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意听了真是想发笑。
这个奥蒂斯科技纯纯有病。
那么有钱不拿钱去做科研,研究什么武器?以为是在拍科幻片吗!
她无法忽略这种义肢的威力,不断给宿主摄入肾上腺素让其处于兴奋状态的前提下,特殊合金在机械设定下打起人还又狠又重。
要不是在被踢的时候她刻意弯曲了身子,要真结结实实踢上,她肋骨都得断好几根。
要是这玩意批量生产,那不就乱套了?
沉思几秒,她一敲桌子:“把信息发给路西一份,再发给米国行动部一份。”
她咧开邪恶的微笑:“我要盖亚被追截到死,再也不能卷土重来。”
让他搞出什么铠甲勇士,去牢里吃大便去吧。
“正有此意!”god一敲键盘,同样露出狞笑。
笑?沈宙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看着几人。
被人摆了一道居然还笑得出来,哪来的勇气?
他冷冷扫着三人的表情,从鼻孔里哼出声来:“别忘记窦真这次行动目的不止在试探你,还有瓦沙,纳北的形势又要严峻起来了。”
说到这里,周意渐渐拉平嘴角,严肃之色慢慢浮现在面孔上。
窦雄窦真既然被列为全球通缉的大毒枭,那么他们的左右手瓦沙和坤查也肯定在列。
窦雄嚣张多少年,瓦沙和坤查就出名了多少年,两人之狠难以想象,曾经为和某国军方合作,故意犯下骇人听闻的劫船事件,杀数国人又将替罪羊送到某国手里去立功,期间,将近几十条人命葬于他们之手。
在纳北,两人地位并不平等,但可以说和窦真三足鼎立。
而沈宙去三楼找窦真时,却在房间里看到了瓦沙的尸.体,还有站在尸.体旁的那个射箭女人,显然他是被那人干掉的。
射箭女人功夫不浅,沈宙和她打了几个来回不慎让她逃脱。
后来也和路西、安娜交换过信息,确认那女人应该就是故意接近安娜的露丝。
再之后他们回到海滩边,沈宙没有对徐可提这件事,只说是他干掉的瓦沙。
“这件事我没告诉徐可的原因,你最好心里有点数。”沈宙语气稍显严厉,也意味深长。
周意微微颔首:“我明白。”
这件事她仔细分析过了,窦真杀瓦沙那可真真是有意思。
窦真想要替换左右手无可厚非,毕竟自己老爸的手下再忠心耿耿也是老爸的手下,终究不是自己的,他想要身边都是自己的人脉。
只是瓦沙积威已久,手下众多,如果随意下手也许会引起众怒,所以他只能选择“意外”来解决这个麻烦。
death小队就是这个意外。
麻烦解决完,到时候他回纳北哭一哭,真情实意表示哀恸后得到部下支持,分散权利之后就可以把自己的人安排上去。
窦真这手玩得精妙绝伦,试探她的本事、干掉瓦沙嫁祸给他们、让即将提拔的合作人满意,一箭三雕,简直聪明!
但她更在意他做掉瓦沙的目的。
纳北插入国内的这条线足足有二十年,根据卞鸿宇的信息来看,当初和金元宝ktv有关系的就是当年才十五岁的窦真。
他在华夏发展二十年这么长且无人得知、屹立不倒的人脉,应该可以获得他信任了吧?
“你们说……”
周意眸中闪过几缕灰暗的幽光,声线极冷。
“窦真会不会是想把负责提供毒品的李崇明提拔成身边人呢。”
如果不是李崇明,会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人?
那个看起来最不可能、却最有可能的人。
虽然目前暂时没法知道,但没关系。
她,总会想办法知道。
*
漫长的七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南安。
一来一回折腾了二十多小时进去,南安已进入星光烂漫的深夜,星子祥和,长夜万分寂静。
周意琢磨着还有事要做,便决定和徐砚舟回梦厦野居,并让沈宙等人则回郊外别墅等待下次行动。
然而沈宙没动,他双手环胸靠在车上,目光炯炯注视着徐砚舟,周身的压迫性极强。
徐砚舟也坦然自若接受这审视目光,神态从容。
虽然面前这个男人用的是假脸,但他敏锐察觉到他就是那天开周意家门的人,并且,他对他有着很强的敌意。
这种敌意让他感到不快,眉端几不可查蹙起又放下,片刻,他竭力礼貌道:“路西法先生,有事吗?”
说实话,沈宙很看不起这种“弱不禁风”、空有皮表的男人,如果在大荧幕下卖弄下姿色也算本事的话,那他可真废。
大家都是男人,沈宙再不难看清男人对女人的心思,他忽然加深笑意,用希腊语问道:“我们的世界很难有人进入,你觉得就算你强行进入又能为她做什么?”
闻声,徐砚舟周身透出一股刺骨冰寒的危险气息,如幽黑深潭般的双眸盯向这个出言挑衅的人。
他不说话,紧抿着唇,眸光冷怒。
“你们在说什么?”周意两人那眼神搞得头皮发麻。
她会很多语言,偏偏没听懂沈宙说的这种,只是看样子徐砚舟听懂了?
丢,折腾大半天,总算是被沈宙逮到机会了吧,搞这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徐砚舟杀他全家了,一个两个脸色黑得要命。
她咳嗽一声打脸两人对视,提醒道:“欧亚他们还在等你。”
“………”欧亚飞快摇上车窗,隔绝外界和车里另外两人的视线。
沈宙很轻易就发现了他们的小动作,他唇角有意无意勾起一抹笑,朝周意说:“我在跟他问好呢,就是他没回答,你要是想再介绍一遍也可以,毕竟他可是几人之外唯一知道你身份的人。”
“………”
阴阳怪气做什么?周意一时讷讷,倒也不敢在这会触他霉头,吐槽几句后板着脸介绍道:“徐砚舟。”
她又对徐砚舟指向沈宙:“沈宙。”
“这样可以了吧,赶紧走吧。”
都不用多讲两句,沈宙就发现周意在维护他,这是在怕自己做什么?他从小养到大的妹妹也敢染指,他也配?!
沈宙神情陡然阴森起来,不屑收回视线,用西班牙语对周意说道:“你要是敢跟这个废物有什么关系,你就不要回澳洲了。”
说完他拉开车门,直接踩油门飞驰离开视线。
周意无语至极,随即看向徐砚舟,随意道:“不好意思,他那人就这样,他跟你说什么了?”
却见徐砚舟一句不说,面无表情看她一眼就往楼道走。
“……”
有病?两人斗法给她看什么脸色!
追上去乘电梯的时候,周意没忍住伸出指尖戳了戳身旁寡言冷语的男人。
“你到底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在和大家分析完事态后,她看见他在飞机上睡着便没去打扰他,而后他们也都在飞机上睡了会,一直到下飞机,除了必要的嗯啊他回了几句,就再也没说话。
她还以为他会夸两句自己帅,谁想到这也没有,现在又是一声不吭,这气氛着实尴尬。
徐砚舟被她戳了两下,很久才侧移眼神瞥下来,神情淡而无味,仿佛什么也波动不了他的心绪。
“有点累。”
他的回答短而简洁。
周意一噎,啥啊这人,怎么老是这幅死样子?
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成天莫名其妙闹脾气,惯得他。
狠狠翻了个白眼,她没高兴再搭理他,靠回去安分等电梯上去。
事实上她对他的忍耐度已经很高,换做其他人早就让他们吃吃拳头的感觉。
他不讲话,她憋了股闷气也不说话,六楼一到就朝1502走去。
输入密码开门时,身后忽然传来他沉冷如冰的声音。
“周意。”
“干什么?”
周意知道他的德行,她自己也不爽呢,态度并不是很好,更没回头。
“有事就说,别藏着掖着。”
她弯下腰脱鞋等他说话,背上却猝不及防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躯体,鼻尖侵入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时,她整个人已经被撞到鞋柜上。
缓冲劲还未过去,他已经双手捧着她的脸用力吻了下来,像是终于能纾解不甘的愤怒,又像是在缓解被刺激后的焦躁,动作粗暴而直接。
几乎没见过徐砚舟如此强势侵略的时刻,突如其来的唇齿相依让她都呆了呆。
后腰被抵在横杆上有些痛,她不得不伸手捧住他的头去拨开他进犯的攻击,指尖却在碰触到他耳朵时,被那惊人的烫意烫到失去理智。
周意这些年光顾着充实实力,情情爱爱于她而言就像随意可弃之敝履的垃圾一样,她不会多看一眼,然而真当被扑面而来的强烈荷尔蒙气息震慑到,她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到手心也出了汗。
鼻息湿热交缠,呼吸声逐渐迷乱。
力度渐渐凶狠的吻如同野兽毫无章法的舔舐,从唇瓣到下巴,湿润所过之地泛起阵阵酥麻。
他好像在极力隐忍某种情绪,以至于失控到忍不住轻咬起来。
她被徐砚舟越来越猛的攻势给惊到回过神,忍不住往后仰了仰头去呼吸新鲜空气。
“等…..”
还未说完话,他忽然搂住她腰往上一抬,直到她坐上柜子,同样炙热滚烫的手掌已经顺着她的腰摸到她撑在柜面的手,紧紧摁住后形成她无法轻易反击的压制姿势。
十分契合的角度让他毫不费力再度贴上来,像头贪婪的怪物,索取无度。
昏头了吧这混蛋!
长时间被压的不服气忽然窜上周意心头,她抬脚不客气地勾住他腰抱上去,展开与他相差无几的猛烈回击。
察觉到回应,徐砚舟骨子里深藏的野性彻底被挑起,他一把抱起她转了方向往墙上抵,更加用力膜拜着给他带来无尽复杂心绪的唇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无处散发的焦虑。
呼吸声渐重渐急切下,两人将激烈的缠吻当作剑拔弩张的战争,近乎在失控边缘徘徊。
忽然,他深吸一口气停下,把她放下来后将头深深埋在她肩窝,缓了片刻,他微喘着粗气抬起头,终于冷静下来。
“朱嘉译、高见阳、明靖、桑灿、江亭、路西、沈宙……你还认识多少人,不如都提前告诉我。”
“……”
听到他点出一个个名字质问,周意怔怔看向他。
他向来漆黑无波的双眸因情绪翻腾而微微震颤,仿佛暴风雪在其中肆虐,不自觉皱起来的眉头被他奋力压回,暴戾与克制同在。
好一会,她反应过来,幅度很大地挑起眉端。
哟,搞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在吃醋啊?想来应该是被沈宙刺激到了。
他仍然紧摁着她的腰,她挣了挣没挣开,索性散漫挑衅地抬手搂住他脖子,反正她就是个叛逆的人。
“多着呢,你要认识谁,我给你介绍。”
徐砚舟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他预想过他荒唐冒犯的行为会让她有什么反应,包括她大胆回吻都在预料之中,因为她就是这么随性妄为的人。
面对接踵而来的无论好坏攻击,她永远是自信无畏的,从不瑟缩。
可他不一样,他很小气也很卑劣。
在见识过她波澜壮阔的世界后,像病菌一样不断滋生的恶劣想法充斥着他,他讨厌一个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因为他们绝大部分都知道她是谁,也被列在她的羽翼之中,因为他们能进入她的世界。
在他从来没到过的时间里,他们兴许一起经历过比今天更刺激惊险的故事。
而他好像从始至终是个看客。
欣喜生活因她而精彩,却在察觉被排除在外后如坠深渊。
更因那危及生命的危险来临时,他没有资格询问一句而感到可悲,天知道他看见她被连踹几脚后有多恐惧。
譬如今天,他就像根可笑的木头站在路西身旁,看他和她熟稔地你来我往,咸腥海风吹过,仿佛在告诉他――
你抓不到自由的猎鹰,也握不紧自由的风。
又譬如刚才那个人问他的话,字字扎心,字字令他萌生不爽的心绪。
良久,他伸手轻轻拂去她唇上的水光,淡声道:“周意,你先亲的我,就没有耍我的道理。我不需要什么回馈喜欢的福利,也不需要你开口说出喜欢亦或是不喜欢,我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你的名字,这样我才能真正站到你身边去。”
是这样的,既然无法避免她精彩绝伦的人生里出现各式各样的人,那他选择主动站过去。
无非就是努力脱颖而出,他并不是不可以。
一会,他抚着她唇的手一停,语气认真:“你说要我等,等到什么时候呢?”
除去家人外,周意这生从未听过这么郑重的话。
不是没人追她,在有些情况下中她不得不向雇主露面,当他们发现自己是个女人,起先他们总是惊艳赫赫有名的sera居然是个女人,那浮于表面的肤浅情意可能还没狗尾巴草牢靠,后来他们产生征服的想法,意在将她视为可以展示的光荣玩物。
女人在这个行业是不被尊重的,或者说在这个世界都不太会被尊重。
当女性比男性强,通常男性首先会产生‘不可能’这样的想法,随即他们会想‘我也可以’,他们不信女性能做到男人做到的事,真当有人做到,他们又会想用‘女人天生属于男人’的低劣思想去试图征服、去绑定一个女性,倘若失败,他们就会加诸极其恶劣的诽谤来获得凌驾感。
她再清楚不过这种事情。
她原以为徐砚舟见识她的生活会产生后撤或上述想法,独独没想过他是想站到自己身边。
周意幽幽目光垂落他指尖,又慢慢将视线定在他平静淡然的面上,在他也向自己看来的时候,她倏然眯眼,双手用力摁住他脖子下压,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也只说一遍,我和他们没关系,他们只能算我的人脉、朋友,而且不止这些人,我还认识很多。”
徐砚舟一顿,眸光微动:“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问题嘛……”
她唇边笑意陡生,眉眼一弯,趁他乖顺等自己说话的时候,她抬头在他唇瓣上印了个响亮的吻。
“先盖章,还是之后告诉你,等着吧。”
“……”
仍然没得到答案的徐砚舟有些生气,但喜欢上这样油盐不进的人已经算他人生中不可逆转的趋势,
不过他到底是被这个轻快的吻感染,眉宇间氤氲出淡淡笑意。
“你这是想先上车后补票?”
瞧这话说的!怎么感觉她是渣女呢?周意镇定回复:“也不是不可以,你愿意就行。”