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对了，司霜真的会跟着一起去京都。
“费用的话，由我们承包更好些，因为衣食住行都是在书院里的，目前定的是一月休息三天，这三天可以回家。”
裴清川把目光放在楼小虎的身上，温声问道：“小虎，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京都吗？”
见大家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楼小虎的脸都红了起来。
他吞吞吐吐说着，带这些不确定的意味：“应、应该……是、是愿意的吧？”
把话说完，他连忙看向了自己的姐姐。
似是想从中找到安全感，来让自己的心落下来。
楼司霜温柔鼓励道：“小虎，你可以坚定一点的。”
楼小虎怔了怔，而后点下了头。
他抬着坚定的目光，看向裴清川：“裴先生，我愿意和你一去去京都。”
“我也会用自己的努力，通过考试的！一定！”
裴清川听着楼小虎的话，爽朗的笑了起来。
“好！那裴先生可就记住你这句话了，你可不能让裴先生失望啊！”
楼小虎重重点头：“嗯嗯！我一定不会让裴先生失望的！我从今天开始，我就好好学习，认真看书，我……我悬梁刺股！”
裴清川被楼小虎的话，再次逗笑了。
“悬梁刺股倒不用，看我给你带来的这些书就可以了。”
裴清川把这句话说完，对着旁边的侍从说了一声。
侍从点头，走了出去。
再次进来的时候，怀里抱满了书。
楼小虎怕他摔倒，连忙过去帮他接了一半。
有楼小虎的帮忙，书终于比人矮了，侍从的五官也露了出来。
他道了句「谢谢」，把书整齐的放在了桌上。
楼小虎瞠目结舌看着面前的书本，震惊道：“这、这都是给我看的？”
救命！这么一大堆！少说也有个二三十本吧！怎么看得完啊！呜呜呜！
楼小虎已经能想到今后的生活了，一定是悲苦的！
悬梁刺股都是轻的了！得把命吊着吧！
裴清川微笑道：“恩，是的。”
楼小虎瞬间往地上一倒，大叫了一声：“不要啊！救命啊！”
呜呜！头一次觉得裴先生的笑容不好看了！好魔鬼！好吓人！
楼小虎在心里祈祷着，有个半年的时间给自己看。
后才开口问裴清川什么时候开始。
裴清川回道：“考试的话，会在半月后举行，地点是清桦书院，到时候我会派马车来接你们。”
楼小虎：“……”
“别管我了，就让我死了吧！”
楼小虎两眼发黑，昏厥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楼司无情的嘲笑声响了起来。
话说的差不多了，楼司也从凳子上坐了起来。
坐了那么久，他屁股都有些麻了。
他路过楼小虎，悠悠说了句：“好像闻到了饭菜香，到点吃饭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楼小虎的鼻先是动了动，后才是眼睛睁开。
他左右转了一圈，又吸了鼻子：“没有啊，哪里饭菜香？！”
是我嗅觉出问题了吗？
再看到自家爹那来不及收起的戏弄之意的时候，楼小虎悟了。
他爹在戏弄他呢！玩他呢！
“爹！你骗我！你以后吃饭没有肉吃！”
楼小虎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楼司扑去。
楼司一见，边哈哈大笑，便往旁边躲。
“就你这小子，你拉的屎是什么味道我都知道，还想骗你爹？下辈子都不够。”
楼小虎咬牙切齿说道：“下辈子我是你爹！”
楼司：“？”好了，身份互换了。
现在不是楼小虎追着楼司打了，而是……
楼小虎连忙向门外跑去，边跑边嘚瑟道：“来得巧不如来得早，要不就现在吧，你喊我一句「爹」！”
楼司呵呵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他俯身，拿起脚下的鞋子，朝着楼小虎逃跑的方向丢去：“皮痒就和爹说，爹保证伺候的你舒舒服服。”
话罢，鞋中目标的声音响了起来。
楼小虎的后背，挨了一记鞋底辣片。
楼小虎非但不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你怎么给我挠痒痒啊？用点力呀，没吃饭啊！”
楼司听言，更怒了。
鞋子都没捡起，用着轻功朝楼小虎飞去。
楼小虎只觉得自己的衣服被一股风刮起。眨眼间，自己的面前就出现了楼司的身影。
楼小虎抗议道：“爹！你犯规！你用武功！”
楼司举起另一只鞋子，冷笑道：“现在叫「爹」，晚了！”
第232章 裴清川的表白
看着楼小虎和楼司你追我赶，离去的身影，楼司霜没忍住笑出了声。
裴清川看着，也是笑了起来。
“司霜的父亲很可爱，和孩子们相处更像是朋友。”
不论是楼司和楼小虎的相处，还是和楼司霜相处，都让裴清川感到羡慕。
这是在他们家，是感受不到的。
在别人家，亦是。
不论他们多么受宠，在与父亲的交流的时候，都会有距离感。
准确的来说，是在他们身上。
他们做不到随心所欲，也做不到打打闹闹。
唯有一礼一仪，端端正正。
“是啊，哪家孩子敢对父亲说自己是他「爹」啊！”楼司霜笑道。
这换在现代，也是炸裂的。
楼司和楼小虎的性格，都很贴近现代人。若不是他们真的不懂现代的词汇，她真的会认为他们是现代人。
“天色很晚了，清川不如与我们一同吃晚食，再住一晚，明日回去。”楼司霜看向裴清川，说道。
裴清川听言，眸里闪过欣喜。
心也砰砰跳着。
他当然很想留下来，但……
现在不合适。
裴清川说道：“出门之前，兄长就已吩咐厨娘备好了晚食，等我回去一同用。”
“下次吧，下次一定，到时候司霜可不要赶我走哦。”
裴清川轻轻笑着，笑声很像夏日里的清风，丝丝凉凉，让人清爽。
“怎会，我可记住这句话了，”楼司霜也笑，“那咱们也不说那些客套话了，我也不留你了，我送你出去。”
裴清川「哎」了一声，道了句：“好。”
只是刚说完，他的眉头就微蹙了起来。
坏了，忘记说自己的来意了。
自己来这里，也不单单为了书院这件事情啊，还有……
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与她！
见裴清川脚步顿住，楼司霜看去，询问了一句：“怎么了？”
对上那双灼灼如桃花的美眸，裴清川突然有了些害羞。
他的耳后根开始发烫。
脸开始烫乎热起来。
“我、我有……”裴清川结巴着，头一次觉得说话很是困难。
“恩？”楼司霜耐心等待着。
裴清川深呼吸一口气，心里为自己打着气。
重新开口道：“司霜，我有话想和你说。”
见裴清川突然认真了起来，楼司霜以为是和小虎有关，便也正了正神色。
“好，我听着，你说。”
裴清川刚张嘴，才说出一个「我」字出来，话就被打断了。
“霜霜，爹喊你过去。”
楼司霜循声看去，门口处，站了一名穿着白衣的男人。
来人正是黎衍。
她的心砰砰动了一下，眸里闪过了一丝惊艳。
黎衍就那么站着，不甚投过来的一眼，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宛如天上的清月，引人瞩目。
她承认她是个颜狗。
不论看多少眼，每一眼，她都会为之惊艳。
楼司霜收回自己花痴的目光，「哦」了一声：“行，我知道了。”
她转而看向身边的男人，裴清川。
“清川，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裴清川微敛眸，轻声道：“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还会去摊前，有些想念瘦肉丸了。”
楼司霜笑了一声：“有的，我将做法告知了同村的婶子，味道差不多，也在我之前的摊位上，清川要是想吃了，可以先去那边吃。”
“摆摊的话，后续应该不会了，不过——”楼司霜眨了下眼睛，“可以期待半月后的宴欢阁哦。”
……
把裴清川送走后，楼司霜来到了灶屋。
看着眼前这横七竖八，乌七八糟的灶屋，楼司霜：“……”
我就不该同意这父子俩进来灶屋！
这哪里是做饭啊！打仗都没这么乱！
“行行行，你们走吧，我来。”楼司霜无力扶额，开始赶人。
楼小虎摸了摸自己脸，食指对着食指，委委屈屈道：“姐，怎么了嘛，怎么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啊？”
“哦，我知道了，”楼小虎顿悟了，瞬间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姐，你也别怪爹，他尽力了，起码给狗吃，还是能吃的啊！”
楼司霜看着面前这黑乎乎的黑炭，啊不，馒头：“……”
确定给狗，狗会吃？楼司：“？”“滚。”楼司吼道。
见二人一副又要干起来，大吵特吵的模样，楼司霜连忙喊停：“停停停，你们两个出去吵，我要做饭了。”
“当然，”楼司霜看着站在门外没进来的男人，“你留下来。”
楼小虎的眸里刚升起希望的光，就被浇灭了。
他姐姐指的不是他！是姐夫！
楼小虎再一次委屈了。
“姐，我也可以帮忙的，我……”
楼司手一抬，把楼小虎的嘴巴捂住了，也把他后面的话塞回去了嘴边。
“走走走，咱们去看看你义兄，刚刚不是还说他咳血了吗？”楼司边说边把楼小虎往门口拖。
提到「义兄」，楼小虎的挣扎之色才减少。
是哦！义兄身体不好，得多看看，多照顾照顾。
万一哪天嗝屁了，就少一个人保护他的姐姐啦！
楼司和楼小虎一走，灶屋瞬间清净了下来。
楼司霜稍微清理了下操作台，把今晚要做的食材拿了出来。
做一锅鲫鱼羊肚菌粉丝汤，再做一道青椒炒肉。
剩下的，炸猪肉丸子，煎荠菜肉饼和韭菜鸡蛋饼。
黎衍负责清洗菜，楼司霜则负责掌灶。
她可不敢让黎衍来做菜，上次的事情，她可历历在目。
只是想到这的时候，楼司霜笑了一声。
“黎衍，你说你人长得这么俊俏，怎么做出来的饭菜，恩……就那么难以言喻呢？”
那么好看的一双手，怎么能做出一锅狗都不吃的饭菜来啊！
黎衍微微沉默了下。
后说道：“你喜欢做饭好吃的男人吗？”
“啊？”楼司霜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给问懵了。
黎衍轻着声音，重复了一遍：“你喜欢做饭好吃的男人吗？”
虽不理解黎衍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题，但楼司霜还是认真想了想，回答了他。
“还行，会做饭是加分选项。”
不会做饭，也不会是扣分选项。
“好，我知道了。”黎衍垂眸，道。
第233章 我愿意沦陷在她的星辰中，至死方休
“啊？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楼司霜好笑道。
这话说的，好像他要为了自己这个要求，而去学做饭一样。
楼司霜摇了摇头，把这荒谬的想法给摇出去。
……
今日晚饭用的晚，吃的也都有些撑。
大家把椅子都拿到院子里的海棠树下，躺下来，吹着凉风，看着夜空中的圆月。
当然，除了那两位伤者——
白仲辰，楼司青。
“今天的月亮是圆的哎，好像比昨天还圆。”楼小虎一手枕着头，一手放在眼前，比划着月亮的大小。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是十六。”楼司霜拿着蒲扇，轻扇着风。
她抬头看着天边的那轮金黄圆月，星星时不时扑闪着，像会动一般。
它们不规律的围绕着那轮清月，摆出了一个很好看的形状。
“原来如此！姐你真聪明！”楼小虎打了个饱嗝，夸赞道。
“恩，我真聪明。”楼司霜笑着，夸了句自己。
楼司眯着眼睛，骄傲说道：“那可不，那可是我楼司的女儿，她不聪明谁聪明啊！”
“也是黎衍上百辈子修来的福分，今世能成为我女儿的夫君，啧——”楼司咂嘴道，“真是美死他了。”
黎衍的眸子动了一下，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楼司霜的方向，张了张嘴。
想说：恩，是，是我上百世修来的福分，今世能成为霜霜的人。
他说的是「人」，而不是「夫君」。
因为，他并没有给过她三书六礼，也没有过明媒正娶。
更没有……
将自己的心意，告知过她。
他还不配说出那两个字。
“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姐夫也很好的好不啦。”楼小虎毅然挺身，为自己的姐夫说话。
“姐夫长得那么俊俏，想来是个有眼睛的，都会喜欢姐夫，所以要我来说——”楼小虎拖长了下音调，“姐和姐夫，是绝配，是天下第一配，是天仙配！”
楼小虎还想说些什么，脑袋就挨了一个爆栗子。
“呸呸呸，配什么配！”楼司说。
作为一个男人，他很了解男人。
男人一旦夸了，就会开始膨胀起来。
楼小虎一口气夸这么多，黎衍他不得膨胀到飞天啊？
“呜呜！姐！”楼小虎看着楼司霜的方向，哭道，“爹他打我。”
“简单，”楼司霜说，“你刚刚不是夸了黎衍吗？让他礼尚往来一下，帮你打回去。”
楼小虎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向黎衍看去。
虽未说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黎衍：“……”
他是我未来岳父，我不敢。
见黎衍不说话，楼司傲娇的哼了一声。
“小子，别看他了，他不会帮你的。”楼司出声打破楼小虎的幻想。
要是帮了，呵呵！
那真别进他们楼家的大门了！
他会提着扫把，把他打出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