
她要去京都，定是会带着他们一起去，不然放他们在这里，她也不放心。
钱肯定是不会担心的，人脉也不用担心。
不动用黎衍的关系，云嘉麒那边还欠她几个人情呢。
再不济，屋里头还有个太上皇，就她救他一命的事情，给个好学堂不难吧？
但好的学堂，里面公子小姐的身份也就越高。
她们目前还是个农民的身份，虽有后台，但总归是隔了一层关系的，不像那些人，都是根连根的。
她怕小虎受了欺负不说，也怕同学们排挤他，在他的童年里留下阴影。
最重要的，她怕他不快乐。
所以眼下这个机会，加上有裴清川在，那小虎就多了很多保障，她是很愿意的。
听到楼司霜的回答，裴清川的眉目浮现着愉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