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害师兄的101种方法——好大一只猹【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17 23:05:30

  睡迷糊的贺凌云翻了个身,权当这是自己的噩梦,又睡了许久,这声瘆人的哭声改为了凄厉的求饶声。
  “放了我!放了我!”
  “不,不……我再也不敢了……”
  贺凌云愕然地睁大双眼,凄厉的哭声却忽然消失不见,好似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身旁的折枝依然睡得很香,对此毫无反应,甚至打起了鼾声。
  贺凌云屏住呼吸,聆听屋外的动静。
  她如今已是筑基境界,耳力比从前提高了许多,此时又是半夜,那些微小的动静逃不过她的耳朵。
  可静静地听了一会,贺凌云仍一无所获。
  外面安静得不像话,连声狗吠都不曾有。
  想来这一切都是她精神高度紧张,压力过大导致的。
  如此想着,贺凌云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
  不想当她第二天醒来,却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事情。
  “你说你昨夜也听见了女人的哭声?”贺凌云惊疑道。
  薛青城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是,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了另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
  在贺凌云等人不解的目光下,薛青城转身在门上设了禁制,这才说道:“昨夜那哭声消失得突然,并非是哭声的主人出了事,而是我们住的这间屋子被人下了屏蔽声音的结界。”
  “这里的人会术法?”谢巧的眉头皱了一瞬,随后反驳道:“不对,我在那名男子的身上并没有察觉出灵力波动。”
  昨夜给他们开门的分明是个普通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修士。
  “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闻漱一头雾水道。
  “也许是用了其他的秘术也未可知。”薛青城推测道。
  “怎么这么瘆人呢……”贺凌云搓了搓胳膊,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这种鬼地方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才是,莫要耽误了正事。”
  见其他人对此没有异意,贺凌云转身便开始收拾起了行李。
  此时天蒙蒙亮,庄上的人家已经开始了活动,隔壁也传来锅碗瓢盆的叮当声。
  “砰砰——”房门骤然被人敲响。
  贺凌云手下动作一滞,看向缓缓震动的木门。
  “出来吃饭了。”女子稍带泼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想起了昨夜的男人对他们的嘱咐,心想这便是男人的妹妹了。
  没成想,这妹妹的年纪竟同他们一般大。
  “欸,收拾好就来。”贺凌云冲门外道。
  闻言,门外那人咕哝了几句他们听不懂的方言,抬脚便离开了。
  庄户人家的饭菜并不算可口,尚能果腹。贺凌云往自己的碗里夹上一片白菜帮子,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为了关照他们一行人,这户人家特地另开了一桌。
  几个人为了不被他人察觉出异常,闷着头吃饭,像是五只闷葫芦。
  贺凌云吃得噎了,便端起一旁的茶碗,仰头喝了一口,余光忽然瞥见有人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她险些呛住,多亏了定力强,没有叫那人发现。
  是昨夜那男人的妹妹,贺凌云听男人称呼她为姚玲。
  姚玲的皮肤因常年风吹日晒,是健康的小麦色,偏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显得十分活泼外向。
  此时,姚玲手执筷子,正冲贺凌云身旁看去,嘴角噙着笑意。
  贺凌云默不作声地放下茶碗,伸出胳膊轻轻碰了碰邻座的薛青城,传音入密道:“师兄,那个妹妹一直在盯着你呢。”
  薛青城动作如常地夹着碗中的青菜,神色如常地传音回道:“我知道了。”
  什么叫“知道了”?贺凌云的心中顿时不是滋味儿,却又寻不出理由,只能愣怔地搅着碗里的糙米粥。
  远远望去,好像同那碗有仇似的。
  早饭在不声不响中匆匆结束。身形清瘦的少年走了过来,收拾起了碗筷。
  这人便是姚玲的二哥,名为姚安,相貌平平,为人少言寡语,琐碎的家务事都是他一人承担,没有半分怨言,看起来是个老实人。
  而姚玲的大哥,便是昨夜为众人开门的彪形大汉,在这个家中威信十足的当家人,名为姚虎。
  人如其名,一对带着精光的眼睛望着众人,虎视眈眈。
  在姚安收拾碗筷的间隙,薛青城冲姚虎拱了拱手,礼貌道:“多谢姚兄照拂,我们兄妹几人也不好接着叨扰,今日便要启程离开了,姚兄可否告知在下,附近有没有卖船的地方?”
  姚虎吃饱喝足,正剔着牙,闻言,轻飘飘地瞥了眼薛青城,漫不经心道:“买船啊……好说好说。”
  听他的意思,这事有苗头。
  薛青城乘胜追击道:“可否有劳姚兄带路?”
  姚虎轻哼了一声,终于放过了他那一口糟糕的牙齿,正眼看向薛青城,“行啊,咱们现在就去吧!”
  不知为何,贺凌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狞笑。
  如同猎人面对猎物,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
第85章 恶人
  姚虎答应得痛快, 薛青城反倒不敢应了,他愣了片刻,随后冲对方伸出手, 做了个“请”的动作, 客气道:“那便有劳了。”
  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贺凌云一行外乡人走在泥泞的道上, 两侧的房屋不时地响起开门或开窗的响动。
  那些心存好奇的村民们纷纷探出头来,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
  形态各异的脸上却统一地挂着麻木的神色,黑洞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看过来, 别提有多诡异了。
  这个村庄不对劲。贺凌云如此想着, 忍住心底的不适, 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哈……村里许久不进生人了, 大家伙都觉得比较新奇,你们莫要放在心上,只当他们是不会说话的窝瓜!”姚虎走在前头,脚下生风, 对周围的数道目光习以为常, 甚至还能打起趣来。
  贺凌云偷偷扫了眼白日里的村庄, 心中默默地将这些破落的房屋与姚虎家体面的瓦房比较起来。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贺凌云竟觉得她面前的这个姚虎应当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富人”。
  此时,“富人”姚虎斜着身子往西拐去,众人齐齐跟上, 不想半只脚刚拐过去, 前方便传来棍棒敲打的钝击声。
  姚虎蓦地往回收了步子, 将贺凌云等人拦在身后, 不让他们过去。
  “发生了何事了?”闻漱刹不住脚,往前挤去, 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片被血水染红的脊背。
  只见那人背朝天,如一条死狗匍匐在潮润的泥土上,背上单薄的衣衫遍布血痕,同泥水混杂在一起,脏得不成样了。
  “别看,小心污了眼。”姚虎猛地回头,冲闻漱瞪着眼睛。
  闻漱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心中惊骇,哪里还能将姚虎的告诫听进耳朵里?
  他哑了嗓子好半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杀……杀人了。”
  “莫说混话!”姚虎顿时炸了毛,他急忙纠正道:“你没听那人还喘着气么,哪里就死人了?”
  对于他反常的举动,贺凌云等人皆察觉出了不对劲。
  太奇怪了。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便急冲冲地替旁人撇了责任。
  就好像……就好像他与那执棍打人的是一伙的。
  男人神色不耐地摆了摆手,语气又冲了几分:“看了也凭白给你们添晦气,左右这路也被人占了,我们还是绕道吧!”
  说罢,姚虎便领着众人往回走。
  “救救……我。”沙哑粗粝的声音闷闷传来,落在贺凌云耳中,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声音与昨夜她听见的那女人的声竟有六成相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贺凌云趁姚虎不备,瞅准了空档便抬脚往前奔去。
  暴雨过后的路面泥泞不堪,泥浆随着脚下的动作往上飞溅,落在了贺凌云的裙摆上。
  “住手!”贺凌云呵斥出声。
  手拿长棍、面目狰狞的男子扭头看向来人,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
  见来者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几个男人相互使了个眼色,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往贺凌云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是从哪户溜出来的?”为首的男子拎着棍子,语气不善道:“再多管闲事,连你一起打!”
  一道蚯蚓状的疤痕在他的脸上横贯而过,触目惊心,为他那张五官集中的脸增添了几分阴邪之气。
  他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能将小姑娘吓得腿软,没想到的是,面前这姑娘是个胆肥的,不仅面上没有怯色,反而露出嫌弃的神色来。
  贺凌云皱起了眉头,义正严辞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如此迫害妇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话音刚落,刀疤男似乎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他扯起嘴角,和同伙一起笑出了声,言语中满是讥讽,“王法?哈哈哈……我许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还真是怀念啊!”
  “我自家的娘儿们跑出来了,教训一下怎么了?我犯了哪门子王法了?”刀疤男咄咄逼人道。
  这边闹得火热,那边的姚虎闻讯而来。
  “都同你说了,莫要多管闲事……”
  姚虎魁梧的身影一出现,那刀疤男便蓦地止了声,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的视线从贺凌云身上轻飘飘地扫过,又落在了后方几名年轻的少年身上,最终意味深长地同姚虎交换了眼神。
  良久,那人再度开口,语气软了几分:“原来是姚大哥,大家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今日便权当没有见过这位姑娘,你们快些离开吧,莫要再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了!”
  姚虎转了转眼珠子,露出精明的笑来,他爽朗道:“都是些寄宿在此的外乡人,这便要走了。”
  说罢,他的视线穿过重重人群,落在那名趴在地上的女人身上,顿了片刻,随后佯装恼怒地拍了拍刀疤男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下手收敛一些,毕竟是自己婆娘,你说是吧?”
  刀疤男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难看的笑来,“成。”
  目睹了二人的一番交流,贺凌云心中的怒气愈发高涨,她向前走了一步,正要开口斥责,余光里便瞥见了一抹白。
  薛青城越过了她,在刀疤男迷茫的眼神中走到那名女子身前,蹲了下去。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只管点头或是摇头。”薛青城看着气息奄奄的女人,压低了声音。
  刀疤男瞬间不满了,他提着手中的长棍,便要冲薛青城而去,闻漱与贺凌云等人见状,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于是疾步上前,拦住了刀疤男的去路。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刀疤男恼怒地看着面前不自量力的三个年轻人,冲身旁的打手招了招手,后者得了指令,将几人团团围住。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姚虎傻了眼,他精明的头脑在此时显得有些不够用,要是论武力值,这几个身形瘦弱的年轻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可大计未成,到嘴的肥鸭子可千万不能落入刀疤男手里!
  想到这里,他便来了精神。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他冲进人堆里,将两边势力隔开,脸上堆满了笑容。
  一副和事佬模样。
  这种搅屎棍才最为可恶!贺凌云翻起了白眼,她如今愈发笃定,昨夜收留他们的姚虎,还有面前手拿棍棒行凶的一伙,都不是好东西!
  “我哥哥同你婆娘说几句话怎么了?再说了,我就没见过纠集这么多人下死手打自家婆娘的!”贺凌云几乎要跳了起来,她掐着腰,摆出了泼辣的气势,阴阳怪气道:“这人是不是你老婆还未可知呢?她不会是你掠来的吧?”
  说出如此针锋相对的话,贺凌云的心中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左右这帮恶人不是自己的对手,不足为惧。
  刀疤男却忽然泄了先前那股气焰,他将手里的棍子丢下,冲姚虎哀怨道:“姚大哥,今日这事,你得给我个说法。”
  姚虎撇了撇嘴:“我们这便走了,交什么代啊?”
  闻言,刀疤男长叹了一口气。
  贺凌云本以为他还会再纠缠,没想到他下一秒便让出了位置,接着冲他们扬了扬下巴,说道:“你们想问的快些问,莫要耽搁了上路的时间。”
  贺凌云:“?”
  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啊。
  此时,薛青城已站起身来,冲他们摇了摇头,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疯了。”
  刀疤男的脸上肉眼可见的一派自得模样,显然是对目前的情况了如指掌。
  贺凌云眉头紧皱,几步跑到女子身前,蹲下身看去。
  女子的脸上满是污泥,辨不出原本的模样,唯有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不停地说道:“救命……救救我……”
  显然是被人打傻了。
  贺凌云蓦地站起身,冲刀疤男横眉冷对。
  “丫头,不该管的事别管。”刀疤男冷声警告道。
  姚虎也在他道身后冲贺凌云疯狂使眼色,“别闹了,你们不是要买船么?怎么如今不急了?”
  “这么个疯子,照顾起来一定很难吧?”贺凌云道。
  刀疤男:“关你什么事?”
  贺凌云冷笑了一声,接着扯下随身携带的荷包,丢在刀疤男脚下。
  “你的老婆,我买下了。”
  刀疤男:“……”
  众人:“……”
  这个操作大大出乎了刀疤男的意料,他先是愣在原地,随后蹲下身去,捡起了脚下的荷包。
  粉色的荷包在地面上滚了一圈,虽沾满了泥污,却不难看出做工精巧,绝非凡品。
  刀疤男挑了挑眉,扯开荷包,从里面掏出了块半个拳头大的金子。
  “爷爷的……”不等刀疤男发话,姚虎便惊呼出声。
  这几人究竟是何来头?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掏出这么大一块黄金。
  姚虎酸溜溜的目光从刀疤男脸上滑过,暗地里摸了摸口袋中薄薄一片的金叶子。
  酸。
  他快酸死了。
  刀疤男的眼中有惊艳一闪而过,他轻咳了一声,慢悠悠地将荷包收紧,揣进了怀中。
  他冲打手招了招手,自顾说道:“我今日筋骨也乏了,就不送诸位了。”
  如此说着,他面朝众人,往后退行。
  “路途遥远,在下祝诸位一帆风顺,后会无期!”
  刀疤男连带着几名手提棍棒的打手匆匆离场,仅剩下那名匍匐在地面的女人。
  看样子这桩交易是成了。
  贺凌云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将女人扶起。
  “她都这副样子了,还能走路么?”闻漱立于一旁,面露关切道。
  贺凌云想了想,蹲下身来,将女人背了起来。
  女人身形单薄,背起来也很轻松。贺凌云摸着硌手的骨头,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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